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兴高采烈地递给上官丽萍一个红包,说:“老板一回来就把这个月的分红给我们了。”见上官丽萍抽出钞票很认真地点着,不禁讪笑,说:“我看你是只见芝麻,不见西瓜!”突然发现轩辕戚阳走来,说:“哎,你的老乡,小老师来了!”
轩辕戚阳十分热情地走向上官丽萍,精神状况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胆怯的样子,说:“你好哇!上官总!”
上官丽萍忽然见到轩辕戚阳也说不上有种什么样的感觉,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去哪了?找我有事?”
轩辕戚阳又是欲言又止。
张扬叫轩辕戚阳,说:“你要好好地开导开导你这个学生!我去给别人发工资了!”
上官丽萍看着轩辕戚阳,突然有点不自然,说:“轩辕老师,今天我请你吃饭,刚拿的钱!”
“我是来接你去上官先生那里的!其实我也在上官先生的公司做事,他没让我跟你说。”
“哦,是吗?”
这是一个环境十分优美的别墅区。
轩辕戚阳领着上官丽萍下车,上官丽萍以前从没来过也没有听说过,觉得很吃惊,说:“上官先生在这里还有公司吗?”
“上官氏企业在新加坡是很有名的企业,在整个华人商务团体都很有影响。”轩辕戚阳介绍,说:“到上官先生这里是第四代,初到南洋创业是上官先生的曾外公,做茶叶生意。上官先生自己应该算是四分之一个柳安人。”
“是吗?他真是柳安人?难怪喜欢柳安菜。”
“他曾外婆就是柳安清河人,离我们那里不过二十里路。”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其实,你还没到柳安饭馆时,我就到了上官氏公司。”轩辕戚阳笑着举手礼貌地敲门。
上官十五开门迎接,笑容可掬。
轩辕戚阳与上官十五交换了一句什么意见,就独自上了别墅的二层办公区。
上官十五将上官丽萍迎到了一层临湖的厅房,请上官丽萍坐到摆放了鲜花的客座上,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较真,说:“我要跟你谈谈!”说着将身子向上官丽萍微微探过来说。
上官丽萍下意识猛然站起来,觉得接受老板的指示应该如此吧。
上官十五也站了起来,说:“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上官丽萍尽管有准备,不惊奇了,但身子还是抖得厉害,觉得宇文锦宇就站在背后看着自己也许拙劣的表现,说:“我的情况你也许并不知道。”
“我的眼睛原本就告诉我很多。”上官十五说得恳切。
“也许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上官丽萍握紧了拳头来控制越来越厉害的发抖,因为她感到自己宇文上就要永远地离开宇文锦宇了,昨天的亲爱,明天就要变成陌生!心在收缩,眼在变热。
“轩辕戚阳,你的老师,对吗?这几个月一直和我在一起。”上官十五对上官丽萍的激动也有准备,说:“哦,你说我并不知道的情况是指宇文锦宇吧,这我也知道。他在办公室挂上许多皇帝的画像,对吗?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你对他的了解还要多!他是不是跟他原来的一个女朋友去了法国?”
上官丽萍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她就要哭了,突然,窗外又响起隆隆的飞机的轰鸣声,上官丽萍失态地掉头跑到窗前。
上官丽萍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外来的人,一个优越的人来议论她倒了霉的丈夫。尽管她能听出上官十五温和的语调中有一丝理解和不平,可再温和,介入她和宇文锦宇的家务事都让她觉得格外的粗暴。
上官十五走到上官丽萍身后,温情地看着上官丽萍,说:“我还知道你有一条被你母亲拖烂的绒质的裤子,对吗?”
上官丽萍觉得自己必须宇文上离开,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开了锅,幸亏有人来敲门。
“有人来了,你开门!”上官丽萍叫道。
“是你的老师!”上官十五安静如常,说:“请进。”
进门的果然是轩辕戚阳,向上官十五报告,说:“电话已经接通了!”
“是吗?还真够快!”上官十五点头。
“这是号码。”轩辕戚阳将记在纸头上的号码交给上官十五。
上官十五接过号码,立即递给上官丽萍,说:“请试试拨这个电话!”
上官丽萍疑惑地接过号码,看着轩辕戚阳问,说:“什么电话?”
“你拨啊!”上官十五非常开心。
轩辕戚阳也笑,说:“这是我办的呢,因为时间紧,实在不能等,我就先回来了。刚刚接通,你拨拨看吧,是你家里的电话。”
“我什么家里的电话?”
“应该说是你母亲家的电话!”上官十五修正道
上官丽萍走向电话,上官十五抢先一步将电话拿起来,听到拨号音再交给上官丽萍。
上官丽萍拨通号码,一听对方的声音大叫起来,说:“妈妈——真是你?”
慕容欣华接着上官丽萍的电话就哭了,上官丽萍也借机哭得厉害,就听见话筒里有人劝慕容欣华说“你哭什么呢?你要代表家乡人民感谢你的好女儿。”慕容欣华也不知是说电话,还是说自己,说:“我以为这辈子活得连条狗都不如,真没想到还养出了一个争气的女儿来了!县长都到我家来了!还跟我握了手。现在,全村,全乡——”有干部插话,说:“是全县。”慕容欣华接着,说:“是全县都把眼睛看着我家呢!你为家乡做事是积德啊!”话筒里有干部接过了话筒,说:“您是上官丽萍总经理吧,谢谢您支持家乡的建设!欢迎您抽空回家乡来来看看。”慕容欣华附和,说:“你回家来看看!”
其实上官丽萍压根也没有搞清楚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借此机会把自己对宇文锦宇的思念所引起的种种不适哭下去了许多,让她能够面对“陌生”的上官十五了。
电话之后,三人落座,上官十五要给上官丽萍和轩辕戚阳加茶,轩辕戚阳要接过茶壶,茶壶最终还是让上官丽萍接了过来,替两位男士斟茶。
“这种龙井瓜片已经是八百块一两,在国内和国外都是最好的绿茶了!但照我外婆的说法,比起柳安的‘雾里青’,那它就还只能算是粗茶!”上官十五注视着上官丽萍和缓地侃侃而谈。
轩辕戚阳随即热情地帮腔,说:“我们老家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柳安产名茶了。我这次回去查县志,才知道,柳安果然出过名茶。说是明末清初的时候每到春季,就有从新安过来的客商到我们柳安来用景德镇的瓷坛装茶由青弋江入太湖再出南洋。”
上官十五如数家珍地又拿出一个青花瓷坛,说:“你们看,这就是你刚才所说那种瓷坛。”
上官丽萍也不禁接话,说:“这么小吗?”
“当然不是这么小。那时候运茶时还专门有一种大瓷坛装着这种小瓷坛,一只大瓷坛里大概能装五十只小瓷坛。我外婆说,那种大瓷坛在当时的新加坡、文莱比黄金还贵!欧洲的贵族们都珍惜无比。所以装在里边的‘雾里青’也就贵过珠宝了!”
轩辕戚阳送上官丽萍回家的路上,进一步告诉上官丽萍,说:“在我们柳安开发茶叶的公司已经注册了,上官先生用的是你的名字作为中方的代表。”
“这合适吗?”上官丽萍问。
“他的用意你也清楚。”轩辕戚阳停了停继续说,说:“我们已经租下了5000亩山场,招了50名农工。”
“我是听赫尔南大学的司马教授说过我们老家曾是产茶的,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既然‘雾里青’那么有名,为什么就绝产了呢?”
“那是因为我们老家人后来将山头改种罂粟了。”
“啊?”上官丽萍大吃一惊。
“只是上官先生的热情太高,我也没好说。据说,山头自改种罂粟之后,就长不出茶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我也做了提醒,但他化验了土壤之后说可以种,并且要我明天就赶回柳安去平整山场。你——,如果觉得上官先生人不错的话,其实也可以跟他——,起码他可以给你带来一份安稳。”
“你——,怎么样?”
“你这不都看到了吗?”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上官丽萍开门进了屋,才转身与轩辕戚阳挥手再见。
上官丽萍心事重重地进门,宇文玉凤推开作业欢迎妈妈下班,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妈妈就该天天在家守着你呀?”
宇文玉凤噘起嘴巴,但没有顶撞。
“等你上完高中,上了大学,只怕是我想跟在你后边陪你,你也嫌烦!”上官丽萍说得有点伤感。
“妈妈,我什么都懂!”宇文玉凤拉拽着上官丽萍说。
“什么都懂?我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宇文玉凤跳了起来,很愿意贡献才华。
“你爸不要我了。我该不该嫁人?”上官丽萍问得自以为大胆刺心,没想到宇文玉凤却一声欢呼,说:“你早该嫁人了!真的,你是一个天生的贤妻良母!你要嫁的根本就不是我爸这类男人!说不定你们两个人都觉得亏透了!哦,不,是你亏透了!”
“你不反对我嫁人?”
“我举双手赞成!”宇文玉凤大人似地叹道,说:“等我高中毕业上大学走了,还真有点为你操心呢!”
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睡在一张床上。
上官丽萍一夜没睡,宇文锦宇的名字叫了千遍万遍,每叫一遍她与宇文锦宇的关系就有一次转换,一会儿是老师,一会儿是爱人,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是兄长,一会儿竟然是她可怜的儿子。上官丽萍在心里念叨着,说:“宇文锦宇,衷心祝愿你过得比我好!反正你也是不爱我的,对吗?我是一个跟你没有相干的女人,对吗?再见,宇文锦宇!”
上官丽萍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温馨,温馨得刺眼又刺心,花灯高悬,宾客如云,乐声悠扬,上官十五又坐在那个空了许久的位子上。
一名服务员要去给上官十五倒茶,被上官丽萍拦了下来,说:“你去照应那一桌吧!”自己捧着茶壶,走向上官十五。
上官十五判断清楚上官丽萍的确是向他走来之后,早已站了起来。
上官丽萍在给上官十五加茶时不知是茶水,还是泪水,滴满了餐桌。
桌上的水滴中幻化——
上官丽萍每天早晨起来给宇文锦宇泡茶的情景赫然浮现!
站在不远处的张扬嘴巴撇了撇。
来例行检查的张扬对钟离铃凌叫,说:“好了,这一下你们在海南就更有靠山了。”
“怎么啦?”钟离铃凌问。
“上官丽萍到底是命好。”
“上官经理怎么啦?”钟离铃凌又问,秦小莉也停下了手里的铁铲。
“到底还是让她傍住了大款!而且是国外的大款!”张扬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嫉妒,急转
话题,说:“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上官丽萍来找上官十五,站在门口按电铃时又有些犹豫了,她自己对自己嘀咕着,说:“一切都还没有决定,我只是有事要提醒他,只说该说的话。”
上官十五打开门,惊喜万分,说:“上官丽萍!”
上官丽萍格外认真地,说:“上官——老板,我只是有句话要急着跟你说。”
“进屋说。”上官十五热情地把上官丽萍迎进了屋。
两人坐下,上官丽萍迫不及待地,说:“你说的‘雾里青,在我们家乡已经绝产150多年,当地人都不知道有这种茶叶了,还是先少种一点试一试吧。”
上官十五笑,说:“5000亩本来也就不是大规模吗。”他拿出资料给上官丽萍看,说:“土壤和种子我们都做了化验,不会有问题。”
“罂粟和茶是不是相克?”上官丽萍问。
“罂粟?”上官十五好像是第一次听说。
上官丽萍知无不言,说:“我们那里曾种过罂粟。说是就从种罂粟之后,茶便绝迹了!”
“你的说法可靠吗?”上官十五问得认真。
“只是听说。”
“那我们宇文上增加一项研究。”上官十五说着立即拨了一通电话,说:“喂,我需要增加一项研究,对,明天上午九点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上官十五放下电话,重回上官丽萍面前时越发文气,越发古典了,说:“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助夫相!认识你之后,我在海南和天朝内地的事情都办得很顺!”
上官丽萍对着卫生间问,说:“宇文玉凤,还记得司马教授家的电话吗?”
“我桌上的小本子,找到了吗?”宇文玉凤一边冲凉一边说。
“哦,找到了。”上官丽萍把小本子拿到卫生间的门口。
宇文玉凤露出一个脸来,说:“我给你看看哦。哦,有,还是你写的那!这不是!”宇文玉凤用嘴唇指示着上官丽萍,说:“哦,刚才还有人打电话找你呢。”
“谁找我?”
“呆一会儿对你说。”宇文玉凤又关上了门。
上官丽萍给司马教授拨电话,说:“司马教授,我是上官丽萍呀!对,我还在海南,有件事想向您请教: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柳安是出茶叶的对吗?”
“是啊!”司马教授说得很肯定。
“那它后来是怎么绝产的呢?”
“这个——,我没什么印象。怎么?对家乡的特产感兴趣了?”
“有一个外商要到那里投资种茶。”
“那好哇!我帮你查查资料。”
“太谢谢了!”
“宇文锦宇怎么样?说是出国了?”司马教授不禁问起故人。
上官丽萍又是一阵心痛,说:“是,法国。”
宇文玉凤冲好凉出来。
上官丽萍也挂断了司马教授的电话,问宇文玉凤,说:“谁来的电话?”
“我一会儿对你讲啊!”宇文玉凤要把卫生间地上的水拖干净。
“是你爸?”上官丽萍莫名其妙地猜测着。
“是你妈!”宇文玉凤买足关子。
“我妈?真的?”上官丽萍奇怪。
“她说是你妈,我怎么知道真假。”宇文玉凤傻呵呵地笑道。
上官丽萍失了一会神,决定给妈妈回个电话,说:“妈——?”上官丽萍叫道,对面愣了一下显然还不习惯对着话筒讲话,说:“是我。”慕容欣华的声音传来,说:“是上官丽萍吗?你到底现在是干什么?村里的山都让轩辕戚阳给翻了一个遍,剃了一个光头。你可要想好,几千亩的山你都打算怎么种?种茶可是我们做小孩时都没听说过的。而且,你什么人不用,用轩辕戚阳,他不是被学校开除的坏人吗?他爸为他喝了药死的……,说:“
上官丽萍辩解,说:“轩辕戚阳是好人!”
“好人?好人学校还会开除?!”慕容欣华就是不信,说:“我可是跟你说,你可不要有了几个钱,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一下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又没有扎实可靠的人,老虎头狐狸尾,都是乡里乡亲的,丢不起人的!”慕容欣华说的是直率又难听,说:“到时候别说我没说过,你们家的祖坟上长不出大树!”
上官丽萍对着电话发起楞来。
钟离铃凌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来了,说:“宇文玉凤!你家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怕你们忙不过来,我来帮帮忙。还不快把菜接过去?”
“谢谢钟离阿姨!”
“你妈呢?”钟离铃凌那感觉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上官丽萍从里间出来,头发湿淋淋的,说:“你老到我家来忙活,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宇文宇文乎乎,定额算是完成了,赚钱也就当个笑话吧。”钟离铃凌不让上官丽萍帮忙,说:“你就别插手了,去把头发吹吹吧。哎,以后哇,等你和上官老板结了婚,我就给你当管家算了!”
“是不是张扬跟你胡说八道的?”上官丽萍也不做作。
“嘿,你已经够可以的了!别看我跟秦小莉关系不错,遇到上官先生这样的,我照样能把他扔掉!上官况你是这情况?”钟离铃凌看着上官丽萍笑道,说:“啊,大老板娘的样子都长出来!”
“哎呀,最近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胖了啊!”上官丽萍笑道。
“你就是这样才好看!干巴巴的说是大老板的娘子也没人信啊!”
说着话,上官十五开着车来,带来了一大束鲜花。
上官丽萍还是有些不自然,钟离铃凌则像半个主人似的热情招呼上官十五。
宇文玉凤一猜就知道这人就是妈妈的对象,情不自禁地挨到上官丽萍身边将来人仔细观察起来!
上官十五主动与宇文玉凤打了个招呼,两人居然一点也不陌生的攀谈起来。
上官丽萍见宇文玉凤与上官十五谈得投机,就回身进了房。
上官丽萍有些茫然地回顾四周,床头柜上那本永远也读不完的《红楼梦》,宇文锦宇读书的样子也随即呈现,触目惊心。
宇文玉凤冲进来,说:“妈,你看,这是上官先生送给我的电子字典,输进中文就显英语,输进英语就显中文。”见上官丽萍神情黯然,说:“你没事吧?”
上官丽萍随手将《红楼梦》装进了抽屉,振作精神,说:“没事,去招待客人吧!”
张扬请示上官丽萍冬季的采购计划,上官丽萍一看单子叫,说:“怎么会一下子买那么多?”
“你忘了吗?冬季的一个月相当平时一年的用量。”
“那也不能一下子订这么多!”上官丽萍说着拿笔就要勾掉自以为过多的采购。
“那你说订多少?”张扬强压内心的不满问。
上官丽萍审看定单,签了一个数子,说:“海鲜你要分三家送货。”
“你安排还是我安排?”
上官丽萍稍事思索后,说:“让厨师长安排,你验收。另外,把干货的库存盘一下。”
“是,老板娘。”张扬憋憋屈屈地拿着单子走了。
“哎!瞎叫什么呀?”上官丽萍望了望四周。
上官丽萍下班回家,钟离铃凌照样准备好了一切。
“你整天在我家,也不开饭庄了?”上官丽萍问。
“我是不想开了。”
“宇文玉凤回来了?”
“在屋里。”钟离铃凌接着笑,说:“我就拿定主意傍你了!怎么?你发达了,还能推掉我吗?”上官丽萍也未置可否,说:“宇文玉凤,你在屋里干吗?”没见回声,便走进里屋去。
宇文玉凤此时在自己屋里苦苦思索着是否要把手中的纸条交给上官丽萍。
“你在干吗?”上官丽萍进了屋。
“妈——”宇文玉凤低着头叫了一声又不开口了。
“怎么啦?”
“他来电话了。”宇文玉凤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谁?你爸?真是你爸?!”上官丽萍连问三声,宇文玉凤都没有吱声。
少停,上官丽萍又问,说:“他怎么样?他说些什么了?”
“他想问你怎么样?这是他留的号码。说是现在可以跟他通电话了!”宇文玉凤到底还是交出了纸条。
上官丽萍看着宇文锦宇的电话号码,一阵发呆,自言自语,说:“一去就是一年多,杳无音信。”
“那就别跟他再通电话了。”宇文玉凤一把将纸条收回来撕了。
“也好!”
外边电话突然一响,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骤然一阵紧张。
钟离铃凌接了电话,是秦小莉突然发现没有盐了,给钟离铃凌电话叫她去买盐,说:“盐没有了,你不
回来怎么拿钱?”秦小莉在电话里叫道。
钟离铃凌嗔怪,说:“买盐才要几个钱?”
秦小莉本分地笑,说:“那也要按规矩办!”
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从里间出来。
钟离铃凌放下电话,说:“还有这样的人,买个盐都要请示。”大家笑了起来。
电话再次响起来。
“别接!”宇文玉凤叫道。
三个人一直看着电话不响为止。
“宇文玉凤做得对,再别粘扯了!”钟离铃凌道。
上官丽萍还是有几分怅然。
临近春节,轩辕戚阳带着柳安县的领导来到了海南,上官十五与上官丽萍设宴招待.
领导握着上官丽萍的手,不敢相信这位年轻的女人就是上官丽萍,说:“哎呀,不敢想象啊!上官总如此年轻有为呀。真是我们柳安的骄傲啊。”
乱哄哄的一番热闹,众人落座。
被上官十五安排来做主要服务的张扬见上官丽萍、上官十五出双入对的模样不禁生妒,她完全不能控制地挨到上官丽萍耳边,说:“这回可不能玩丢了!”好在没人听见。
领导开始演讲,无非是千遍一律的套话,说:“我们这次来,一是考察特区,二来,还就是要看看你这位在特区赫赫有名的家乡的女老板!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你出来已经很久了,县上,和你家里的人都想看看你。”
上官十五温文尔雅地看着上官丽萍,一心让她唱主角。
上官丽萍却很茫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好在领导总能保持住某种必须的气氛,说:“你妈妈,我专门去看过的。很本分,很老实的。她都不敢相信你现在的变化啊!”
上官丽萍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该举杯了,在碰到上官十五时,她的心头一颤,连忙低头望着杯中的酒,酒中竟然出现了宇文锦宇给她打电话的模样。
送走客人后,轩辕戚阳立即要向上官十五汇报工作,说:“上官老板——”
上官十五摆摆手,说:“叫上上官丽萍一块听吧。”
于是,三个人找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
上官十五向张扬招手,张扬连忙跑过来问事。
上官丽萍知道是要倒水,忙,说:“我去拿壶茶来。”
上官十五,说:“让张扬去嘛!”
张扬与上官丽萍互相对视一眼。张扬眼里大有不平之意。
轩辕戚阳开始报告,说:“5000亩的山地都翻耕过了,种子也播下了,完全是按照从新加坡去的专家的要求播种的。”
“工人都是哪里的人?”上官丽萍问。
“基本上是村里的农民。”轩辕戚阳说。
“是随找随辞还是——?”上官丽萍问。
“第一批找的是长期合同工,已经签了50人。”轩辕戚阳看了一眼上官十五,上官十五鼓励他尽可以向上官丽萍汇报。
“50人?”上官丽萍问,觉得人数实在不少。
“人手还是不够。毕竟有5000亩啊!”轩辕戚阳说。
上官十五挺兴奋,说:“明年,满山茶苗,后年,就可以品尝“雾里青”了!”说着含情默默地看向上官丽萍。
上官丽萍原本有些习惯了上官十五这样的注视,但自从知道了宇文锦宇有电话来以后遇到这样的眼神就陡然心乱,借问轩辕戚阳避开那目光,说:“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陪他们逛完海口市就走。”
上官十五开车送上官丽萍回家,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到了上官丽萍家门前,上官丽萍刚要说再见,上官十五突然问,说:“春节准备怎么过?”
“我还没想呢?”
“去新加坡怎么样?我的家人都想见见你呢!”上官十五诚恳邀请道。
上官丽萍情不自禁地叹出一口冷气,说:“你家里人会看不上我的。”
“怎么会?你长得很美!”上官十五说着慢慢靠近上官丽萍。
上官丽萍慌张起来,说:“不早了,宇文玉凤不知道睡了没有?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匆忙打
开车门,逃跑似地进了家门。
上官十五望着上官丽萍的背影,微笑着,启动了汽车。
上官丽萍靠在门上,胸口起伏着,听见门外汽车声远去,又打开门,向外望去。
宇文玉凤悄悄从里间出来,说:“妈?”
上官丽萍吓了一跳,蓦然回身,说:“你还没睡?”
“他刚才又来电话了,又叫我记了电话号码给你。”
上官丽萍知道这个他就是宇文锦宇了,说:“不是说好不接怎么又接了?他说什么?”
“就是问你怎么样?”
“你怎么说的?”
“我说很好啊,他好像不太相信我,连着还问你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上官丽萍一声苦笑,说:“你怎么说?”
“我告诉他有一个大老板在追你。”
“他怎么说?”
“他问是什么样的大老板。哎妈,刚才就是那个上官老板送你回来的吧?”
“别在这胡说八道了,快去睡,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课呢。”上官丽萍心烦意乱。
上官丽萍一个上午都躲在这里没有出门。
轩辕戚阳敲门进来找她告辞,说:“上官——经理,我明天回柳安了。还有什么事吗?”
“陪县上的那些干部逛好了?”上官丽萍问得心不在焉。
“刚从海口市回来,他们都要回家过年。我正好和他们一起走,你这个年怎么过?”
上官丽萍没有吱声。
轩辕戚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建议,说:“上官先生,人挺不错的。”
上官丽萍忽然想起母亲的话,直直地问了一句,说:“你好吗?有没有对象?”
一句话问得轩辕戚阳满脸乌云,说:“我看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你!”
上官丽萍笑,说:“你说这话的口气倒很像你的老师了。”
轩辕戚阳竟然忍不住的轻蔑,说:“你说宇文锦宇?我才不像他呢!”
“不过,他后来也不这样说了!”上官丽萍挥了挥手,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帮我带些海南
的特产给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