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北寻的暮天寒正与柳忆雨在一起开心的迎新年,整个皇宫中都喜气洋洋洋溢着春年的味道。暮天寒不喜欢这些个节日,只是柳忆雨在意这些硬是拉着暮天寒一起过年,包饺子贴春联放花灯可是一个都没落下,此刻柳忆雨脸上的喜色和雁九娘脸上的苍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暮天寒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宠溺,揉一揉柳忆雨的头发接过香凝拿过来的袍子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后给披在身上。“外面冷,进屋。”
  柳忆雨点点头盈盈一笑,掩口轻咳一下任由暮天寒牵手走进屋子中。
  香凝给柳忆雨泡了壶暖茶然后端了一碗药给柳忆雨。“主子,吃药了。”
  柳忆雨粉唇一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都喝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能好早就该好了。”
  暮天寒接过拿完药舀了舀递给柳忆雨。“吃药。”
  柳忆雨抬起眼恳求的看着暮天寒,一双杏眼带着委屈透着泪光。
  “把药吃了。”暮天寒没什么反应,揉揉柳忆雨的头发把药推了推。
  柳忆雨知道自己拗不过暮天寒出声请求道:“吃了药后晚上你得陪我守岁。”
  暮天寒看着柳忆雨这么小孩子气的样子脸上难得露出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神色,点点头小抿一口茶。
  暮天寒处理完手中的事情果真看到了窦长庚,窦长庚听到声音微微侧头看向暮天寒。”璃儿她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消息了。”
  暮天寒只是面色冷冽,看一眼窦长庚后不说话。
  “她最后的消息是:身份十有八九已经暴露,我必须回来。”
  暮天寒一震,而后依然面不改色的说:“她有能力自保。”
  “你认为她一人敌得过南疆数十万的兵马?”萧非墨出声淡淡的问。
  “有时候自保不一定靠武力。”暮天寒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道。
  窦长庚动了动眸子抬起眼看向暮天寒,一贯冷漠的神色带着漠然,一向疼爱雁琉璃的暮天寒现在变成了对雁琉璃最差的一个人。
  “你不信她?”
  暮天寒也看一眼窦长庚,他知道窦长庚对雁琉璃的感情,不单单的兄妹那么简单,他嫉妒窦长庚可以无惧无畏没有理由的对雁琉璃好,也嫉妒窦长庚无论何时都无条件的相信雁琉璃。”我本是信她的,无奈萧非墨魅力太大。”
  “是你毁了她给你的信任,是你毁了你们二人专属的温情,最后你要记住无论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有多恶劣你有多不想知道错的人都不是她,最先冷漠然后淡出彼此世界的人是你。”顿了一下窦长庚有些心酸的说:“最恶劣的莫过于她不会回来却也不再南疆了。”
  暮天寒身子一绷冷眼看向窗外飘飘扬扬的飞雪没说话,独留一场落寞给宿命。
  窦长庚几次试着联系雁九娘都无果,萧非墨却在南疆玩的开心顺藤摸瓜找到了那间酒肆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放了假消息出去。
  萧非墨来到未央宫的时候就看到雁九娘一身素衣穿得单薄靠在墙上发呆,墨色的长发披肩而下滑过肩膀直到腰际。
  听到声响雁九娘侧头看一眼萧非墨略显惊讶,也只是惊讶一下之后就转头看向他处。雁九娘打心底里排斥萧非墨,每次看到萧非墨雁九娘心中都极度矛盾,想解决了他却又下不了手,并非雁九娘舍不得而是自己技不如人。
  萧非墨挑挑眉走过去坐下来挑起雁九娘的下巴轻挑一笑快速的在脸上偷个吻,雁九娘反手打开萧非墨的手没好气的看着萧非墨。”不是说要把我剁了喂狗么?”
  萧非墨一滞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雁九娘还记得,脑中回想着那一次对话。”没办法,南疆的狗都让朕处死了,就是把你剁了也没人吃。”
  “你不是还活着么。”雁九娘嘴角提起一抹微笑媚眼如丝的看着萧非墨。
  “拐着弯骂人是不是。”萧非墨在雁九娘的额头上弹一下,还不等手收回来雁九娘就一把抓住萧非墨的手反向折回去,无奈被铁链绊住了脚一下子跌进萧非墨的怀中。
  萧非墨顺势反身给雁九娘压在身下,在雁九娘脸上吹口气邪气的说:“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雁九娘提唇一笑反身给萧非墨压在了身下,也在萧非墨的脸上吹口气。”还真是喜欢自作多情。”
  萧非墨邪笑一下毫不费力的就把手在雁九娘的禁锢中抽了出来扣住雁九娘的脑袋二话不说的就吻了下去,雁九娘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后一下子咬住萧非墨的嘴唇。
  萧非墨吃痛却没放开雁九娘,血腥味一同在两个人的嘴中肆虐,看着雁九娘吃瘪的模样萧非墨心情大好对着雁九娘轻眨一下眼后才松开雁九娘。
  萧非墨得了便宜还卖乖,用手抹了抹嘴边说:“一脸的哈喇子。”
  雁九娘算是知道了在萧非墨这里不能耍流氓,在流氓的人在萧非墨的面前都变成了瘪三,一脚踢在萧非墨的小腿上不说话。
  雁九娘的铁链很长,长到可以让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看着外面的太阳生升起落下,看着外面的积雪化了,看着外面的天暖了,看着外面的草绿了。
  三月的雨水很勤,雁九娘坐在窗前总是能被雨水淋湿,雨水淅沥沥的下着几个雷响之后便又停了,彩虹却不出现。于是雁九娘就坐在窗前等啊等,雷声越来越响,终于雁九娘在傍晚时分看到了期盼的彩虹。小风小雨过后的彩虹不真实,也稍纵即逝,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彩虹才叫做真的美。
  萧非墨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而后一抹圆月出现在夜空中。空气中混杂着潮湿混杂着泥土的芬芳,萧非墨还记得上一年的三月也是这样的春雨这样的芬芳,他在桃心台遇到了雁九娘。
  想着萧非墨不禁笑了笑,初见时只把雁九娘当成一件较为华美的衣服,寻思着穿厌了或者碰到更好的就把这件衣服给脱下来随手扔掉。谁曾想这是一件穿上了就脱不下来的衣服,因为穿上后才发现在自己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件衣服一个人比雁九娘更合自己的心意。等到那时本想扔了的衣裳就变成了全世界最好的衣服,哪怕是旧了破了也舍不得脱下来。
  萧非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雁九娘想要一辈子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守着她护着她了,只是在二人都命悬一线的时候萧非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雁九娘护在身后让她活下来,哪怕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哪怕活下来之后雁九娘会和另一个人双宿双飞。没办法,萧非墨实在太喜欢了。
  有时候一颗心挨近不需要什么理由,你只需要知道这颗心里面全是对你的好就够了。
  南疆的夜美的不真切,月光透过黑暗朦胧的一切映入眼帘。原本黑暗的地方在你走过去之后变得光明起来,你走过所谓光明的地方等你转身回望的时候才发现黑暗的多么彻底。像是一句很俗的话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生命中也没有永远的黑暗。有时候你认为黑暗的地方只是熄了灯而已,你认为光明的地方只是多点了一盏灯而已,可怕的是你不知道那一盏灯什么时候会燃起什么时候会熄灭。
  雁九娘动了动手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坐在那里一个人写着什么东西。
  孔莲月特意求了萧非墨好久才得以允许过来看望雁九娘,见雁九娘这么认真的模样上前轻声道:“琉璃。”
  听到久违了的名字雁九娘手一顿墨汁晕开了一块,公正的楷体字顿时被破坏了美感。
  自从那次在天牢见过面之后孔莲月一次都没有见过雁九娘,如今见雁九娘瘦了不少上前心疼的看了看雁九娘,也不知是该感谢萧非墨留了雁九娘的一条性命还是该埋怨萧非墨这么对待雁九娘。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孔莲月看着雁九娘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锁链忍不住埋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雁九娘握住孔莲月的手拍一拍。”我是细作,不应该委屈的。”
  孔莲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不忍心雁九娘遭此待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雁九娘。
  雁九娘给孔莲月擦擦眼泪笑道:“每天在这里没事可做可三餐却一顿不落而且顿顿都是美味佳肴,本应该胖一圈儿的,可我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如今竟然瘦了不少。”
  孔莲月点点头,强硬着裂开一抹微笑。印象中雁九娘总是带着一身的凌厉,凤眼一挑薄唇轻启话语间皆是高傲不且,眉心总有一颗红色的花钿,一颦一笑都带着媚意。可如今虽然柔到骨子中的媚意依然在周遭围转,可还是落魄了下来,围绕在雁九娘身边更多的凄惨,就连凤眼的凌厉都让人多了分心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