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巡察魔法陷阱的同时,我将克蕾雅做的[石像怪面包](我已经如此称呼这个面包)丢进地穴陷阱内,然后用泥土掩盖下去。这种可能会让人连续十天没食欲的可怕食物,就应该如此封印起来才对。
所谓雨伞,顾名思义是挡雨的圆状物。所以当正在下雨时,伞是有用处的,不过要是风雨交加的情况下,伞就变的一无事处,毫无效用。我手上正握着只剩下握把,而上半身已经消失的[雨伞]。如果雨滴是落下来滋润大地,那可以不要滋润我的头皮吗?
我将手上握把一丢,心里不停咒骂毫不存在的[雨天先生],然后靠着模糊的视线检查魔法陷阱。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蛛网陷阱,怎么从这边看过去似乎有包覆着东西呀?我稍微往前靠去,看见蛛网果然正包覆着一个不停蠕动的绿色圆球物体。我将腰间配剑抽出,缓慢的朝那东西靠近。直到大约距离一条手臂的位置,我对着它[他?]喊:
“喂,如果你是人类就答个话,不是人类的话,也麻烦答个话。”
本来面向里面些微蠕动的物体听到我的喊叫,突然更用力的蠕动着,接着开始变大……应该算是膨胀,开始不停膨胀。魔法蛛网随着物体膨胀的情况而越分越开,几乎已经到快要被撕裂的情形。我赶紧对着物体伸出双手,口中喊出[mantrastop(真言术:镇)],顿时物体不再蠕动,却还是一直膨胀。该死的,连停止物体所有动作的真言术都没办法吗?我只能一直定在原点施放MANA(玛那)来维持真言术的效果,而物体膨胀的越来越夸张。
就在下一刻,物体爆炸了。一堆恶臭的碎片朝我喷来,而我却只能忍着恶臭保持相同姿势,现在我的脸肯定很臭吧?就味道与表情而言都很臭。稍微仔细一看的话,这些碎片似乎是腐烂的尸体肉片,还有一些肉片泛着深绿色。真是,这是什么鬼东西?在我眼前停止不动的,是一只全身深黑的人类……或者人类模样的生物,牠的头部两旁长着相同大小的角,而肩膀的位置似乎有着缩起的翅膀。这家伙全身除了头上有角以及肩膀有翅膀以外,都跟人类应该有的东西相同。因为我施放真言术的关系,牠就这样被我定在半空中,无法动弹。这全身乌漆嘛黑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啦?
“呱啦呀呀呀呀。”
牠张开嘴对着我嘶吼,那张嘴里除了长满从外表看不出来的獠牙以外,还传来一阵剧臭。臭到我应该相信去年贤者乔丹说过的一句话[剧臭之物往往可以拿来当武器使用],因为这味道快把我逼疯了。如果要我形容这个味道的话,大概是把咸鱼放在粪坑后,然后还拿起来晒三天的感觉,真恶心。
“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阿。”
牠奋力的吼着,而我必须更专注于施放MANA(玛那)…这次吼叫非常大声,几乎感觉天地正在撼动着。没错,就这样继续大声吼叫吧,好让贺坦特的警备人员过来支援我。
雨依然不停下着。我说呐,我真应该跟五分钟前的自己做个深入检讨,明明[雨天先生]就是个好东西,你刚刚到底在抱怨些什么呢?要不是有这些雨水将我身上那些腐臭尸片冲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这样维持多久。就在我还努力憋气的同时,这诡异的家伙居然说人话了:
“你……将我招换而来……就……是……要……这样玩……弄我……吗!!!!!!”
我紧咬着牙忍受牠的怒吼,要是我还有多两只手,这时候肯定会盖在耳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呜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天啊,我现在要跟半分钟前的自己好好讨论一下,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祈求那家伙多大吼几声?拜托,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耳朵会先承受不住吗?不过牠刚刚是说到招换吗?如果牠是被招换而来的话,应该会听从施法者的命令才是。
“喂,你是什么东西……我是问你是什么生物。”
“你是招换我……过……来……的人吗?”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生物?”
一团乌黑的家伙将头仰起,翅膀突然从背后啪的一声展了开来,这样整体看起来,似乎长的有点像恶魔?
“我是位在深渊魔域的恶魔,刚刚听从空间转移的法术而被招换至此。”
深渊魔域?那个关满不死生物的可怕迷宫吗?怎么会有人将这可怕的东西招换到这里来呀,难道是拜索斯皇城派来的那个九级魔法师搞的鬼?
“是我招换你过来的没错。”
恶魔先是低头看着我,接着又愤怒的张大牠那张很臭的嘴大吼:
“那你还这样控制着我!!!我要……杀……了……你!!!”
快承受不住他的恶臭攻击与音波攻击啦。我已经压抑不住内心这些厌恶感,开始对着恶魔反击:
“吵死啦!!!你不知道你的嘴很臭吗!!!想要被我变成一头麝香猪之后在丢进粪坑吗?混帐东西!!!”
恶魔突然瞪大眼睛……其实我看不到他有没有眼睛啦,牠的脸部也是一片漆黑呢。
“等你无法控制真言术后,我会先将你的……头……拔起,然后撕裂你的肚皮,将肠子……挖出来扭转到你的胳膀,在细细啃你的脚指骨头……”
“你说什么?哼,等我无法控制真言术后,我则是会先将你的那两根臭角扭断,然后做成牙刷帮你把臭嘴刷干净,接着把你整个倒过来带去浸水。嗯……然后在叫哈修瓦把你的翅膀割下,接着我要带去给泰坦那臭老头,叫他帮我把你的臭翅膀变成鸡的翅膀之后装回去,让你变成带着鸡翅膀的干净恶魔。也许还可以……”
当我说到这里时,从我后方传来一句令我打起冷颤的话:
“也许还可以叫我泰坦这个[臭老头]帮你狠狠修理恶魔一顿。是吧,伊雷斯?”
“喂!恶魔你这家伙,怎么可以称呼我的老师叫做[臭老头]呢。”
虽然我已经想将过错推给恶魔,不过似乎没有用,泰坦还是将手杖朝我后脑来一记重击。此时泰坦身后站着两名警备人员,分别是哈修瓦与乔。看来他们是听到恶魔的吼叫之后,急急忙忙奔来的。为什么我可以判断他们是急急忙忙跑来呢?因为哈修瓦的硬皮甲穿反面了,然后乔更夸张,剑鞘上面插的居然不是剑,而是一支餐刀。
“我说乔呐……你想拿餐刀对恶魔做什么……呢?你是想跟牠来场优雅的餐桌礼仪教学吗?”
“啥?”
乔迟疑的看着我,然后顺着我的眼光将视线往自己腰间的剑鞘一看,他就非常清楚我在说些什么了。这时泰坦走近无法动弹的恶魔前方,皱着眉头问牠:
“我们打个交道吧。我现在用法术送你回去深渊魔域,而你不要找我徒弟算帐,如何呀?”
“哇啊啊啊!!!谁也不许跟恶……魔订立条约!!!!呜啊!!!”
该死的,别再大吼了,泰坦跟恶魔站的这么近,耳朵应该已经砻了吧?等到恶魔停止吼叫,泰坦说了非常可怕的话:
“你……要是敢[再]大吼一次,我会让你尝尝我徒弟最害怕的惩罚。”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你!!!想!!!吓…….呱呱呱。”
泰坦果然对恶魔使用了最可怕的惩罚,将牠变成了黑色青蛙。哈哈哈,这可是我第二次看到有人变青蛙呢。那第一次呢?当然就是我惹火泰坦之后所拥有的亲身体验罗。如果你要问我那是什么感受,呼……光是回想就会让我起鸡皮疙瘩,别叫我描述啦。
恶魔青蛙(暂时这样叫吧)在地上呱呱呱的叫个不停,而我在牠被变身后,停止施放真言术。呼,持续施放魔力真是件累人的事,感觉好像全身精力都快被榨干似的乏力。泰坦走过去将恶魔青蛙抓在手上,接着往我走来,口中轻轻说道:
“小子,这下问题大了。”
我不解的看着泰坦从我身旁走过。我转过身准备跟着走去,就知道为什么泰坦要这样说了。站在我们前方的是那个头发恶心的九级魔法师加尼斯˙马尔以及拜索斯队长伯朗特。加尼斯奸笑着说道:
“泰坦先生,看来你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拜索斯主城吧。我从来没看过有人可以对不死生物施放变身术呢。”
变身术?才不是呢。你这家伙真的是九级魔法师吗?这明明就是生物拟态术,跟变身术差别大概有十万八千里之远。不过这下糟糕了,我跟泰坦都在加尼斯的面前使用魔法,该不会这是加尼斯所设下的陷阱吧?
“哼,我知道。等我处理完所有事情就去领主大人的古堡找你们。”
泰坦将黑色青蛙放在我的手上,接着在加尼斯与伯朗特的陪同下一起返回村内。而我本来要跟着泰坦追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却被哈修瓦与乔给拦了下来。
“喂!你们干什么。”
“伊雷斯,你先保持冷静。”
“什么保持冷静?你们没有看到泰坦老师被带走了吗?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用力的推开乔,接着却被哈修瓦往后一扯,跌倒在地。恶魔青蛙也掉在泥地上,对着我不停呱呱呱叫。
“是泰坦叫我们这样做的,伊雷斯。你快点保持冷静,然后跟我们走回村庄。”
“你说什么?泰坦为什么叫你们这样做,他自己明明就有危险,为什么都不跟别人说。快给我让开。”
我爬起来往前冲刺,乔用手臂将我撂倒,接着却因我快速使用的[GREASE(油腻术)]而跌倒在地。我又爬了起来准备奋力奔跑,这次则是哈修瓦握着剑把往我颈部敲来,我的眼前一片昏暗,然后人就往泥地重重躺下。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难道我变成青蛙了吗?不然为什么我一直发出青蛙叫的声音咧?咦,不对。我的嘴巴是闭着的,哪有可能是我在叫?而且我也没有特别想吃昆虫啊!我猛然的将双眼睁开,耳旁还是一直传来青蛙叫的声音。
看着稍微有破损的天花板,然后连接一旁的窗户,接着是凌乱不堪的衣服堆,这应该是我家没错吧?而桌上放着一个圆弧的玻璃杯,里面放着呱叫不停的黑色青蛙。这是那只恶魔青蛙吗?那我现在……对,泰坦人呢?我刚刚是被哈修瓦敲昏的吧。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却是整套干净的外袍。那我刚刚在村外弄得非常肮脏的衣服是跑到哪里去了?从窗外射来的阳光看来,现在似乎是早晨吧?我用力的将木门推开,然后开始在满是人潮的街奋力狂奔。
“啊,玛莉大婶抱歉。借……过,喂,侠瑞小弟,别在大街上玩。借过借过,噢噢,大叔抱歉。借过借过!”
就在我沿路跌跌撞撞之下,我终于赶到泰坦的家。咦,怎么我好像走错地方,这间木屋会不会太过老旧了些?我只睡了一天不是吗?为何一夜之间,他的木屋完全变了样,看起来像间废弃木屋。木门并没有关上,只是任由风将它吹来吹去,不时发出嘎呀嘎呀的声音。我走到房内,发现所有家具都变的极为老旧,角落甚至都长满了蜘蛛网,我对着里面大喊:
“喂!臭老头!”
竟然没有回应,给我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我在泰坦这小小的木屋里来来回回的寻找他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结果。我无力的坐在满是灰尘的书桌前,却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长条物体,牛皮纸上写着[给伊雷斯]。
我赶紧将它拆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封信,以及一把匕首。信是这样写着:
“给伊雷斯:
我现在跟着拜索斯来的那些猪头而去,并不是他们强迫我,而是我有必须过去的原因。
你一定想问,是什么事情。不是为师的不告诉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令人费解。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借住你的力量,你去找酒馆的莱恩吧,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酒鬼。
他会想办法告诉你,我现在惹上的麻烦。”
我现在正闭着眼睛,仔细思考这封信到底要我做什么。是要我先去找酒鬼莱恩,然后弄清楚泰坦现在是去做什么吗?不过,最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这个,为什么是找酒鬼莱恩问事情呀?他不是整天都在酒馆里面喝酒吗?我怕他连怎么小便都不会呢。
接着是我刚刚放在一旁的匕首。这把匕首并不锋利,握把的地方刻有极为精美的一条龙,精美到连龙身上的裂纹都很精细,使得这条龙栩栩如生。我将匕首紧紧握住,然后细细观看它有没有其他更诡异的地方,看来是没有。我将包裹重新包起,然后夹在腋下便走出泰坦家。这时阳光非常刺眼,跟昨天完全不同。而且空气非常炙热,我似乎还看的到因为过热而出现的游丝在空气中漂游着。
“咦,伊雷斯啊。”
“可森伯父?”
“是啊,你在这间空屋做什么呢?”
“这是泰坦的家啊,您怎么说是空屋呢。”
“泰坦?自从卡尔滨搬离这边以后,这间房子就没有人住过了呀。”
“卡尔滨……不就是他把房子让给泰坦的吗?”
“泰坦?我说伊雷斯呀,你是不是昨天的发烧还没有好呢?怎么到现在还在说梦话呀。”
“可森伯父,你是说我昨天发烧生病了?”
“难道不是吗?克蕾雅还过去照顾你呢,你该不会要说什么没有吧。”
昨天我发烧卧病在床,是这样吗?然后这间屋子已经是间废弃空屋?克蕾雅昨天还到我家来照顾我?现在如果不是我已经发疯,那就是这个世界崩溃了。我对着铁匠可森摆摆手,然后捏着自己的额头说:
“我必须回去冷静一下。”
“嗯,发烧才隔一天而已,多休息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捏着额头往我的住处回去。回去的路上我也碰见了哈修瓦与乔,他们却只是询问我发烧好了没,于是我问道:
“哈修瓦,你昨天不是敲了我一下吗?”
哈修瓦带着疑惑的表情,回答:
“我敲你?你昨天发烧的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敲你呀。”
“那……你就是前天敲我的罗。”
“前天不正是拜索斯皇城的人过来贺坦特村的那天吗?那天忙着处理接待的事情,我应该整天都没有看到你这小子吧。”
“喂,乔。你昨天不是把餐刀放在剑鞘里,然后跟哈修瓦还有泰坦一起在村外跟我对付恶魔吗?”
“看来你真的是连脑袋都烧坏了,我乔˙密佛怎么可能将餐刀插在剑鞘里呢。而且你怎么一早就在做白日梦啊?我昨天都忙着代替你巡逻魔法陷阱呢,还不快感谢我。”
看来真的是我疯了,不然就是我还在梦里。而为了确认是不是后面这一项,我决定尝试每个人都会使用的确认法。你觉得我会捏自己脸颊吗?不对,我握起拳头往厚脸皮说自己不会将餐刀放在剑鞘里的乔那腹部奋力一拳揍去。而乔开始痛苦的抱着肚子呻吟,我则是脚底抹油,拔腿就跑,就这样直奔到家。
我将包裹放在抽屉,然后躺在床上。桌上玻璃杯里的恶魔青蛙看见我的归来,又开始不停的呱呱呱。我生气的爬起身,走到恶魔青蛙前,指着牠说:
“是你运气好,没有被我变成麝香猪然后丢进粪坑。你现在最好闭嘴,否则我用其他方法来解决你。”
这只恶魔青蛙就象是没有长耳朵一般,仍然继续呱呱呱叫个不停。接着牠就被我用细绳吊着一条后腿,然后整只倒挂在厨房门口。这下安静多了,这种姿势已经非常难受,我看你要怎么叫。
这时木门嘎呀的一声被打开。我还在绑恶魔青蛙的另一条腿呢,是谁来打扰我?转头一看,是穿着一身绿色洋装的克蕾雅,她手里……天啊,该不会又是餐盒吧?
“伊雷,你发烧好罗?”
“啊……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什么?自己发烧好了没有都搞不清楚,你真的活到十八岁了吗?”
克蕾雅将篮子放在桌上,走到我的前方。她用修长的手指将我的浏海拨开,然后垫着起脚间把自己的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喂,你有听到我那剧烈的心跳声吗?你说没有?少骗人了,砰咚砰咚砰咚,我怎么听的这么清楚?我看着距离不到一公分,克蕾雅那褐色的双眼。而克蕾雅只是将瞳孔往上看着,好似双眼可以看出我有没有发烧一样。克蕾雅这小妮子,难道不怕我突然就这样吻下去吗?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克蕾雅将头退开,口中说:
“没有发烧了,伊雷你好真快。难道所谓的[无脑之人不会病]这句话是正确的吗?”
砰咚砰咚砰咚,脑中一直冒出心跳声,我只能呆站在原地。这时被我绑在半空的恶魔青蛙发出一阵闷声:
“呱呜呜呜呜。”
克蕾雅先是疑惑的看着我,接着将我推开,然后看见被我绑着后腿吊在空中的黑色青蛙。克蕾雅[呀]的一声,接着从我的抽屉里拿出剪刀,将黑色青蛙从这倒吊炼狱拯救出来。克蕾雅将黑色青蛙放在地上,然后泪眼汪汪的看着牠。而恶魔青蛙居然可以用深情款款的青蛙双眼看着克蕾雅,口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青蛙居然有深情款款的眼神,那两颗青蛙大眼球不是单纯拿来看东西而已吗?这时如果我用[勇猛无双的仕女克蕾雅拯救了被邪恶巫师伊雷斯所监禁的拥有深情双眼之黑色青蛙]应该很是恰当吧?除了字有点陇长以外。
“伊雷,你干嘛对一只青蛙这样做,你难道都没有爱心吗?”
“这……”
“哼。”
克蕾雅将恶魔青蛙捧在双手上,然后放进桌上的玻璃杯。杯中的恶魔青蛙居然直盯着克蕾雅瞧个不停,喂,你这只青蛙给我放尊重点,她可是我的高贵仕女呀。我将抹布往玻璃杯一盖,然后笑着对克蕾雅说:
“这个时间,青蛙该休息了。我帮牠盖上代表夜晚的布吧。”
我将头靠近玻璃杯,然后轻声的说:
“你敢在叫试试看,我让你倒吊以外,还把头塞进粪坑里去。”
就在我残忍的讲完这些话后,玻璃杯内的恶魔青蛙果然完全不发出声音。这样才是一只品德优良的青蛙应该做的事情,乖。这时终于有空可以询问问题了:
“克蕾雅,我可以问一下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吗?”
“怎么了?”
“我好像脑子烧坏了呢,昨天发生的事情居然都想不起来。”
克蕾雅坐在桌前,开始缓缓说道:
“昨天一早,我带着早餐过来找你,却发现你正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于是我赶紧去找医生过来。你整天都一直在昏睡……我……”
克蕾雅说到这里就停口不语。正当我准备继续询问时,克蕾雅用晕红的脸对着我说:
“我……昨天真的很担心你。”
也许这句话对别人只是种单纯的关怀,但是对我而言,就象是寒冬里出现的一阵火,顿时温暖了我的心。我伸出手来握着克蕾雅的手,说道: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克蕾雅害羞的将头别开,而我只是看着她俏丽的侧脸。时间会流逝,人心会改变,而我对克蕾雅的这份心意呢?我突然想起之前克蕾雅问的问题,我能看见自己的未来吗?当时我好像回答[未来会随着现在而改变,没有人可以肯定],而现在我要改变我的答案,我要说的是,我对克蕾雅的这份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庇佑少女与精灵之神的卡兰贝勒呀,您应该很庆幸像克蕾雅这种做事粗心大意的女孩,现在已经拥有愿意守护她一辈子的优秀巫师吧?当然,[优秀]两字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那……我前天是在做什么呢?”
“前天,不正是我帮你缝补外袍的那天吗?”
缝补外袍是前天,这记忆跟我的一样。所以意思是说,村里的人都忘记了昨天所发生的事?不对,看这情况,似乎用记忆被[篡改]来形容比较恰当。那我昨天早上刚醒来的那个告白,也被遗忘了吗?
“我昨天早上,是不是有对你说出些什么?”
克蕾雅听到我这句话,突然整张脸红了起来。她瞪大着眼看我,然后用双手摀着脸,轻轻的说:
“你说我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是啊,是最重要……等等,这段记忆她没有忘记?但是她不是说我昨天都卧病在床,昏睡整天吗?
“克蕾雅,你想清楚,是昨天说的,还是前天?”
“昨天早上呀。”
“可是那时候,我不是病的很重,然后都在昏睡吗?”
“咦?是呀……那怎么会是昨天早上呢?可是这对我又是很重要的一句话,我很清楚记得是昨天早上……咦?到底是不是昨天?”
每随着她[咦]一次,她的头就会往左往右的摆动着,相当可爱。看来这件事情要去询问贤者乔丹了,他一定可以解释些什么给我听。眼看克蕾雅一直咬着食指思考,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
“算了,是哪一天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想法就够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接着将她拉近身前。我凝视着她的双眼,而她先是看着我,然后就将双眼慢慢阖起,那长长的睫毛正些微的颤动着。呼……想必她也听的到自己的心跳了吧?我缓慢的将头往前靠去,然后轻轻的吻了她,非常小心翼翼,非常轻柔。那只是一瞬间,却好像让我们穿越了两百年的历史,看见童话里的修奇骑士与仕女杰米妮。短暂时间后,克蕾雅用双手轻轻推开我,然后坐到桌前去。而我只是不语,看着桌上盖着抹布的玻璃杯。这时,克蕾雅打破寂静的说话了:
“伊雷,这只黑色青蛙是去哪里抓的呀?颜色好特别。”
“这是泰坦对恶魔下的惩罚。”
“泰坦?”
“就是那个胡须长到地板,内心邪恶无耻的老头,我的魔法老师呀。”
“你的魔法老师?你不是……咦?对呢,你的魔法是跟谁学的呀,我记得我好像知道……怎么突然想不起来……”
我跳往床上,人呈大字型的躺着。刺人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眼前尽是正在飞舞的金黄灰尘。我必须好好确认,这些被篡改的记忆。
“也许我该再休息一下。”
“那你还要去警备所吗?”
“不了。”
“嗯,那我回去的时候顺路帮你跟卡易说一声吧。”
我对着克蕾雅笑了笑,而克蕾雅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口中说:
“我还要叫医生过来吗?”
“不,谢谢。”
“记得吃掉早餐喔,我可是准备很久呢。”
“我……会……吃。”
克蕾雅[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出门去。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泰坦]这个人已经从昨天彻底消失在贺坦特村里,不管是人名或者对他的记忆。这就是泰坦所指的匪夷所思之事?还是说其实这是泰坦所施放的魔法呢?我已经搞的一头雾水啦。
呱呱呱,呱呱呱。臭青蛙,克蕾雅一离开,你又不安分了是吧?我坐起身往玻璃杯走去,伸手将抹布拉开。恶魔青蛙正用大眼盯着我,然后又呱呱了两声。对了,这家伙不正是昨天事发现场的目击者吗?
“臭恶魔,我现在问你问题,如果是的话,你就叫两声来听听,不是的话,那就叫个一声吧。”
恶魔青蛙先是心里不平的开始胡乱呱叫,接着就在我开始拿起绳索时,牠安静了下来。总是要我出绝招才肯安静,真是只坏青蛙。
“你是昨天被泰坦变成青蛙的吧,臭恶魔。”
“呱呱,呱。”
先是两声,代表前一句话是正确的,那后面叫的那一声,是表示我叫牠臭恶魔是错误的罗?我懒的理你。
“嗯……果然是魔法造成的。不过这也太过于诡异了,是泰坦所施放的法术吗?为何要将大家的记忆给篡改,然后把自己删除呢?”
“呱呱。”
“你说是?他这样确实是将自己在大家的记忆里消除没错,不过在克蕾雅的记忆里面,却发生记忆重叠的问题,这你刚刚有听到吧。”
“呱呱。”
“呼,所以我猜测,这项篡改记忆的魔法有个缺点,就是对于施法者本身所拥有的深刻记忆,会无法抹灭而造成记忆重叠,是吧,臭恶魔?”
“呱呱,呱。”
“我不会停止叫你臭恶魔的,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臭恶魔]知道吗?。”
“呱˙呱˙呱˙呱˙呱。”
恶魔青蛙开始用有停隔的单声叫法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我却只是皱着脸瞧他。臭恶魔,你刚刚还色眯眯的瞧着我的高贵仕女,我没跟你算帐已经很仁慈罗。
“你想变回原样对吧?”
“呱呱。”
“虽然我很想帮你,不过泰坦老师可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施放生物拟态术,所以只好等找到泰坦才有办法帮你罗。”
“……”
“你现在还会想要将我的头拔下,然后啃我的脚指头吗?”
“呱呱。”
我对恶魔青蛙做个鬼脸后,就拿着手杖往贤者乔丹家走去。空气依然闷热,虽然路程很短,我身上却已经满是汗水,使得衣服黏答答的很不舒适。就在我到达乔丹家后,看见他正用左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右手比着我看不懂的图形。我敲了门,口中说:
“早安。”
“早啊,伊雷斯。身体好些了没?”
“好像好很多。喂,我有问题要问您。”
“别对贤者用[喂]这个呼喊词,很没有礼貌呢。”
“抱歉。”
“嗯,有什么问题要问的话,先帮我一个忙。”
贤者不正是帮人解开疑问的称号吗?居然跟我讨价还价,还要我先帮忙做事呀?看来乔丹非常善于利用人呢。
“帮我从那边的书堆里找一本红色封面的书。”
乔丹指着一个角落,那儿满是随意丢放的书籍。里面只有一本是红色封面,所以我没有花费任何多余的时间去寻找,一下就把书给拿了起来。书名是[综合记忆与外在魔力进而修改的探讨],这似乎跟我等等要询问的问题有点关系。
“这本吗?”
“对,帮我拿过来。”
我将书递给他,他开始翻着页。他翻页的速度非常快,我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看到一页的十分之一,他就已经翻页继续往下看。不到十五分钟,乔丹就将厚厚的一本书看完,然后抬头问我:
“你刚刚说要问什么问题?快问吧。应该是跟我刚刚看的书有点关系吧。”
我突出的双眼会不会掉到地上去呀?还是说我的下巴早已经掉到地上了呢?
“我正在想,这村里明明有个很强大的巫师存在,而今早却突然忘记是谁了,真奇怪。”
“是泰坦。”
“泰坦……虽然听来有些陌生,却又有些亲切。那就是消失在我记忆里的人吗?”
“天啊,所有人都无法查觉,您真的是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