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已经吹拂着这片大地,她像母亲一直温暖而慈祥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你。土黄色的大地上开始冒出嫩绿的星星点点,像是一群顽皮的孩子争先恐后地要出来看看这个美丽而富饶的大地。
开春的季风中已然少冬日的冷意,连镐京这个接近南方的大城市也开始悄然复苏。白罗宫的庭院中,所有的花卉植被缓慢地伸展他们僵硬且沉睡一个冬天的枝桠和藤蔓。
“我打算去找安圣杰!”临窗的一袭白衣少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窗外早春的景色,漆黑的眼眸望着辽阔的蓝天,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神情,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一语出,就惊得身边的两个人脸上一片的诧异。
“你……”年轻的剑士想开口劝说些什么,但是思韵良久,发现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安圣杰?”琴雨听到这个名字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她绞尽脑汁思索良久,猛然拍手惊呼,“你说的不会是紫薇宫的创始人兼紫薇宫的第一任宫主?”
“嗯!”白伊只是简短地应答,好像不愿多提及安圣杰的身份。
“你真是疯了!”年轻的剑士只有这样无奈地叹息一句。
“你们去找他干什么?”白伊和衾梓寒的对话却是将琴雨弄得更加一头的雾水。虽然了解到安圣杰的身份,琴雨还是不明白宫主的病因怎么和紫薇宫牵扯上关系,还有白伊怎么认识那个已经存活了四百年多的那个男子。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白伊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却是面对衾梓寒开的口,“既然当时安圣杰声称自己知道三百年前的事,他可能也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她把自己去找安圣杰的理由告知衾梓寒,希望他可以支持自己的意见,毕竟他们面对父亲这种昏迷不醒的状况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琴雨,你先出去,我和白伊好好谈谈。”年轻的剑士的本想阻止白伊说出下面一句话,但是已然来不及了,他一脸严肃地交代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回避一下。
白伊对琴雨没有防范,但是并不代表虅奇没有,之前的事,琴雨一直变现的很正常,却是虅奇最担忧的,不知道她平静的面具下是怎样浓重的报复心理。况且有些事情,还不能让琴雨知道,现在的虅奇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下意识地想保护白伊。
虽然琴雨也很想知道下面的内容,但是迫于年轻的剑士强大的威慑力,她只有乖乖的出了门。
看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离开了房间,年轻的剑士才重新开口,“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虅奇是一脸的反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表情。
虽然出了门,但是琴雨并没有走远,她将耳朵紧贴在门上,打算听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可是她却一句也听不到,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虅奇当然猜得到琴雨想偷听的行为,在琴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他就在房间里设下了简单的隔音结界。
琴雨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站立良久,小腿都开始发麻、打颤了,里面还是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她只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偷听的打算。
对于之前白伊的三言两语,琴雨是越想越糊涂,但总的来说,她还是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那就是宫主的身体在三百年前就出了问题,那个紫薇宫的宫主——安圣杰,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所以白伊打算去找他,弄清楚宫主身体的病因,说不定可以找到治疗的方法。
虽然她也听说过紫薇宫的创始人——安圣杰,据说他被称之‘夜之王’,他在四百年前统御了混乱不堪的江湖,创建了紫薇宫并统治了近一百年,尔后在三百年前无故失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于那些像是传说里的神化人物,琴雨还是怀有崇敬的心情。这些人继承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所以他们不仅是在幻力和武力上有着高超的能力,同时他们也获得比较长久的生命。像他们这种平凡的一般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巅峰。
第二:如果所有的事情涉及到三百年前的事情的话,那就是说白伊和梓寒师兄,还有宫主都继承了某些强大的力量,而获得长久的生命,他们已经活了三百年之久。
第三:只有她一个人是被排除的,她是一个凡人,百年之后她就会进入黄土,什么都没有。到那时,梓寒依旧英俊潇洒,而她却是人老珠黄。
想象着里面可能还在争辩不休的两人,琴雨的眼中闪过浓烈的嫉恨和怨毒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为什么她和他们永远不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他们永远比自己高一等?
——不!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刚才衾梓寒把自己赶出来,就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长久的生命,有某些强大的力量,他们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越是如此想,琴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崩溃掉了,在那些深渊边不停地徘徊。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白伊的行为,她才刚刚下手,先要拖延一定的时日,让白柳的身体垮下去,到时候就算他们找到了治疗的方法,也是无力回天。
想到这,鹅黄色裙装的少女一脸的恶毒,咬牙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伊,你不可以去,真的太危险了。”年轻的剑士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恳切神色,他几乎是祈求白伊不要做这样近乎是自杀的行为。
“师兄,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我们现在什么办法和线索都没有,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父亲死去。”白伊声泪俱下,少女清丽的容貌上是悲恸绝望的神色,“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可以救父亲。”
晶莹的液体顺着少女的虚弱而惨白的脸颊滚落,在脸上相互交织,眼眶中的泪水像是奔腾的巨浪,怎么也抑制不住。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年轻的剑士伸出手想安慰这个哭得像泪人似的少女,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茫然无措的样子带着有些自欺欺人的口吻,他的话语中也都是不确定。
“不!”白伊抹掉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坚强,“你没有办法,我们都没有办法。”
“白伊!”衾梓寒几乎是指责的口吻,无奈而痛心,“三百年!安圣杰算是绑架了你三百年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的原因和理由是什么?
衾梓寒的话让白伊先是一愣,当初她也想过安圣杰为什么要顶着戾凌疾的身份接近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让她渐渐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安圣杰当时说自己是戾凌疾的朋友,根本就是骗自己的,用来掩盖他的目的和阴谋。
但是这和前面他摆弄的一场骗局相比,一句谎话真是算是小巫了。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呀!”白伊立即反问,眼中也是掩盖不住的疑惑。她也迫切地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伊的问话让劲装的剑士一脸的挫败和无奈,“所以我才会阻止你的行为,你这样鲁莽地找上门,不亚于是自投罗网。”
“我可不觉得安圣杰是什么善类,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况且他也不一定知道师傅的秘密。”看到白伊重新思索的样子,似乎有些动摇了,年轻的剑士再接再厉,继续游说,希望可以让这个少女打消这个想法。
这到也不是虅奇真的关心白伊,只是他们那个一直傲慢而唯我独尊的军座大人第一次对他的嘱托,虽然他觉得很丢人,但是军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可是。”虅奇的话让白伊真的犹豫起来了,她有些拿捏不定,不知道给怎么办。她向来不是一个很会拿主意的人,以前有戾凌疾和叶天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拿主意,后来有了冰释血也是他帮忙,白伊从来都是跟从他们的脚步。况且现在出事的是她的父亲,她还从来没有独自做过一个如此关乎自己最在意的人的生命的决定。
“白伊,你现在去找安圣杰可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正当白伊犹豫不定的时候,男子低沉而略带调侃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
年轻而英俊的绿眸祭司从房间的一角缓缓走出,嘴角噙着从容而淡雅的微笑,碧绿的眼眸清澈如湖水,像是能洗涤一切尘世的污秽。
“左寒晴!”看到男子熟悉的银白色法袍时,白伊欢呼地跳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上去。
现在她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其实白伊开始的打算是找冰释血和左寒晴帮忙的,只是想着他们已经帮过自己这么多次,又和自己非亲非故,冰释血之前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想来自己还是伤的冰释血不浅。
虽然现在白伊承认自己喜欢冰释血,可是不能因为喜欢就什么事都找他帮忙,她也要自己学会处理事情。
“你怎么来?冰释血呢?”高兴过后的白伊却发现来的只有左寒晴一个人。
“他暂时不会来。”绿眸祭司沉吟片刻,只是吐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