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强男48岁,车间钳工组组长,党员,车间支部委员。
  杨晓倩女20岁车间共青团支部书记,二级铣工。
  吴铮之妻。
  余明启男25岁车一组车工,三级技工。
  刘玉斌男30岁车间技调组组长,车间党支部委员。
  陈细妹女24岁车间工时查定员。
  姬华发男33岁四级钳工,后自杀。
  母大虫女34岁黎兰前妻。
  钱眼女32岁姬华发之妻。
  张米贵男48岁二金工车间‘四清工作组’组长某军事院校政治教官,党员。
  容艳芳女29岁‘四清工作组’组员,某机械工业部技术干部党员。
  梁厂长男52岁江城市大型机械厂厂长,正师级转业干部。
  罗付队长男51岁驻大型机械厂‘四清’工作队付队长,某军区某部付部长。
  郭阿桃女26岁车间电焊工,后创办‘优维美’羊绒编织品公司。
  周抗日男28岁厂干部科科员,阿桃之夫。
  沈琼女34岁厂资料室管理员,田自力之妻。
  姚春秀女40岁黎兰后妻。
  吴进男17岁被生父,后母抛弃的流浪儿,后为制鞋厂工人,厂长。
  刘大华男32岁劳动服务公司业务员。
  冯超男33岁上海某厂某车间共青团总支书记。欲霸占阿桃未果,遂使用卑劣手段逼阿桃离开多病的母亲赴三线工作,是迫害阿桃的元凶。
  伍大荣男43岁三线某厂劳动人事科干部,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伪装得很深的色狼。他利用工作之便,残忍地强暴了阿桃。最终难逃天理的惩罚、畏罪自杀。
  序言、二金工车间的巨变
  二金工车间左角靠墙处,由于照明灯光较弱而显得昏暗,一盏昏黄的工作灯下,一台摇臂钻床在不紧不慢地镟转。钻头在坚硬的工件上磨擦得发出一阵阵‘吱,吱吱’刺耳的尖叫声。这台钻床的操作者,三级钻工师傅黎兰,手握操作杆紧咬呀关、使劲地往下进刀。但是,钻床好象故意不理会它主人的烦燥心情、仍然不紧不慢地镟转着。只听见钻头发出的‘吱,吱’叫声,只看见一缕缕青烟往上冒,却不见有铁屑出来,钻头在原地转。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蹩脚技工。黎兰汗流满面、无可奈何,只得停了车,重新去磨了磨钻头,又开始工作。钻头在工件上象跳摇摆舞似的扭个不停。铁屑一丝丝弯弯曲曲地挤了出来。总算进刀了。黎兰松了口气,心情舒畅多了。加工完后,当黎兰把钻头退出来时,他惊愕了,一个鸭蛋形的孔,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二个可怕的大字;‘废了’!他用睁得大大的眼睛盯着工件发呆。这时车间主任田自力那阴森可怕的眼睛和无数报废的工件、连串奇形怪状的孔,在他眼前交叉闪现并转动起来、渐渐地越转越快,最后竟象龙卷风一样地向他袭来。他打了个寒颤、浑身不寒而栗。
  “唉!废品为什么老是找我呢?我是怎么搞的!”黎兰猛捶了自已的大腿一拳。他知道这件工件的重要性。加工前,田自力对自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细心加工,注意质量。这个液压缸壳体的加工质量,将直接影响车间全年生产任务的提前完成。可是他还是做废了。黎兰无奈地摊在那里,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黎兰、河南人、三十五岁左右,进工厂巳十多年了。在建国不久的1963年,他也算是个老工人了。他说话时吞吞吐吐、口齿不清,混浊的声音好象在喉咙里打滚。所以别人笑他口里象含了一个“烧萝卜”——裹不清。大概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他很少与人说话,一说话就脸红,做出一付谦恭的样子。上班时,他不声不响地干活,虽然不利索,但手脚也没有停过。十多年来,他出过不少废品,每次出了废品,他都急得汗流夹背,红着脸,低着头,避开向他投来的既有鄙视、也有同情的目光。他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即使与别人发生了矛盾、受了气、他也会活生生地把气咽到肚子里去。在车间领导面前,他只会说两个字:是、好。所以被车间职工公认为“老实人”。这也是车间党支部书记王奋田最尝识他的地方。故而、在车间评奖金及困难补助时,王书记总是对他照顾有加。因此,他对新社会、社会主义制度感激涕零。社会主义给了他一个摔不破的饭碗、使他能心无所虑地快乐生活。
  但是,这风顺水顺的舒心日子,被新来的车间主任给搅黄了。田自力从部队转业来到工厂,担任了这个车间的主任。黎兰意想不到的是,田自力的到来,竟然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威胁,使他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次废品的出现,使他预感到是自已离开钻床的时侯了。
  《一》、
  田自力十三、四岁参军,是部队中的红小鬼,几十年来随部队南征北战,从小通讯员到一个副团级干部,带兵打仗是没有说的,但是,要他来管理一个二百来号人的车间,他觉得比他带一团,一千多士兵还难。他感到力不从心,无从下手。你总不能象命令战士一样去命令工人师傅干这干那吧。田自力参军前,是上海一家小工厂里的童工,他记得工厂的老板为了要工人多干活,经常在老工人面前献殷勤,拍拍他们的肩、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施以小恩小惠。田自力似乎从旧社会老板那里领悟到了些什么。所以,他经常在车间里亲热地和工人们打招呼谈这说那的,有时也耍烟给工人师傅抽。他的烟有两种牌子。右荷苞里装的是当时的名牌‘牡丹’香烟、左荷包里装的是当时的‘新华’牌烟。见了高级技工、老工人他就给‘牡丹’烟,一般的青工,那就只能抽‘新华’了。他觉得自已有些象旧社会的老板,但他坚定的说:“本质可不一样啊!老板们是为了自已的私利,为了更多地吸取工人的血汗而自已是为了国家、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中国。但是,在后来的‘四清’运动中,这一条成了他反运动、反社会主义的一大罪状。
  为了尽快地提高业务管理水平,田自力在车间党支部会上号召党员同志给自已当师傅,在业务和管理上多出点子和建议。在车间职工大会上,他请出了车、钳、刨、铣等工种中的高级技工(是车间职工推荐的),当着大家的面,拜他们做师傅。他们是:
  王志强,48岁,7级钳工,共产党员,车间支部委员,钳工组组长。
  吴争,23岁,三级车工,车工一组组长。
  叶进才,45岁,铣工组组长,六级工。
  陈忠兴,43岁,刨工组组长,六级工。
  杨才雄,43岁,六级划线工。
  田自力向他们致以军礼、然后与他们热情握手。这在以前的车间领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师傅们都显得非常激动。这一举动,立刻把车间职工的情绪调动起来,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认为田自力与已往的车间领导有所不同,他对人亲切和蔼,平易近人,相信他会给车间带来新的气象。
  大会后,田自力和车间党支部书记王奋田一起与五位师傅开了个小会、希望大家对今后车间的工作多提些合理化建议。不过,让田自力所料不及的是,大家都缄口不语,会议也没有开出个名堂来。会后,王奋田对田自力说:“车间里这些老工人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很复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王志强虽然是老党员,但是,也和他们混在一起,没有一点党员的觉悟。你来工厂不久,对这些人要多加注意。”王奋田又说:“那个叫吴铮的车工,是个很难管理的人,歪理很多、专找领导的麻烦。虽然技术上有一套,却不是个好工人。不知大家为什么把他也推荐出来!其实有一个挺好的人就是钻床上唯一的技工黎兰、黎师傅。他苦大仇深,为人老实、肯干。你可以看到全车间只有他是一上班就埋头干活到下班的人。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多依靠他们。”
  与王奋田交谈后,联想到今天开会的情况,田自力觉得自已不光要尽快地学习、掌握业务管理知识,还要更多地了解工人同志的思想、生活情况。目前,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大家对车间的问题这样漠不关心。在一次党支部委员会后,田自力留下了唯一的工人支委王志强,要与他谈谈心。王志强瘦瘦的,个子不高,看上去还有几分斯文。他是在大型机械厂建厂时和许多老工人一起从不同的老厂调来支援新厂的。他为人正直,说话直率,在工人中很有威信。对他的话,车间工人,特别是那些从旧社会过来的老工人都听得进去。大家服他,不是象服黑社会的老大那样的淫威和封建义气。
  而是服他在解放前不怕反动派的镇压,带头闹工潮,反迫害,反饥饿和带领大伙“护厂保产”,不让反动派在溃逃时破坏工厂和机器。在他遇到危难时,工人们都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掩护他躲过反动派的搜捕。解放后,工人们更是佩服他不居功自傲,不向组织邀功要官,而且办事公道,关心工人疾苦,常常把工人的意见和要求反映给车间领导及党支部。因此,常常被王书记误为是向领导出难题,不和支部一条心。
  “王师傅,你坐。”田自力一边让王志强坐下,一边从荷包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王志强。当王志强准备接烟时,田自力发现自己拿出的是一支“新华”牌香烟,他赶紧把手缩回,又从另一荷包中抽出一支“牡丹”牌香烟给王志强,尴尬地笑着说:抽这个,抽这个。王志强说:都一样,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