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乐儿同我一起进到段庆祥的书房,看到的却是他六神无主,面容焦急的模样。他看到我进来,兴奋的把烟斗在灰缸上敲了敲,把他从不离手的烟斗,熄灭后放在桌子上。他站起身来迎我,走到我面前,高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个老儒商,又和我来这一套。
我客气的对他说声:“你好。”然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想说话。
我知道他在等我问,但是我却偏不问,站在那里和他耗上了。
他“哎”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对我说:“黄潜呐,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是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事,看来他是把我想的太强了。不过上次他对我的态度,使我很难在心里上认同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我还是想从心里上打击他一下。
我装做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对他说:“段先生,您太高看在下了,我一介草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他一听,从刚见到我时,那兴奋的表情,马上又跌进了深渊,苦笑的摇头,悔恨的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上次不是我不想找你,我本来到你公司找你,但是你却被老板炒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通讯和地址,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的行踪,后来我就开始追查,但是本市中根本没有你任何的资料,所以我才怀疑你的来历。然后你又无端的横空出现,说想和我合作,我怎么还能相信你呢?”
听到这里,我冷漠的接着道:“于是你没有同我商量,便自己收购了我推荐给你的公司!现在有了危机,又来找我了?”
段庆祥应该很少这么低声下气了,但关系到的却是他的身家性命,仍然用乞求的口吻说:“你要体谅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淡淡的问道:“我走的时候,已经把地址给了李富,难道他没交给你?”
段庆祥无辜的说:“没有啊,他真的什么都没给我。”
“我做证”这时候段乐儿也插嘴道:“我可以做证,我爸爸的确是找过你,但是找不到,才怀疑你身份的。”
我无话可说,潇洒的坐到沙发上,抬头望着他,说:“好,就算这样吧,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合作了吧?”
他见我竟然如此大度,把曾经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咽回了肚子,先谴退了女儿,然后亲自为我斟茶,高兴的问我道:“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表面上却微笑着看着他道:“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段庆祥坐回他的老板椅,点了点头,收拾了心情,缓缓道来:“我首先用了大笔资金收购了你推荐的,辰星电子、标准电子和胜益电子三家公司,特别辰星电子还有当年总理亲自提笔的贺字。然后按照你所说的,保持商业隐秘,表面上改成了小电子产品的生产,维持生计。其实前面做的很顺利,如果不是哎!你也知道,张总理今天去世,那么你所说的那套,到了七月一日,根本就行不通了,所谓人走茶凉,如果再想变卖我现在的公司,就是倒贴也没人敢要了。”
我暗地好笑,的确象他所说,到了X港回归再搞这一套“名誉炒作”,的确会血本无归的。
我心下已经有了答案,但表面上却显得很头痛这件事情,装做苦笑的摇头,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的反应,苍老的面庞有些抽搐,眉头更是皱的深了。
这时候我叹口气,说:“的确有些难办了。”
他很紧张我现在的一词一语,忙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现在只要收回成本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
老年人对自己的棺材本还是看的十分重,这老头辛苦一辈子赚来的东西,如果朝夕全损,他一定难以支撑。
我先把前戏做足,让他无法把握我现在的心理,装做沉思,气氛弄的很沉闷。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问我一句:“怎么办呢?”
我摇头不去理会,继续打击他的气势,直到现在,感觉上他快要对我言听计从的时候,我抬头看他,眼睛精光毕露,传送给他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的面部放松一下,又急忙问我道:“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我笑着对他说:“办法是有,但是我有个条件。”
他忙说:“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我对他说:“我的办法不仅不会让你损失老本,还能让你反败为胜,我们的计划照常实现。”
段庆祥惊讶的说:“真的有这么好的办法?你快说,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就算我分你50%的股份,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不会要你钱的,反而要送你东西。”
他更加奇怪,失声道:“什么意思?”
我对他笑道:“我是想让你恢复模式以后,收购飞翔化工,你是否答应?”
“啊?”他惊叫一声,说:“你是说,那个刚被判刑的民企老板张权的飞翔化工?”
我点了点头,他摇头说:“不行,飞翔化工因为收归国判,而且有黑色势力渗透,以前的老客户全都避之不及,是最没人敢要的冷门,我都怀疑它根本卖不出去,现在我怎么能趟这溏混水?”
我不想同他解释,只说:“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你收购以后,产业收益还归你,不过内部改造和实践生产让我全权负责,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有损失的,而且飞翔现在这么冷门,你应该不用多少钱就可以拿到。”
他知道再推辞下去,大家就会不欢而散,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办法是什么了吧?”
我摇头道:“现在还不行,要我完全相信您,我已经没有勇气,所以,我想同您签定一个合同,让您正式聘请我,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意见?”
他也知道我们的隔阂,不会旦夕间消除,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
他亲切的问我道:“现在初步预定你的年薪是一百二十万,如果以后业绩突出,再从长计议,你有没有意见?”
我不悲不喜淡淡的道:“我没有任何意见,现在就向你说一下我的想法。”
他忙坐下,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我心下暗暗好笑。
我喝了一口茶,向他笑道:“如果我说,您不仅没有倒霉,反而是红运当头,您信不信?”
他疑惑的问道:“怎么说?”
我缓缓说:“您可记得周总理去世后,全Z国人民的反应吗?”
他点点头道:“周总理亦我是佩服的领导人,他的去世,带给人民的悲痛,自然不亚于张总理。”
我对他说:“你可知道民族饭店的事情?民族饭店是周总理亲笔提名,后来饭店便运用了可靠的炒做便做成了现在北京十大建筑之一,他用的方法其实就是总理过世之后,说出了几段不为人知的总理故事,并且,还包括了20万诈骗总理案,把民族饭店弄的街头小巷,路人皆知。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
他闭上眼睛,仔细分析着我的话,好一会,他睁开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是说,我们应该抓住张总理去世这段时间,开始着手炒作?”
我心道:“孺子可教!”,肯定的对他说:“总理过世,是全党和人民的大事,不论从政治上,还是设计民生上,都在着手宣传着他的思想和言论,我可以负责写一篇报道,交给我的朋友,也就是刚获得“荣誉记者”的王宇,让他设法炒到省报上,中心思想就围绕我省怀念总理要抓实事,代替总理完成未完成的理想,然后推崇化悲痛为力量,克服难关,把矛头直指电子业。”
他眼中燃起一股生机,继续问我道:“我们公司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告诉他道:“我们自然不应该什么都不做,首先,需要你再筹集款项,把门面装点好,然后把辰星公司为首,搞三家合并,对外声称以总理的理想马首是瞻,联系中央,刺激媒体,只要能弄的轰轰烈烈,众所周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恍然的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笑着对他说:“我知道看似简单的东西,做起来是很麻烦,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薪水,成为你的部下,一定会为你打点好一切,只要你出钱就可以了。”
他“恩”了一声道:“钱不是问题,我的拜把兄弟聂勇成,就是省农业银行的副行长,我有把握,至少可以代5000万,哈哈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帮我解除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以后的事情就多仰仗了。”
我站起身来,对他说:“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从今天就开始执行吧,不过我需要绝对的自由,在不耽误您事业的方面,请给予我特权。”
他也知道人才来之不易,不敢在这个时候附逆我,点头说:“只要能随叫随到,我没有意见。”
我呵呵笑道:“我还想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也就是10万块,来打点一下必要的步骤,这一点老板不知道是否答应。”
他哈哈大笑道:“钱当然没问题,虽然现在我的本钱仍了出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区区10万块,我还出的起。”
说完,他签了一张支票给我,我拿起支票,对他笑道:“明天我去买部行动电话,号码我会告诉您女儿段小姐,有事就找我吧,我先告辞了。”
他亲自送我出门,段乐儿这时也从香闺里出来,双眼狠狠的盯着我。我对她笑道:“不用送了。”
她呸我一声,说:“谁送你呀,我是提醒你明天去学校上课,别怕了我们的赌约,就不敢去了。”
我心情大好,对她调笑道:“你不找我麻烦的那一天,就快要来到了,好期待啊!”
她哼了一声,砰的关上了房门,我再次向段庆祥道别,便出得豪宅。临走时,仔细看了一眼那个正在修理草坪的园丁,和李富科长还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