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鸡破晓,天色还有些阴晴不定,只是住了雨,周万里,萧成麒几人身着便装便亲自来迎接从海西而来的魏凌等人!
今天魏凌就随同大队人马就要进城了!
卯时时分,只听到城中鼓击三声,守候在城门的兵士同时将四城城门打开,嘎吱嘎吱的开门声划破了寂静的会稽城!白天又一次将要到来,彻夜未眠守城的将士陆续换岗,兵甲声铮铮作响!
今日会稽城外迎来了十几家从北方来此做生意的商帮,人仰马翻的将整个城池都给堵塞了起来!城门口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鞭声,铃声,轱辘转动的声音作响,让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会稽百姓变得宽舒起来!会稽城也渐渐变得有些温度!
这个时候,徐州糜家的商队也会前来会稽,一来是做生意,二来是为了传递陶谦的指使!糜家的商队浩浩荡荡通常是商帮中最为庞大的,但是今时却是小气得多,只有区区三十余匹驽马,和数十架的架子车!
但是一众入城的队伍中,最为显眼的却是魏凌的队伍,队伍不大只有约一百余人,前呼后拥的向城门而去!最前面的是锦衣卫的小旗统领,身穿明光铠,然后是魏家的家丁和魏凌的车架,然后是杨浪成和紧随的八十白袍军!一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的向着会稽城进来,没有带着货物,也没有打着旗号!
不过,这么声势浩大的队伍立即被城门司马给盯上了,他一挥手,大批的兵士立即围拢了过来,长枪斜顶,指着这些腰佩刀,手持剑或枪的一行人!穿着一身铠甲的司马缓缓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车架说道:“什么人这么嚣张,众将士给我搜,务必不能放走一个奸细!”
“诺!”说着十几个兵士就要上前搜身!突然间,呼呼啦啦的绣春刀立马被抽出刀鞘架到了这些军士脖子之上!那司马一看气大了!他一声怒吼:“放肆!竟然敢在会稽城动武,我看这就是奸细,给我全部押回大牢,一个不要放过!”
周万里在城门里看得直皱眉,王北发问道:“大人,要不要我们上前帮上一把!”
周万里摇了摇头:“还是让魏凌自己解决吧!要是这他都解决不了那我看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
队伍中杨浪成缓缓走了过来,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停止前行了?”
“大人,这批兵士非要搜身,现在还要将我们收押入牢!”
听着这小旗统领的话,杨浪成已经隐隐有些怒气了!什么时候锦衣卫遭遇过这么轻慢的侮辱了!要是在大明朝早就将这司马给押到了北镇抚司让他知道诏狱的厉害!
“怎么!连我魏家的车架,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司马也敢拦!”不知什么时候魏凌已经下了马车!这时候天色晦明,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却丝毫不减魏凌的威严!那城门司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魏凌见并不认识,随即又叫嚣道:“哼!魏家的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是哪根葱?也敢冒充魏家的人?”
魏凌被这城门司马的话气得不轻!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溪被虾戏!想当初魏凌也是会稽城中的纨绔子弟,四门司马,各家各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竟然一个小小的城门司马都敢给他叫板!
“哼!给我全部拿下!我看会稽城谁还敢管我!”魏凌一怒说道!锦衣卫和白袍军与家丁护卫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与这些兵士纠缠在一块!这些兵士哪里是白袍军与锦衣卫的对手,没有多长时间就都被打趴在地上了!
那司马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指着魏凌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他的那根手指指着魏凌,只听到唰得一声,他的那根手指竟然被削了去,一股血喷涌而出:“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特别是你这种卑微的爬蚁!”
魏凌一挥手,高呼道:“继续前进!”
锦衣卫,家丁护卫和白袍军又重新整好队伍向着会稽城而去!那司马渐渐从伤痛中缓过神来,大声道:“给我吹号,牛角大号!……”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手下的兵丁给拦了下来!
“大人,他是魏家家主的弟弟,这几年被派往东冶,看来是奉命回来的,要是我们再纠缠下去倒霉的只能是我们!”
那司马看了看自己冒血的手指,又看了看远去的车队骂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那兵士委屈道:“你也没让我说啊!”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过城门,惹得一众商帮侧目,会稽郡的士卒屏气凝神,没有半丝阻拦,锦衣卫浩荡而过,接着便是车队中的魏家兵丁,沿着大街向着魏家而去!
魏凌遥遥地站在城门口,竟然有些出神,丝质的锦袍,在吹拂的微风中飘荡,会稽城可以说承载魏凌太多的回忆,那些年驰猎城南,牵黄擎苍,在会稽城逍遥自在,那些年风雨飘摇,魏家一分为二,他被迫踏足东冶,一幕幕,一时时他都清除无比!只是一切都不能再挽回!魏腾,大哥,你也挽回不了吧!魏凌在心中说道!
“故地重游,恐怕魏凌心中的五味杂陈,一般人难以理解啊!”看到魏凌在城门一旁望着城池发愣,周万里缓缓说道!
萧成麒点点头,多年前他也曾经像魏凌这般,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他悄悄看了看旁边的周万里,如今他们都在不同的时空,算起来,他们都是同病相怜!
“魏凌是触景生情了,要知道魏凌在这会稽城度过了多少岁月,可是亲兄弟一句话就把他赶到了东冶县!”王北发也发出了一声感喟!
大队缓缓驶离了城门口,下一个要进城的商队压上了城门,杨浪成走到魏凌身旁,轻轻拍了拍魏凌的肩膀说道:“魏凌,走吧,大人和主上都在前面呢!”
点点头,魏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满面的遗憾,对着一旁的杨浪成说道:“杨大人,走,我们去见过主上!”
“周大人,萧千户!”魏凌大步迈上对着周万里和萧成麒行了个礼,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北发,王北发他没有见过但是他听杨浪成提起过,于是试探的问道,“王千户?”
“哈哈!正是某!魏凌贤弟啊,你的事情我已经从化麟那里得知了,这事情怨不得你,世家的斗争本就是这样!”王北发一拍打魏凌的肩膀轻笑道!
魏凌点点头,对着王北发拱了拱手说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让千户大人笑话了!”
“唉!这话说得什么,哪个人没有个三情六欲,若是铁石心肠之人,我周万里岂敢放心大胆的去用!”周万里哈哈一笑,对着身后的柳如是问道,“如是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正是!”柳如是回答道,那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谄媚!
周万里轻轻一笑,笑骂一声:“你小子!”
“魏凌啊!今日就去见你六叔魏权,你回到家中稍稍打点一番,就到他家中!”周万里吩咐道,然后似乎觉得有些欠妥当,又回补了一句,“此次事情重大,你要好生处理,一定要速速处理掉魏家事情!”
魏凌一拱手说道:“定然不负主上所托!”
“好,这件事情办好,我…嗯,我封你为会稽学政,掌管会稽的各私塾学院!”周万里仔细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官职来!
“那就多谢主上!”魏凌拜谢道!
“浪成,这一路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萧成麒问道!
“并没有什么事情!哦!对了,昨夜严舆已经离开我们回去会稽山了,我已经暗令第二三组跟上了!”
周万里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潘临的山越部曲有什么异动?”
“回大人,还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是想要按兵不动!不过一路过来却并不太平,剪道劫财之人大有人在,大队也经过一番搏杀,北境的七县似乎闹成了一锅粥!余姚县,诸暨县,山阴县都是紧闭城门不让进出,有些富者已经外逃了!”
周万里点了点头,以拳头击掌说道:“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浪成你再去奔波一趟,着令贺齐和董袭各率兵马征伐各县,命令陈少明带领五千白袍直取会稽城!”
“是!”杨浪成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城门!
刮来的秋风夹带着几滴露水,让周万里感到有些凉意,估计着一场暴雨也将袭来!“王北发,你和萧成麒全权处理魏家之事吧,我和如是再去一趟周府!”
“是!大人!”王北发和萧成麒两人互相望了望,这才点头答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