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扶了扶綩清的背,脸上温和的笑淡然却又深重。
“清儿,墨兰丫头的病可有的医?”良久,苏慕言突然问道。
綩清愣了愣,心里想了想,抬头看向苏慕言,眼中有些凝重,“侯爷知道她的病,心疾,还是生来就有的,顽疾,要想痊愈,还真有些麻烦”
苏慕言眼中闪了闪,漆黑黝亮地眸看向綩清“这般说来,就是有的救?”
綩清看着苏慕言眼底闪过得那一抹异样,心里顿了顿,垂下了眸,站到了横栏边,眉头微颦,没有说话。
苏慕言轻轻皱了皱眉随即嘴角微微勾起,看着綩清,眼底露出无奈“看来某人口不对心,吃醋了还不敢让人知道。”
綩清舒展开眉,好笑的看了一眼苏慕言,一声无奈唤道“侯爷”
綩清面前的苏慕言浅浅的笑宠爱的目光看着綩清,突然眸光里多了一丝深沉,嘴角的笑不再是那般不经意,而是温和的看着綩清,浓重的眸色笼罩着綩清,低声道“清儿在担心什么,还有本候在呢,放心吧”
綩清心中一沉,看着苏慕言那深蕴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安心,神色一松,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一切都逃不出侯爷的眼睛,呵呵。”
苏慕言摸了摸綩清的头,微微颔首,綩清这才笑了笑,正色道来“墨兰姑娘的心疾,需要静养,这般风月场所,长此以往,对墨兰姑娘的病情没有好处的,陶潜去给她熬药了,吃过药便会好许多,只是这心疾,还是需要精心调养的,方子我会开,但是究竟这药方能起多大作用,还是要看病人自己,毕竟身体是自己的,爱不爱惜,看她自己了”
苏慕言闻言眉色变得凝重,沉吟片刻,回道“知道了,看样子,情况没那么严重”
綩清闻言目光变得深重,眉头再次紧蹙,漆黑的眸亮亮的眼,幽深的看着苏慕言“墨兰姑娘的病,綩清不担心,綩清担心的是,慕雪的病”
苏慕言眸色一紧,深邃的目光射向綩清,幽幽的眸闪着丝丝犀利,嘴角笑容不再,薄唇紧闭,看着綩清的眼里深暗不见底。
綩清收回眼,微微垂了垂眸,隐住了眼底的异样,“侯爷记得綩清说过什么吗?”
苏慕言复杂的眸动了动,看着綩清,眼神的眸色暗了暗,沉重的点了点头。
綩清半垂的脑袋微微抬起,越过近处的,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幽幽道“慕雪的病,无解,侯爷可知当时为何,綩清会那般说”
苏慕言眼底一亮,眸光变亮“清儿是说,现在可以解了?”
綩清回头深深看了眼苏慕言,点了点头,却又紧皱起眉,摇了摇头。
苏慕言眸色黯淡下去,看着綩清,神色凝重“若是本候偏要留在她的命呢?”
綩清心中一沉,眸色变得复杂,看着苏慕言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慕雪患的是寒症,侯爷可还记得……当日侯爷为救綩清将綩清放入冰泉中吗”
苏慕言暗暗的眸,点了点头,綩清继续道“冰泉性寒,为了护住綩清心脉,侯爷将玉玲珑放在了綩清怀里”
苏慕言深暗的眸看着綩清隐了隐,顿时明了“玉玲珑”
綩清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那枚血玉,阳光下,玉石上的血玉脉络清晰,纹路分明,那血红玉身散发出淡淡幽光“血玉玲珑被称作宝物,一来是因为质地珍贵材质稀有,另一方面,是因为,其性质温和阳性,就算将其置于去世之人身侧也可保其尸身如常人般体温正常,有了这个,慕雪的机会会大很多”
綩清看见玉石心中一痛,想起了那个白发飘飘,一脸邪笑的白衣男子,苏慕言望向綩清,綩清暗暗藏住眼底的愧疚,却还是被眼前的男子捕捉到。
苏慕言眼底动了动,看着綩清,没说话,綩清顿了顿,道“只不过,这玉石宝贵,却也只不过是一个续命的作用,不道最后关头怕是也不能动的了,现今,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药材”
苏慕言凝眉看着綩清正色问道“什么药材”
“灵芝、雪莲、桃木”綩清看了眼苏慕言,顿了顿沉言缓缓道“掌心大小的千年灵芝,和血色雪莲”
苏慕言深深看了眼綩清,眉头微皱,漆黑的眸看向了远方。綩清心里也是万分沉重,这两样药材说着简单,寻起来却并不容易,千年灵芝已经不易更别提只有手掌心大的千年灵芝了,灵芝个头不小,而那掌心大小的灵芝可谓是浓缩精华,而雪莲向来只有白色,又哪里去寻那血色雪莲啊。
苏慕言看着远方,眸色一片漆黑,沉声道“慕雪还有多长时间?”
綩清眼神暗了暗,眼前闪过慕雪那日夜晚逃到林中小筑的样子,心里一沉,暗暗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良久,只见苏慕言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一切,幽幽道“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寻的”
綩清眼底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面对这样的苏慕言,綩清心中愧疚却也无奈,慕雪的愿望自私,却让綩清没有办法拒绝慕雪那样的请求,一个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女子,想要在有生之年,为自己爱的人生儿育女,那么简单,却又那么奢侈,慕雪的偏执让綩清不忍,只是慕雪的决定对还是错,綩清看着苏慕言,竟然有了动摇,但脑子浮现了慕雪笑的样子,綩清还是暗暗低下了头。心中难过,转头,黯然向府里走去,却不料,一转头,便看见了端着药,黑着脸,站在拐角处的陶潜。
綩清心中一沉,暗暗看了眼手里还未来得及收进去的血玉玲珑,眉头不自觉皱起。
陶潜深黑的眸冒着幽幽的光,看着綩清手里的东西,綩清抿了抿唇,暗暗捏紧了玉石,陶潜黑暗的目光移到綩清脸上,那眼底的凌寒直直射向綩清。
綩清暗暗阖了阖眼眸,淡然看了眼陶潜,不以为意的将玉石缓缓放进了袖口。
陶潜冰冷的语气,生硬的一字一句道“东西……你……哪来的……”
苏慕言回头,看了眼陶潜,沉眉,走到了綩清身边,似是不经意的瞥了眼陶潜,牵起綩清,朝屋里走去。
二人脚步刚一动,便听“啪”的一声瓷器碎落的声音,陶潜已然移身到了二人面前。
“林綩清,我要你,告诉我,东西,哪来的”此刻的陶潜那眼底的阴暗,克制着最后的耐心,危险的气息,看着綩清,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