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客坐在一条长长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头发蓬乱,面色也煞是苍白。
这一夜,他似乎颓废了许多,他的右手依然握着他那柄长剑,只不过握剑的手,也已颤抖;那柄“天剑”,在他颤抖的手握之下,也兀自发出“咯咯“的抖动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变故,能让这么一位当世剑客,竟在一夜之间变得犹如一个颓废的老头?连那柄昔日纵横江湖的“天剑”也拿捏不稳?
云朝疾步走上前去,看见青衫客如此模样,也是大吃一惊,当然也是想不明白的,忙急急地问道:“前辈,你这么急地传讯通知我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何以变得如此模样?”
青衫客却是呆了,连云朝的脚步声也没听到,这下听得云期急切的问话,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眼竟布满着血丝,望了望云朝,嘴唇微微地颤了颤,嚅嚅地才吐出几个字来:“秀秀儿她不见了?”说完又无力地垂下头去,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云朝一听,忙惊道:“什么?秀儿姑娘她不见了??”
云朝身后的风鸣也吃了一惊,忙道:“怎么会这样?秀儿姑娘不是一直都和前辈你在一起的吗?”
青衫客缓缓抬起了头,无力地道:“可是我刚从地通狮那回来,秀儿就已经不见了,就这么凭地在天剑山庄消失不见了?”
云朝皱眉道:“会不会是秀儿姑娘贪玩,跑出山庄,而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呢?”
“决计不可能?”站在青衫客身后的王猛立时说道,“秀儿姑娘向来乘巧听话,决不会就这么跑出山庄,而不和我们打招呼;而且,就在秀儿失踪的时候,庄内的人,俱都凭地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啸声,还有这么一块牌子?”
王猛说到这里,缓缓从袖口中滑出一块牌子,云朝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惊道:“凤凰令?”
“不错,正是凤凰令?”青衫客此时双眼盯着那块牌子,似乎放出光来,也不禁说道。
这毕竟是找到秀儿的唯一线索,青衫客显得有些激动,拿剑的手也在微微擅抖。
云朝疑惑地道:“这么看来,那个掳走秀儿的人,极有可能便是那月圆夜杀人的凶手?”
青衫客也一字字道:“也极有可能,便是觅一云一踪?”
云朝皱眉道:“前辈真的相信有‘涅磐重生’这回事吗?”
青衫客双眼一片茫然,怔怔道:“事到如今,老夫尚且也只能把此人称为觅云踪,毕竟那奇怪的一阵啸声,和这‘凤凰令‘都是事实出现的?”
云朝又皱眉道:“可是前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青衫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是想入主中原,以秀儿要挟老夫不要与他为敌;又或者“
青衫客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惶恐地望向云朝,颤抖着声音道:“又或者帮助他对付你们?”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了许久。
青衫客平了平心中的气息,又道:“出了这档子事,老夫才想来起找人商议对策;但回顾老夫所交之人,也多是泛泛之辈;老夫也唯有想起你来,还有刘嘉;但刘嘉自一年前追踪刘巳,至今为止都不曾露面,情急之下,老夫也唯有急急把云宗主你找来了?”
也的确如此,也正如青衫客所说,刘嘉自一年前追踪刘巳下落,至今也全无消息。
有消息传出,他是去了川南一带。但对于中原人来说,那里也的确算是一个神秘的地带,没有大王,没有朝廷的管束,可那里的居民生活得依然井然有序,好像隐然有一股不为人知的神秘势力在操控着。
而且,川南一带盛行邪术,那里的人也多以养蛊防御外敌;蛊的毒性猛烈,倘若有人一旦中蛊,基本上也是无药可医;一时间,让人们达到“谈蛊色变“的地步。
川南一带也让人望而却步,成为中原人的禁地。中原大军数万人,不也正是误入了川南一带的雾谷,中了“巫蛊”,而导致全军覆没的吗?这么样一个地方,刘嘉呆在那里那么久,究竟是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查探刘巳的下落?
不得而知!
云朝道:“前辈何以没有找地通先生帮忙?他们地通一派的消息,在中原应算是最为灵通的了?”
青衫客闻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你说那只大狮子吗?别人不了解他,我青衫客算是再了解他不过了!他不过是棵墙头草,别看他一年前那阴平关之战,表现得那么英勇无畏,其实战后比谁都怕的要死,现在他也只会躲在地通派的深墙大院中,好好亨福,恐怕再也不会亲自理会那些腥风血雨了?”
云朝隐约在青衫客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忙不迭道:“前辈准备怎么去做?”
青衫客怔了怔,正色道:“既然事情跟觅云踪有关联,老夫打算去一趟昆仑山,觅云踪自封的西山所在处;最好可以找到他的墓葬处,老夫要亲眼见见,他是否真的死而复生了!为找到秀儿,我也唯有如此做?”
青衫客说完,不安地看向云朝,生怕他不肯帮自己。
二人四目相对,云朝忽地开口道:“好!我跟你去?”
仅仅这五个字,无需其它废话,已足以令青衫客眼角湿润。
这时,王猛也正色道:“大哥,我也跟你去!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没能保护好秀儿,这次去昆仑山,我就是豁出命不要,也要帮你找回秀儿?”
王猛是个粗人,也不知该怎么说话,但觉血气上涌,不自觉便脱口而出这般说词,但很显然,是真挚的。
青礼客却道:“你不能去,现在时下已够乱的了,你再一走,谁来帮我管理山庄事务?放心,王猛!我与云宗主一起去,定能平安地将秀儿带回来?”
王猛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青衫客那异常坚定的目光,终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云朝问道:“前辈准备何时动身?”
青衫客咬牙道:“明日?”
云朝道:“好!明我跟跟你去?”
凤鸣许久不曾说话,闻言立声道:“公子,我也跟你们去?”
云朝看了看凤鸣,又看了看青衫客,忽地心有感触,怕凤鸣也被那人掳去,开口道:“也好,跟着我,总比留下的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