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来，小乖扶着车门出来，夏灵灵撞开车门，看见中年人已经站在车外。
“就是这里？”中年人皱着眉指着巷子里的一栋公寓楼问。
夏灵灵点点头，然后看见小乖已经走了进去。
小乖看见转弯口靠着一辆山地车，后座夹着书包，她认识是程宇的。
再往前走，看见一栋小小的公寓楼。
“住在602”夏灵灵已经站在身后，中年人也跟着。
没有电梯，他们一起爬到六楼。
门没锁，只是带着。
小乖推开门，然后中年人挤到自己身前。
她听到韩松叫了声爸爸，然后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
接着大家都沉默下来。
韩松说：“对不起，我跟你回去。”
中年人哼了一声，转身又从小乖身边挤开。
韩松走到小乖身边，叹了口气说：“让让吧。”
小乖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对不起。”
随后让到一边。
韩松走了，夏灵灵也跟着离去。
程宇站在沙发前，鼻子里赛着纸。
程乐拿着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门口的小乖。
小乖看着程宇，程宇不知所措。
“嗨。”程宇露出笑容。
“为什么不找我？”小乖扶着门，咬着嘴唇细声问。
程宇看着他没有回答。
然后程宇看向程乐。
程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小乖转身离开。
作为最高级的灵长类动物，人类有着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智慧。智慧是一道闸门，让其他生物无法越界，然而控制这座闸门的轮轴，就是情感。人类的情感与生俱来，好像味觉，好像听觉，好像视觉，缺了人就不完整，就有了残疾。当人们有了残疾时，人们最想做做的事，就是呆在妈妈身边。
芮小乖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后者正轻轻地抚着她脸颊和长发。
“小乖”芮妈妈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嗯？”小乖蜷着身子闭着眼。
“想知道你爸爸的事吗？”
小乖睁开眼，看着母亲。
母亲正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她，见女儿睁开眼，微微一笑，牵起眼角细密的鱼尾纹。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毕竟是我生的，你的心思瞒不了我，上次在景东坟前我就看出你不对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母亲轻轻捏了捏小乖的鼻子。
“嗯，对不起……”小乖抱着母亲的腰，轻声喃喃道。
“是我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多年。”母亲叹了口气，抚着女儿的脸庞，摇了摇头。
小乖看着母亲，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觉得岁月深沉如水，已在母亲手掌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