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和萧戈吃饭那天,雨寒本想早早回去准备,一出校门便看到萧戈的那辆白色宝马,但下来的两个男子雨寒并不认识,面目凶恶、身材魁梧,可以肯定得是来者不善。她不知道萧戈的车怎么会在他们手上,但可以肯定如果是萧戈让他们来接她断然不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她努力想要挣脱这两个人束缚,紧张的问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但这两个机械一般得人并不理会她,她忽然下意识的想起是那天撞到的冷峻半脸男人的跟班,心中激起一层冷霜,不由分说的被架上了车。
树影下圣大拿起电话,“萧哥,暮小姐被老大的人带走了,朝酒店方向去了,我不能……”做萧戈的助理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虽然他不用听命于老大,但仍然很忌惮,不敢肆意妄为,毕竟萧哥也是老大的手下。
“我知道了,你过来接我。”电话那头牛奶般的声音里失了往日的温柔,只是充满了急切和焦虑。
御凤酒店是见证着萧戈崛起的地方,没有人能比雨寒更熟悉,但白色宝马绕过酒店沿一条细小的山路蜿蜒上山,道路两侧参天的高密植株,包裹出黑洞一样的道路,车灯打向远方的黑暗深处,每5米便有两个巡逻保安,质素严谨,行事机警。这让雨寒感到恐惧又匪夷所思,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只是保持着戒备状态蜷在车里。
这里本是政府的禁地,因传会有野兽出没,在御凤酒店未建立之时就已经被封锁了。只是她从来不知道浓密的山林里掩映着一个仙境——御凤别庄。
整个山庄只有一栋哥特式别墅作为单体建筑,塔式的尖顶直冲云霄。前面是铸有爱神丘比特铜像的喷泉,后为一汪淡蓝色游泳池,几何图案的花圃园林,被精心修剪过的草木,造型各异,为整栋庄严的建筑添加了些灵动的色彩,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宫殿!
这里的巡逻保安比山林中多了很多,整齐的分布在庄园主路两侧,质素有序。
雨寒被强行拖进入屋内,有一瞬间惊讶,她自问这些年跟着萧戈市面也见了不少,但这样奢华的装饰,不由令人咋舌。帘式的水晶吊灯从三层屋顶垂下,东侧棕红色的大木门虚掩着,闪着飘忽的烛火,西侧宽阔的客厅里摆放着白色复古的沙发,凤凰翻花的雕刻,宽阔豁达,沙发的皮面上印花均为凤凰图,金丝团绒靠垫,大小整齐分布,黑白相间的茶几,如缎面般光洁,一尘不染,茶几上摆放的茶具简洁却价值不菲,雨寒一眼便能看出绝不是市场上普通的玻璃制品,而是一种昂贵的水晶,茶几地毯上也是大团的金丝凤凰图。大厅正对面挂有巨幅画像,很威严,看上去像个将军,但服装很是奇特。楼梯从画像两侧伸展向二楼,楼梯的扶手都是金色凤凰唇衔尾的镂空图案,洁白的墙壁与浅青色的大理石地砖相得益彰,玉石金砖为柱,金丝红毯铺路。这样大的手笔,究竟是什么样的主人?
雨寒被两个壮汉用粗暴的手段带到这里,这里的男仆却对雨寒彬彬有礼,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的为她引路,这种贵宾般的礼遇让她进退两难,再好的接待无法拂去她对这陌生地方的恐慌,高尚的教养又让她无法拒绝这样优雅的礼遇,只得慢腾腾的跟着男仆指引的方向走去,直到三楼的一个有书房的套间,两个人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雨寒环视了一下四周,古朴优雅,泛着书香,书桌上摆着放旧式的留声机,重复播放着圣桑的大提琴独奏曲《天鹅》。书桌后是一支老板椅,上面放着一张洁白如雪的裘皮毯子。文昌位摆着一副《梅雪图》,题字是王安石的《咏梅》“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意境深远,傲雪红梅,如骨的梅枝傲然挺立在雪花的留白里,如血的梅花鲜活的绽放在眼前,仿似真的有阵阵的暗香浮动。高三米宽四米的落地窗拉着淡蓝色的纱帘,面前御凤酒店灰褐色的玻璃幕墙与山庄园林形成的梦一样的画面,朦胧的很美,像幻境。
雨寒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2.5米宽的大床床头镶嵌凸出的两只金凤凰腾飞的图案,这像皇宫一般的房间究竟是为谁准备的?又为何整座房子里到处布满了凤凰图腾?
宽阔的露台上,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男人,表情忧郁而疲惫,他用力吸了一下手中的烟,接着把烟蒂放到烟缸中熄灭。然后他走进屋,拉上门,顺手也拉上了窗帘。屋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那张风化的棱角分明的脸更显得冷峻了,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深邃中透着明亮。高大的身躯,宽厚的臂膀在睡袍里显得更性感了,他整个人此刻散发着强烈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雨寒顿生了一种恐慌情绪,他是谁?这座奢宅的主人么?男人越走越近,他身上沁鼻的古龙水和香烟的味道会使人心跳加速,有种眩晕感。雨寒不断后退,直到被床绊倒,那男人带着征服欲的眼神,扑向雨寒。雨寒猛的一转身翻到床的另一侧,让他扑了个空。她当然知道这男人要做什么,在这幽静的山林里,满布保安和男仆,求救也许是最愚蠢的办法,她悄悄摸出手机,用快捷键拨通了电话然后又装回兜里。
整个房间里得气氛紧张的很诡异,雨寒迅速跑到书房与走廊连接的门,她想逃走,没想被那男人抢先一步站在门前,“宝贝,你逃不掉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让人的骨头都软掉,他玩味的看着雨寒,沉浸在这若即若离的挑逗里。
“你别过来!”雨寒的恐惧还是让她喊了出来。她不断后退,退到书桌旁,用力压着桌角。
男人越靠越近,脚贴脚,慢慢把身体靠的更近,雨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鼻息,他在雨寒耳边很轻很轻的说“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雨寒感觉有气被轻轻的吹进脖子里,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软下来。这是怎么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虽然告诉自己要逃走,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听话的感觉,动都动弹不得。那男人看到雨寒脖子后面的凤凰图腾突然愣住了,正在这时雨寒兜里的手机响了,原来滕斌接起来电话听到一些奇怪的对话,挂断了又重新打回来的,那男人轻轻摸出雨寒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人,“滕斌”,瞬间那色欲熏心的温柔表情就变得复杂而严肃,带着冰水般的寒气。
萧哥到酒店盘问过前台,确认雨寒没有到过酒店,便让圣大开车去了后山。不顾阻拦的奔向御凤别庄的三楼。“把门打开!”牛奶般的声音因焦躁而显得有些澎湃。
雨寒按着被解开一半的衬衣,雪白的胸脯仍因紧张而起伏不定,强倚着桌角蹲在地上。
“把门打开,听见没有!”萧哥狂躁的怒吼,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焦虑。
屋内的男人看看雨寒,冷冷的说:“把衣服系好,我去开门!”
他刚刚拉开门闩,门就像被炸开一样,打在墙上又弹了回去。
萧哥冲进屋,一手提起那男人的睡袍,另一只手的拳头顺势挥了上去,怒火中烧的喊道“杜正一!你他妈的混蛋!”但手在半空停住了。
那男人微皱眉头,冷冷的看着萧哥,深邃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王者的威严,瞬间弹压了萧哥的气焰。他向屋里其他人挥挥手,待闲杂人等都出去了,萧哥负气甩开手,气愤的咬着嘴里的字,问:“这么多年,你身边那些女人已经让你丧心病狂成这个样子了吗?她是……”话到一半不得不硬生生的咽回去。有时候保守秘密的人真的比无知的人痛苦的多,萧哥此刻就忍受着蚂蚁食心的痛苦。
那男人点了支烟,慵懒的坐到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扫过雨寒,说:“看到你的样子,我才肯定她是谁,如你所见,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人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轻轻吐出口里的烟。
萧哥把雨寒扶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背,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她刚刚受的惊吓。他温柔的拍拍雨寒的背,撩起她前额的头发,轻柔的说:“没事儿了,你到楼下等我一下,我有话跟老大说,乖,去吧!”声音温暖的像牛奶淌进胃里。
雨寒皱眉看看萧戈,这个英俊的男人,带给她的永远是温暖的关爱,和无尚的安全,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面对萧戈明媚的笑容,总是安心许多。也许萧戈自己并不知道他那倾国倾城的笑容,任何女人都没有抵抗力。他不过是尽一个哥哥,一个监护人的职责。他必须压抑着愤怒,隐匿痛苦,尽量减轻这件事对雨寒的伤害。
看着雨寒走出杜正一的房间,萧戈才稍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