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耀映,碧空渐艳,躺在沙地上的一惊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云…霞…”,长久的闭关后能看到这样的景致,心情自然很好,“人”,他坐起,向火流沙的方向看去,现在,火流沙里的人活得很好,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都会活得很好,那么,老人的人,他猛然回过头,目光所到的方向,风吹起尘土,一惊转回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握起拳头,身上的风拂起脚边的沙粒。
“影子——”杨迁停下脚步,百米开处,那个杀气很强的人,他只是看到了他的影子,“不是狼王”,他看着,“也不是夜杀。”那是一道年轻的影子,他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此处易守难攻,更何况这个人是天狼宫的人,杀气向他的周身拂来,额头上的霜丝拂动,这就是前面的人对自己的警告,他叹了一口气,天狼宫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几乎他们所出现的人都是无敌的,突然想到那个少年,天狼宫为了一个少年如此大费周张,不由自问,“他是谁?”看再一次看了那道影子,退去。
“哼”一惊松开手,直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退去,他往前方走去,老人的人一定会来,火流沙的边缘之处才是最佳的防守地点。
女子睁开眼睛,左手轻轻地扶向身旁的破晓,就在她的手扶到剑柄上的时候,一惊的脚落在火流沙的边缘上,他停了下来,女子扶住剑的手慢慢松开。
一惊向火流沙里死亡之海的方向看去,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浮起笑意,一道红光从身后照来,照在面前少年的脸上,照得他门心上的宝石发出绚烂的光彩,女子震惊地看着宝石的瑰丽,只觉身后奇光异彩,瞬息万变。
光芒耀得拿军睁开眼睛,他干裂得脱了一层皮的脸上神采焕发,站起,用干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嗓子欢喊道:“我们到城里面了!”
听他这么一说,女子迅速拿起剑,不敢回头,她清楚地知道这里是茫茫沙海,前方是死亡之海,后方是强敌,根本就没有城,拿军跑了去,“我们到城里啦……”他向他看到的城房跑去。
“蜃景!”一惊看着浮在前方流沙上的流光溢彩的城景,楼林矗立,蓝色的湖水清澈得透着空灵的神韵,亦有行人往来,这是他见过最繁荣昌盛的城,只在蜃景里。“蜃景虽是瑰奇罕见,但对于被困在沙漠里的人来说却是莫大的悲哀。”一惊说着,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去。
“不好!”觉察到了拿军跑远了,这里就在死亡之海的入口处,一不小心就会误入其中,女子右手扶在剑上,准备着随时拔剑,她一转身,紧扶在剑上的手轻轻落下,情不自禁地跟着拿军往前走去。
“水……”拿军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湖水,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他奋力往前,向着前方的水去,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水总是在他的前方,明明那么近,却怎么了到不了,取不到。
女子皱起眉头,隐隐感到不太对劲,她深闭了一下眼,睁开,转过身,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城中,流光泄在自己的身上,她再转过身,看向往前走的拿军,担心地叫了一声,“拿军。”拿军完全听不到她的叫唤,她看着他朝着水边跑去,深呼吸了一下,整个人一放松,脸上露出了恬静的微笑,跟着拿军走去。
一惊走进火流沙,看着蜃景之中走行着的人,还有那一个素色身影,霞光剪影,那正是女子的身影,不由皱起眉头,咋一看到,他还以为是流里的那个人,但是此时看去,却如蜃景中的人一般,如梦如幻,他停住脚步,这两个人若能进入死亡之海,那正是他们希望的。
“水……”拿军看到水面就在眼前,他扑倒了下去,刚刚一倒,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肩,将他扶站好之后瞬间点了他的穴,再一点,拿军的口张开,他取出装水的袋子,将水喂给他,喝了一些水,拿军昏厥了过去,来人将他的身体一放,让他躺在流沙上。
他再向这里的另一个人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恬静的神情,女子的脚步很轻,走得不快,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观给迷惑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醒醒”,他快步拦在她的前方,见女子的意志几乎失控,情急之下,他抓住她的手臂。
手臂一痛,女子抬头一看到眼前的人,心里砰然一动,稍微清醒了一些,“是你!”
来人也怔愣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嗯”,他看着女子,漠然的眼神中浮起一些神采,“是我。”
明明才相见,却是这般熟悉,女子伸手紧紧抓住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想要抓住这沙蜃里的人,她已经分不清,他是人还是蜃影,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眼神渐转迷离,想要睡下去。
见她的样子,来人忙递过水袋,“快喝下。”,女子咬了一下嘴唇,极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接过水袋,喝了一些水,身体支撑不住,往下一倒,来人一把抓住她,扶她坐下,女子打坐,闭目调运内息,来人在她的侧面坐下。
恢复了神志之后,女子睁开眼睛,所看之处均是流光溢彩,山水城廓,仿佛置身于画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侧头,便看到一人打坐在地,正看着她,如此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就在哪里见过。
“是蜃景。”来人说道。
“沙漠蜃景?”女子再看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拿军,“是你救了我们?”
“你们太累,没有体力,意志力下降,很容易将这些景象误以为真。”
“咳”,女子咳了一下,虽然清醒了,但还是觉是所看到的是那么的真实,“好美啊!”不由感慨,来人点了一下头。
“啊……”听到发出的声音,女子这才注意到,来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流光映到包着孩子的雪白小袍袄上,很是温馨。
“孩子?”女子震惊地看着这个人,约摸二十六七岁,一头随意用黑带绑了一下的长发自然飘散着,沉寂漠然的神情里透露出仿佛如流沙般恒古不变的神情,那是一种坚持,一种执著,一种决绝,却也是深深的绝望,这个人?还有他背上的那一把看似古旧的剑,这样的一个人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是不很谐调。
看着女子这样看着自己,他微微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那么僵硬,好像是一个不会笑的人笑出的一样,“是啊,孩子。”
他将孩子抱往前一点,让女子可以看到,看着孩子,女子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恬静如初,蜃景的七彩流光照在孩子气稚嫩的脸上,已经睡了将近一天的孩子时不时发出“啊啊”声,她不由说道:“好可爱的孩子!”
来人看着女子,流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恬静的微笑令人如痴如醉,觉察到来人正看着自己,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神情里,感受着那一丝恬静和平静,仿佛到了自己的归宿里,两人相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