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很多的话,看过很多的书,也走过很多的路,但我就是学不会在拥有的时候去珍惜、去爱护,然后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它的美好,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然后自己一个人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季弛住了两天的院,然后又回家休养三天,这五天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他,每天把自己都累死累活的,我向他抱怨的时候他还说谁让他感冒的!你看,这人真不行,别人和他非亲非故的在累死累活地照顾他,而他却还在说是别人让他感冒的!我当时就想准备把手里的杯子向他摔过去。
在他家照顾他的三天,我才知道老师为什么联络不到他的父母。
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扔给了他的爷爷奶奶,然后两个人就去了外省打工,可是他父母一直没有和家里有联系,以至于在他初二的时候他奶奶去世他爸妈都不知道。我还记得他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是中午,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雨了。
“到初三那个暑假的时候,奶奶又离我而去,你是不知道,奶奶在快死的时候都在含着眼泪叫我不要恨我的父母,要让我找到他们,然后让我给她父母仅留下的唯一一张相片给她看看,她看着看着就大声地哭起来,'我的儿啊,你们到底在哪里啊?'说过这句话眼睛就永远地闭下了。”他眼里含着泪轻轻地对我说。
“那你有去找过你的父母吗?”我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问他,生怕问到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而又让他更加地伤心。
“一直没有找过,可是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他们从哪里听说到了一些关于家里的事,他们就在奶奶要出殡的时候出现在了我家里!”他把手扶在额头上,好像是在回忆一件痛苦的事一样。
“那时我正跪在奶奶的灵前,听到我后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过身去看,是一对穿着很高贵的夫妻,还有站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有十岁左右,我看到那个女的正流着眼泪像是受了很大的痛苦而承受不了倒在那个也在流泪的男人身上,你知道吗?那时我完全没有认出那就是我的父母,我只有什么话也不说的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跑到我跪的旁边就跪着大声地哭着说'妈啊,儿子不孝啊,没有看到你最后一眼,没能亲自送你啊!'后来又抱着我开始痛哭,'儿子啊,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爷爷奶奶啊!'当我知道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之后,我推开他们就站起来指着他们让他们滚,还把那个男孩抱着扔到了门外的地上。”他一直在哭笑着说。
“后来呢?”我也含着眼泪小声地问他。
“后来我的姑姑进了屋子里就打了我,说道'他们是生你的父母啊,你怎么能让他们滚,他们也是不得已的啊!'那时那个屋子里充满了绝望的哭声。我就直接跑到奶奶的灵前大哭,'奶奶,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和爷爷该安心了。'然后我就跑了出去。之后他们处理好了爷爷奶奶的后事,因为姑姑要回家,她就把我交给了我的父母,我还记得姑姑走的时候对我说'小弛,你不要恨你爸妈,他们也不容易,你要听话,乖,不要再任性了,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姑姑走了后,爸妈和我说了很多话,那时我也才真的是知道了自己要他们滚是多么地过分。他们在家住了几天就又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当然,他们是要把我叫去的,可是我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我要在这里陪着爷爷奶奶,那时妈妈又哭,以为我还没有原谅他们,我就对他们说'我没有不原谅你们,我只是不想离开我从小就呆的地方,放心好了,等我觉得我应该去你们那里的时候,我会回去的!'之后他们觉得再劝我也没有用,就留下一张卡就走了。”他慢慢地回答我。
“那你有恨过他们吗?”我问。
他说没有,一直没有恨过,那时我就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我要让这个一直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的少年不再悲伤。
他身体好了,回到了学校上课,然后我又天天跟着他去吃饭,一起上学下学,那时我认为我很快乐。
可是那时我和清清的关系也在慢慢的变淡了,她不再做不起题的时候来问我解题方式,也不再去打乒乓球的时候叫上我一起去,就到有一天体育课的时候,我看到她一路跑到乒乓球台那里去,然后就一直打球,那是我的心里很不好受,以前她去做什么都会叫我的,我心里觉得太委屈了,我就跑去问她为什么去打乒乓球都没有叫我,她只说了四个字,可是却伤了我很久,“有必要吗?”她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听到她那样说之后,我就什么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后来我生气郁闷地跑到教室去,在教室里看到那个转学生顾遥尘把班级里一个女同学弄哭了,我很气愤地上去就给了他耳光,然后什么也不说的拿着书包走人了。
第二天,季弛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来不了学校了,要回他爸妈那里,我问他怎么了,他没有说。
我走进教室,看到清清的位置也是空的,上了好几节课她的位置都还是空的,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后来我问班长清清怎么没有来上课,她说她请假了。
那时的我是什么心情呢,用语言无法形容吧,总之就是很不好,为什么她请假了都不给我说一声,难道我是真的失去了这个朋友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忽然又感觉到头很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扬起头去,又看到了那个转校生把书甩在我这里来,我感觉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怒火了,我就跳到桌子上去让他道歉,可没想到的是他不仅不道歉,还要乱说我,我感觉我就要爆发了,我就跳到他面前去又给了他一耳光,然后说让他嘴巴放干净点,那时我已经听到了同学们的唏嘘声。
那个时候我想那个男生应该恨死我了吧,心里感觉到有一点爽,忽然之间觉得打人也可以发泄情绪的啊。
可是想到季弛忽然请假回家,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我和清清关系的变化,我的心里总有一点的痛苦。
当我放学的时候,我看到了曾经在篮球场上看到的那个女孩,那时她站在校门口,看到我之后就说有事找我。
我想,如果不是那次我和那个女孩一起去了那个饭店,就永远不知道清清为什么和我的关系变得那么坏了吧,那么我们可能就真的会一直成为陌生人的关系了,就会一直背道而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