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阿桃邀请晓倩一起到幼儿园去看望孩子们。厂幼儿园的小朋友和教职员工都出来欢迎。他们表示,虽然幼儿园没有收到阿桃的捐款,但对阿桃的爱心仍然表示感谢。阿桃和晓倩亲昵抚mo着孩子们的小脸蛋,给他们分发糖果和小玩具。最后,阿桃亲手将二万元现金支票交给幼儿园负责人手里,作为对幼儿园添置玩具及教学用费的捐款。
吴铮则回到二金工车间车工段,看望自己同事们和自己亲自操作过的车床。车工一组原来的学徒工,现在都是二金工车间的技术骨干,挑起车间大梁的老工人了。而新进厂的青年工人占了小组人数的大半,他们个个生龙活虎、技术精湛,传承了老车一组讲究技术、重视质量、工作精益求精的作风。当他看到自己曾经操作过的车床,仍然保持作良好的工作性能时,非常高兴。他对操作者说:“车床是我们的亲密朋友,我们一天有八小时和她亲密接触。你和你最亲爱的女朋友,能做到每天八小时都这样亲密地结合在一起吗?我看做不到。车床不但给国家创造了财富,也给了我们生活的保障。她是我们离不开的忠实朋友,爱护她就是爱国家、爱家庭、爱生活。”
老桂担任了车间主任职务,看见二金工车间保持了老二金工的优良传统,吴铮高兴的握着老桂的手,祝贺他工作的成就,相信他会把二金工车间带到一个更先进的高度。这时刘玉斌已调厂生产科任职,李迅达由于健康原因已办退养。王志强及车间老一辈的工人基本都退休。吴铮真正认识的人不多了。
星期天的清晨,抗日预先向大型机械厂要的两辆交通车,早早地开到厂大门口。八点左右,受邀请的老朋友们陆续到齐。浩浩荡荡的七八十人之多。这是十几年来,这么多老朋友首次欢聚在一起,大家显得格外亲切。吴铮、王志强、刘玉斌、余明启和原车工组的师傅们畅谈十几年前在一起生活、工作中的开心往事。他们怀念回河北老家的老书记,不知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是否还健在。
对田自力退休后回到浙江养老不能前来参加聚会感到遗憾。大家愉快地回忆着田主任刚来车间时,急于了解车间情况、熟悉工作环境,由于不熟悉工厂不同于部队的管理方式,自己想当然的使些小手段来接近职工,与职工套近乎时弄出许多笑话来的情景,还忍俊不禁地笑起来。然而他们更多地是怀念、赞赏田主任那种大胆泼辣、雷厉风行、认真负责的工作作风;不怕困难、善于集中职工才智,虚心听取职工意见用于改进自己工作的精神;关心职工疾苦,想方设法解决职工困难的责任心。
大家自然也谈到了黎兰。虽然他们对黎兰没有好感,但是他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大家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晓倩、阿桃、小秦、陈细妹,蒋玉琼、吕晶玉及原来铣工组的女工们在一起,热闹非常,象一群傍晚归林的麻雀,“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讲着自己的孩子、孙子怎么聪明可爱、怎么顽皮、淘气。讲着丈夫的勤快与懒惰,讲着勤俭持家的经验和身体的健康与病痛。
总之,女人们的话题永远是最丰富多彩的,可以无休止地谈下去。周抗日科室的朋友们话题比较沉重,他们一方面对抗日执着地追求阿桃表示理解和同情,并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另一方面又对抗日因此失去了一次晋升的机会,而且受到党组织的处分而遗憾。周抗日坦然地说,对自己作出的决定不后悔,也不感到到遗憾。而且幸庆自己最终保留了党籍。抗日说:“提不提升,当不当什么科长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任在哪里都要高标准要求自己,全心全意地做些对国家、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我和阿桃能解决上百名待业青年和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每年向国家交纳超百万元的利税感到欣慰。“
这天,他们游览了碧水湖风景区。已是五月百花盛开、丽阳高照、翠柳袅娜,蔚蓝色平如镜面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美丽的风光。这是吴铮、晓倩以前经常来游玩的地方,今天故地重游,勾起了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使他们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年青、充满了活力。在电视塔的景观台上,大家饱览江城壮丽全景和烟波浩淼、奔腾不息的长江,雄伟壮观的长江大桥。
吴铮、晓倩、抗日、阿桃都多年没有回江城了,现在看到江城日新月异的变化,心情非常激动,对故乡的发展前景充满了希望。晓倩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次团日,想起自己当时那段讲话:当我白发苍苍的时后,看着我们繁荣昌盛的祖国,我们会想到奥斯特洛夫斯基那句名言:‘回忆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我们会为自己曾经为祖国的强大繁荣、作出过贡献而骄傲、自豪感慨不已。
她默默的说:亲爱的祖国,看着您强大繁荣的今天、看着甩掉了一穷二白帽子的人民喜笑颜开,展望祖国更强盛富裕的未来,我为自己能亲手为您的强大作过奉献而自豪,为自己没有虚度年华而骄傲,我还将为您灿烂的未来而继续贡献自己的一切。吴铮动情地说:“我退休后一定要回到生我养我的故土来。现在我才体会到,为什么田主任一离休就迫不急待地要回老家去。故乡有一根剪不断的线在牵着我们这些游子的心啊!”
傍晚,阿桃夫妇在江城闹市区一家大酒店宴请故人。七八十人,八桌酒席,美味佳肴,丰富无比,热闹非凡。大家举杯缅怀过去,展望未来,开怀畅饮,尽欢尽乐,直到夜深。
(归宿)
星期三是开庭的日子。吴铮、阿桃、抗日以及姬华发的妻子“钱眼”、儿子姬小宝到庭作证、旁听。“钱眼”在听到黎兰被捕的消息后,悲愤交集,泪如泉涌。她要小宝向法院起诉,追究黎兰陷害姬华发至死的罪状。小宝现在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职业律师,他知道法律是不会追究黎兰这方面的责任。
他对母亲说明了因当时是处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出现的特殊情况,而且当时并没有黎兰直接加害父亲的证据,现在很难追究他的直接责任。黎兰对吴叔叔有直接加害的嫌疑,即使现在黎兰自己承认、交待了,因没有有力的物证,也不能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但是,心怀不轨,损人利己的人,终究是落不到好下场的,黎兰就是很好的例子。妈妈,你可以安心了,相信父亲泉下有知,也会安宁了。“钱眼”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他说的话一定有道理。她不再把这件事在心里纠缠不下。
法官宣布开庭、带疑犯到庭。在法警的押送下,黎兰、刘大华走上法庭。当黎兰看见在场的吴铮、阿桃、姬家母子时,羞愧地低下了头。经过公诉人起诉,法庭调查,律师答辩等程序后,黎兰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刘大华虽然对犯罪事实表示没有异议,但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到黎兰身上,说黎兰是主犯,自己是从犯。黎兰有口难辩。当他看清这个心服爱将的嘴脸时,为时已晚。
法官根据黎兰、刘大华的犯罪事实,宣判如下:黎兰贪污、挪用公款共计八万余元,数额巨大,性质严重,本应严惩。但其认罪态度较好,主动交待犯罪事实,积极退赃,酌情从宽处理。法庭决定以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判处黎兰有期徒刑六年。对黎兰制造长轴质量事故一案,考虑到当时的特定环境和未造成严重事态、且已过法定起诉时效20年的限期。经法庭合议,决定不予起诉。刘大华犯贪污罪、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团伙盗窃罪判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二罪并罚,执行有期徒刑六年。伍斌及其同伙另案处理。最后法官问黎兰、刘大华有没有什么要陈述。刘大华表示不服判决,当庭表示要提出上诉。黎兰在作最后陈述时说:
“我接受法庭对我的判决,这是我罪有应得,我不上诉。
我是一个贫苦出身的工人干部,我本应在党的教育下,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为国家的改革开放、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而努力工作。可是,在名利面前、在金钱物质的引诱下,我忘了自已的本色,追求吃喝玩乐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品质,也违背了做人的良心,最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犯罪的原因很多,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已灵魂深处的私欲在作怪。它时时在支配自已去做错事、坏事。如果人们不能用优良的品德、博大无私的胸襟时时与它作斗争、不断地改造自已,就会被私欲击倒,滑向罪恶的深渊。我的教训值得人们引以为鉴。我深深地悔恨由於我的罪过,给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对不起党、对不起培育我的大型机械制造厂、更对不起深受我伤害的姬华发同志、吴铮同志和郭阿桃同志。在这里请允许我对受我伤害的吴铮同志、郭阿桃同志及姬华发同志的亲属说一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说完,向吴铮、阿桃、“钱眼”在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吴铮看见黎兰真诚悔过的表情,默默地向他点了点头。阿桃却感动得流出了泪水。“钱眼”也暗暗地在抽泣。
一位即将退休、安渡晚年的老人,却逃脱不了牢狱之灾,黎兰悔恨的泪水来得太晚了。既有今朝、何必当初。为人一世,必须时时警示自己:不要违背公德、不要违背做人的良心,命运是由自己掌握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正是:
荣辱兴衰各自定,做人就要堂堂正。
省人利已谋私利,终难逃脱牢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