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似乎精力并没有提升反而更想睡,老鼠已经不在寝室了。迅速收拾了形象,拖着沉重的身子赶到教室,今天班里的人少的可怜,只有十一个,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却又不知道该问谁,我到的时候刚打上课铃,平时吵闹的教室今天很安静,就像有老师在场一样,都低着头写着什么,我环顾一周确实没有老师在,黑板上也没有要赶着抄的东西。虽然我喜欢安静,但今天这种安静的气氛却真是过于反常。坐到座位上准备听今天的课,老鼠没来凤瞿也没来,如果不是前面那个像漩涡鸣人的男生还在,我一定会以为走错了教室。一个上午头都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时抬头发现凤瞿已经来了,坐在我前面跟别人一样低头写着什么。
他们到底在写什么?虽然很想站起来看看,但腿软的实在不想动,这时候明少进到班里宣布“今天任课老师有事不会来了,你们自习吧。”
听到自习我又放松了身上的神经,趴下准备再睡一会儿,但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看着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按说有了明少应该不会再有女生看我了吧。而且我记得明少已经出去了,也不会是他。这种感觉很难受,难受到我不得不抬起沉重的头去看。突然的抬头凤瞿的一张大脸差点贴到我脸上。“你叫什么?”凤瞿问。
“莫染。”我习惯性的回答。
“之前的名字。”凤瞿的眼神很奇怪,透着寒意,这不像平时的他,虽然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他,但他给我的感觉是暖的。
不喜欢跟他那么近的说话,我将椅子向后面撤了些许,再抬头看他,什么!凤瞿根本就没有转身!他的背是对着我的,那这脸到底是什么?
“你之前叫什么?”他又问。我知道莫染这名字没有姓,很容易让人想到我还有另外的名字。
“跟你没关系。”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其他的同学似乎也走了不少,只剩下五六个还在班里。
“莫染,你可听过蛊人的传说?”凤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时我才清楚的感觉他不仅眼神透着寒气,就连声音也有种阴森的感觉。
出了教室的大门,我开始怀疑我所处的境地应该是梦境。教室外荒野横生,没有走廊楼梯,看不见对面的寝室楼,一人高的草丛一直长到班门口,现实不会发生这样的情景。再回头看班上的人,哪儿有什么人,班上空荡荡的只有桌椅。我闭上眼睛,害怕吗?问了问自己,不!毫无感觉,原来我还是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从初生到现在我的情绪都是淡淡的,无所谓喜、无所谓忧、无所谓惧怕、无所谓悲伤。摸了摸墙壁和桌椅,总感觉这个梦太过于现实,触感清晰到我能记住每张桌子的细节,想快点醒过来,这种多余的梦只会影响我的睡眠。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范慕雪的歌声出现在我耳边,这是我的手机闹钟铃声,没错的话我该起床去上课了。该死,为什么就是没办法离开这个梦境。看看远方的草丛也许那边会有出路,但是我不能贸然行动,梦境跟现实有时只是一念之差,一步走错可能是醒来也可能是死。
还在我犹豫的时候,凤瞿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跟我来。”他的眼神和语气完全是刚才那个凤瞿,而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说完他就绕到我前面带路。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头发,那里没有脸,那张脸现在在前面,虽然不认识他,但跟着他走也许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没走多久我突然开始觉得身上很沉重,像有一个人压在身上一样,视线渐渐模糊,前方的凤瞿似乎越走越远。
茫然了一段时间,我慢慢感受到我好像醒过来了,身上的重物感没有消失,伸手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刚睡醒,全身很酸软跟梦中的感觉一样。
“醒了吗?莫老师。”范慕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原来我身上的重物感是范慕雪。
“慕雪怎么来了?”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妮子已经十八了却也不知道忌讳一下男女有别。
“这不是月底了嘛,我放了月假专程赶来看你的,有没有感动的想帮我做几本作业?”范慕雪从小学习舞蹈,身子骨柔软的很,小脸清纯中不缺妩媚,再加上调皮的说话方式,让我莫名的对她格外的喜爱。
“可是我还要上课怎么办?”眯着眼睛把怀中的身子收紧,突然想到如果我活的这些年说过一万句话,那肯定有九千九百句是对范慕雪说的。
“莫大爷,你还上什么课啊,都已经下午三点了好吗?”调皮的想用手指弹我的额头,却被我抓住反到了身后。“莫大爷?范小妞这是在勾引我吗?嗯?”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跳下床去洗漱。既然课肯定是上不成了,干脆带范慕雪去玩一下算了。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开始准备回家了,偌大的校园迎来一周最热闹的离园潮,我带着范慕雪到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她倒是一点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菜,不过我也不会怕没钱付,因为这妮子一定会抢着买单。这些年我手里也攒了些钱,数量虽然不多但足够我这四年的学校生活。范慕雪不是在乎钱的人,她说她最向往的生活就是有人陪的幸福加上平平淡淡的自由,她想有一场徒步的旅行,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安身,等挣些伙食钱再继续走。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种生活,她说“我觉得我前世是一只骆驼。”我只是笑笑。
吃过了饭,我带她到校园里散步。“我准备明年来这里读书。”她似乎被这满园的景色吸引了。“你给我乖乖的考到名校去。”我敲了下她的头,径自向前走去。“我想跟你一起。”她的语气中有很浓的失落感。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默默带着她在校园里穿梭。思绪随着她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开始转移,我想起了那个梦,那个不一样的凤瞿,明明是梦却做的过分劳累,以至于现在醒着还是觉得全身酸软的没有力气。地上的石子路搁的脚有些疼,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这很正常走在搁人的石子路上我也是没有脚步声的。“慕雪,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没有转头,轻声的问着身后人。一秒…两秒…三秒…还是没有回音。猛然转身却发现范慕雪已经不在我身后了,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我向来时的路转回去找她,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她虽然有时候很调皮,但知道骗住了我就会嬉皮笑脸的结束游戏。所以她不会是跟我开玩笑,而且她如果要走是不会什么都不说的,也就是说她也不是自己要走的,那会是什么情况!
一直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人,我开始很担心,像她这种不熟悉环境的人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别说会不会迷路,就是树林里随便的一条小蛇也会要了她的命。转完了整个校园,根本没有任何收获,路灯的亮衬托的树林更加黑暗。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发生过命案的湖泊边,这里像往常一样半明半暗。突然从身侧走来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她递了一束薰衣草给我,我没有接,只是皱着眉头看她,“莫染是吗?为什么不接住呢?咯咯咯,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讨厌的。”她的声音很细嫩,带着微微的娃娃音。
我转过身不去理会,找到范慕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有一句忠告送给你,千万不要跟明少走的太近哦,他是个怪物,咯咯咯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她说完这一句我正想回头“唔!”头上的痛感让我的思维一瞬间停止。
“小心点童浣毓。”明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对…对不起,我没…没拿稳。”这一句是老鼠的声音。我动了动眼皮,一丝光亮透进眼里,缓了一会儿终于能睁开了,“莫…染,你醒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到你的,药瓶…有点滑。”映入眼中的是老鼠歉意中满含恐惧的脸。
我坐起身子对身旁的老鼠淡淡笑了笑“我反而要谢谢你。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天是周五,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你从昨天晚上一直发烧到现在,应该是洗了凉水澡的缘故,昏睡了近十五个小时,晚上十二点半童浣毓发现你发烧给我打的电话。”明少接过老鼠的话向我解释道。
按照老鼠的胆子应该不会敢去碰我,“童浣毓你怎么发现我发烧的?”
“你半夜起来…也许是去厕所,晕倒在地上了。我…我就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老鼠声音很小畏畏缩缩的一副怕我杀他的样子。我根本不记得要去上厕所然后晕倒的事了,而且经过了两场梦中梦以后,我已经不能确定现在的处境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了。
“谢谢。”我轻声说了句就准备下床,没想到刚碰到地就软了下去。明少摇了摇头又把我扶回床上,“你现在只是醒了,烧还没有退,有力气才怪,是要上厕所吗?你肯定蹲不稳的,让童浣毓给你拿个盆就在这里解决吧。”
翻身重新拉上被子,狠狠的瞪了明少一眼“我宁可憋着。”
“呵呵,死要面子。”明少没办法只好把我从床上抱下来,扶到厕所。转头看见老鼠在一旁忍笑忍的快休克的样子真的很想一脚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