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传说中的神物总是觉得他们神乎其神,遥不可及时,更是无意中夸大他的能力和地位。这样却在无形中引发新的追寻狂热疯潮。
百年前,江湖局势混乱,他却一眼相中还不是特显眼的安圣杰,为他征战南北。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独掌一方的局势。怎么能把这些自己努力得来的权势和力量拱手相让。
一个字——忍,谁最后拿到传说中的神卷,便是最后的赢家。
想到这,南宫唯虽心中万般不愿,脸上还牵强地笑着:“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预计中的安圣杰,白柳,现在又莫名多了个冰释血,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不是想夺他这个位置,或是吞并紫薇宫,就是想先他一步取得传说中的神卷。
他现在是前有恶狼,后有猛虎,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云傲虽不是什么棘手的人物,但南宫唯现在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应付翻脸后的他。
“忙了一晚,你先去好好休息吧!”南宫唯觉得自己再面对这张脸会忍不住爆发。云傲那张妖艳的脸上目无表情,只是冷淡地点下头,什么也没说,对没完成这件事也没感到丝毫的愧疚,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因当。
望着那挺得笔直而傲慢的背影,南宫唯俊朗的面容蓦地沉下来,鼻翼翕合,寂静地书房里隐隐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南宫唯再也忍不住,袖口一扬,把桌上的笔、纸、书都摔到地上。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胸口剧烈地起伏,心叫嚣着:“等我拿到神卷,你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到比所有人早一步打开十二天地宫,暂时收服这只拥有对书卷有特殊感应的死灵,他终于找到点心里平衡,得意地抿起嘴角,只是笑还未来得及展开,面色又暗下:那个东西还没找到,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他一直怀疑那东西在安圣杰的手里,以安圣杰对云傲的情感,这三百年定是为他去找寻这本神卷。当初说的好听,是为云傲才舍弃所有,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只有他明白,像安圣杰这种有野心的男子,不会为了一段所谓的爱情而放弃某些东西。但他还是隐隐抱着希望,希望这段情感是至真,这样他离那件神物就又近了一步。可终究高估了云傲,毕竟那是所有人遐想的神卷,多少修炼的人希望达到的境界。
安圣杰失踪的三百年,还有那件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四百年的神卷,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白伊和那书卷到底有什么关联,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安圣杰不会无故接近这样一个女子,他的理由或许骗的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他。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天空万里无云,或许对有些人,是个不错的日子,但对独户小园里的几人,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因为白伊还没有醒来。她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清秀的面容带着安详,
衾梓寒担忧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还不醒来,难道是蓝细烽动手脚了?这群人根本不可信。心里百感交备,脸上不敢泄露半分。
左寒晴已经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背着手,低着头,锁着眉,在思索着什么。他走了两步又停住,抬起头,一手摸着下巴,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有人中只有冰释血看上去最冷静,他面无表情地站那,望着床上躺着的少女,眼神冷淡,不带一丝情感,仿佛这不是他曾经为之付出所有而今依旧深爱的女子。其实他的内心已是一片汹涌澎湃,他从不信什么上天神明,这时他反而在内心默默地祈祷,祈祷她快点苏醒,无论这苏醒要他付出何种惨痛的代价。
他开始无止境的厌恶、痛恨自己。自己还是那么无能,永远只会等待,等待的结果呢?她忘却自己,选择别人,现在她还可能即将迎来死亡。他没有比其他时候像现在这样更憎恶自己。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三人同时一惊,暗叹自己分心,连对手如此近也没察觉,同时又深深地担忧榻上昏睡的少女,想着如果是一场鏖战,该怎么护她周全。
三人戒备地转过身,衾梓寒右手在转身的瞬间搭上剑柄,门口男子熟悉的容貌虽让大家松了口气,但对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说实话,他们现在如一群惊弓之鸟,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哪些。敌在暗,我在明的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加上白伊的沉睡,搞得所有人心力交瘁,也完全不知如何应敌。
在他们的注视下,戾凌疾着急地奔到床前,细细地查看床上少女的情况,确认她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左寒晴刚走上两步想开口,戾凌疾仿佛背后长了双眼睛:“她应该没事,还有一个时辰差不多会醒来。”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冰释血也带着淡淡疑惑,不过戾凌疾并没有作任何解释。
他直径泰然自若地走到衾梓寒面前,他冷笑看着眼前浅蓝色劲装的男子。衾梓寒则是一脸气愤:这个人是个窃贼,他偷取了自己曾经的身份以及拥有的一切。现在这个可恶的盗贼,他居然恬不知耻地站在自己面前,毫无愧疚之情。
“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戾凌疾罔顾他愤怒的神情,转身跨出房门,在门口,他像是想到什么,顿住转身,对着冰释血:“你先在这守着白伊,等会我有事找你商量。”
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相继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冰释血转过头看着左寒晴。左寒晴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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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正午,丹阳城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散去,酒楼里倒是人声鼎沸,小二在每桌间来回穿梭,热情地招呼着那些他的衣食父母。
翠绿的河水略带浑浊,金色的阳光撒娇般在泛着波纹的水面欢快跳动。衾梓寒静跟在男子身后,看着那身飘逸的白衣,恍如隔世,自己曾经穿的便是这套着装,站在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身边,陪她笑看天下——是何种幸福。可如今,这套衣物已不在自己身上,记忆中美好的画面瞬间碎成千万片,不复存在。
是他!!!是眼前的男子,这个现在叫着自己曾经名字的男子,他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美好的全世界。满溢的怒意将他淹没,发红的眼中只留下那抹白色,他努力睁大眼睛,要记住这个身影。
突然,戾凌疾定立站住,衾梓寒急急停住,才勉强没撞上,但身体摇晃不停,好一会,才稳住。定眼一瞧,戾凌疾背对着他,面朝黑水河。刚才的事,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衾梓寒在心里对他的厌恶更增几分。他走到戾凌疾身旁,也面朝黑水河。惘然的看着水面,其实在暗中观察四周的地理形势,身边的男子对自己、对师傅、对白罗宫都是个隐患,要处之而后快。不过安圣杰的能力也不是虚有其表,自要想个万全之策,以免后顾之忧。
只是,目前戾凌疾找他所谓何事?白伊醒来时,一切颠倒的东西都会正过来,就算是曾经的安圣杰也挽回不了什么。
“白伊醒来后,一切照旧!”沉浸在臆想中的衾梓寒一愣,心中凛然,面上未动:“什么意思?”
戾凌疾总算回过头,讽诮地扯动唇瓣:“话面上的意思。”他的话让衾梓寒心底一片震惊,他死死地盯着戾凌疾的眼睛,想从他眼底看出一丝谎言的破绽——可惜没有。“蓝细烽!”他复低下头,咬着牙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望着有些无计可施的年轻剑士,戾凌疾觉得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他带着不屑又同情、骄傲又悲伤的目光,从戾凌疾身旁走过。脚步走的有些急速,又出奇显得从容不迫。
“真是可笑,你以为我是白白将她放进血玉棺三百年的吗?要清楚某个时间段的记忆很简单,但要穿凿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可不是那么容易,这就像深度催眠,让她确信她见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一袭白衣的男子边走边说。
“对现在经血玉棺重塑的人,等同于重生,那些前世的记忆,她是不会想起来的,前世啊什么的,都是过往烟云,即使是摄魂师的蓝细烽,他也未能为力,除非……”行走中的俊朗男子蓦然眯起漆黑的鹰眸,带着狡猾的诡异的神色,笑得自信满满。
“除非什么?”年轻的剑士接着他的话,急切地询问,眉宇间尽是关切。
“呵呵……这个除非是不会发生的,而且我也不会让它发生。”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淡淡地挑眉,嘴角噙着诡异若有若无的奇特笑,轻轻地吐出这句话。但这句轻飘的话语却轻易地在瞬间打碎了面前高傲剑士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