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童在一张温软的床上醒来,一个长有胡子的人笑眯眯地看着贾童,“年轻人你醒了?”这个男人端过水来,要贾童喝。贾童草草喝了水,急着下床,男人说,你还是多休息会吧,你的身子弱。贾童又躺倒在床上,很快贾童进入睡眠状态,夜晚才又醒来,屋外已经是黑魆魆的一片。
贾童说,到外面去转转,睡这么长时间了。贾童来到外面,方见巨大的海,此时,他才听到海的声音,海上是灿烂的星空,这个夜晚有风,风轻轻地,正适合人沉醉。
在海风里散步后,贾童不得不又回床上睡觉,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六点,贾童问长胡子的男人要了一个杯子,盛满热水,在十五分钟里喝完热水。然后,贾童想大便,就问主人厕所在哪。主人指了方向,贾童跑过去,很快上完厕所,并且很快冲了厕所。贾童想洗澡,主人说,没有问题。主人又指了指澡堂的方向,贾童跑过去洗完澡,并且换上新衣服。贾童想,这家人真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们。
贾童来到长胡子的男人面前,叫声伯伯,说,伯伯好,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伯伯说,我姓王,叫我王伯伯就可以。王伯伯指了指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说,这个是我的老婆。
王伯伯问,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甚至打架,闹翻了,逃跑出来的。王伯伯说,离家出走可不是好汉子。贾童说,我是被海带来的。
王伯伯翘起二郎腿,随意地说,我不管你,你这一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你这一生真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别人对你来说都是过客,关键还是要你自己过好,你明白吗。比如做工作,你今天不想做,今天可以偷懒,这都是允许的。你混可以,但是不能捣,捣就没法了,捣就难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捣得很淫,你可以出去打听去,我也不怕丢人,我今年三十多岁刚结婚,我以前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可以这样说,吃喝嫖赌我哪样都干,摇头的药我也吃过,我告诉你,还有很多性药我也吃过,当时吃药的时候不想,只想着吃,往往是事情过去了才想到这药对身体是有害的,这才后悔了。我以前开上家里的三轮车,开出去就给卖了,我回家说三轮车丢了。我可以浪费了家里不少钱,家里人说的对,有多少钱也撑不住我这样浪费,家里人说的对,我现在才知道对,我以前都是错的,说后悔吧,现在也觉得有点,不过,已经迟了。
男人说,我让你看的这个女人是我的老婆,可是,她只是个充气娃娃,我没有娶到老婆,有些人就是,长得丑吧还以为自己是神仙什么的,别说她不嫁给我,我还看不上她呢。
贾童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是个充气娃娃,一直微笑着,一直不说话。王伯伯说她是会说话的,是智能的。贾童说,哦,原来如此。
王伯伯说,我话就给你说到这里,到此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不说让你反省,因为我知道这样说你你会很反感,曾经有人这样说过我,说我这说我那,我都烦得什么似的。混可以,千万别捣。
贾童说,谢谢你对我的救助。
王伯伯说,你不是也来我家了吗,饭不让你白吃,你给我干活就可以,我开的是一家小杂货店,店里需要帮手,你可以帮我做点工,我管你吃住,还给你开工资。
贾童高兴起来,包食宿啊,挺好,老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都帮你做。
王伯伯说,没有什么,店里活也轻省,你只要好好干,没有问题的。
贾童被安置在一个桌子后面,桌子上面有一个金色的牌子,上面有三个黑色的字:值班室。贾童在值班室有个电视,电视可以收到一些台,不多,但也够看了。贾童会将台拧到自己喜欢的上面,将音量开关扳好,这样,自己可以一边看着店面,一边欣赏电视节目。
这天,电视上下雨了,雨中的人们披着雨披或打着伞在欣赏节目,舞台上是跳着原始风格舞的人们,他们在雨地里跳舞,很辛苦么,贾童想想,我还是比他们幸运的。贾童在这里吃米饭,可以吃一大碗,菜也是必不可少的调味的食物。晚上有菜汤喝,还有饼子吃,贾童总能吃得很开心。
有一个吹着葫芦丝的人走在路上,他吹起葫芦丝来很快乐,来到杂货店,问,你们这里有什么货,贾童说,杂货,什么货都有,你想要什么货。吹葫芦丝的人看起来很有修养,他说,我要一个娃娃。贾童说,要黄头发的娃娃还是黑头发的娃娃还是白头发的娃娃。看起来像音乐家的人说,我要一个黄头发的娃娃。贾童问,娃娃衣服要什么样的。那人说,要丝袜吧,要一个粉红的丝袜,一个黑色的丝袜,还要一个网格丝袜。贾童一一将货拿到柜台上,那人取了货付了钱出去。
今天不错,贾童卖出去这么些货,老板说,得奖励你啊。贾童笑笑不说话。
老板买了鸡腿,还买了啤酒,同样买了毛豆。贾童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毛豆,又吃着鸡腿,还喝啤酒,他自然地觉得这小日子过得不错。老板说,说话。贾童说,说、说什么话。老板说,说祝福的话。贾童说,祝、祝店里的生意红火,完了。老板说,没了?贾童说,完事了。老板说,不错,很简洁。老板又指指老婆说,这老婆不错,不用吃不用喝,永远长那样。贾童和老板一起在夜里笑起来。
值班室后面有一个床,贾童可以在那里睡觉。贾童在晚上躺下,将白色的被子盖在身上。杂货店的白猫落在贾童被子上,贾童将猫放进被子。如此,他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很难受,觉得什么熏得自己不行,他挣扎着困意从床上起来,想必是猫身上的味吧,他又倒在床上睡起来,睡了又一个小时才醒来,洗漱干净,开始一天的工作。
老板来,觉得值班室的味不对,就掀开被子看,一看,妈呀,全是屎。原来那只白猫在床上拉了屎。真是臭啊。贾童都叫了起来,说,我说么,怎么这么臭,原来是这家伙拉了屎,要命啊。贾童小时候陪妈妈在邻居家做客,邻居家有只小黑狗,狗在那家的女儿被窝里,后来,它爬了出来。贾童稀奇地抱起那只小黑狗。黑狗总是挣扎,贾童不知道它为什么总是挣扎,就总是拦阻挣扎的小黑狗。狗便忍不住地在贾童肩膀上拉了两条屎。主人说,哎呀,怎么就拉了,不过没事,这是稠屎,幸亏不是稀屎。结果,贾童用抹布擦干净衣服。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贾童还记得这件事。这种事怎么会让他记住那么多年,难道这事很值得怀念吗?难道今天这猫屎事件也会让贾童记住许多许多年吗。哎,人脑啊,怎么不记住些好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总是对一些痛苦的事情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贾童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