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豪宅,高级成衣,名表,几乎成了富人的标志,呈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进出各种高档饭店和商场都不免被围观,并被尊称为“玖少爷”,不仅因为万众瞩目的高贵身份,更因为这种挥金如土的败家子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利益。
呈玖走下车绅士的对雨寒说:“你好,我是呈玖,老大让我来安排你转学的事儿。”
雨寒看着面前这个在各大财经杂志上叱咤风云的程大少爷,不免有些吃惊,一直以为富二代又矮又肥,浑身都是富贵肉,前呼后拥的跟着保镖和侍从,但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玖少爷”和杂志上差太多,高高瘦瘦的身材衬托着一张吸血鬼一样惨白干净的脸,一身灰黑色的运动服,一副黑框眼镜让本就消瘦的脸多了些喜感。雨寒虽然知道萧戈已经安排好了,但也没想到是这样有身份的人。
呈玖看出雨寒的惊愕,略显尴尬,于是郑重其事的解释道:“我是说杜正一,杜老大安排我来接你转学。”
“杜总?”雨寒有些疑惑,“不是萧戈安排你来的?”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对周边的人和事都相对谨慎了一些,尤其是听到杜正一的名字,更让她全身都处在戒备状态。
呈玖有些莫名其妙,“对呀,杜总是我老大,也是萧戈的老大呀!”宽大的眼镜下,一脸嬉笑,好奇的望着雨寒,“你不知道吗?”
雨寒微微蹙起眉头,“哦,知道了。”她的心理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霜,原来不是萧戈为了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学校,不过是顺从老大的安排,这么多年来,雨寒第一次觉得和萧戈之间有了嫌隙,她本不该怀疑萧戈对她的好,只是当这件事牵扯到那个男人时,雨寒就会莫名的难受。即使面对这如此有喜感的富二代,也没有牵起嘴角的心思。
“你先去收拾东西,我现在去校长室,找校长说这个事儿,等会儿我到宿舍楼下等你。”他说完就要走。
“怎么还要找校长?”雨寒疑惑的问。
呈玖惊讶的瞪大眼镜看着雨寒,不能理解,她竟然心智单纯至此,“大小姐,你要知道你在这里,是给了校长多大的利益,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给你办转学呀,要是这么容易也不用我出马啦!好了,回宿舍等我吧!”然后肯定得拍拍胸脯,一副滑稽的胸有成竹,不想雨寒那么不给面子,连嘴角都没牵动一下,只好无奈的留给雨寒一道汽车尾气。
校长室里,校长踱来踱去,他不想让雨寒转学,除了她是个优秀学生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每年萧哥都会给他一笔校舍补修费。这样的心思早就被呈玖这个商务通捕捉到了,别的不行,但观察这些老油条心思的能力,呈玖还是有的,不然杜正一和萧戈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让他来办此事。他坏坏的笑了一下,写下一张支票,在校长面前晃了晃,用四分之一的细线眼神斜斜的睨着校长说:“校长啊,这个够你把整个学校拆了重建的了,还有我用树嘉学院一名优秀教授跟你换一个优秀学生,您看这笔交易还算值得么?”一副漫不经心的玩味。
校长对于这巨大的资金确实心动,可是碍于他校长的称位,又不能轻易向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妥协,摇头晃脑的转着眼珠子,但又想不出什么说辞。
呈玖见校长还是有些犹豫,心想还真是老奸巨猾,看来得用点儿手段,于是阴阳怪气的说:“我也算这个城市的风云人物了吧!让那些八卦记者知道我来打扰过贵校总归不是太好,即使这张支票不兑现,我一样有办法给雨寒更换学籍,校长,这点儿小事儿我想不用请领导出面了吧?”
这样的威胁的确比什么都来的有效,呈玖想要把整个马都都翻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场老奸巨猾对毛头小子的对决,呈玖赢了。
索菲并不想雨寒离开,所以一直在苦口婆心的挽留“雨寒,不能不走嘛?你走了这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她当然不知道雨寒非走不可,没人能留得住。
雨寒递给索菲一只毛绒狗,安慰道:“就是暂时分开一下,就当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相聚。这个留给你,好让你想起我,还有,我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有时间会来看你,你可以来找我啊!”她揉了揉索菲手里的狗,叹了口气,任她是怎样风清云谈的人,面对离别都是有些惆怅的。
“我是没你那么好命,有那么好的哥哥,送你去那么贵的学校。”这话索菲说来似带着些醋意,但也不无伤感,泪水无声的滴在雨寒手背上。
索菲不能理解雨寒有多么不想去那所贵的吓人的学校,一年的学费几乎是马都中等家庭一年的收入,这在无形中又给萧戈增加了很多负担,雨寒已经欠萧戈太多了,但又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安排,或者说是那个男人的安排,因为他是萧戈的老大,萧戈受命于老大,如果雨寒拒绝,她不能想象会给萧戈带来怎样的伤害,她无奈的闭起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吸了口气,转回身继续收拾东西。
滕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轻轻的叹息道,“为什么要走?”
雨寒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把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往整理袋里面装,她不知道昨天在电话里滕斌是否听出了些什么,更不能解释转校的理由,因为她害怕想起昨天的事情。
索菲擦擦眼泪,说“我去洗洗脸,你们聊。”她不想滕斌看见她流泪时的狼狈,可事实上她那张娇艳的脸上因为这样的泪眼婆娑更加楚楚动人了。
滕斌并没有看见,此刻他更希望索菲不在场,他想知道雨寒的想法,不是为了挽留,只是肯定那眼神里传达的情意。他按住雨寒塞进整理包里的手,顺势扶起她。
雨寒并没有抬头,她甚至已经可以想象滕斌正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所以她不敢抬头,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索菲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幕似早已在她意料之中,掩不住的泪水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
滕斌看不见雨寒的表情,长长的刘海挡住了那双灵动的眼睛。他不想再等待雨寒的回应,这种萌动的感情经不起任何的距离,比起雨寒的离开他更害怕失去这份若即若离的感情,他一把把雨寒搂进了怀里,满满的爱本想给她温暖,给她离别的安慰,把她标注为自己的猎物。可是,此时的雨寒抗拒和任何男人肢体上的接触,因为无法忘记杜正一靠近她时的恐惧,所以她用力挣脱了滕斌深情的拥抱,也许是太用力了,滕斌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意外雨寒的力气,更难以接受的是这么久的眉目传情难道都是假象嘛,他不曾怀疑过雨寒不明朗的爱意,只是不能理解雨寒为何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定发生了什么,在雨寒最需要他出现的时刻。他是何等聪明,只是苦叹自己的无为,此刻这个阳光的少年脸上不再是明朗的笑容,只有疑虑和忧伤。
这一幕又恰巧被索菲看在眼里,她扶起滕斌,疑惑的看着雨寒。她也无法理解雨寒的反应,毕竟她是那样风轻云淡的女子,就算她不喜欢滕斌,以雨寒柔和的性格也不会用这样激烈的拒绝。从她说转学,仿似变了个人一样。
斜斜的长刘海依然挡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雨寒拿起床头的两本艺术鉴赏类的书塞进整理袋中,轻轻道:“对不起。”感伤而真诚。她并没有想到会把滕斌推倒,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假设没有索菲的话,或许她可以多喜欢滕斌一些。可是索菲存在,她在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喜欢滕斌,但他们又走的那么近,曾经有多少次将脱口而出的真实想法咽了回去。当他就这样将自己抱紧的时候,原本应该很享受的温柔,却让她想起那张恐怖、冷峻的面孔,高傲的像王一样男人。她只能掩饰悲伤,掩饰恐慌,逃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楼下有人等我,我要走了”。
滕斌定了定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愿意送雨寒一程,或许这就是男儿心性,或许是在他心里还没有放弃对这份若即若离感情的执着。“我帮你吧。”接过雨寒打好包的整理袋和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索菲轻轻拍了拍雨寒的背说,“走吧。”
雨寒走到楼下的时候,呈玖已经打开后备箱,等候多时了,他并没有注意帮雨寒放行李的人,只是走到雨寒面前,将两张A4纸大小的卡片放在自己宽大的眼镜两旁,显摆道,“一张转校介绍函,一张入校通知单,怎么样,我的办事效率还行吧。”那本就很有喜感的脸上洋溢着滑稽的骄傲。
“他是谁啊?”索菲竟然被逗笑了。
“呈玖。”雨寒那张愁苦的脸,并没有因为呈玖的样子缓解多少。
索菲显然有些吃惊,她的表情和刚刚雨寒见到呈玖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
呈玖这才看看后备箱里的东西问,“还有吗?”
“没有了,就这些。”雨寒说。
“你就这点儿东西啊?”以呈玖的思维方式是无法理解的,不过他注意到了让他更关心的事,瞪大了眼睛看着滕斌。
“怎么是你?”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索菲想起不久前滕斌跟呈玖有过过节,此刻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真是冤家路窄啊,她看着雨寒似在求助。
雨寒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个人,此时,她才恢复了以往风轻云淡的性情,她那双伶俐的眼睛早就看出,他们并非冤家。
滕斌和呈玖都握紧了拳头,像两只炸毛的准备战斗的公鸡,一阵电光火石的眼神交汇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眼看着拳头变成拥抱,索菲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长吁了口气。
呈玖毫不客气的跟滕斌勾肩搭背,好像亲哥儿俩,“反正我也要给雨寒接风,你们一起吧,多两个人热闹些,晚点儿我再派人把你俩送回来。”说完硬是把滕斌塞进车里,又帮雨寒和索菲拉开了门,别了下脑袋说:“愣着干嘛,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