肖田启冷笑一下不语。司马楠拿出一个钱袋。司马楠道:“喏,这个,留着路上花吧。不太多,可好歹是份心意。
肖田启接过了钱袋看了看,又看看司马楠。肖田启道:“司马楠,就这么放过我,你不会后悔吗?司马楠道:“当然不!肖田启看着司马楠的眼睛,点了点头,转身向船上走去。押着他的特务把肖田启交给两个船工打扮的,早就在船上潜伏着的特务。特务甲道:“兄弟,交给你们了。路上,多照顾着点。船上特务甲道:“放心吧。老板,这边请!
肖田启打量着船上的特务,又看了眼身后微笑着的司马楠,跟着特务走进船舱去了。萧天驰一直坐在车里,看着肖田启消失在船舱中。司马楠看着押送肖田启的特务们。司马楠道:“你们回去吧!特务们道:“是!特务们上车离开。司马楠打开自己的车门上车,看着萧天驰。司马楠道:“我没说谎吧?你弟弟,可是半点委屈都没受啊。
萧天驰看了眼司马楠,不语,点起了烟斗。司马楠一笑。司马楠道:“你是回家?还是去公司?萧天驰道:“公司。司马楠发动汽车,调头离开。肖田启待在一间货仓里,正警觉的打量货仓里的情形。货仓门开了,船工打扮的特务甲端着饭、午餐肉罐头和一瓶啤酒走了进来。特务甲道:“吃饭吧!肖田启道:“谢谢,我……
肖田启话没说完,注意到特务正看着自己,转念一想,伸手接过饭来。肖田启道:“我正好饿了。肖田启说完,做出不疑有他的样子,在特务面前吃起饭来。特务甲见他吃了饭,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肖田启见特务离开,马上转身扣着嗓子,把吃下去的饭全部吐掉,然后把没吃的饭和午餐肉倒在一边,用杂物掩藏好。萧天驰在里屋翻查着丁志海身上的物品,旁边放着已经找出来的钥匙、手绢等物品,萧天驰从丁志海的衣袋里找出了一张送货单,单子上写着道:“萧天驰想了想,把单子和钥匙拿了起来,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自己也坐在一边,看着丁志海的尸体思索着。
殷雪娇和一两个进步学生在教室里等待着。刘湘皋带着之前去印刷厂的几个进步学生回来。刘湘皋道:“殷老师。殷雪娇看了眼回来的学生们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高继青呢?”刘湘皋道:“司机的手受伤了开不了车,继青替他开车送器材去了。”殷雪娇道:“他自己去的?”刘湘皋道:“对。殷雪娇道:“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太危险了!刘湘皋道:“我是想跟去,可他不让啊。殷雪娇着急的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表。”
殷雪娇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刘湘皋道:“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从印刷厂到转移点,来回怎么也得四个钟头,这会继青应该正在路上。”
殷雪娇皱眉想了想,叹了口气。殷雪娇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在这等着他。刘湘皋点点头,回头看着几个同学。刘湘皋道:“我也留下,你们去休息吧。学生甲道:“不用,我们不累,一起等吧……刘湘皋道:“用不着那么多人都熬着,克强学院的,你们回去吧。要是高继青累了,直接回宿舍呢?你们也好赶紧来通知我们。
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学生甲道:“好吧。走。
学生们离开了,留下殷雪娇和刘湘皋守在教室里。夜晚,高继青独自开着装着印刷器材的卡车行驶在山路上,隐约看到前面有军队设立的临时岗哨。高继青停下车,想了一下,还是继续向前开去。岗哨的军人们已经看到了高继青的卡车,忙向他喊话。军官道:“停车!停车!
高继青把车停了下来,却并没有熄火下车,而是观察着岗哨的路障,只是把车窗摇了下来。军官带着几个宪兵走到卡车前。军官道:“干什么的?高继青做出紧张害怕的样子。高继青道:“老总,我是送货的……军官瞟了眼卡车车厢,车厢上堆着的印刷设备上,蒙着油布。军官道:“什么货,要大晚上的送?高继青道:“就是些废机器、废铁管,运了去卖钱的!老总,行个方便吧!货主还等着我呢!去晚了,他们肯定会扣我的钱的!军官道:“那关我什么事?上面有命令,一切往来车辆,必须严查!来人,查车!宪兵道:“是!
高继青看着宪兵们向着车后走去,要掀开油布,想了想,一踩油门,冲着路障冲了过去。军官大惊,忙闪身躲开,向着路障处的宪兵们大喊。军官道:“快!拦住他!有宪兵飞身扒上火车驾驶位外,一把拉开车门,用枪托打昏了高继青,逼停了卡车。
特务们带着绳子走进肖田启所在的船舱,看到肖田启嘴边有血,微弱的呼吸着倒在船舱里。船舱地上有摔碎的饭碗。特务甲皱眉看着肖田启,踢了他一脚,肖田启没有什么反应。特务乙道:“药下少了?怎么还有气呢?特务甲道:“你管那么多,就这个样子,活不了了!来,帮把手!
特务们在船舱里找到一个重物,用绳子绑好。特务甲正要把绳子往肖田启的脚上捆,特务乙拦住他。特务乙道:“他身上有包钱呢!不拿白不拿啊!特务甲在肖田启身上翻找,把钱袋翻了出来,收在自己身上。特务乙道:“得对半分啊!特务甲道:“我知道!快点吧!特务乙道:“衣服,还有他的衣服,卖到成衣铺去……特务甲道:“你怎么这么财迷啊!行,行,赶快吧!
两个特务把肖田启的西装、裤子和衬衣都脱了下来扔在一边,肖田启只穿着背心和大短裤躺在那里,虚弱的倒着气。特务乙道:“不用再补一枪吗?特务甲道:“用不着!科长吩咐了,别惊动船上的人!两个特务把重物绑在肖田启脚上,抬着他向舱外走去。
特务们抬着肖田启来到甲板,将他扔进江里。特务们在甲板上看着水面上波纹消失,转身离开了。
水下,肖田启脚上的重物坠着他往下沉。可肖田启刚落水,就睁开了眼睛,用早已藏好的利器开始割自己脚上的绳子。割断重物后,肖田启奋力向水面游去。
江面,肖田启从水下冒出来,看到自己之前所乘坐的货船已经开远了。肖田启回头看着江边,发现有亮着灯火的渔船。
肖田启向着渔船游去。江边的几条渔船上,渔夫们正聚在船舱里一起吃饭、喝酒。突然,船晃了一下,渔夫们都是一惊,忙从舱里出来看,发现疲惫的肖田启正一手扒着船边。肖田启道:“救……救救我……
渔夫甲忙招呼其他人。渔夫甲道:“快,快把他拉起上船!
渔夫们合力把肖田启抬到船上躺下。肖田启疲惫的喘息着。渔夫甲道:“快,拿热酒来,灌他喝下去!年轻人,你挺着点啊!遇到水匪了吧?真是的,这世道……快,快拿过来!
另外的渔夫们有的拿过酒,扶起肖田启让他喝,有的拿过被单裹住肖田启,都围在他的身边。殷雪娇和刘湘皋在湖大教室里坐着。刘湘皋已经困得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殷雪娇努力强撑着等待。几个进步学生从门外走了进来。殷雪娇猛的起身。殷雪娇道:“回来了?学生们摇摇头。刘湘皋醒来,看着大家。学生甲道:“没有……继青一晚上都没回宿舍。刚才我们到学校各处都找了一圈,也没人见过他。殷老师,会不会出事了?殷雪娇皱眉想了想。殷雪娇道:“先别多想……刘湘皋,你带两个同学回趟印刷厂,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刘湘皋道:“好!殷雪娇道:“你们俩,去接设备的地方问问。学生们道:“好!殷雪娇道:“你们,到警察局、稽查处去问问消息。学生们道:“好!我们这就去!殷雪娇道:“好!快去吧!萧天驰来到一家民宅门口,按了按门铃,张大妈开门走了出来。
张大妈打量了一下萧天驰。张大妈道:“您找谁啊?萧天驰拿出从丁志海兜里搜出的纸条,递给张大妈。萧天驰道:“我是这家修表铺老板的朋友,是他托我带句话来的。
张大妈看了眼纸条。张大妈道:“哦,您稍等一下啊。张大妈说着,回头叫院中的女主人。
张大妈道:“太太,太太,有人找!女主人走到院中,打量了下萧天驰,接过张大妈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女主人道:“表修好了吗?萧天驰道:“没有。丁老板让我来府上知会一声,说这表还得一个月才能修好。女主人道:“一个月?为什么啊?萧天驰道:“修表需要的零件得从外地运过来,一时半刻到不了。丁老板说,这一个月,还是少说的呢。要是碰上战事,恐怕还得耽搁些日子。
女主人不耐烦的皱眉。女主人道:“真是的,小铺子就是这么麻烦,什么都要现进货!早知道,我就送到大店面去了,这会子表都修好了!算了算了,不在他那里修了!张大妈!张大妈!
张大妈匆忙走来。张大妈道:“太太!女主人把条子交还给张大妈。女主人道:“你一会买菜的时候,顺便把表取回来。还有我押在那里的钱,也要回来啊!张大妈道:“是!女主人看着萧天驰。女主人道:“麻烦你了,谢谢啊!萧天驰道:“不客气!告辞了!萧天驰转身离开。
司马楠独自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司马楠接起电话。司马楠道:“喂?船上的两个特务在某间小铺,用墙上挂的功用电话打电话。船上特务道:“科长,任务完成了。人做掉了。司马楠道:“确定肖田启死了?船上特务道:“确定。我们下了毒,然后把他扔到江里了。人没浮上来,肯定死了。司马楠道:“船上的人发觉什么了吗?船上特务道:“没有,我们没闹出动静。司马楠道:“好,那你们就按原计划,在外面待几天再回长沙。船上特务道:“是!
一身短打扮的肖田启悄悄回到宝南街26号,却发现那里已经大门紧闭,门上挂着”“转让”的牌子,梁小民插在上面的传单已经不见了。肖田启皱眉看了眼牌子,叹了口气,落寞的离开。张大妈挎着菜篮子从家里出来走了,一直躲在暗处的萧天驰跟踪着张大妈。萧天驰跟着张大妈在街道上走着。萧天驰跟着张大妈到了修表铺附近,萧天驰躲在暗处看着张大妈拍了拍修表铺的门,又扒着窗户看了眼,摇头走开后,才走到修表铺门口。
萧天驰拿出从丁志海衣袋里搜出的钥匙,打开了修表铺的门,走了进去。萧天驰进了修表铺,四下里观察一下,翻弄了一下柜台,除了一些零钱,没有找到什么。萧天驰用钥匙打开了通往后面卧室的门。
萧天驰四下里翻找着衣柜、橱屉,翻找的很仔细,也用小钥匙打开了钱箱,里面有一些银元和汇款单。萧天驰在别的地方找到了丁志海珍藏的中国宪兵的集体照和领章帽徽等纪念物。萧天驰用钥匙上的小勾子打开了地板上的一个暗箱,找到了狙击枪和子弹。萧天驰把枪、子弹、照片都拿起来,刚要走,想了想,觉得不对,打开钱箱,拿走银元和汇款单。萧天驰又拿床单包起了几件衣服,把一切收拾的妥帖,走出了卧室。
萧天驰把柜台里的零钱也拿走,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拿着包袱出了修表铺。萧天驰镇静的锁上修表铺的门,拿着包袱离开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黄昏的野外,一个老头领着进步学生们向前匆匆走去。老头道:“大半夜的,我听着外面有响动,还以为是有贼要偷田里的东西,就出来看。谁想着是三个人正抬着不知道什么往这里走。学生甲道:“三个什么人?
老头道:“我哪晓得啊?就看到一个穿西装的,还有两个穿白衬衫。我跟了没多远,就让他们看见了。那个穿西装的很凶,赶我走,说老百姓别多事,回屋去!我心里害怕,就没再往前走了。可我心里老想着这事啊!天一亮我就出来找了,就见着那前面,就是那里,被人挖过。我一看,老天呦,埋着个死人……我看到死人,就报告甲长了,可甲长没管,他是怕惹事!学生乙道:“前面?是那里吗?老头道:“就是那边!就是那!
学生们顺着老头指的方向跑去,老头也跟了过来。学生甲道:“快,挖!”学生们一起用手挖起来。学生们挖开了土坑,突然一个克强学院的学生停下了手。克强学院学生道:“继青……是继青……
学生们看着惨死被埋的高继青,都停下了手,大家眼里都满是眼泪,面带悲愤,有女学生已经失声痛哭。沈小菁独自坐在肖家门口等待着。
萧天驰开着车回到家门口。沈小菁看到萧天驰的车,忙起身,等着萧天驰停车。
萧天驰下车。萧天驰道:“小菁,进来说话吧……萧天驰说着,打开大门,两人走进院子。沈小菁道:“天池哥!你去看过天济了吗?他怎么样了?萧天驰道:“我怎么可能见到他。他是杀人凶手,被关在监狱里……
沈小菁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天驰,使劲的摇头。沈小菁道:“不,天池哥,天济是冤枉的!那个给王副司令验尸的大夫,就是我们医院的!大家都在传,说他填了假的验尸报告,说王副司令根本就不是死于枪伤的!我今天去找过他,可他躲着我,什么也不肯说!天池哥,我们一起去医院好吗?去找那个王大夫,逼他把真相说出来好吗?让他说出真相,我们就能救天济……萧天驰道:“小菁,忘了天济吧,你救不了他。
沈小菁不解的看着萧天驰。沈小菁道:“可是,天池哥……萧天驰道:“关于这件事,你不要再去问了,你问不出任何结果的,只会给自己引来祸患!沈小菁愣愣的看着萧天驰。沈小菁道:“天池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天济,他是你的弟弟啊!难道你不想救他吗?萧天驰道:“我想,可我救不了。
沈小菁看着萧天驰,转头要走。萧天驰一把拉住沈小菁的胳膊。
萧天驰道:“小菁,我再说一遍,关于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去问了!
沈小菁甩开萧天驰的手,愤然离去。一个进步女学生哭着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殷雪娇和刘湘皋等进步学生正在悲愤的说着高继青的死。
刘湘皋道:“九刀?一个去挖高继青尸体的克强学院的学生点了点头。学生甲道:“从头到脚的砍啊!还不只是这样!继青的左眼被他们挖了出来,右眼到死的时候还瞪得那么大!他的后脑上,被生生打出了一个洞!脖子肿的和头一般粗!真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苦!把继青挖出来之后,带我们去的老伯才说,那天晚上,继青被抬到那去的时候,还在挣扎!他是被活埋的啊!
殷雪娇和同学们都忍不住落泪。进步女学生走进教室,殷雪娇和刘湘皋及在商量事情的进步学生们都看着她。女学生看着大家,哽咽着。殷雪娇道:“怎么样?女学生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使劲的摇头。殷雪娇道:“说话啊!
女学生道:“殡仪馆的人说,根本……根本就没法给继青化妆……他们说……他们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样子!根本复原不了!殷老师,我们……我们怎么向继青的家人交代啊!女学生说着,痛哭失声。
殷雪娇愤然咬牙握拳,思考着,转身就向外走去。刘湘皋道:“殷老师?
殷雪娇停下脚步。殷雪娇道:“继青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殷雪娇说着冲了出去。康莫朝独自向家里走去,却被肖田启从背后擒住,康莫朝试图反抗,却被一把匕首或敲破有尖刃的玻璃瓶抵住了脖子,康莫朝并没有看到身后擒住自己的人是谁。
康莫朝放弃抵抗,微微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打算反抗了。康莫朝道:“有话好说!你要钱吗?我都给你!肖田启用匕首或瓶子紧紧比着康莫朝的脖子,看着康莫朝伸手怀里要摸出自己的钱包。肖田启道:“别动!康莫朝停下手,肖田启自己伸手到康莫朝怀里,却先摸出了康莫朝的配枪。康莫朝道:“你……
肖田启把康莫朝的配枪揣在自己怀里。肖田启道:“现在你可以拿钱了。康莫朝皱眉听着声音。康莫朝道:“肖田启?肖田启不语。康莫朝道:“天济,你不是被司马楠送走了吗?你怎么没有……肖田启道:“怎么没有死,是吗?康莫朝沉默了一下。肖田启道:“她冤枉我,想杀我,这个仇没有报,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康莫朝道:“可你就这么回来,万一被她发现了……肖田启道:“不可能,除非你告密!不过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一定不希望司马楠知道,你曾经给于坚和游击队送药、还向他们透露过丁志海的情况这些事。康莫朝道:“你真的是仁和党?肖田启道:“把钱给我!
康莫朝掏出钱包,反手递给肖田启。肖田启道:“副站长,多谢了。我回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哥!肖田启说完,撤开了康莫朝脖子旁的匕首或者瓶子,转身跑了。康莫朝回身,却只看到肖田启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康莫朝站在原地没有动,皱眉思考着。萧天驰的车停在野外,已经挖好的坑里有丁志海的尸体,萧天驰把狙击枪、中国宪兵时的照片和丁志海的胸章等纪念物品放到坑里,开始掩埋尸体。
《中央日报》社办公室里,陆智豪拿着笔,皱眉思索着,他身边的桌上放着一摞准备送往印刷厂的各类稿件。殷雪娇在陆智豪对面悲愤的倾诉着。殷雪娇道:“志豪,他才22岁!22岁啊!还有太多事情,他没有来得及做!他曾经说过,他想用所知所学强盛中国!可这个理想,他再也没有时间去实现了!你知道吗,前天,就在前天,他还在和我们商量着,要在湖大重新建立他们的”“回雁学社”,好团结同学、宣扬民主。可没想到……就是两天之后,他竟然就被特务秘密逮捕、暗杀了!而且死得那么惨!
殷雪娇说着,忍不住悲愤的泪水,抽泣起来。陆智豪看着殷雪娇,掏出手绢递给她。殷雪娇接过手绢,擦着眼泪。陆智豪皱眉想了想,不解的摇了摇头。
陆智豪道:“秘密逮捕?暗杀?这种手段,特务们一般只会用在有仁和党嫌疑的人身上啊!这个高继青只是个学生,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他们盯上呢?
殷雪娇冷笑了一下,看着陆智豪。殷雪娇道:“志豪,自从白崇禧来到长沙,他的华中军政长官总署就一直在逼粮抓丁、封闭报馆、抓捕进步学生,这些事你是知道的啊!他们对任何敢于直言时事、对他们表示不满的师生,和你们新闻界的人士,是无所不用其极!继青是湖大克强学院进步学生代表,那当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陆智豪点了点头。陆智豪道:“高继青是什么时候被特务抓走的?殷雪娇道:“前天晚上!陆智豪道:“是从学校里被带走的?
殷雪娇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陆智豪道:“那他是在哪里被抓的?殷雪娇不语。
陆智豪道:“雪娇,关于高继青这件事的报道,我可以写,正如你所说的,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记者都应该去做的事。可你必须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对我讲清楚,我才能知道哪些事情该写,哪些事情需要避讳!这篇文章才能达到我们希望它达到的效果啊!
殷雪娇犹豫的看看陆智豪,沉默着。大车店里,老板和老板娘、孩子正在吃饭。平民打扮的肖田启走进大车店店面里。老板看了眼肖田启,没在意。老板道:“住店啊?肖田启道:“对!老板道:“是只住啊,还是管饭的?肖田启道:“都怎么算钱啊?
老板道:“只住不管饭,一个铺位,一天一角钱。管饭的,早晚两顿,一天一角半。
肖田启想了想。肖田启道:“算了,不用管饭了!老板道:“行!住几天啊?肖田启道:“按三天算吧!过了日子,我再续钱。老板点了点头,扒拉了两口饭,起身走向肖田启。老板道:“有证件吗?肖田启道:“没有。
老板道:“没有?那我可不敢留你!最近警察可是查的严!真要出了事,我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算了算了,你这生意啊,我不敢做!老板说话的时候,肖田启已经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美钞。肖田启道:“三天,不用找钱!能住吗?老板看着美钞,又看了看肖田启,连连点头,向肖田启晃了晃美钞。老板道:“有这个,比证件还管用!行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