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像是陡然抓到一缕希望,她猛然站立起来,看着琴雨的眼中有些急切的热烈,“琴雨,你快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焦急,她几乎是踉跄着站立起来奔向那个从房里走出来的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现在宫主的情况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都严重,现在能多一个人,可以多想一个方法,多一份力量。”琴雨叹着气,无奈地开口,却是对着那个一直沉默地年轻剑士。
衾梓寒的眼微微眯起,掩住了其中闪烁的疑惑光芒,像是在仔细看着对面的清丽少女在耍什么花样。但是少女却是如此郑重的神情,衾梓寒的心底不仅冒出淡淡的疑惑。
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他可不相信这个少女会好心地帮助白伊,或是帮助他们。经过上次的那件事,她却一直变现得很平静,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一切风平浪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她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样的巨大阴谋呢?
一时间,衾梓寒的心底有无数的想法闪过,但是也看不透琴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样瞒着也也不是办法呀。”琴雨语重心长的说着,已经奔到她身侧的白伊急切地抓着她的手,修剪整齐的指甲有些陷进琴雨娇嫩的肌肤中。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少女微微皱起眉,却是没有开口制止她的行为。
衾梓寒的表情似乎终于松动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倦和沉重,“琴雨你把情况和白伊具体地说说吧,我进去看看师傅。”
他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理会外面的情况,年轻的剑士推门而入,反手扣上门。
刚走进房中的衾梓寒微微皱起了眉,一方面是听到了外面琴雨此刻说的话,另一方面是他闻到了空气中奇特的香味,这个味道很淡,几乎是夹杂在香炉中焚烧的香料中的,不能让人察觉。可所有一切细微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心思细腻而敏感的虅奇。
年轻的剑士思索着,静默地听着外面琴雨的描述,其实在琴雨来之前,他查看过白柳的情况。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类似的症状他还是见过的。
而且他还是从小就目睹过,当时他生长的村庄在某一年忽然受到一种不知名魔物的袭击,当时的被袭击的人们会立即痛苦地挣扎着死去。
虅奇是这个村庄里的幸村者,感觉这些事都是很遥远之前的事了,先不要说他在衾梓寒的身体中沉睡了有四百年,他进入黑暗军团也已经不知道是何年的事情了。更何况是小时候的事情,那些东西像是浩瀚银河中的渺茫几颗星辰,早已黯淡,几近消逝。
而根据琴雨此时的描述,白柳每次发作的情况和那个村民当时痛苦挣扎的样子很是相似。但为什么,白柳却是每次只会发作一定的时间呢?这恐怕和他能活三百年也是有一定的关联吧!?
聪明的虅奇抚摸着下巴,眯起眼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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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庙宇中,到处是一片颓垣断壁,勉强有个墙角的地方可以暂时遮蔽风雨,庙宇中到处悬挂着破旧肮脏的蜘蛛网,上面又沾染了无数的尘埃。
少女湖绿色的衣裙已然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上面沾染了灰蒙蒙的污秽,有被火烧焦的,还有黑色的焦炭,更有在逃亡时被丛林中尖锐而锋利的树枝划破的痕迹,脸上不仅沾染了无数的尘土,更是满布疲倦和劳累,本来熠熠生辉的眸子也黯淡下来,所有的一切显得她狼狈又脏兮兮的,任谁也看不出原来是一个清丽秀气的少女。
虽然一脸倦容,但是这个疲倦的少女还是一刻不停歇地紧盯着那个紧闭着眼的年轻摄魂师,希望他忽然睁开那双如红宝石耀眼的眼睛。
看着银发的庄主也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梨怜月担忧地看了年轻的摄魂师一会,就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少女的脚步刚刚挪开两步,银发的庄主闭着眼开口了。这个破旧的庙宇只有一个出口,周围都已经封起来了,就算是少女故意放轻的脚步也逃过男子灵敏的听觉。
被银发的庄主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少女脚步一顿,呵呵地傻笑起来。
“我想出去替庄主和蓝大哥找寻些吃的,还有一些疗伤的药草。”其实说她不担心蓝细烽忽然断气,是假的。梨怜月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摄魂师就这样死去,毕竟这个男子还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她也不想让蓝细烽死,之前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狄傲幽想把自己丢弃掉。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从来不欠自己什么,是他们在风雪中救了自己,还让自己在狄凤庄有了一席之地,能过上不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就算他们要在那场浩大而激烈的战役中丢弃自己,她也毫无怨言。只是现在活下来,她就不想这样白白地死了。那个虚弱脸色苍白的摄魂师,她自然也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不用,普通的药材是没什么用途的。”银发的庄主第一次发善心的解释,他眼皮也懒得睁开一下,就懒洋洋地扔出一句话,“现在,只有靠他自己才能活下来。”
梨怜月疑惑了,为什么不找些疗伤的草药?蓝细烽难道能自己好?生病了、受伤了不是都需要药草来治疗,这样才会好的更快些吗?
但是她不该质疑狄傲幽的话,现在他可是掌握着自己的生死,没有蓝细烽护着自己,他随时可能一不高兴就把自己咔嚓了。
梨怜月想想就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只好乖乖地缩回那个角落,担忧地看着那个年轻的摄魂师。
忽然,本来安静躺着的摄魂师忽然全身抽搐起来,他像是身体内部像是被什么啃噬着,在地上剧烈地翻滚。
梨怜月惊呼一声,就立马慌乱地扑上去。
“他怎么回事?”梨怜月想止住他这样激烈可能伤到自己的行为,但是原本虚弱的摄魂师在这一刻却是力气奇大,疲倦而单薄的少女怎么也压制不住他的行为。
“庄主!”她无措地看向银发的庄主,向他求救,但是银发的庄主只是那样深深地看了一眼年轻的摄魂师,像是要把刻进自己的心里,红宝石般夺目的眼眸中有着异样的情感和色彩在流动。
“我说过,所有的一切只有看他自己。”他重新闭上眼,说出话似乎是在叹息。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着,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呀!”梨怜月急急地争辩,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冷酷的银发庄主对自己弟弟也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要我说多少次!”银发的庄主猛然睁开眼,他的眼白上满布红色的血丝,整个显得可怖,他的眼中恶狠狠的神色吓得少女下意识地躲闪自己的目光,“我们什么忙也忙不上,只有等他自己醒过来,一切只有靠他自己。”
少女被吓得立刻放开了年轻的摄魂师,重新缩回角落,嘴里嘀嘀咕咕得说着,“我看根本不是什么只能靠他自己,而是你不想帮,还怕我逃跑了,都是借口。”
少女满腹牢骚,却是不敢发作出来,她知道这个银发的庄主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依旧有杀了自己的能力。
其实少女这样嘀咕抱怨的声音,银发的庄主肯定是听到了,但是这一次银发的男子却选择了直视忽视,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地坐在原地,缓缓地疗伤,尽快恢复他的幻力。
时间在沙漏中慢慢流逝,躺在草垛上的年轻摄魂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缩在角落中的少女只是担忧而安静地看着他。
蓦地,男子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得抖动了两下,紧抿地苍白唇畔轻轻地地开启,似乎在微弱的吸气,或是说什么话。
“蓝大哥!”眼尖的少女立即一声惊呼,立马欺身扑上前,查看男子的情况。但是年轻的摄魂师在她靠近的同时,抖动的睫毛居然停止了,嘴巴也只是保持着微微开启的动作。少女紧张地探了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并没有断气,才大大地呼了口气。之后她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男子紧闭的眼皮,期待着他的重新睁开。
在年轻的摄魂师有动静的时候,一旁银发的庄主也紧张睁开眼,一时间,原本黯淡的血红眼中发出光亮的神色,只是他没有立即上前,只是坐在那儿,隔着一段距离,目不转睛的看着。
空气中一阵静谧,一男一女两人不约而同地紧盯着那个银发年轻的摄魂师,只是好久,摄魂师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像是陷入昏睡状态。
看着年轻的摄魂师又没什么动静了,银发的庄主像是松口气般,有些无奈地叹息着,将自己胸膛中那颗揪紧的心重新放下来。
但是湖绿衣裙的少女并没有就这样放弃,她依旧死死的盯着年轻摄魂师的眼睛,心里默默的期待着,让他能立即醒过来。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梨怜月挫败地垮下小脸,只好重新缩回角落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