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言闻声止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从内堂出来。那人粗布青衫,手拿折扇,头绾丝巾,面容颇为俊秀。年龄大约是二十六七,身材中等,略显清瘦,但无论神情气概,都颇为不凡。衣着虽然不是秀才服,但肯定是个读书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卷之气。
那人出来之后,却不忙着跟柳慎言说话,而是对那伙计说道:“陶兄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来者都是客。就算客人什么都不买,只是来看一看,也得和颜悦色,礼貌有加。像你这样往外赶客,生意如何好得起来?”
那姓陶的伙计陪着笑道:“楚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秀才公,小人没甚么学识,粗鲁无礼,冲撞了您,还请原谅则个。”
柳慎言慌忙道:“是晚生唐突,却跟陶兄弟无关。这位楚兄,莫非就是店铺老板?”
姓楚的年轻人道:“这家店铺是我一位兄弟开的,小可无事,倒是时常来看一看,所以跟伙计比较熟悉。秀才公看着面生,不是城里人吧。”
柳慎言道:“晚生是城外范家村人氏,进城来玩耍一番。”
姓楚的年轻人道:“这就难怪,本县城里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秀才,楚某都认识,秀才公却是第一次见到。”
这话其实说得颇为托大。萍乡城虽小,也有十几万人口,这个年龄段的秀才,少说也有近百个,他居然说全都认识,交游之广,非常罕见了。
不过柳慎言无意纠结于这个,只是揖了一礼道:“幸会幸会,晚生柳慎言,见过楚兄。”
姓楚的年轻人还了一礼道:“愚兄姓楚,单名一个文字,吉安府人氏,嘉靖十七年中过秀才,不料这么多年下来,功名没有寸进,今日见柳先生少年英姿,好生羡慕。”
“楚兄乃学长,慎言愧不敢当。”
两人依礼寒喧了几句,柳慎言虽然不耐烦这种繁文缛节,但身处这个时代,该做足的面子工夫,还是得做的,否则就要被人称做不通世故了。再说这个楚文,言谈举止都颇为洒脱,浑然没有半分腐儒气息,两人交谈得很是愉快。
另一边,楚文对柳慎言其实也很感兴趣。从柳慎言的面相来看,无疑是个书呆子,身体羸弱,四肢无力,一看就是终日埋头苦读的人。这种人往往无趣得很,每每说话,总要卖弄几句文采,引经据典,生怕将一句话说得太过直白了。这样的腐儒,楚文见得太多了,并没有深交之意。他之所以叫住柳慎言,倒多半是为了教育姓陶的伙计,不要将客人往外赶。但是两人寒喧下来,却意外的生了好感。
言谈之中,柳慎言对于谈论学问没有丝毫兴趣,对于店铺的经营却是兴致颇高,他详细的询问了烟花铺的经营情况,从进货渠道、每日进项和开支、赋税情况等各个方面都一一了解。楚文对这些并没有隐瞒,全都做了详细解答。
那陶姓伙计很是不...剩余内容请长按扫描二维码或下载丁香书院APP继续免费看:

前往下载:https://www.kanbaapp.com/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