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一口气走了二十里路,才甩了一把汗,路边找了一处树荫休憩。想起老爷的训斥,让他还是心有余悸。“嗨”叹了一口气福贵自语道:“主子一句话,下人跑断肠啊!”顺手从随身包裹拿出水囊,猛灌几口才缓过神来,靠着树干又发起牢骚。“要说老爷哪哪都好,就是摊上个麻烦少爷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怎么个麻烦法,说来听听?”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人声,惊吓的福贵猛地起身。
“谁?谁在说话?”
说话间,一道身影从树上轻跃而下。
福贵瞪大眼睛一看。
来人能有二十多岁,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明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震慑的桀骜不群。
此人正是方昊楠。
看着方昊楠仪表堂堂,身材魁梧,衣着鲜亮。(路上路过集镇,方特取出一条黄金,捏成金豆,置买了一些衣服和饭食)福贵心想这肯定是富家子弟,立刻换了笑脸道:“叨扰公子小憩,多有得罪,小人马上离开。”说完一揖到地准备离开。
“且慢,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敢问公子何事?”福贵一脸的疑问。感情刚才惊吓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就说说你现在要办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上忙。”
福贵平时就是个唠叨嘴,再见方昊楠说话和气,颇有好感,随即放下戒心,敞开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家老爷姓典名忠,祖传产业富足殷实,又平时乐善好施、接济百姓。可是己吾百姓心目中的大善人。但人无完人、月有阴缺。本是一脉单传的典老爷,年过四十却膝下无子。多方求告才得遇一高人,喜得独子,可谓是善有善报,苍天有眼。那知公子生下就异于常人,不但体型巨大,还啼声响亮。长至十五六岁,不喜文只喜武,加之身高体壮,勇力超群。虽不欺负弱小,但却经常无意伤人,害得老爷不断四下乡邻赔礼。不过话说回来我家少爷真正天生异禀,从小老爷不惜钱财多请教习武师,都是教不长久便无技可教,连说此子他日必非池中之物,恐误其子还另请高明。老爷只得打发我们下人分走找寻高强武师,只害得我们跑断双腿也难落好。”
方昊楠听完他崩豆似的叙述,心中起了兴趣。逐说:“前面带路,我去试试!”
“你?你行吗?”
“那你来试试。”
方昊楠随意地站在他的正面,双手背负其后,等他发招。
福贵心里嘀咕,看他也有些彪悍,刚从树上下来落地稳健,一看也非等闲之辈,要不试试就试试。
“那公子爷,小人得罪啦。”
福贵放下包裹,抖了抖手,活动几下双腿,扎好架势。要说福贵平时待在典家遇到闲时也习些拳脚,也非易给之辈。“呼呼呼”三道急冲拳打出,未见其动,愣是没沾上方昊楠衣角。
福贵心想果然有些本事,围着方昊楠渡了半圈,接着拿出最擅长的“黑虎掏心”猛然出招,这次方昊楠有意接招。福贵只觉拳打其身,如击棉絮无处着力,只见方昊楠一个连贯,顺力、回旋、挺胸。福贵如击铁板反震倒退,“哐哐哐”连退十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哎哟”一声,福贵忍不住出拳右臂随之传来的酸痛感喊出声。随即福贵揉着关节,脸挂惊喜走上前来,一揖到地急忙道:“公子爷果然高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爷多多原谅,我现在就给爷带路。请!”
“你的胳膊有事没?”
“无碍大事。”
福贵屁颠屁颠地前行带路。
一路无语。
一个时辰后,福贵带着方昊楠进入庄子。典家庄集中在一起的有几百户人家,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庄子。一条主道贯穿南北,道路两侧数十家商铺错落有致,医馆、饭铺、布店、铁匠铺、杂货样样齐全。
“看见没,福贵又找了个武师”
“哪呢!哪呢!”
“那不跟在福贵后面那个。”
“哦噢!身材挺高大,怎么看着像个文人。”
“那也说不准是个文武双才。”
“我看还是够呛!典家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不一会儿,福贵在一处大宅院门前停住脚步。方昊楠抬头一看只见门头上方一块金匾,上书两个大字“典府”。
立刻有家丁迎上前来。
“福贵,你小子怎么又跑回来了。事没办成看老爷怎么罚你。”
“瞎嚷嚷什么,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后面的高人吗?”说着福贵侧了侧身。
一看后面有人,而且气度不凡。家丁立刻软了下来,忙赔礼道:“爷,小的眼拙,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方昊楠并没放在心上,也没搭理他,对着福贵说道:“正事要紧,快快带路。”
福贵紧忙应是,抬头挺胸一副不屑的样子越过家丁。
来到前厅,福贵吩咐丫鬟招呼方昊楠看茶落座,就疾奔后院。
不一会,传来人声,福贵挑帘迎进一位老者,慈眉善目,头发有些花白。
“让先生久等,老朽失礼了!”老者开口说道。
“典员外客气,不才方昊楠有礼啦!”
一番客套,两人落座,福贵守立在员外右侧。
正在典员外准备近一步询问方昊楠,忽然,一阵大的动静传来。混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形貌魁梧的大汉风一样的闯了进来,带起的猛劲撞得几名阻拦家丁东倒西歪。
方昊楠一个打量,只见来人交加一字赤色黄眉,双眼呈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好似狰狞好似狻猊。又如天蓬恶杀下云梯。方昊楠不禁暗道好一员猛将。
“吾儿不得无礼,快快退下。”典员外训斥道。
“俺就是来看看,别又是个滥竽充数的。”典家公子粗声粗气道。
“这是犬子典韦,让先生见笑啦!”典员外有点尴尬的打圆场。
方昊楠倒是十分喜欢典韦,笑着说道:“贵公子气度不凡,性格直爽,少许雕琢将来必是拜将封侯的大将之才。”
“少说废话,有本事就和俺比试比试再说。”性情急躁的典韦插话道。
“成何体统,福贵把少爷……”
“员外稍安勿躁,我看贵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先让我和他过上几招再说。”方昊楠自信满满道。
“休得废话,快快和俺后院过招。”典韦一听心喜道。
“那就前面带路。”
典员外心想这两倒是一路货色,见面就斗。看这架势福贵请来的先生不是等闲之辈,也许真是高人。观其言行举止也算知书达理,绝非莽夫之辈。如若降服典儿传授技艺,他倒也放心。
说话间,一众人等来至典府后院演武场。
为了方便典韦练武,典员外在后花园处专门整出一块空地。演武场很大,场地平整,少说也有百步见方,四周环绕着花草树木,鸟语花香、绿意葱葱,环境十分雅致。在空地北边有两排架子,摆满刀枪剑戟,个个擦拭锃亮,寒光逼人。武器架子旁特意摆设着专供休息的实木桌椅,洁净的桌面上摆放有果盘茶水,十分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