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里听罢倒是有些感动,越国草创,几天间让人铭记殊为不易,更何况是阚泽这般的士子,但是他也不好回答,于是只好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来来来,德润兄喝酒!”
周万里给德润斟满酒,两个酒爵再一次相碰,叮的一声,清脆的很!
少顷,小厮托着案几来到这雅室之中,七珍八素踉踉跄跄摆了一桌,又奉上了一壶好酒,这小厮倒是也客气:“两位爷,您的菜齐了!有什么吩咐,您知会一声!”说着一耷拉汗巾,便离开了这雅室!
周万里又给阚泽斟上一杯美酒笑道:“来来来,德润,万舟再敬德润兄一杯!”周万里也给自己斟满,高举酒杯,阚泽也秉杯而举一同将美酒饮下!
“如此倒是有劳李兄破费了!”阚泽说道,现在他已经八成肯定面前之人便是这大越天子周万里,李万舟,周万里,阚泽心中叹道,孰人能猜不出来呢!
周万里倒是也不在乎笑着说:“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遇到德润兄这般的朋友,破费又当如何?要知道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走不带去!德润兄既然住在这藤美阁中,定然是一位士子文人吧,或是有安邦定国之策了,若是万舟有能,凭德润兄之能定然举荐阚兄为相!”
阚泽摇了摇头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泽不过一贫苦士子,只求一官半职,不敢好高骛远,为一国之相,泽知无此良能!”
“唉!阚兄说笑了,如今大越天子诚招天下贤士,即便是空有一把力气都能谋得出路!再说,大越天子曾言讲,这天下士子有才有德大用,有德无才,小用,有才无德,慎用!如今德润兄你乃是有德有才之人,大越天子怎么不会重用德润兄呢?”周万里笑着说道,阚泽这般的认同大越,周万里很是满意,古语有说:千金买马骨!如今阚泽正是一具可堪千金的千里马,周万里怎么能不重用呢?
阚泽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摇手笑道:“这王侯将相非是我愿,我的志像也不在相位之上!”
志不在相位,周万里不由得有些困惑和疑惑,志不在相位,难不成还在帝位吗?周万里一时间不知讲些什么?
看到周万里的表情,阚泽便知道周万里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李兄,我乃是山野村夫,粗鄙之人,只是侥幸读了几本圣贤之书这才有了能力坐到这藤美阁中,但是天下有才之人不知凡几,我阚泽乃是有自知之明的,《周易》有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我非是相位人选!”
周万里缓缓点点头,问道:“那德润兄既然不愿意入相,不知道德润兄欲任何职?”
“天下不如意的书生才子多得很,寒门子弟欲读书,没有的也多的很,虽有官学太学,但所入之人尽皆为豪门子弟,我欲执掌教化之职,着让越王天子,礼制官学,福泽天下!”
周万里这才又点了点头,稍稍缓过了神,从古至今虽然孔子提出了有教无类,但是天下百姓中能够读上书的却寥寥无几,阚泽的志向倒真的让人感动!周万里又给阚泽斟满酒举杯相对说道:“德润兄之言,令李万舟大惭,知德润兄之志,万舟佩服,万舟敬德润兄一杯!”
阚泽连忙举起酒杯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两只酒爵再次相碰,一仰头,爵中酒尽皆干净!
周万里将酒爵放下,突然站起身自来,移步说道:“德润,实不相瞒,孤王就是这大越天子!今夜文休兄,将先生荐于孤,今夜听罢先生大志,令孤王佩服也令孤王沉思!孤王有意重置天下府学,县学,将这些读书人都供养起来,若有功名便赐以米食钱财!”
阚泽却是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连忙起身对着周万里行了一个叩拜大礼说道:“不知越王,泽多有冒犯,请越王降罪!”
周万里转过身子来连忙将跪在地上的阚泽搀扶起来,扶到座位上笑着说道:“不知者不罪!德润兄,只管请坐!”说着周万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阚泽谨慎细微的坐下,心中虽然大定,但是口中却仍然说道:“臣惶恐!”
“惶恐什么!今夜孤王乃是布衣见你,既然脱去了龙袍,那孤王就是百姓,越国草创,各人各事都要时时谏言,你有教化天下的雄心,我也有此意,不知你有何策略?”周万里跪坐在阚泽对面问道!
“君上!”阚泽站起身子拱手说道!
周万里一摆手:“唉!德润兄还唤我李兄,坐下说话,这里没有君臣之分!”
阚泽两撇小胡子微微陡峭,笑着说:“李兄!听李兄所言,已经有了对策,不知道李兄欲何为呢?”
“各郡县设立府学县学,各学设博士教导众书生行文,京师设立国子监与太学,各地优秀的学子皆可进入太学学习,期间住宿费用一应由国库承担!世家子弟或是朝中为官的后代可由府学入太学,也可直接入国子监,国子监设立祭酒一名,太学设立太学令,每三年开科取士!”周万里兴致冲冲将后世的科举制度讲与阚泽听!
阚泽听后连连点头,又轻轻抚了抚那两撇小胡子问道:“那李兄,如今百姓勉强温饱,又向哪里学习呢?那优秀的人才又怎么挑选呢?”
“每年可定时间,举过统一举行考试,只在县内进行,称为县试,考中的士子称之为秀才,秀才可入县学,县学内自行考试优秀者推荐入府学,两年选一时间在各郡进行考试,称为乡试,考中的秀才称之为举人,举人可入府学,府学内自行考试,优秀者可入太学!每三年再在京师举行会试,录取者称之为贡生,最后这批会员由我亲自挑选,录取者便为进士!”
洋洋洒洒周万里说了一通,阚泽连连点头,亲自给周万里斟上美酒!
“那李兄,不知道这些人最初由谁教导呢?”阚泽问道!
“这……”周万里一时有些语塞,不由得看向了阚泽问道:“那德润兄以为这些人由何人教导呢?”
这个问题是阚泽自打进入招贤馆以来便苦苦思索的,如今已经有了谋划:“李兄!撇开这个问题不谈,百姓欲读书,那就要安定,正所谓天下安定则万民生息,天下富足,则万民知礼!欲使百姓成才,须使百姓富足,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民富国坚才能真正的使得众人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