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贾童抓住他,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大家都病着不好受,晚上天气凉下来,睡着了难得舒服一会,明天再问吧。”
马克愣了一下,想想贾童说的也有道理,“哎――”马克长长叹了口气,转回身子盯着贾童,“我这几天快急死了,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每天都有人痛苦的呻吟。虽然长毛人和我们长的很有区别,但是他们到底也是人啊,我实在不忍心他们这么受苦,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有点小果子我都可以试试,可是他们都病着,我不能走的太远,周围的这一圈不大点的地方我们又都太熟悉了,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像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割你的肉,他们时时刻刻痛苦着,我是他们的国王,我却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么,知道么……我和野狼搏斗都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我想,我这辈子都放不下他们了……”
“他们有你这样的国王也是他们的福气了。我们都知道你在努力了,不要担心了,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方法了么?明天去问问,然后组织大家一起,一定可以克服病魔的。”
“你说的对……”马克深深的吸了口气,憋住,然后很久才吐出来,“我是他们的王,要是连我都懦弱了,他们该怎么办。我要带着他们一起发展,让这里的长毛人也过的很快乐很安详,我希望他们都可以幸福。所以要努力,而不是懈怠,不是恐慌,不是抱怨。我要加油,一定要加油,一定,一定可以的……”
“是的,一定可以……”贾童看着马克,眼神有些深邃,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他觉得,大概这个星星岛,星星岛上的这些长毛人,就是马克毕生的事业了。他隐约觉得,未来他们离开星星岛的日子,马克不会再继续在身边,他一定会留下来,留在这些长毛人身边,带着他们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马克的热情,马克的决心,马克的人性,马克的勇敢,都将在以后体现出来,然后,让这些质朴但是落后的长毛人部落,也染上马克的颜色……要怎么形容呢,那种颜色,那种……大概是光亮的,鲜活的,在太阳下闪光,在黑夜里明亮,坚持,积极,向上。如果定一种确切的颜色……那,大概是黄色吧。鲜艳亮丽的明黄,代表着热情,代表着发展,代表着希望……次日一早,马克早早的起来,正要出门去找那个长毛人女人,谁知,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了她。那个长毛女人一脸和蔼的笑着,手里端着又一个大碗,里面满是清澈露水。“我给您送来了……”长毛女人笑着……马克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很是美丽,美丽的无法形容。其实长毛人是很难符合普通人们的审美观的,长毛人的面部头部尚且和人类一样,但是身体却覆盖着长长的毛发,显得臃肿的多,不管男女,都很难看出曼妙的身材来,而且,这样的毛发覆盖在身上,总会给人一种原始的感觉,当然,实际上他们也是原始的。总之,这里的长毛人无论男女,实在是说不上美丽的。但是,这一刻,马克就觉得这个长毛女人很美,不带一丝欲望的那种美丽,来自心灵,美的像净土上的一只百合,让人仰望。
马克接过一碗甘露,却是装进了一个水瓶。贾童和张帆也出来了。马克把水壶递给张帆,然后感激的抓起女长毛人的手,“女士,谢谢您!”
长毛女人吓了一大跳,“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王,小人当不起这个‘您’字啊!”
马克一时呆了呆,随即想起来了这些长毛人的帝王制度,他笑了笑,一点没有国王的威严霸道,马克把那个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着的,受了惊吓的长毛女人扶起来,“您当得起,这个‘您’字您当然当的起,您解救了所有人的生命!那露水,是可以治愈这次疾病的解药!您当然当得起我这么叫您,您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整个长毛人部落的英雄!……”马克顿了顿,继续说到,“我找了好多天没有找到解救大家的方法,每天都有人在痛苦中备受煎熬,不管怎么样,您的这个露水是解药,可以解救大家于苦难之中。”
“什么!”长毛女人惊呼了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里煮的平平淡淡的一碗露水竟然可以是这场瘟疫般的疾病的解药,她自己也有些激动着,“王!真的!真的么?!我们大家都有救了!?真的……真的……王您说的就一定是真的,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太好了……”长毛女人先是激动,后又开始低低的哭泣着。
“女士。”贾童出来,叫了一声这个长毛女人,不过还是略微感觉叫女士有点别扭,如果不是马克这么叫,他们依然还是对这些长毛人不带称呼的,对于他们来说,虽然长毛人也是人,但是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而且大概……如果一定要定位一下子的话,那么也许可以称呼他们为有了神智和明确思维的,会使用工具的,类似人类的,有语言,有文明的,一种――生物。
“大人您说。”长毛女人望过去,他们平时管张帆和贾童都是叫做大人的。因为他们是国王的朋友,日日与国王一起。同时,他们二人也是那天一起降临的天神,虽然因为国王分外英勇神武,他们没有成为国王,但是身份也好,能力也罢,仍然都是他们不可企及的。所以,他们也像尊敬着自己的国王一样尊敬着张帆和贾童两个人,只是少了一些爱戴而已。但是对于这两个与国王一同出现,日夜生活在一起,还和国王一起帮助了他们无数次的两位大人――张帆,贾童。他们也是一样深深的信任着。毫不隐瞒,毫无保留。
“咳咳……”贾童咳嗽了一声,看着长毛女人,“您用的什么草药,在哪里可以找到,可以带我们去么。长毛人是很多的,这样的一瓶露水不能救助所有人,我们要找到更多的药物,但是这么多日我们都没有找到可以治疗疾病的草药,我想问一下它们是什么。”
“这个啊……”长毛女人摸了摸自己的头,“这露水里放了香叶,麻芝,用露水煮的。至于这些草药长在哪里……那个地方不是很好形容,我可以带你们去的。但是离这里稍微有一点远。”女人形容着,大概是一个山谷一样的地方,要穿过一片小小的藻泽才能到达,路上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并不好走。
马克,张帆,贾童先一起去了长毛女人的家里,惊讶的发现,虽然同样是用茅草和树木的枝干搭建起来的屋子,这个长毛女人家的屋子透露着一股温馨的气味,就像城市里任何一个家头贤妻良母的家庭氛围一样,这里既是在疾病中也显得安详许多。四个人抱起来长毛女人家里所有剩余的露水,大概了七八坛子的样子,一起到了祭祀用的白色宫殿那里,马克让女人的丈夫向所有的长毛人发出信息,要他们到这个宫殿集合,而且,所有生病与不生病的都一定要来,然后他告诉那个长毛女人的丈夫,“是给大家发解药的。”长毛女人的丈夫一听很是激动,健步如飞的跑去给大家传递消息。去宫殿的路上,马克问那个贤惠的长毛女人,好像她们家里都没有被瘟疫感染的样子,是和这个水有关系么。
“不知道。”长毛女人这样说。“是这样的,丈夫阿卓拉斯塔是个勤快的人。每天出去打猎什么的,家里不缺吃食,小儿子卓斯莱特则是顽皮性格,平时老的不老实,也经常容易把自己弄的生病,我就只能经常出去找找可以用的药和食物,一般都是蔬菜、草木、果实类的,比如香叶是除去臭味的,麻芝是用来净化的。还有山果,治疗发烧之类的……隐约知道一些,所以平时也会熬一些药出来,这些日子也有人找我,我大抵用的是一些治疗咳嗽和止血的,却也不见效果。只能每日看大王四处奔波,所以回家拿了那时候给孩子煮的,其实我就管它叫甜水,好喝一点,卓斯莱特要是乖是时候,就倒出来一小勺给他。”
马克听着,心里慢慢下了决……
在宫殿里等着,不多时,长毛人们就聚集齐了。马克高声告诉大家,“有治疗疾病的药物了!”
“王!”长毛人有人顿时就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呼起来,他们的王!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生病之后没有被王抛弃,没有被神明责备,他们已经很感激了。现在,他们的王又为这次痛苦的瘟疫找来了治愈疾病的解药!他们何其有幸,能够有用这样的一个国王!长毛人激动的跪拜,嘶哑的高声呼喊着,以表示他们的激动――“王――”
“王――”
“呜呜呜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