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大街,热闹的大街,愈是热闹的地方愈是出现什么不一样的故事。
“别跑呀,小娘子!别跑呀!”声音还在远方,可伍武身边却已多出了个俊俏的妇人,说是妇人,可年纪也并不算大,二十出头,衣着朴素,像是平凡人家的女子。
“这位公子,救命呀,公子,求您救救奴家吧。”女子半坐在地上拉着伍武的衣服摇晃着说道。
“小娘子”这时,一位公子哥打扮的男人出现了,并伸手要拉扯这位姑娘。
“唉,这位兄台,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伍武拦住了即将碰到那位姑娘的手,说道。
“这是我家娘子,丈夫追妻子回家,天经地义,怎么了?”
“公子,公子,不是这样的,奴家家境贫寒,欠了他家二十两纹银,现在还将不起,家父把奴家卖予他们三年抵债,这利息算是抵清了,可本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他就要,就要占了奴家的身子,讨我做小老婆,说是从此债务一笔勾销。”姑娘说着已经流下了泪。
“又是一个不幸的女子。”小妹看了看便转向那公子继续道:“又是一个贪财好色的纨绔子弟!”
“这女子的债我付了!”伍武掏出银钱递给了那公子。
“走!”这人也挺识趣,看了看银子,便吩咐家丁下人离去了。
“多谢公子相救,奴家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女子这刚起身便又要下跪答谢。
“姑娘不必多言,路见不平,救人于水火之中是应该的。”小妹忙收手扶持道。
“我这儿还有些银两,姑娘拿着回家去吧,以后莫要招惹这些公子便是。”伍武掏出些许银钱递给那女子。
“不不,公子已有恩于我,奴家又怎肯再收此大礼,只是奴家想跟随公子,报答公子的大恩,还请公子收留。”
伍武看了看小妹,淡笑道:“我和小妹皆是江湖中人,带着你这一个柔弱女子也不方便,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就是就是,你出来这么久,家人也该不放心了,还是赶紧拿着银两回去吧。”小妹把银两放在女子手中说道。
这女子也不再说什么,再三谢过之后便消失了。
“武哥,你当时,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是不是想收留人家了?”
伍武只能苦笑,道:“收留你一个已经够我累的了。”
“那,你以后也不会?”
话未说完,又一位女子半坐在伍武脚下:“这位公子,救命呀,公子,求您救救奴家吧。”
伍武心里一惊,今儿个怎么了,自己倒是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小娘子”这时,同样也是一位公子哥打扮的男人出现了,并也伸手要拉扯这位姑娘。
不同的仅仅是长相,相同的却是全部。
伍武仍旧挡住了那双几乎相同的手,道:“我可以问问这是怎么了么?”
“这是我家娘子,丈夫追妻子回家,天经地义,怎么了?”
伍武甚是奇怪,这语言语气与方才所发生一事丝毫不差,难道这么巧,还是有阴谋?
“公子,公子,不是这样的,奴家家境贫寒,欠了他家二十两纹银,现在还将不起,家父把奴家卖予他们三年抵债,这利息算是抵清了,可本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他就要,就要占了奴家的身子,讨我做小老婆,说是从此债务一笔勾销。”姑娘说着已经流下了泪。
“武哥?”小妹同样也是很惊讶。
伍武,摆了摆手,示意小妹不要说话,道:“今天你碰到了我,算是命好,刚刚我已经救了一个和你一样遭遇的女子,也不差你这一个。”
伍武掏了银钱递给了那人,随后,那人便离去了。
“多谢公子相救,奴家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这女子也是刚起身便又要下跪答谢。
伍武搀起了她,道:“你不用道谢,我们江湖中人做这些没什么的,也别说为我当牛做马报答之类的话,姑娘还是回家去吧。”
“多谢公子相救!”她倒是不麻烦,谢过之后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武哥,这是?”
“这是有好戏了,我很想知道接下来”
话未说完,伍武便转身扶起一女子,道:“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不过这时却没有人追来。
“你被你的债主苦苦相追?”
女子点了点头,道:“嗯!”
“而且要讨你做小老婆,因为你还不起二十两的债?”
“嗯!”女子又点了点头。
“那问题来了,我问你,倘若我救了你,后面会不会还有人来,和你一样的遭遇?”
“这个,奴家不知。”女子低下了头道。
伍武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二十两,道:“拿着银子,回家去吧。”
女子走后,小妹问道:“武哥,你觉得还会有人来吗?”
“倘若只是诈骗钱财的鼠辈,想必不会再来了,毕竟他的诡计已被识破,再来也是徒劳。”
人算不如天算,伍武脚下又倒下了一个女子。
“还有完没完?”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公,公子,奴家真的只是摔倒了,对不起。”这女子站起身来与伍武赔不是。
伍武这下才是真的哭笑不得了,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这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滑稽,一时间,他也摸不出头脑。
“其实,公子,奴家也想请公子收留。”那女子对着伍武的背影道。
伍武转过身来,用着无法形容的表情道:“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其实,她们并不是真心请求公子收留。”
“那谁是?”伍武还未回头便反问道。
“是我,我真心想请公子收留!”
无奈,只有无奈,对于现在的伍武来说,无奈是最好的表情了。
“是你?”伍武回过头,表情却已凝固。
“哦?公子见过我?”
“见过,昨夜在画中,然后突然姑娘就从天而降了。”
“公子看到的是仙女。”
“对,是仙女!”伍武摸了摸怀中的画,的确还在,至少可以证明眼前这位姑娘不是画中仙。
“公子所说的画?”
“哦,就是这张!”
伍武打开了那画,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又合上了那画,道:“既然姑娘已在身旁,又何必再看这虚幻之物,画中的姑娘不及姑娘本身万分之一,不看罢了。”
姑娘颦蹙微笑,似乎所有的姑娘都喜欢被别人夸奖,无论再美再丑,被别人夸奖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更尤其是被长得不丑的男人夸奖。
“不知公子?”
“当然可以!”伍武微笑道:“能被一个仙子一般的姑娘请求收留是我的荣幸!”
三人街上走着,不时有路人投过异样的目光,看的是那仙子般的姑娘,可浑身不自在的却是小妹。
小妹并没有和他们走在一起,而是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想小妹现在的心情,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很自在吧。
无缘无故仿佛像是被当了电灯泡,而且这感觉又像是原配的夫人当了情妇的电灯泡,很怪的感觉,怪的令人不舒服。
不舒服的却不是小妹,而是仙子。仙子好像真的就是仙子,不习惯人间,不习惯需要用双腿走路的人间。
仙子累了,恰好走到一家客栈门前累了,又恰好,这家客栈是全安阳最豪华的的客栈,这还不是最巧的,巧的是这家客栈又恰好只剩下两间上房。就是那么偶然,偶然的简直就是别人安排好了一样。
小妹却没心思想这么多,她只是在暗暗在心里说了句:“狐狸精!绣花枕头!”
仙子是不是狐狸精伍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仙子绝不会是枕头,更不是绣了花的枕头,因为枕头再怎么装饰始终是枕头,不会这么美更不会这么迷人!
仙子在楼上休息,小妹却在楼下和伍武怄气。
“伍武!”小妹低吼道:“你当真要收留她?”
“当然!”
“我们的任务,只不过是找到她,交给欧阳!”
“那是欧阳交给我的任务,不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
“你知道师父给了你什么任务?”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收留她,而且不会把她交给欧阳。”
伍武仍旧笑着,和以前一般无二的笑着,很温和也很纯真,小妹也在笑,但其嘴角中却不见了曾经那稳操胜券得意。
“伍兄弟!您办事的效率果然够快,在下佩服得紧哪!”
白衣如雪,笑容也如雪。
“欧阳帮主的耳目果真也很灵通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找到这儿来了。”伍武含笑而立,淡淡的道。
“姓欧的,还不赶快把你那位画中女妖带走?省得在这儿祸害别人!”小妹语气还是那么刚烈,丝毫没有女子的温柔妩媚之感。
“让姑娘费心了。”欧阳转身对着伍武道:“伍兄弟,还请把楼上那位姑娘交给我吧?”
“真不好意思,在下好像办不到。”
“哦?难道伍兄弟想食言不成?”欧阳的微笑似乎更加冷酷了,仿佛可以冻住说话间的白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虽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但也懂得遵守诺言这一道理。”仍旧是微笑,可解寒冻飞霜的微笑,“只是小弟虽说过会把她交于你,但却并未说是现在。”
“那依阁下的意思要到什么时候,一千年,一万年,我也要陪着你吗?”
“不不不,欧阳兄多虑了,一百年即可,百年之内,伍武必将亲自登门拜访!”
“伍武!你当我欧阳是吃素的吗?”
话音未落,欧阳的身形就已不见,再现之时,两人就已双掌相对,两人的气场皆不是泛辈,强者的对决总有围观,而此次的围观者却不是活人,仅仅客栈门前两座看门石狮子。
再看那石狮子,虽不是活物,但观战的表情却比活人还要丰富,石狮眼眉起舞,手脚微踱,似乎对这场巅峰的对决十分欣赏。定睛细看,石狮并未有丝毫动乱,却越发的瘦小精干。
原来是石料正在以粉末状消失,石狮的表情也只因石料的消散而改变,最终化为乌有,只剩下地面点点斑痕。
少经风雨的地面和普通地面的颜色总归是不同的,所以依稀看得到这里曾有什么遮挡过,只是这件物品已随风雨而逝了。
掌收风亦散,欧阳也拂袖离去,可破碎的石狮子却再也回不来,两人再无过多的交涉,仿佛今天并不是为了那姑娘而来,而仅仅是针对门前那拦路石狮子。
“武哥!你真的为了她不惜得罪欧阳?”
伍武没有开口,而是来不及开口。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这句话问得很直白,有时候直白一些未尝不是好事,拐弯抹角反而更麻烦。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不会!”
“是!”简短而有力,倘若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不相信你的话,倒不如直接干脆给她一个她相信的答案,反正结果总是一样的。
小妹走了,像欧阳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伍武好像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事实上他也真的没有阻拦。
“公子”
“你不必道歉,该得罪的始终要得罪,该走的,想留也留不住。”
伍武的笑容好像从来没有消失过,即使和别人结下了大仇,青梅竹马师妹也是背道而去,他也同样笑得出来,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一直在看着别人的故事。
“公子真的好大度。”
“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有目的!”
刚走了欧阳,现在又来了林浩,果然,这安阳城的风雨始终逃不过这两位的耳目,不过,林浩就比欧阳好对付多了,几杯烈酒下肚,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息。
“林兄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很哪,欧阳刚走,您这就到了。”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伍兄您身旁这位姑娘这么香,而我的鼻子又这么灵?想必过不了多久,别说是我,就是整个安阳都无人不知伍兄你了。”
“此话怎讲?”
林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在这屋子里不仅闻到了淡淡的酸意还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伍兄你怎么看?”
“林兄又拿我取笑!”伍武摇了摇头,苦笑道。
倘不说这仙子一般的姑娘有多惹眼,就是大战欧阳的那一幕想必已经在安阳城内蔓延开了,更何况,现在武林各派暗中寻找这女子的人物不在少数,以后想过安生日子是难了。
“两位之前所说是有目的,那小女子想问是何目的?”
“姑娘亦非凡人,既能想到用此方法来找伍兄,又怎会不知我俩的心思?”林浩端着酒杯在鼻尖晃动,目光停留在那姑娘的面庞,道。
“林兄连伍某这点糗事都已闻道,我也真是佩服林兄的‘鼻子’呀!”伍武笑道。
林浩笑而不答,他知道,这次可不能说是靠鼻子闻出来的了。
“两位一口一个姑娘的,难道就不问小女子的名讳么?”
“姑娘想说之时既已说,在下又何须多问?”林浩摆弄着手中的空酒杯,微笑道。
“柳絮!若两位公子不嫌弃,亦可叫小女子为絮儿。”
柳絮虽是凡物,但可不是像仙子那般从天而降么?唯美的名字,所以才配得上如此唯美的女子。
“既已如此,絮儿姑娘又何须公子公子的称呼,你既找得到我们,又怎会不知我们的名讳呢?”伍武道。
“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其实我们很在意絮儿姑娘究竟是不是伤心剑客,而江湖上很多人暗中找你又是为了什么,姑娘到底又是什么人?”
“反正目前絮儿是不会离开伍公子的,既然林公子也想知道就慢慢调查吧。”
柳絮已经上了楼,准确说是飘上了楼,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就像从天而降的柳絮,只是这柳絮,却是从楼下飘到了楼上。
再看伍武和林浩却仍在喝酒。
“伍兄,你看这位絮儿姑娘武功如何?”
“武功嘛,我是不知道了,但是轻功,绝对是你我二人所比不了的。”
林浩笑了,他没有反对,如果说那夜的黑衣人影就是柳絮的话,只论这轻功江湖上几乎没有几个可以与之媲美的了。
“别装了,想咳就咳吧,你与欧阳的对掌,消耗了很多功力,现在又狂饮烈酒”
“呵呵,还是被林兄看出来了,偶尔想耍个酷看来都得避着点人啊。”
“哈哈,伍兄认为欧阳现在怎么样?”
“应该会比我好多了,起码他不用拼过内力就直接去喝酒。”
酒,上好的酒,上好的酒酿的药酒,药酒却不是喝的,而是在欧阳澡盆里泡的。
欧阳并没有受伤,他们俩都只是试探对方的武功而已,都没有拼命,所以也都没有大碍,可却泡了药酒。
“你和他交手了?”
“嗯,果不出劳先生所料,伤心剑传人的武功的确不可小视!”
“所以你今天用三倍的量?”
“还请劳先生赐教!”
原来这药酒是用来练功,欧阳所修炼的武功威力很大,同样对身体的负荷也很强,用三倍的药力也就意味着要比平时努力三倍!伍武对于欧阳是个劲敌,即使没有柳絮,单单伤心剑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了。
对于伍武呢,欧阳无疑也是劲敌,但伍武的敌人却不止欧阳一个,柳絮的敌人也是他的敌人,至少现在是,伤心剑一旦出鞘,随后的敌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