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已经完全明亮,人们开始忙碌的一天,但是所有在黑暗中发生的事情却已经被悄然掩藏,没有任何人洞察和知晓。
太阳散发出自己所有的热情,来鼓励所有地上劳作的人们。
但是此时的冰释血已经焦头烂额了,因为他被困在了一个诡异的阵型里,虽然这个阵型一时半会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但是却是在拖延他宝贵的时间。
他一直知道安圣杰是想拿到那个所谓的云罗书卷,然后成为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圣族。虽然目前冰释血不知道安圣杰是否知晓怎么破解,但是看他们的架势,好像已经摸索到了一些眉目。
就怕他们盲目的出手导致白伊生命的危险,所以现在的冰释血已经不能掩藏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忧虑了,但是这样反面的情绪愈加让这个黑衣男子失去平时的冷静和睿智。
不能理智而冷漠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他气愤地看着将自己困顿住的阵型,从嗓子眼中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妖媚的女子双手环胸,冷淡而不屑的看着被困在阵型中的黑衣男子。看着他像是一头癫狂而发怒的狮子,看着他像是被人拔去尖牙和利爪般无能无力地呆在这个坚固而诡异的阵型中。
妖媚女子轻扯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鄙夷而不屑的笑容。像是在嘲讽这个分不清楚状况的男子而让自己陷入困境的男子。
她没有理会像是一头苍蝇般乱窜的男子,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围困阵型都解决不了,那这个男子都没有资格做暗黑军团的军座。
所以飞天舞漆黑的眼眸只是在男子身上轻轻地流转一圈,眼神中也没有什么担忧和紧张,随即漫不经心地转身看向这个华丽的宫殿。
他们进入的是第一道大门,现在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宽阔的广场。这个空旷的广场上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眼角的余光瞥到被困顿在阵型中无措而焦急的黑衣男子。
飞天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然周围看上去很平静无波,但正是这种过分诡异的安静让这个女子生出无限的警惕和恐惧。
冰释血现在的境遇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况且,飞天舞觉得自己还没有和白伊娴熟到去救她的程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们军座的自以为是罢了。
现在可能走出一步就会为自己带啦深不见底的死亡,飞天舞可是很爱惜自己生命以及身体的人,应该说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况且她从来都不喜欢那个白衣少女,她死了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飞天舞。”眼睛自己出阵型无望,冰释血已经急红了眼,他厉声呼喝着在阵型外一脸悠闲自得的妖媚女子,“快去就白伊。”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威严和不容拒绝的命令,却还有任何人听了都可以觉察到的颤抖。这个一向镇静的冷漠黑衣男子在害怕,他在为那个白衣少女担忧而止不住的害怕。
“军座,你这是在命令我吗?”飞天舞嘲讽地勾起唇畔,无所谓的问道,她双手摊开,一脸鄙夷的神情。
“是!”男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他收起所有流泻出来的害怕以及担忧、焦急,重新变得冷漠而镇定。
如同冰雕般完美英俊的脸,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只是发红的眼眸泄露着他真实的内心。
“既然是军座的命令,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看到冰释血终于恢复原样,还难得露出认真的模样,飞天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像是答应了。
转过头,这个女子脸上的神情骤然变了,不再是那种悠然自得的无所谓,而面对死亡时的冷静和从容。
是的,飞天舞是怨恨白伊,很不爽她的出现,就是因为她的出现让自己一直崇拜的军座变成另外一个人,让他不再是那种冷漠得像是一尊雕塑或是摆放在庙宇中只能让人供奉的神像。
但也正是这个少女的出现让这个冷漠的男子终于像是人间的生物,白伊赋予他人类所有一切的情感,让他变得再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不再是那么清冷得高高在上。
飞天舞她是一个尽职的下属,她崇拜冰释血,敬仰这个男子。将他的话奉为自己行为的原则,将他的话奉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圣旨。
所以当这个男子开口要自己去救那个白衣少女时,她依旧毫不犹豫地去做,甚至做好了死亡的饿准备。
像黑暗军团中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桀骜不羁,他们放荡形骸,他们从来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中。
但是他们将冰释血像神一个供奉,对于他的话像是圣旨般执行,他们对于冰释血的命令不会有任何的质疑。
因为这个男子是像神话一样的存在,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和超越,甚至是挑战的。
他们曾经是这个人耗尽无数心血挽救回来的,在更久之前,他们是靠这个男子救赎回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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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媚,沐浴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衾梓寒却觉得自己周身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冰水中。
那种寒冷叫嚣着从皮肤细小不可见的毛孔中渗进身体里,随着血液流向身体各个部分,甚至连最坚固的骨头被浸润的发冷。
他想张口呼救,虽然明白这样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结果,他们的地方本来就僻静,一般都没有什么人经过。
况且现在他全身最脆弱的咽喉就被对方掐住,他一张口,对方的手指就收紧一分,害的他连气都喘不过了,更加不要说呼救了。
“嗬——”干哑的嗓子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带着一种支离破碎,根本不能连成一句连贯的话。
阳光洒满这个还算安静的院落,斗篷的黑衣神秘人周身沐浴在阳光中,他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像是浸润在稀薄的空气中,在这个温暖的空气中流泻着淡淡的光晕。
只是他伸出的一只手臂依旧带着实质的感觉紧扣住年轻剑士的咽喉,他微微用力,就将年轻剑士并不轻盈的身体凌空提起,他的气息平稳,不见丝毫的吃力和疲倦。
远远看上去,好像这个年轻的剑士被一个看不见的物体凌空提在空气中,带着一种阴沉的诡异和恐怖。
衾梓寒拼命的挣扎,他感觉进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那种感觉像是溺水人员,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他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剑气的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的痛苦和挣扎。
虽然神秘人的身体在空气中变得稀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力量,衾梓寒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是一个微小的蝼蚁,即使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量也不能撼动他半分。
从昨天遇上安圣杰,再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到今天的清晨还没有安宁。而所有的事在无形中眼中严重的摧毁了他的自信,他的骄傲。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白伊抓,琴雨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死去,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现在冒出来的神秘人,将自己钳制住,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赫然想到被抓的白伊,那种无力感似乎在无形中转化为一种愤世的不甘,他在心底喃喃地喊着这个少女的名字,希望这个名字可以给自己无穷的动力或是无穷的鼓励。
年轻剑士的视线开始模糊,明媚的阳光在漆黑的瞳孔中开始黯淡,他的意识似乎不再属于自己,在到处游离着,赫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忽起来,没有重量般在空气中游荡。
“对!就是这样。”对面扼住他咽喉的神秘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带着让人分不清楚的甜腻。
“这样很好。”衾梓寒似乎看到斗篷下一张一合的苍白嘴唇,只是黑暗越来越浓重,像是墨水般将他淹没。
他半睁的眼眸终于慢慢阖上,而涨红的脸上依旧带着痛苦的挣扎和面如死灰般的青灰色。
神秘人慢慢放开了手,年轻剑士的身体没有支撑而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保持着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手臂压在身下,面部朝下。
看着已经昏死在地上的年轻剑士,神秘人满意的拍拍手,他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已经完全升上来的太阳,几乎就是在他黯淡无光的眼眸扫过去的那一刻,阳光弱势地躲进云层中。
抖动的光线似乎预示太阳的害怕和畏惧,更是凸显了这个神秘人让所有生物畏惧的恐怖气息。
神秘人满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地上毫无动静的剑士,轻轻地笑着,“我真是很期待你的醒来,我的傀儡玩具。”
“完美融合虅奇的元神后,你的力量应该和冰释血差不多吧!”看着剑士,神秘人自言自语地说着,像是在评价一个商品的优劣、好坏,“你的身体真是一个完美的容器,无论是给意志力强大的你,还是给能力更强大的虅奇,都有点可惜。”
“不过,我已经将你们两个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神秘人说着,他的声音已经不能保持平静而变得有些疯狂,带着一种炙热的狂喜和骄傲,“你会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不是一直想保护主人嘛!我会让你发挥出你最重要的作用。”
衾梓寒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孩童时期,最没有杀伤力和破坏力的时候。看着周围氤氲的浑浊雾气,他感觉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那样的冷清和孤寂。
忽然从空间的某处传来声响,然后这个声响就在这个空间中无限的回响。
“谁?”原本就有些害怕的衾梓寒听到这个声音就变得愈加的敏感,他不住地向四处张望,希望可以发现声音的来源地。
只是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楚。
衾梓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胆怯,这样的自己让他深恶痛绝,但是却也无法逃避。
他继续在这片空旷而浑浊的地方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出路,或是遇到什么人,能暂时解答一下自己的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这样陌生的环境让他手脚无措,
模糊中,他终于绰绰人影,好像有一群,也仿佛只有对方一个,但是对于太久晃荡在这片荒无人烟的衾梓寒来说不亚于发现美洲新大陆。
他兴奋而愉悦地跑上去,像是一个单纯而孤单的孩子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玩伴。只是在离对方三米远的地方,衾梓寒的步伐却被什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对方不羁地勾起唇畔,嘲讽地看着他的跑进。
衾梓寒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般,只是他可以觉察到对方的不善和那种阴沉的不羁,像是物体的两个极端。
“你……”年轻的剑士刚想开口询问。
“你还真是没用。”对方却已经冷冷地、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话打断。
英俊剑士的脸一瞬间愤怒且羞愧到了极点,涨得通红,虽然对方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样直接而无遮拦的口气让自己的尊严而骄傲瞬间荡然无存。
“因为你,我也存在不了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衾梓寒的羞愧和被羞辱时的愤怒,依旧冷冷地开口讥讽和责备,仿佛衾梓寒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这一次,衾梓寒没有再被对方的话激怒,只是有些错愕住了。不仅是对方的话,更是因为对方开始慢慢融化的身体,他像是由水组成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物品,脆弱而易碎,像是一座水晶娃娃。
只是这个男子的嘴角依旧挂着不羁而嘲讽的笑,仿佛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全然不在意。也像是在嘲讽这个世界,嘲讽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一切。
“你……”衾梓寒惊愕地说不出话,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说不出口,只是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还不是拜你所赐?!”男子冷冷的丢过来一个讥讽的白眼,似乎对于男子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很是鄙夷。
“我?”衾梓寒反手指向自己,对于男子的质问更加疑惑不解了。
劲装的男子,从脚部开始消融,他的身体像是破碎的花瓣,一片片的从脚底开始破裂,然后吹散在空气中。
虽然看上去带着说不出的唯美,但是却是用一条鲜活的生命作为代价。
虅奇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男子有些白痴的问题,更看不惯这个男子几乎愚蠢的行为。这样的衾梓寒很像白伊,像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虅奇,也不会再有衾梓寒。”不羁的男子依旧挂着痞子般无谓的冷笑,不知道为什么,衾梓寒觉得他这样嘲讽全世界的笑似乎挂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不过,年轻的剑士很快想到男子说的话,看到男子的境况,他连忙低下头。
“啊——”他蓦然惊呼起来,带着凄惨的味道。衾梓寒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对方不羁的男子在做着一样的变化。
现在他们真像是在镜中境外,只是不知道谁是镜中的、谁是境外的。
“这……这怎么办?”衾梓寒几乎要抓狂了,整个像是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无济于事,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已经消融的身体。
他一急,赫然想起之前最后的场景,那个神秘人毫无情感地扼住自己的咽喉,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自己在他越来越紧的掐扼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哪这里是哪?自己现在是人是鬼?太多的疑惑盘旋在这个年轻剑士的心头,但是显然这个时候并不是找寻答案的最佳时机。
他茫然的伸出手,想抓住一些东西,或许能阻止自己开始融化的身体。他不能就这样死了,白伊还在安圣杰的手中,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自己也离开了,他难以想象白伊怎么存活下来。
况且衾梓寒也不相信冰释血,他不相信这个男子会永远对白伊好,他觉得这个男子也只是有目的地接近白伊,也是为了那所谓的云罗书卷。
虽然年轻的剑士拼命地告诉自己,即使看到视线里对方男子的脸也已经开始像冰雪般消融。这个英俊的剑士依旧坚定而不屈不挠地向自己传达着讯息。
但最终,这个年轻的剑士还是被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那些无边无际的黑暗,带着某种沉重压抑着他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在这片黑暗中慢慢涣散,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白伊呻吟着终于幽幽转醒,但不可抑制的,她觉得自己的颈脖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那疼痛侵袭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有些混沌的意识完全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