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风,蓝雨风。”丁小红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面如土色,两眼死灰,一点儿神色也没有,额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子,她的头只稍微艺轻轻一甩,这汗珠便如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自珠帘上滑落洒了满地。
她刚要下床忽又顿住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她,腰板挺得笔直。
她发现这个人居然穿着与蓝雨风相同的宽布披肩,这一针一线都是她二人在离箫城前丁小红连夜赶出来的。
每一针,每一线都包含了她对他深沉的爱。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这份爱从来都是没有改变过。
丁小红坚信他也是一样。
可是从这人的背影和身材看都不像蓝雨风。
于是丁小红试探着问:“你是谁?”
这人依旧不语。
丁小红忽然流泪了,从身后一把把他给抱住。
丁小红泪流满面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用刀子刺入自己臂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一边说一边翻看他的衣服,却没有找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她愣住了。
手也垂下了。
再一抬头,她的目里露出无限的惊讶,她看见这人转过头来,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松塌而柔软的鼻子,堆满横肉的脸,大嘴裂开露出满口黄牙,胡子渣的下巴。
丁小红愣了一秒钟后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大叫道:“是你,怎么会是你,蓝雨风呢,他在哪儿?”
说着她挣扎着下床,被魔胜天一把按在床上道:“你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丁小红将头牛仔一边不去理他。
魔胜天生气了,扳过她的脸,一把掐住了丁小红的脖子。
丁小红道:“你…你就是掐死我…掐死我,我也不会依了你。”
魔胜天松开手,丁小红在床上大口喘气。
魔胜天用手指在门外道:“你要见的人就在门外,你要见就见吧。”
丁小红一听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朝门口冲去,刚奔了两步便摔在了地上。
魔胜天在她身后道:“站都站不稳还想出去吗?”
丁小红挣扎着用手强够到桌子,用它支撑着站了起来,刚要往外走,只听魔胜天道:“不用了,我把他叫进来。”说完他拍了两下掌。
蓝雨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丁小红看见蓝雨风苍白的面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臂膀上扎着白色绷带。
丁小红扑上去大叫道:“让我看看你的伤,让我看看。”
魔胜天上去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冷冷道:“好了,现在你想见的人已经见过了,他的人现在就安然无恙地站在你的面前,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回到我的身边了吧。”
“可是他的手臂…”丁小红叫道。
“只要他人没有事儿好好地活着废了一条手臂又怎么样?”
“魔胜天,你…”丁小红脸色煞白。”好了。”魔胜天一挥手道“你下去吧,我和夫人还有些事儿没有办。””蓝雨风,你别走。”丁小红大叫着却眼睁睁地看着蓝雨风冷漠地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丁小红的心在往下沉。
她死命挣扎扑向蓝雨风,却挣脱不了魔胜天的魔爪。
魔胜天像拎小鸡一样,将丁小红从地上给拎了起来,重重摔在了硬板的床上。
这张床硬得像钢铁,咯得丁小红后背几乎都青了,骨头也“格格”直响。
丁小红怀疑这根本不是张床,而是钢板——真正的钢板。
魔胜天压在她的身上用手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白玉般的胸膛。
“魔胜天,你放开我,你这个恶魔,魔鬼!”
“你尽管大声骂吧,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任谁都不会来救你的。”说着魔胜天将丁小红一把搂住拼命亲吻着。
丁小红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大叫道:“魔胜天,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个魔鬼,蓝雨风他不会放过你的。”
魔胜天狞笑着道:“到时候木已成舟,他能讲我怎样,现在他已经是我底下的一条狗,我根本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丁小红,你不要再把他亮出来,如今的蓝雨风已经不再是你的挡箭牌,丁小红,你认命吧。”说完,他更加猖狂起来。
丁小红的手再枕底下摸索着,摸到一把尖刀,她给拔了出来,攥在手中,在魔胜天要强暴她时用力往魔胜天的肚子上一戳。
魔胜天无助肚子,道:“你…”
他咬着牙扑了上去,丁小红吓得跌下床去,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等她镇定下来,从地上爬起来,用手往趴在床上的魔胜天鼻子底下一探,再一次险些跌倒。
魔胜天死了。
丁小红这一刀恰为到位,正好制了他的命。
丁小红看着满手的鲜血,心不由得慌了。
她不禁想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丁小红被魔胜天给要挟入屋里,魔胜天对她动手动脚的。
丁小红的手动了动,肋下的软剑不知何时已架在了魔胜天颈上。
丁小红咬牙切齿地道:“我真想杀了你。”
魔胜天道:“死于你手中我心甘情愿。”
丁小红道:“好!”
她“好”自刚脱口,剑光一闪,魔胜天的头颅依然好好长在脖子上。
丁小红的颈上却多了一柄剑。
丁小红道:“你要杀我?”
这个人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你的剑若是削断他脖子上的一根汗毛,我手中的剑便会立刻削断你的脖子。”
“相信,我当然相信。”丁小红冷冷地道,她忽然冷笑起来。
“你…”这人的眼中立即迸出四射寒光直入丁小红的肺骨。
丁小红的手不由得缩了缩,剑也不由得掉在了地上,可蓝雨风手中剑却始终架在她的颈上,剑锋的利刃轻轻划破了她的肌肤一股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丁小红却丝毫没有痛感,眼睛始终不离蓝雨风。
但这场景却被一旁的魔胜天看见了,他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抽了蓝雨风一巴掌,血顺着蓝雨风的嘴角流下,他连眼都不眨一下,嘴角的血迹更不用说擦一下了。
丁小红却大叫道:“你为什么要打他,他有什么错?”
魔胜天道:“他用剑割破了你的脖子,叫我怎么能不动气!”
丁小红手捂住伤口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再说这血又不是你的。”
魔胜天道:“倘若她恢复了神志,知道你脖子上的伤湿他所刺伤的,他一定会愧疚的,到时候就不是赏他一耳光那么简单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丁小红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
她只觉得周身冰冷,连那颗胸膛中的心再一次往下沉了不知多少。
丁小红从小到大杀人也不知多少,头一回这么紧张,也许是她将要面对之人是蓝雨风的缘故吧。
丁小红想:无论死在何人手中也不能死在蓝雨风手中,她不能见他清醒后留有遗憾,可她也不敢再去面对他,为了不连累他,她必须走。
她将魔胜天的尸首往床里放了放,又将被子打开盖在他的身上,连头也给蒙住了。
她自己强镇定下来,可虚汗和冷汗依旧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着,她一面擦汗,一面对着铜镜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然后这才打开门,便看见蓝雨风正闭着双眼抱着箫靠在墙根,似乎在等着他。
丁小红是高抬腿轻落足,刚刚迈出门槛,立即有一把蓝色的箫挡在她的面前,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出:“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