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侠蓝雨风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丁小红,两个人一见钟情,但让蓝雨风感到为难的是他从小已被父亲订下一门而这个未婚妻叫蒋清秋对蓝雨风死缠烂打,蓝雨风的管家广明雨与他的仇家吴家妮一起陷害了他,蓝雨风被关在了柴房里,丁小红听说此事自然坐不住了前去看他,不想这一幕正好被蒋清秋看见,于是一场爱恨情仇的故事就此展开…
丁小红一见到面前的这个人,手立刻缩了回去,不等她开口,蓝雨风已在一旁开口道:“清秋,你怎么来了”
蒋清秋瞪着他二人冷笑道:“看样子我来是错了,影响了你们的好事,我这就走绝不影响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是调头就走。
丁小红急忙追了出去,大叫道:“等一等。”
蒋清秋顿住脚,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丁小红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道:“有。”
蒋清秋抬眼瞧着她忽然扬起手打了她一记耳光,然后恨恨道:“亏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可你有没有把我当作姐姐看。在家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朋友夫不可夫,说什么救出他后就主动离开,可你如今却当着我拉他手不说还要与他远走高飞,既然如此你就趁早飞去吧,还来追我干什么?”
丁小红捂着脸道:“我来向你解释清楚,你是误会了。”
蒋清秋一挥手道:“你不必解释我看得很清楚,眼睛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丁小红刚要张嘴这时蓝雨风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瞧见丁小红面上那浅浅的血印,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疼痛,他立刻上前掏出块雪帕递给丁小红,柔声道:“怎么下手这么重,疼不疼啊?”
丁小红接过帕子轻轻捂在面上,淡淡地摇了摇头。
蒋清秋一见这情景真是更加气愤了,她瞪着这二人恨恨道:“好哇,你二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柔情蜜意起来了呀,看样子我真是个多余的人了,我这就走,不影响你们。”
说完他转身刚要走就见蓝雨风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蒋清秋的胳膊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他瞪着她一字字道:“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丁小红自愿地愣了一会儿也朝大门走去。
蓝雨风拉住她道:“你要干什么去”
丁小红看也不看他冷冷甩开他,冷冷地道:“你想留下来我没意见也不拦你,可这里不是我家我也没必要留在这儿。”
说完她纵身一跃人已消失不见了。
广明雨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闪烁着道:“你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
蓝雨风又朝丁小红消失的方向痴痴地瞧了一阵这才回过神,黯然地点了一下头,同广明雨重新回到木头房里。
他坐在又潮又凉的柴垛上,目光呆呆的凝视着墙壁,也不知在想什么,仿佛灵魂已经被勾了去。
广明雨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走出门,重新将铁链给拴上了。
他刚一转身便瞧见了吴佳妮正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冷眼瞧着他。
他不由阴下脸淡淡道:“你站在我身后怎么不吭声,吓了我一跳。”
吴佳妮道:“用得着吭气吗,这么粗的喘息声你都听不着,你耳朵定是出问题了。”
广明雨道:“就算我耳朵出了问题,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吴佳妮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一只右手,广明雨清楚滴看见自她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的指缝中夹着三根银针,他不由指着这三根银针道:“你,你这是…”
吴佳妮依旧不语,目光闪烁着紧盯着对面那扇破旧的木头门,突然右手一挥,三根银针箭一般自门缝中射了进去,只听门里传来一声闷哼,便没有动静了。
广明雨一见立刻冲上前去,打开了门,就见了蓝雨风瘫倒在地。
他上前扶起他,去探他的脉搏发现时顿时停,他面上立刻扬起一丝怒容,眉头上挑,转身冲上去用力拽住吴佳妮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面厉声喝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脉搏几乎没了。”
吴佳妮面色极其镇定,目光闪烁着道:“他还没有咽气,胸口不是热乎着呢吗?”
广明雨目光闪烁不定地瞧着她,目里充满了怀疑之色。
突然一转身人已蹲下身将手自蓝雨风胸口上轻轻一摸发现尚且还有一丝热乎气。
还未等他起身,一旁的吴佳妮已悠悠着道:“你放心,我只是将银针扎在他的太阳穴,冲天穴已及环膝穴三个穴位上而已。”
广明雨仰首道:“这三个穴…”
吴佳妮已冷冷打断他道:“你放心这针扎在这三个穴位上是扎不死的,不过…”
她目光闪烁忽然顿住。
广明雨急着想听下文不由紧张地道:“不过怎么样?”
吴佳妮翘首轻抚着右手那三只纤纤细手道:“若是没有我的解药恐怕他一辈子都醒不了。”
广明雨一听不由道:“那岂非成了活死人。”
吴佳妮道:“不错。”
广明雨直起身道:“你的心思我很明白。”
吴佳妮道:“哦,说说看。”
广明雨接着道:“你想以此来要挟丁小红用来报复你所受到的耻辱。”
吴佳妮的脸上逐渐荡漾起一丝笑容。她盯着广明雨的面,扬起一只有骨无肉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广明雨的肩膀,又用另一只手掸了掸他衣服上的灰尘,很欣赏地道:“本来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成为我的心腹,没想到心腹就在我的身边,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了解我的心思。”
广明雨目光闪动着伸出一只手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将解药交给我,让你的心腹我去帮你办这件事吧。”
吴佳妮道:“我现在还不能把解药交给你。”
广明雨面色一变道:“为什么?”
吴佳妮冷着面道:“不为什么。”
广明雨道:“你是不信任我,还是…那要到什么时候?”
吴佳妮盯着他道:“到你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再说吧。”
说完她人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广明雨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瞧着那昏迷不醒的蓝雨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一家酒家里丁小红正坐在桌前,她已要了满满一桌酒菜,现在她正举着酒壶拼命往嘴里灌着酒。
酒洒了她满面满身,她也不在乎,她似乎想要醉死在酒坛子里。
直到酒店快打烊时她才醉眼腥胧步伐摇晃着走出酒家。
刚走不远就见店小二从后追了过来,大叫道:“喂,姑娘,等等,你还没付钱呢。”
丁小红一听不由顿住脚,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却只找到五个铜钱,她递给他道:“给,只有这么多了。”
这小二接过手里,抬头瞪着她,大喊道:“你开什么玩笑,一桌酒菜在你眼里就只值五个铜钱吗,它至少值一锭银子。”
丁小红双手一摊,道:“我只有这么多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如我回家叫人给你拿去。”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说完拉着她,硬是不让走。
丁小红经这么一折腾,酒也醒了大半,她赶紧从那人身下爬了出来,掸了掸灰尘这才看清持剑的人,她一看原来竟是蒋清秋。
丁小红一见,心里是一阵激动,她赶紧拉住蒋清秋的胳膊,有些兴奋地道:“姐姐你不怪我了,你原谅我了?”
只听蒋清秋冷冷地道:“一马是一马,你的事儿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我先替你除了这个祸害!“
说着她一伸手便将这地上的店小二拎了起来,又自他背部轻轻一点儿。
这小二不由弯腰哇的一吐,摊开手掌一看,上面除了一滩血外还有两颗白丁丁的牙齿。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根剑已抵在他的下颚上,他的腰不得不挺直了,一脸恐慌地瞧着蒋清秋。
只见蒋清秋手微微一动,只不过是划破他颈上的一层皮,可那店小二的胆都快要吓破了,牙齿咯咯直响。
丁小红持住她的手目光闪烁着道:“算了,让他走吧。“
蒋清秋瞟了她一眼,这才将目光又重新转在这店小二的面上喝道:“滚!“
这店小二一听到这个字就像撒开鹰的兔子没命地跑远了。
直到这时蒋清秋这才转过头来狠瞪了丁小红一眼扭头就走。
“蒋姐,你等一下。”
丁小红一见急忙奔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
蒋清秋顿住脚却看也不看她冷冷道:“你别误会,方才我只是路过,看到你有难,这才出手相助的,这与你我姐妹情分无关,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丁小红道:“我知道,我也了解,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让我把那天的误会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的。”蒋清秋叫道“我的眼睛已经把一切都解释得很清楚了。”
丁小红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也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属实也未必真实,你那天所看到的就如一层沙子迷了眼一样虚幻而朦胧。”
蒋清秋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才是清楚,什么才是朦胧?”
丁小红道:“那天我见到凄田箫也不知怎么的就像得了魔障了,立刻顿住脚,改变主意了,不走了,我这才急了,想着你还在家焦急等待着,于是便便硬拉着他想走,结果还未等走你就来了。”
说着丁小红已低下头用眼角偷偷瞟着一旁的蒋清秋。
蒋清秋目光闪烁着道:“那广明雨说你们要远走高飞是怎么回事?”
“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丁小红仰起头叫道“完全是广明雨看你来了,故意挑唆的。”
蒋清秋道:“是这样啊。”
她忽然瞪起眼叫道:“这个广明雨真不是东西,居然当着我的面演了这么一出戏。”
丁小红木立一旁不吭声。
蒋清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她道:“对了,那天广明雨说了句什么话让凄田箫顿住了脚改变主意?”
丁小红撇了撇嘴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把他带走吗?”
“你就这样把他带走吗?”
蒋清秋坐在椅子上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
忽然侧过头盯着床上坐着的丁小红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丁小红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不用坐在这儿苦思冥想了。“
一听这话蒋清秋失落地将后背往椅子上猛地一靠,目光呆滞,喃喃道:“说得对,说得对呀!“
丁小红此时却侧过头来盯着她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蒋清秋此时忽仰起头,目光闪烁着道:“现在只有去问说这句话的人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丁小红道:“你是说去找广明雨?”
蒋清秋道:“不错,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丁小红面上流露出一丝犯难之色。
蒋清秋道:“你还在顾虑什么?”
丁小红道:“广明雨的武功不弱决不在你我之下。”
蒋清秋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丁小红道:“劈山挺月刀。”
蒋清秋道:“你又用的是什么兵器?”
丁小红道:“丁哨剑。”
她盯着她的面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只见蒋清秋自腰间摸出一把短小的利剑,轻轻拔出鞘,目光盯着锋利的剑锋,用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冰冷的剑背。
然后才抬起头对丁小红道:“你的丁哨剑与我的利剑能否对付得了他的劈山挺月刀?”
丁小红眉头轻挑,犹豫着道:“这个不好说,估计只能打一个平手。”
蒋清秋目光闪烁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一听这话丁小红霍然抬头道:“暗箭伤人恐怕不太好吧。”
蒋清秋瞧着她道:“怎么你心疼了?”她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忘了,你与广明雨原本就是旧情人,老相识,你们原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却因为任务的挟制而导致分手。”
说到这儿她不禁抬头瞧了瞧一旁的丁小红,发现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也似乎思绪早已飘远了。
蒋清秋未发现丁小红原本发亮如星的眼早已暗淡无光,仿佛有一朵云遮在上面,覆盖了它的光芒。
蒋清秋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据说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广明雨移情别恋上千娇百媚的吴佳妮。”
“别再说了。”
丁小红突然激动地捂着耳朵自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把蒋清秋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的面涨得如血一样红润,嘴唇却苍白如纸不停地哆嗦着,蒋清秋试着将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凉得如同冰块似的,可她的两条腿却抖得如同两只抽筋的兔子在跳舞。
丁小红自心底立刻结上了一层冰很快便将她整个人给冰封上了。
蒋清秋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伸手去碰她却实在没有了胆量。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那寒意才逐渐退去。
待蒋清秋再次仰起头时丁小红已不知去向,只有那扇门自风中吱嘎作响。
蒋清秋走上去将门轻轻关好,这才重新坐向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在上面脑袋胀痛得厉害,完全记不得丁小红走时说过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软弱无力,眼皮开始下沉,她人也昏昏欲睡,直到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她人才总算清醒过来。
她人慢慢自椅子坐直了身子,几乎用尽了全部脑力去回忆昨天所发生的事。
猛然间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我告诉你,以后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休要在提起这件事,否则必须用血来还清,无论是你的血还是我的血。”
此时她似乎看见丁小红愤怒的只要稍一触碰就会迸出火丁的双眸以及紧紧攥城拳青筋暴突的手。
她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赶紧站起身挑起桌上的利剑别在腰间拉开门急急奔了出去。
太阳依旧不紧不慢地照着,可蒋清秋却脚下上风,健步如飞,恨不得肋下生翅,飞到吴府去。
等他累得一身是汗站在吴府门口,刚要伸手敲门,一个人影一闪便将她拉到了一棵柳树后。
蒋清秋定睛一看原来是丁小红。
她不由道:“你…”
丁小红嘘了一声又探头探脑向四下瞧了一通,这才神秘兮兮地悄声道:“你小点儿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蒋清秋道:“见一个人,难道是…”
话未完,她人已不由分说拉起蒋清秋脚尖轻轻一点地人也跟着飞了起来。
待她二人脚再次落地时,眼前出现一片草地和几棵槐树。
在其中一棵又粗又直的槐树干上绑着一个人。
这个人耸拉着脑袋双手被粗绳子紧紧勒着嘴也被塞上了一条布条子。
蒋清秋指着这人道:“这…这是广明雨。”
丁小红点点头。
蒋清秋道:“你…你真狠得下心来这么待她?”
丁小红没有吱声,将酒杯中慢慢斟满了酒,然后猛地一扬,将整杯酒全部泼到了广明雨的面上。
广明雨睁开眼一瞧见面前这二人,神色立刻激动起来,他一边死命地挣扎一边嘴里直哼哼。
这时蒋清秋转过头对丁小红道:“你不是说他的武功高强的连你我联手都未必抵得过吗,你一个人是如何将他制服整到这儿来的呢?”
丁小红冷冷道:“你不是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具体暗算过程他人已经醒了,就由他来告诉你吧。“
说着,她竟看也不看广明雨,背对着他,一只手轻轻朝后方轻轻一挥,手中的剑尖已不差分厘地将广明雨嘴中的布条给挑掉了。
可广明雨却已吓得脸色曲青,差点儿昏死过去。
好半天他才缓过来,睁开眼一看,面前只剩下蒋清秋一个人。
广明雨心中的火突然涌了上来,朝蒋清秋大喝道:“丁小红呢,她人呢?”
蒋清秋淡淡道:“走了。”
“什么,走了?”广明雨一听这话不由瞪大眼睛大叫道“她,她上哪儿了,你快去把她给我找回来,我要剥了她一层皮。”
蒋清秋晃着手中的利剑道:“你先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再找你那个丁小红算账吧。”
广明雨道:“我的问题,我的什么问题,你把话说清楚。”
蒋清秋走到他面前,将利剑架在他的颈上,目光闪烁瞧着他沉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给我装蒜,我这把利剑虽小但却很锋利是血就沾,你可别逼我动手。”
广明雨沉声道:“你的意思我了解,你想将我的皮肤割破点皮,流出点儿血来,因为你知道但凡是懦夫一见到自己的血一定会说出实话。”
蒋清秋道:“不错。在多种能让人说实话的方法当中只有这种方法最简单而且好用。”
广明雨接道:“可惜你是用对了方法却用错了人。”
一听这话蒋清秋的面立刻阴沉了下来,道:“你说你不是懦夫?”
广明雨道:“绝不是。”
蒋清秋盯了他好一会儿将利剑重新别在腰间,抬头道:“我也不想同你再耗下去了,你痛快把你那天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告诉我吧。”
广明雨一头雾水道:“什么话儿?我那天说过的话何止千万句,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儿一句?”
蒋清秋有些不耐烦地道:“就是那句”你就这样带他走吗?“”
她盯着广明雨接着道:“为什么蓝雨风听了这句话之后就立刻改变主意顿住了脚?”
广明雨道:“那天我再与丁小红打赌来着,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那个蓝雨风一听怎么就变卦了呢。”
蒋清秋道:“这么说我还得去问蓝雨风才知道他留下来不肯走的目的?”
广明雨道:“是。”
他刚说完这句话,蒋清秋已转身就走,只听身后的广明雨大叫道:“你站住,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在走。”
只听蒋清秋冷冷的声音道:“这里的风景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吴府丁园之景,但却已风雅迷人,你好好欣赏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良辰美景,等你欣赏够了,自然会放了你。”
广明雨一听这话急忙大叫道:“我欣赏够了,欣赏够了,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没有人回答他,唯有他自己的声音自林中回荡。
广明雨此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低垂下头,又不甘心地死命挣扎了一阵,可手上的绳早已将他捆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松懈的意思。
广明雨是失望之极同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天狂吼道:“丁小红,我一旦获得自由,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高喝声是惊飞了林中的鸟儿,但闻一阵扑棱棱的声响过后,一粒鸟粪不由落在了广明雨的面上。
广明雨不禁骂道:“我今天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鸟儿也欺负我!”
他话音刚落,耳边有一声音响起:“这是谁呀,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搅了爷爷的美梦!”
广明雨侧过头一看见自灌木丛中探出一个人头来。
这个人相貌平平,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显得异常的慵懒。
只见他人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边站在广明雨的面前,定睛瞧着他道:“想不到这树上还绑着一个人。方才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你说的吗?“
“是呀。”广明雨瞪着眼道“你是谁呀?”
这人道:“你先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你是虎这是平阳,那谁是犬呢?”
广明雨道:“自然是将我绑在这儿的人。”
说到这儿他忽地顿住抬头注视这个人道:“这与你有关吗?”
这人道:“当然有关了,你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我要找他算账。”
广明雨动容道:“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你的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搅了我的好梦,现在我倒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被犬欺负的老虎。”
他瞧了一旁发愣的广明雨继续道:“不过你知道有人要在老虎的嘴里拔牙后果会是怎么样吗?”
广明雨动了动有些麻木的下颚道:“死路一条。”
这人转过身盯着他道:“不错。一点不错。”
话刚说完,他人已拔出肋下的剑,自广明雨的身上轻轻一挥,绳子便断成了两截,落在地上。
广明雨揉着酸痛的手腕一抱拳沉声道:“在下广明雨,多谢兄台相救,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这人将宝剑抱在怀中,目光闪烁着道:“我这个人一无是处,而且家境贫寒,唯一值钱的就只有这一把剑。”
说到这儿,广明雨这才注意到他怀中的那柄剑。
这柄剑鞘上雕着紫色的双龙戏珠,龙尾相互交织盘在一起,那颗珠子竟是一颗硕大的紫色明珠,剑锋锋利削铁如泥,广明雨将指自剑背上轻轻一弹,立刻作龙吟,声音清脆而响亮,随着剑背的上下抖动而震动,这时一缕阳光直射而下,剑光反射到了广明雨的眼里,他不禁用袖子将眼给遮了起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动容道:“紫铭郭相剑!”
郭相仰起头道:“今天我总算碰到一个识货的人。”
广明雨此时一弓腰施礼道:“原来是郭相大侠,在下失礼,失礼!”
郭相扶起他道:“你不必多礼。“
他接着道:“我以前曾经见过你一面。“
广明雨一愣道:“什么时候?”
郭相道:“大概是几个月前,我见到你时是你身旁当时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你俩在商量着什么事儿,在一米之外还有十几个手下和马匹。”
广明雨一拍脑门道:“哦,我记起来了,那天我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寻少主回家。”
郭相道:“你家老爷也太兴师动众了,派那么多人手和马队去找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杀手呢。”
广明雨目光闪烁道:“那我那天怎么没看见你呀?”
郭相道:“我当时藏在树丛当中,你当然发现不了,原本我不想管你们家的事儿,可惜呀。”
他忽地叹了口气道:“你家少主实在是坏到骨子里了,居然趁着我解手的工夫偷走了我的白马。”
广明雨道:“原来如此。”
他仰起头继续道:“天色不早,郭大哥又尚无安歇之处不如随小弟去寒舍一叙,小弟也好为大哥接风。”
郭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客随主便了。”
广明雨道:“请!”
郭相道:“请!”
回到吴府他二人是酒到杯干。
酒过三巡后,郭相才探头问道:“明雨,我想问你家少主现在人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一听这话广明雨的神社不由变了,手骤然一抖,酒杯中的酒险些要被渐出去。
“怎么了,明雨,你有…有什么问题吗?”
郭相问道。
广明雨道:“没,没什么,大哥,时间这么晚了,你要见他不如明天再见吧。”
郭相沉声道:“那样也好。”
他见广明雨手握着酒杯一动不动目中有些愣神,不由道:“兄弟,你怎么不喝了,你不会时有什么心事吧?”
好久广明雨才道:“大哥,我是有心事,我…”
郭相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婆婆妈妈的。”
广明雨盯着他一把拽住他的双手道:“大哥,你就不想知道让你成为虎落平阳那条犬是谁吗?”
郭相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赶快告诉我,他是谁?”
广明雨道:“不是一条犬而是两条犬,她们就是丁小红和蒋清秋。”
郭相一听不由得皱了一下眉道:“这两个名一听就是姑娘家的。”
广明雨目光闪烁道:“没错,是姑娘名,怎么了?”
郭相道:“那就不好办了,因为我曾发过誓绝不杀女人。”
广明雨恨恨道:“难道说我们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郭相道:“这件事我们重长计议,时间不早了,夜也已深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说完他起身开门走了。
他刚走,厨壁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吴佳妮从里面走了出来。
广明雨是眼皮也不抬指着自己旁边空位沉声道:“坐。”
吴佳妮走过去坐了下来,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广明雨斟了杯酒慢慢送入了口中道:“我不让他走还能怎么办?”
吴佳妮道:“你应该多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让他立马去找那两个女人算账!”
吴佳妮目光闪烁道:“凡事都有例外的时候嘛。”
广明雨抬头瞧着她那充满傲气的目光,不由道:“你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
吴佳妮一摆手,广明雨便附耳上来,只听她自耳中嘀咕了几句,就见广明雨的眉头不由得上挑,沉声道:“这样行吗?”
吴佳妮道:“保证万无一失。”
接着就见她目里射出一道寒光,她恨恨道:“等着瞧吧,路还长着呢。”
广明雨注视着她此时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寒意。
一清晨,广明雨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广明雨很慵懒地起身揉着惺忪的眼不满地嘟囔道:“谁呀,这一清早的。”
他刚一打开门便看见郭相手提着他家里唯一值钱的名剑站在门口直视着自己。
广明雨道:“哦,原来是郭大哥呀,有什么事儿?”
郭相道:“找你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见见你家的少主蓝雨风。”
广明雨道:“可以。等我穿好衣服收拾一下就带你去见他。“
一平房前,门已被打开了。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衣服肮脏不堪,似乎已有几个月没有水洗了。
郭相指着这个人道:“他就是蓝雨风。“
广明雨道:“是。“
一听这话郭相面上不禁荡起一丝惊讶之色,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瞧了一瞧一旁的广明雨又瞅了瞅地上的蓝雨风,又重复地问了一遍道:“他真的是蓝雨风?”
广明雨道:“你不信?”
郭相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当初那个翩翩少年如今沦为阶下囚,简直判若两人,跟谁说他们是同一个人,谁又能相信呢?”
六
广明雨道:“不错,换做是我,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郭相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凄田箫道:“他怎么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的。”
广明雨道:“的确,我找到他那天他就已经跟死人一样了。”
郭相仰起头闪烁着目光道:“这么说他成这样完全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广明雨道:“是。”
郭相道:“那你也不该如此待他,他好歹曾经也是你的少主,待你如同兄弟一般。”
广明雨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至于我现在这么对他是因为…”
说到这儿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郭相在一旁却还在等待他说下去。
好久他才猝然抬头瞪着郭相,一字字恨恨地大声喝道:“因为他横刀夺爱…”说完这几个字,他的眼角的泪一朵一簇地飞溅了出来。
郭相自然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含义。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无论是移情别恋还是横刀夺爱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才会变,变得很厉害。
郭相暗中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出去。
广明雨也跟着走了出来,他顺手又将木门用铁链子给拴上了,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无疑同画蛇添足般多此一举,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怕蓝雨风半途中突然醒来逃走了,用他自己的话讲这叫做未雨绸缪。
他一抬头便瞧见郭相正板着脸背负着双手,自假山后等着他呢。
他仰起头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叫道:“郭大哥。”
郭相嗯了一声慢慢转过身,盯着他一字字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广明雨道:“什么事儿?”
郭相道:“我想让你告诉我是谁将你的少主害成这样的?”
广明雨道:“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
郭相道:“当然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你家少爷的死活吗?”
广明雨道:“关心,但却是另一种关心。”
郭相道:“哦,怎么说?”
广明雨道:“我的关系他的死活是为了报复他,是为了让他活着也承受与我一样被人横刀夺爱的痛苦。”
郭相道:“我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报复他,我只想知道害他的人究竟是谁?”
广明雨道:“还记得我昨天同你提的那两个名字吗?”
郭相目光闪烁道:“是她们。“
广明雨道:“是,就是她们。“
郭相道:“她们为什么要害他呢?”
广明雨翘首道:“那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你不妨去问她们吧。”
郭相道:“解药呢,解药也在她们手里吗?”
广明雨道:“大概是吧。”
郭相目光闪烁着道:“好,我这就去找她们把该要的该交代的全部拿回来。”
他果真说走就走全无片刻犹豫。
广明雨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面上显得很是得意。
他就像是刚刚淘汰了一件伪劣的艺术品而又得到了一件真迹般得意。
吴佳妮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她就站在他身边目光闪烁盯着远处,此时才悠悠道:“你就放心让他去找那两个姐妹,他可绝非是省油的灯,万一到时候穿了帮,你我岂非要吃不了兜着走。”
广明雨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有机会的。”
他继续接着道:“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干脆顺水推舟让她们自投罗网然后再一网打尽。”
吴佳妮瞧着他道:“你可真够狠的,那个郭相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广明雨目光闪烁道:“无毒不丈夫。”
吴佳妮仰起头盯着他道:“你今天能这么心狠手辣对待她们,我的好好想想要不要跟你?”
广明雨低下头盯着她道:“怎么你变卦了?”
吴佳妮道:“我是得仔细想想,万一哪儿天你把我给卖了…”
她说到这儿瞧了一眼广明雨便不吱声了。
广明雨却在一旁站着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好久他才一把将吴佳妮的肩揽住,沉声道:“我已经放过一个人你这个我是绝不会再错过。”
吴佳妮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很郑重地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杀了你。”
广明雨连连道:“不会,不会。”
吴佳妮忽然想起了什么,仰起头道:“你说郭相这一去会不会有去无回?”
广明雨道:“那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吴佳妮道:“你说他们这一战胜负如何,你我为何不隔山观虎斗,以免错过许多好戏。”
广明雨道:“现在暂时还不行。”
吴佳妮忍不住道:“为什么?”
广明雨目光闪烁道:“天机不可泄露。“
吴佳妮一听这话,不禁挪了挪嘴,转身走了。
此时广明雨仰望蔚蓝色的天空喃喃道:“看样子这一场斗智斗勇的战役最后的胜负只能交到老天爷的手里了。“
七
郭相正站在蒋府门的台阶上用力地拍着门。
“谁呀,谁呀。”
不久门里便有了响动,开门的是一个家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郭相一番,这才翻着白眼阴着脸蛮横道:“你找谁?”
郭相客气道:“敢问蒋清秋蒋小姐在吗?”
这家丁掐着腰叫道:“你是从哪儿来的穷小子竟敢直呼我家小姐的大名。”
郭相抱拳道:“在下郭相,乃是你家小姐的远房亲戚。”
这家丁瞪起眼喝道:“郭相,亲戚,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郭相道:“我们家与你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走动了,再说。”
他忽然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说我跟她成亲戚那会儿你还没站在这门口呢。”
这家丁一听脸色立刻曲青气得指着郭相的鼻子喝道:“你…你…你。”
郭相的手微微一动,剑柄已横在了这家丁的颈上。
这家丁嘴哆嗦着道:“你…你想做什么,你可别冲动啊,这可是…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郭相盯着他沉声道:“我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冲动,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通报二是让我这柄剑断送你的性命。”
这家丁这时嘴已哆嗦着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院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用剑逼着我家家丁,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我蒋家的看门狗。”
她嘴里说着这话,人已站在了郭相面前。
郭相盯着她道:“你就是蒋清秋。”
蒋清秋翘首道:“我是,你又是谁呀?”
一旁的家丁低垂着头,小声地道:“他说他是你远房的穷亲戚郭相。”
“郭相?”蒋清秋目光闪烁着盯着他一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只等家丁退了下去,蒋清秋才回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我刚才当着家丁的面给你留着个面子没戳穿你的谎言。”
没等郭相开口她又继续道:“我可告诉你我这远方亲戚我心里可全都有数,算你幸运胡乱蒙对了姓氏。不错,我远房亲戚却有个姓郭的,但是早在十年前入了黄土了。”
她盯着他一字字道:“我想问一问你这个姓郭的亲戚又是从哪儿里冒出来的?”
郭相面上流露出一丝笑容道:“你说得不错,我是你家亲戚是假,但找你却是真的。”
蒋清秋沉声道:“你有什么事儿进来说话。“
大厅内桌子上的茶还未凉徐徐冒着热气,人却已经不在了。
蒋清秋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愣着神,思绪又飘回了方才的一幕。
郭相刚一来到大厅里连屁股都没做热便一伸手道:“解药拿来!“
蒋清秋一头雾水道:“什么,什么解药?”
郭相目光闪烁道:“你别跟我装蒜,自然是蓝雨风的解药。”
蒋清秋一听到蓝雨风这三个字,神色立刻紧张起来道:“蓝雨风,他,他怎么了?”
郭相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蒋清秋一脸茫然道:“我当然是真不知道。”
郭相松了一口气道:“既然你真不知道我不妨告诉你,蓝雨风他他现在昏迷不醒。”
蒋清秋脱口而出,急道:“他是怎么弄的,谁弄的?”
郭相盯着她一字字道:“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问我自己?”蒋清秋目光闪烁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郭相道:“我听他的跟班说是你和丁小红将他害成这样。”
“他放屁!”
一听这话蒋清秋立刻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喝道。
郭相道:“你们两个人鸡说鸡有理,鹅说鹅有理,我应该相信谁呢?”
“当然是应该相信我们姐妹丁的话。”
郭相一抬头便看见丁小红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站在了蒋清秋的身边,一只手很轻松地搭在她的肩上。
郭相一见到她,整个人仿佛连魂都丢了,他缓缓直起身子眼珠子一动不动盯在丁小红的面上,丁小红扭头对蒋清秋道:“姐,这人是谁呀?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哪?”
郭相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很快抬起头道:“我叫郭相,今天来找你们姐妹丁主要是为了蓝雨风而来的。”
丁小红急了道:“蓝雨风,他他人怎么了?”
郭相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丁小红道:“昏迷。”
她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身旁的蒋清秋。
蒋清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悄声道:“你先别插话待会儿我再跟你说。”
郭相这时道:“你方才说你们说的才是真的,你有充分的理由让我相信你们的话吗?”
“当然有。”
丁小红指着蒋清秋沉声道。
“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郭相摇摇头。
丁小红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她就是蓝雨风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蒋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