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医院就是和家乡的医院不一样,如果把杭州的医院比成我们镇最豪华的建筑越南度假村的话,那么我们镇的医院只能算是村口的娘娘庙。
我不知道我这个病要看什么科?在家乡的医院,只要挂上号就行,不管那个医生,什么病都会看。可是在这杭州,在这令我手足无措的大医院,我要看病,我该怎么看病?我该看什么医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杭州的医院就是不一样,在医院的大厅里,有身上披着绶带的服务人员,我要看病,我只能厚着脸皮去问这里的服务人员,我该看什么科?该找那个医生给我看病。
按照服务人员的指点,我上了医院二楼的内科。接待我的是一位很年轻的男医生,很英俊。用我当时能说的词那就是:很帅,帅哥一个。他听了我对病情的叙说,又拿着听诊器对我的胸、腹部听了一回后,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对我轻声说了一声,对不起,你等一下。就起身走出了门口。
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看来我真的得绝症了,妈妈,你在哪里!我自觉得整个医院都在我眼前旋转起来了。回去,回家,回清水弯,我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医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医生,
你坐下,让这位医生给你看看。这位帅哥对我说道。
我只能依言坐下,这位女医生问了药店那位大妈医生同样的话,然后给我开了一张单子,对我说到,你到对面转弯过去的化验室去做个小便化验。
对面转弯的地方很大,是医院的化验室,为了知道结果,我很听话的付了钱后将小便送进了化验室内的那个小小窗口。10分钟后,我从另一个窗口拿到了一张薄薄的化验单。化验单上全部是专用语言,我什么也看不懂,只看到有不少的“+”号,我知道,这“+”号是阳性的意思,我不知我什么东西都是阳性了?这阳性是好是坏?我不知道,我不懂。
尽管我不懂,我不知道这“+”的意思,但是我依然细细的将这张薄薄的化验单看了个遍。
你怀孕了。女医生看了看化验单,从她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四个冰冷的字。
怀孕了?我的头嗡的一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会落到我的头上。这个坏蛋,你害我不浅啊!我感觉自己掉入了冰窟,至于那女医生对我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过了好大一会,灵魂才在那女医生的呼叫中从空茫中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医院,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回到了自己身上。
你这么小的年纪,不懂得珍惜自己,流产对人的伤害很大的,你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有说过?
面对医生的质问,我能说什么?我能告诉她我不是自己的错,我是个痛苦的受害人,我是个被强奸怀孕了的人。我能说吗?我已经受够清水弯人的歧视,受够了中学同学老师的另眼,我不能再受医生的不屑。
我拿起那张化验单,没有说什么,对那女医生说,医生,我怀孕了?
是的,你怀孕了,你看一下化验单,上门都是“+”,这说明你已经怀孕是不会错了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这样小的年纪,你还想怎么办?还是赶紧做手术吧,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不能流产只能引产了,你要知道,引产对人的伤害比人要大多了。
不能,我不能让这块耻辱的肉留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发育成人,不能,我一定要拿掉它,此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心,这样快的为自己做了决定,我一定不能留下这个罪恶!做手术要多少钱?我出口后才清醒,怎么会问这样的话?
这要看具体情况了,如果顺利是很快的,不顺利的话就不好说了。
我只有700块钱,够吗?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怎么?你想现在就做。
是的,我就是要现在做。我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
那好,我给你开单子,你去交钱,我让手术室准备一下。
躺着已经准备好了的手术室的床上,我的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妈妈,你可知道女儿现在的痛苦吗?你可知道女儿现在的无助吗?妈妈!
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戴着口罩,穿着手术衣的护士开始进来让我脱下裤子张开双腿了。
手术很疼吗?我问护士。
疼当然疼的,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护士轻声答道。可以看出,她们对这样的事已经是见惯不怪了,她们的回答轻柔而专业。
我轻轻的解开皮带,把裤子慢慢的褪下,手术用的器械就躺在墙边的不锈钢推车上,冷冷的看着我,我看着那些不锈钢器械冷冷的目光,心里一阵的恐惧,还抓着裤腰正在慢慢褪去裤子的手突然一紧,将已经褪到臀部的裤子死命的拉上,并牢双脚,嘴里发出一阵母狼似的嚎叫,妈妈,我怕,我不做了,我不流产了。
按住她,怎么回事,刚才还要做的,现在不要做了?你问问她,还要不要做?我转过头,看着已经穿好手术衣、戴好口罩的医生隔着玻璃门对那个站在我身边的护士说道。
别怕,别怕,一会就好,很快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护士轻声说道。
别怕?我能不怕吗?想想刚才让我签字的手术须知,我的心都让给揪紧了。想当初在娘娘庙我用玻璃割手腕,现在想来那只是一时的冲动,后来尽管经历了别人的冷眼、鄙视,但我始终没有产生要死的念头,我要活着,我要让那些冷眼敲我、鄙视我的人看看,我不是一个容易被击倒的人。尽管当时我还不满18岁,可是我经历过那次生死历程后,我成熟了,我坚强了,我不再是在亲人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我已经大了。我知道家人放我出门是怕我在家闷得做傻事,我知道我在外面家里人实际是嘴上说放心,心里却依然是无穷的牵挂。人啊,为什么一定要在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时候才会感觉家乡的好,亲人的亲。我不做手术我能怎么样?我把这孽种生下来?让我带着娘娘庙的耻辱过一辈子?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要忘记,忘记娘娘庙的耻辱,忘记乡人们的冷眼。我能怎么做?我只能让医生把我身体里的耻辱的印记拿掉,我要恢复一个完整的我,原来的我,尽管知道我已经恢复不了,但是还是要努力恢复。
终于平静下来的我,顺从的躺着手术台上,不去想其他,不去想过去,也不想想未来,只想现在,只想等下手术会不会很疼,会不会流很多的血。
裤子已经被护士完全褪去,我那保护了近18年的隐秘之处又一次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别人的面前,泪,顺着眼角欢畅的流下。
冰冷、刺痛、无助、绝望,占据了整个手术的过程。等医生说声好了,干净了,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我已经虚脱,上身的内衣已经被疼痛的汗水湿透。我再也无力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只想在这让我痛苦、让我绝望、让我去掉耻辱印记的手术台上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做一个梦,在妈妈怀里的梦。
回到旅馆,大妈坐在旅馆的柜台后面,见我进了门,问我,小姑娘,你下午去哪里了?玩得开心吗?
我无力的抬起头,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笑容就是无法挤出,我知道自己脸上挤出的笑容绝对比哭的还要难看,因为大妈急呼呼的从柜台后面跑出来,一把攥住我,连声问我,怎么了?小姑娘?你的脸色这样难看,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
上医院去看看?我刚从医院出来。我不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想说这样的话,只能忍着痛楚对她说道,大妈,没有事情,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睡。
大妈疑惑的看了看我,顺手递给我一把热水瓶,说,那你早点去睡吧,明天第一天上班,早一点,打扮得精神点。
对,我明天还得上班,明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我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得自己养活自己,争取活出家人的骄傲来。
进了房间,房间的两张床依然是空空的,这说明旅馆的大妈照顾我,让我能一个人住,一个双人房,让我只付一张床的钱,谢谢你,谢谢大妈,看来世上好人就是多。
天已经暗了下来,杭州的冬天和清水弯的冬天一样,冬天的白天比夜晚要短很多,所不同的只是杭州那不灭的灯火让人不看时间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挂在电视机上面的一口石英钟的时针已经指到了6点的位置,妈妈已经等在电话机旁等我的电话了。
洗把脸,喝口水,静静的坐了一会,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果然,妈妈早就在电话机旁等我的电话了……
早点睡觉,明天早点起床,明天上班去了,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我住了10多天的旅馆了,我再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9:苦果消除后的春心开始萌动
一个晚上的休息,尽管没有睡得很好,尽管下身的疼痛依然持续,血依然是不是的沾湿的我内裤,可是到了早上中央电视台6点的早新闻开播后不久,我就起床了,不得不起床。
痛依然持续,脸依然苍白,血依然在流,只是比晚上好了很多。摇摇晃晃起床,大妈已经起床在打扫卫生了。
小姑娘,今天去上班了吧?
是的,大妈我今天上班去,你帮我把帐结一下。
哦,这样好了,小姑娘,你今天第一天去上班,你的行李不用带过去的,你就放在我这里好了,等你在厂里安排好了住宿再回来拿好了。
不用了,大妈,反正我只有这么一个包,我拿拿也很方便的,谢谢你大妈,我有空会过来的。
哦,那好,你注意点噢,现在外面乱乱的,别在外面乱跑,姑娘家家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妈,我走了。
结了帐,我离开了,离开了这在我离开清水弯却让我有着家的感觉的小旅馆,边走,我突然有了回头看看的想法。当我站住脚步,转身回望这小旅馆的时候,竟然发现大妈也站在门口在目送我的离开,其神情就像那天我那天拖着旅行包一步三回头离开清水弯时妈妈的神情。我的眼眶一热,赶紧转过头,拖着行李箱走到前面街角的公交车站。
有了昨天的记忆,今天很快就到了七堡的那家服装厂,和我一样的打工妹已经都等着厂里给分配宿舍了,一位管事模样的妇女在拿着打工妹手上的身份证在登记,在分配着宿舍。后来才知道这位管事模样的妇女就是老板的老婆――老板娘。
我从来没有做过服装,就是给衣服钉一颗纽扣,这样的活我也没有做过,在家,所有的一切奶奶和妈妈全部包下了,我什么活都不用干。就是女人最隐私的那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开始的时候都是妈妈帮我弄好每天必须的卫生巾,直到我读初三时才学会自己弄。
我被厂里分配做了车头工,幸亏这厂新开,工人都是新手,只有几个熟练工在做师父。我的师父是一个男的。当老板娘把我和其他4个女孩叫到一起,指着一位身材单薄、脸上不露一丝笑意的男孩告诉我们他就是你们的师父,你们要好好的向他学习的时候,我发觉其他几位女孩都忍不住笑了,只有我不笑,我只是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身材单薄、身体偏瘦的男的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日子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的车工技术在这位师父的教授下,日渐见长。时间长了,这位第一次见面不露一丝笑意的师父已经改变了以前的模样,笑可以经常挂在他的脸上了。后来我才知道,当他被老板娘指着做我们几个师父的时候,正是他女朋友离开他的时候。
服装厂里没有结婚的女孩和结了婚的女人差不多,结了婚的大多是本地人,未婚的大多是像我一样的外地人。师父是本地人,因此,太时常成为那些本地结了婚的女人嘴巴中的欢笑。她们时常拿师父和我们几个徒弟开玩笑。尽管她们用杭州本地话和他开玩笑,但我们几个徒弟还是从她们的言语的语气中感觉到我们正成为她们口中玩笑的目标。不知道是我小还是怎么的,总之,我逐渐成了这些女人和师父开玩笑的重点,也成了师父最关照的徒弟,他在让别的几个徒弟给他那饭菜的同时,却给我拿饭菜。
我对那些妇女拿我和他做玩笑的重点,从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习惯,从习惯到等待,从等待到期盼,我知道我从未萌动过的春心开始萌动了。
师父,开始成了我的牵挂;师父,开始成了我忘却苦痛的最佳良药;师父,成了我晚上梦中时时见到的主角。
几个月辛苦工作下来,我买了一只二手的小灵通,作为我和家里联系的主要工具,当然还是我给家里打的少,爸爸妈妈给我打的多。
师父姓王,大名筱萧,一个大男人叫筱萧,有点不太合适,但是,看看他的身板到和这筱萧是很般配的,瘦瘦的,弱弱的。
老板娘第一天介绍他给我们做师父的时候,我已经从老板娘的嘴巴里知道了师父的名字,当时我听了之后,还特地抬头看看了他。只是他瘦瘦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那个坏蛋,让我对他也产生了一种排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盯上了我,时时围着我转,害得我成了其他三个师姐眼中的情敌。
那个少年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这句话我在初二的时候就在一本书上看到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意思,可能和我发育比较迟钝有关。初二的时候班上不少女生的胸部都开始鼓鼓了,而我还依然是平平的没有意思发育的迹象。为此我还多次翻看学校发的那本《生理卫生》课本,想从中找出答案,因为我身上已经有了女性每个月应该有的,但胸部就是没有一丝的动静。看看其他女同学日渐高耸的胸部吸引了班上男生的眼球,而我依然平静如板壁一块,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自卑,觉得自己不像女的,到像个男的。所以在当时,我能吸引男生的除了我的成绩、我那还可以算的上是漂亮的脸蛋外,没有在身材上占优势。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三开始的时候,我的发育竟然突飞猛进,我也有了和班上其他女同学一样的胸部,一样的身材。只是此时我一心想走出清水弯,一心要考上高中,考上大学,成为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真正“出山”的人。
春节早已经过去,春节我没有回家,我是一个人在杭州厂里度过的。其实厂里已经放了假,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去。幸好有几个年龄和我相仿的湖北和湖南的小姑娘春节也不回家,我的春节才不至于那么孤单。王筱萧真正走进我心田的就是在这个春节,他是本地人,在工厂放假的几天中,他每天都来厂里陪我。日久生情,这句话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回味。当时我对我的师父也就是王筱萧就是日久生情的结果,当时王筱萧吸引我的不少他的技术、他的容貌,而是他对我的关心。最坚强的人也有他的弱点,更何况一个受过创伤的我。很快,我从未有过的温暖迷漫了我的全身,我有些迷醉了。
王筱萧,开始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恋爱的感觉真好!
怪不得有那么多有文化的人都要用华丽的词语来宣扬爱情。
王筱萧从给我拿饭菜开始到真正约我看电影用了整整3个月时间。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笨人一个,其实恋爱中的男人也是笨人。从他约我看电影后,我们时常在晚上夜班下班的时候一起去街上的小吃摊吃面条、年糕,在走回宿舍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的靠到他的身上,希望在他身上得到依靠,希望他能像其他的恋人一样,好好的抱住我,让我受伤的心能受到一丝的安慰,可是他没有,每当我靠过去的时候,他只会一动不动。
电话,成了维系我和家人感情的丝线。3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拿了3个月后,我终于拿到了记件工资,每个月的工资也涨到了600多块。
有王筱萧做我心灵的依托,我工作越来越有滋味了,就是很简单枯燥的工作,只要他在,我就不觉得简单枯燥。而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度日如年,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滋味。
我恋爱了,我真正的恋爱了,虽然我刚过18岁,但是歌里不是在唱吗,十八姑娘一朵花。
在旁人的引导下,在厂里几位男女恋人亲昵举动的影响下,王筱萧终于吻我了。
我尽管在娘娘庙被那坏人强吻了,但那不是我真正的初吻,我真正的初吻就是和王筱萧在宿舍门后的那一次吻。
他终于吻我了。这是我写在日记本上的一句话。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他吻我的那一天,我写了,整张纸,我只将6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10、青春的情梦因为一层处女膜碎了
我恋爱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远走清水弯的妈妈时,妈妈也为我高兴了很久,从她有些哽咽的话语中,我知道她为我高兴,为我高兴得哭了。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到杭州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天已经很热了,工厂的宿舍由于人多房间小,每到晚上,进入房间就像进入了蒸笼,从来不生痱子的我身上长起了痱子。
我和王筱萧的爱情也像这炎炎的夏天一样,进入了高热期,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我18岁的花朵开得更加的娇艳。
由于天热,王筱萧让我住到他家去,他说我和他已经是一对恋人了,同居已经是现在很多在谈恋爱人的主要方式了,既然我爱他,他爱我,住到家里不是一样吗?住在一起这是迟早的事情,同样也可以和他爸爸妈妈多多接触,多多了解,增加感情,为以后结婚后的共同生活打下基础。我正不知道本来沉默不言的王筱萧在和我确定恋爱关系后,怎么变得如此的能说会道了。
王筱萧的家我只去过两次,一次是他爸爸妈妈听说王筱萧和我在谈恋爱,想看看我这个在他儿子嘴巴中的未来儿媳,我在下班后随他去了一回;还有一次是王筱萧骑摩托车摔了一跤,没有来上班,我下班后去看他,这次去我还在他家里呆了3天,等到王筱萧能上班去的时候,我也就回到了宿舍。不是我不想住在王筱萧家,是我妈妈在知道我和王筱萧谈恋爱后,再三提醒我,要我“自重些,不要骨头发轻,让人看不起”。
人是感性动物,是很容易冲动的动物,我和王筱萧也是一样,特别是对情窦初开的我来说,更容易冲动。在床头的一本杂志上写道,有男人习惯于下半身思考问题,女人用上半身思考问题。这话不假,男人确实是因性而爱,而女人则是因爱而性。我和王筱萧就是这话的最好体现。到后来我才明白,王筱萧那些对我的关爱,只是为了给性做铺垫。对一个有过女朋友,有过男女之间鱼水之欢的王筱萧来说,当时对我所作的种种,只是他为了性而做的铺垫。他骑摩托车摔伤后我在他家照顾他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冲动。面对他的冲动,我不是没有心动,而是他的冲动让我想起了娘娘庙的那个雨天,想起了下体刺痛,手术床上那冰冷的器械在体内不断刺割的痛楚,我有了莫名的恐惧,有了浑身的颤抖,我怕,我怕王筱萧发现我不是处女后会怎么样?对我的惧怕、我的颤抖,我的眼泪,王筱萧更加疼我,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不涉世事的纯洁女孩。
不该来的始终不会来,该来的一定会来。就像我和王筱萧的肉体结合,迟早会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气的炎热让人感觉很是烦躁,总想做点什么或发生些什么事情发泄一下。自从王筱萧发觉我身上长满了痱子后,就坚持要我到他家去,因此,每天下班,我都和王筱萧一起回他的家中,晚上睡在他家楼梯口的小房间里。王筱萧都要挨到很迟才肯走,每次都说想要,得不到很痛苦。我在他轻柔的抚摸、温存的话语中,何尝不想?但是我怕,我不敢。
那他,王筱萧让我坐在他的房间里和他一起看电视,吃西瓜。电视里在放一部爱情片,爱情片里面男女主人公的挑逗,既挑逗了他,也挑逗了我,我突然很想很想要了,很想很想尝试男女之情鱼水之欢了。于是,对他的抚摸不再反抗,对他的温存不再拒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我也没有了先前预想中的痛苦和惧怕。
一阵轻微的刺痛之后,我们两个融合在一起了,尽管我没有得到书本上写的、电视里放的那些所谓的快感,但我依然感到很幸福,很快乐,泪水再一次顺着我的眼角流下。
泪水就着汗水顺着脸颊流入下面的席子后,有顺着席子的竹丝,欢畅的四处流淌,这泪水虽然也是咸咸的,但这是幸福的泪水。
激情之后就是平静,王筱萧带着浑身汗水从我身上下来后,向我的下身看了一下,又拿着一张卫生纸在我的身下擦了一下,然后拿到眼前细细的在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突然想起,想起了我已经失去的处女血。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是处女?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王筱萧的脸开始涨红、开始狰狞。
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的反驳软弱和无力。
不可能,你没有发生过怎么没有血?我以前那个女朋友和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就流了好多血,我知道只有处女才会流血……
我能告诉他,我能说吗?告诉他我的处女贞操是被强奸走的,能告诉他我是一个被强奸过的女人吗?
我该告诉他吗?
我的爱情梦在瞬间破碎!
男人就是这样,可以纵容自己不是处男,却一定要求对方必定是处女。老天造人也不公平,女人有一张薄薄的处女膜来鉴证,但男人呢?什么也不用证明。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处女膜是如何丢失的,王筱萧却时时拿这件事情来压我。我想搬到厂里的宿舍住,但他坚决不同意。想和他分手,他也不同意。王筱萧,原来的那个王筱萧到哪里去了?原来的那个对我爱护有加的王筱萧去哪里了?
男女之事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王筱萧虽然在乎我的处女膜,但他在没有想到处女膜的时候,依然露出了他原本温存的一面,这也是我会依然住在他家里,和他同居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想你们。
每次受伤时,每次委屈时,我特别的想亲人。
我刚搬进王筱萧家的时候,我就和妈妈说过,妈妈是过来人,知道我搬进王筱萧家最后会发生什么,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要做好避孕措施,别怀孕了,女人怀孕,最后吃苦的依然是女人自己。我已经吃过一次怀孕的苦,我不想再吃第二次的苦。和王筱萧有了第一次后,我第二天就利用中午午饭时间跑到街上的药店,红着脸向药店的营业员咨询避孕药的事情。我不顾羞愧,当着营业员的面,将一颗事后避孕药吃下,在她们诧异的眼光中,拿走了剩下的药丸。我知道她们一定是将我当成了靠身体挣钱的女孩,我尽管不愿意她们这样看我,但我不得不让她们这样想我。
女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弱者。经历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能让人学会一切的基础。因为有了那次怀孕流产的经历,让我抛弃了同龄人所具有的羞涩和不安,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就像电视上、报纸上所说的一样,女人对自己好一点。
我已经和王筱萧有了只有夫妻之间才有的事,这对从小接受从一而终的传统教育的我来说,我尽管知道我的爱情梦已经破灭,但我还是不得不在这所谓的爱情中接受王筱萧,从而成为王筱萧最终的新娘。只要他娶我,不让我再回清水弯,苦点、累点我愿意。
这个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只要我事事都依着王筱萧,然后成为他的新娘。
王筱萧的爸爸妈妈从王筱萧对我的态度中觉察出了我们中间存在的症结,但对我的态度依然没有变,原来的热情依然还在。他们二老对我的态度让我很是感激,因此,每次我下班回家我都会努力亲热的叫上一声爸爸、妈妈。
为了做王筱萧的新娘,为了做王家的媳妇,我努力把王家当成自己的家,每个月工资拿到,我总是要给家里买上很多的东西,一个月的工资,往往用不了几天,就要继续等待下一个月发工资的日期。或许女人都有一种“危机”意识,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喜欢存些私房钱。我也是,尽管我的私房钱其实就是我的工资,但当我把自己当成王家一员的时候,我习惯把自己从工资中每个月拿出200块钱放入自己的银行卡中的行为叫自己存私房钱。
书上常说人有审美疲劳,这句话在王筱萧身上有很好的体现,只是他的审美疲劳时间太短了,没有多少日子,王筱萧就对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开始的时候,他尽管是很在意我不是处女,但他依然会在鱼水之欢之时不在介意。但到后来,他越来越在乎我不是处女这回事,天天想着法子用在黄色碟片上看来的方式和我做。我也有原来忍气吞声的配合到反抗。但只要我一反抗,他就会骂,你是个婊子,说,瞒着我还和哪个男人有过这样的事?说,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你还知道用避孕药,你是处女你怎么知道用避孕药?开始的时候只是骂,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打。王筱萧打我的时候很讲究方法,他打我的时候往往将电视机开得很响,不让他的爸爸妈妈听到我凄厉的惨叫声,再就是他从来不打我的脸、我的手臂这些衣服遮不住的地方,他打的最多的是我的大腿、我的屁股,到后来他嫌打辛苦,就直接用家里的那把老虎钳夹我。可以说,那个时候只要我脱下衣服,我身上都是一个一个的紫血包。
何时才是我痛苦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