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诸葛瑾到了下邳国的东城县,鲁肃并不知道此人。说来也是上天撮合的情谊。
诸葛瑾在东城县盘桓不到七天,下邳国阙宣率众暴乱,聚众数千人自号曰天子,连取泰山郡华城,费城,声势大燥。裹挟大胜之姿进逼任城,又派出部将进军下邳国诸县城。
徐州牧陶谦随阙宣起乱,一时间关东之地振嗬。
阙宣大军杀入东城,鲁家作为当地唯一豪门,为求自保率领精锐和家丁千人欲倚城自守。这时候诸葛瑾亲自登门拜访,言讲己见劝鲁肃率四百家丁出城埋伏,到时两面夹击可破阙宣大军。那时两人年纪相若,鲁肃坚信诸葛瑾,排除众难率领五百人出城埋伏,诸葛瑾留在军中奇谋相佐。阙宣军直逼东城,两通鼓响,城门与城外并向击杀,斩杀阙宣军六百人,俘虏上千。两人因此结为莫逆。后来,阙宣攻任城失利,陶谦后悔了,派遣大军奇袭灭了阙宣将其手中的精锐并入徐州军中。但是因为这个,陶谦声望大降,不复原来。
鲁肃引兵回城,与诸葛瑾在府中痛饮,诸葛瑾也只是说在下邳国与亲人失散,不数月便告辞离开了。
提起尚未知道的一家老小,诸葛瑾不由得有些伤感,眼内泪水纵横,连忙用衣襟擦拭了眼眶,对着面前的鲁肃拱了拱手搞醉倒:“让子敬兄笑话了。”
“性情流露,伤心之泪,有何可笑话呢?”鲁肃叹道,说着举杯与诸葛瑾相饮道,“酒过愁心,喝罢暂放这伤心之事。”
“也不知道叔父与弟妹如何。”诸葛瑾叹道,说着将这一盏酒饮尽。
鲁肃也是叹息哀婉,说罢了人世间最难受莫过于人事多伤,他本不欲谈下去,诸葛瑾却已经收拾了伤心接着讲了下去。
下邳国于叔父诸葛玄一行人失散后,诸葛瑾在城中盘亘了几日,身上的金银也花得差不多了,决定向这南方而去。一连行了数日来到了东城县内。东城县城是难得的繁盛,与四处饿殍满地相比,因为有鲁家这个豪门到处施舍与接济,所以东城县比其他县城有生气。又因为鲁家生意的缘故,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也都愿意到东城县落脚歇息,所以东城县呈现了徐州难得的繁盛。
诸葛玄准备离开徐州时,徐州已经是几经战乱。先是黄巾造次,然后又时时有泰山贼掠夺,特别是这一年,天灾不断,麻匪,山贼井喷而出,打家劫户是常有的事情。徐州的风雨飘摇映射了东汉王朝的岌岌可危。
而让琅琊郡陷入难处的却是州牧陶谦任用泰山贼旧将臧霸,孙观。臧霸,孙观就驻扎在琅琊郡,但是贼性不改,祸害地方,强征暴敛,民不聊生。这些年,诸葛瑾见惯了饿殍满途,见惯了流民暴民,却少有见到这么繁盛和人气的城池。市场繁盛的不是官营的东西二市,而是在城北的一角的野集市,这里是鲁家的范围,众人心照不宣,而徐州的大商家或是世族商队也大都会来此交易。
当时不过是十七岁少年的诸葛瑾自然是喜好热闹的,于是就来到了这座在城中的野集市。
诸葛瑾漫步过市,却被市集中一家门里面的叫卖声吸引住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子大声吆喝着:“卖家奴了!卖家奴了……”一声声的吆喝吸引了不少往来的商人,诸葛瑾也跟了进去,想看看这卖家奴到底是怎么回事?进了这门面,却看到几个女子被绑缚在柱子之上,衣不蔽体!
“不怕诸位客观笑话,这几个都是我鲁定的小妾,最近缺些钱花花,这才舍痛拍卖出去。看看这三个都是又肥又白,奶子又大,识得字,能干活,还能陪床啦!”说着掀开了女人身上的布片,亮出女人丰满修长的大腿和雪白的屁股,啧啧赞叹道,“看看,摸摸多有光!”说话间又一把扯开女子胸前的白布,揉着女人的胸部说道:“别看现在这般凄惨,但是穿上些蝉衣蝶裙,却也是美煞人也!这般的货物可不多啊,只此三个,速购速得!”这人评头论足说了一同!便有人高声问道:“开价几何?”
那管家模样的笑道:“便宜了,三连买,五百金!单个买,每个二百金!”便有逛市之人纷纷凑上前去,摸摸捏捏,评头论足讲价钱!
诸葛瑾心中一颤,私奴买卖在战国之时已经绝迹,在汉时这种私奴或是官奴都是隐而不宣的事情,买卖等都要经过官府报备,哪里有这般名目张胆的买卖私奴的,况且还是他的小妾。
诸葛瑾悄声问一旁的商人道:“这么做,官府不追究吗?”
那人扫了一眼诸葛瑾,冷笑道:“后生,外面来的吧!官府和这鲁家的鲁定乃是这主谋,多少奴仆都是通过鲁定卖出去的,官府追究什么?有何可追究的?”
诸葛瑾,觉得心中老大不舒服,悄悄挤出了店铺!
一杯美酒斟满,诸葛瑾一扬而尽,鲁肃愤怒道:“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般的人,亏我还以为这鲁定是什么好人,这么看来这人死一百回都不为过。”
“当时我心中却以为这鲁家也定然不是什么好鸟,对你们是避而远之!后来军中一月,你我相知相解,我知道这定然是这鲁定一人所为,和你无关,但是这是鲁家家事,我也没有多言!”诸葛瑾说道。
鲁肃摇头道:“你当时就该告诉我,这般的人苟活到现在,不知道败坏了我鲁家多少名声!”
“奴隶,害了不知道多少家庭啊。如今又有多少人手中握着这些私奴,随时准备着与当权者决裂。”诸葛瑾叹息感慨道。
鲁肃点头:“越国变法,这也是一个阻碍啊!叹一句,人心难测。”
“说白了,人心隔肚皮,怎么能知道呢!陶谦担任徐州牧,虽然也没有将这个偌大的徐州治理好,但我也觉得陶谦是一个忠臣,却是万万没想到啊,却还不是挡不住这天子两字的诱惑,被阙宣一撩拨,就起了这反心,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诸葛瑾叹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