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后的第三天,雨寒又被迫来到御凤别庄,这座富丽堂皇的犹如宫殿一般得房子,总像是中世纪充满了悲怨的城堡,凄凉而孤独,让雨寒充满恐惧感,即使这样阳光灿烂的午后,她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奉命送她来的呈玖并未察觉。
雨寒再次大着胆子来到这里,是为了萧戈说的一个男孩,18岁,名邱泽,闭目躺在洁白的被单里,眼睑上镶着长长的睫毛,浓黑的剑眉,直入鬓里,映衬着一脸无血的苍白。
“听说父母在车祸中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呈玖递给雨寒一杯咖啡。
雨寒接过咖啡,望着那张干净如纸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说“心未死,只要有希望就能醒过来。”
“你还真的相信会有奇迹啊!“呈玖漫不经心的说。
“如果真的有,还是挺希望能发生他身上的,能够创造奇迹的人,一般都具有不一样的力量。”雨寒淡然的说,她对邱泽存在着自然的好感,以致在后来无数日子里都亲情相伴。不远处的海面,海鸥在欢快的叫着,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金光,海浪依旧此起彼伏,景象依然很祥和。
老大的车绕过山林开进雨寒的视线里,一直到丘比特的雕塑前,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女人,看不清脸,穿戴入时,体态妖娆。
“她是谁?”雨寒端着咖啡无心的闲话了一句。
呈玖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不屑的回答,“梅若芳,老大的御用。”
“御用?”这次雨寒着实没听懂呈玖的直率。
“哎呀!老大是个男人嘛,生理需要啦!”呈玖露骨的解释。他并没有注意雨寒不经意的颤抖,继续道“更何况梅姐可是马都那一行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就因为是老大的御用,我爸爸都无福消受。”他的语言里听不出是厌弃还是羡慕。
“哦。”雨寒把咖啡放下,不打算再听呈玖讲起那个她讨厌的男人
呈玖接着说,“听说老大有很多女人,不过能进这座宅子的女人除了梅姐,就是你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雨寒嫌弃的看了呈玖一眼。然后去洗手间里润湿了一块毛巾,给邱泽擦了擦脸。看着床边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睡衣对呈玖说:“等会儿,我帮他擦擦身上,你得帮忙把他的衣服换了。”
呈玖摊开双手说“你给他换就好了,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当没看见。”说完坏坏的笑着。
雨寒无奈的摇着头,又把毛巾洗干净,心想还真是少爷坯子,只怕是什么活儿都不会干呢。
就这空挡里,呈玖把邱泽衣服脱掉,扶了起来,让他倚着自己坐着,见雨寒出来说:“你快点儿昂,这小子几天没洗过澡了,臭死了。”又捏鼻子又吐舌头的。
雨寒看着好笑,但心里是赞叹这个公子哥的,心想还不是什么都干不了嘛,然后认真的擦邱泽的身体。她先擦了两条胳膊,接着从脖子往下擦,当擦到心脏位置时好像扣动了机簧一样,邱泽突然睁大眼睛咬住了她右手的小臂。雨寒一惊,右臂生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湿漉漉的毛巾掉在被单上。
呈玖看着更是惊讶,因为他压根就不认为这小子能醒过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向后拉邱泽,雨寒本是跪在床上的,被他这一拉直接扒到了邱泽身上,手臂更疼了,邱泽的嘴角渗出了血。
“你别拉他了,你越拉他咬的越紧。”雨寒痛苦又急躁的说。
此时邱泽像疯了一样摇晃着脑袋,仍然咬着雨寒的手,好像非要把肉撕下来一样,雨寒只好随着他摇摆否则就会很疼。此时她只能求助呈玖。
呈玖见此状有些惊慌无措,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缸要往邱泽头上砸,被雨寒制止了“不要,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啊”皮肉被牙齿撕扯着难掩疼痛的呻吟。
呈玖更慌了,“那要怎么办,在这样儿我怕你这只手快废掉了!”他急的两眼发红,四处张望,却没有一件合手的工具,慌乱的直转吆喝。
“去找人帮忙吧,也许他有办法。”雨寒痛苦的说,却不想肯脱口杜正一的名字,或者像呈玖一样尊称一句老大,她根本做不到。此时邱泽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疯子一样撕扯着,让她感觉刺骨锥心的疼。
呈玖很尴尬的站在门口嘟囔着“啊!这个时候让我去找老大。”他看着雨寒的痛苦,也只得咬牙去了。
老大的确被这急切的敲门声弄得很不耐烦,披上睡衣打开门,怒目看着呈玖。
呈玖紧张的看了看老大那张冷峻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邱泽……雨寒……”
“雨寒怎么了?”老大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而内心却已焦急难耐,不自觉的勾起剑眉。
“邱泽跟疯了似的咬着雨寒不放。”呈玖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老大没有发脾气。他并不知道雨寒和邱泽在杜正一心里有多重要,只是担心自己打扰了老大好事而已。
杜正一回身看看被窝里娇艳的女人,轻轻的说“你收拾一下,先走吧,我现在有事儿,回头联系你。”说完急匆匆的跟着呈玖往邱泽的屋里赶。
邱泽在屋里四处甩拉着雨寒,就像一只猫在缠斗着一只老鼠,一只玩物,但始终没有撒开咬住的手臂。
老大冲进屋里在邱泽的背上点了两下,邱泽就倒在了老大怀里,嘴没撒开,雨寒也顺势倒了下去,老大一只手接住了邱泽,一只手挡了雨寒一下,胳膊硬是从那半张嘴里拽了出来,几乎半厘米的牙印里渗出的血顺着手指滴下来。老大把邱泽丢给呈玖说“把他扶到床上。”接着一个箭步窜到雨寒身边扶住她,否则刚刚那一挡的惯性非让雨寒磕在桌角上。
雨寒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但是伤口太疼,又没有意识背后是桌角,还是没能逃开老大的臂弯。瞬间恐惧感漫步全身,她都不知道那种眼神有多让人怜惜。
老大锤头,是无声的愧悔,他将雨寒扶到沙发上,仔细看看伤口,又从床头柜里翻出药箱,蹲在雨寒面前,把棉球沾上酒精,轻轻的说:“可能会有点儿疼,忍着点儿。”
此时杜正一冷峻的脸上错觉的显现出温情,躯身在雨寒面前也不再有那种王者的高傲。“嘶……”即使老大边擦酒精边吹着气,还是钻心的疼。
老大听到雨寒的声音,动作更轻,气吹的也很温柔,雨寒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细心体贴的一面。
呈玖把邱泽托到床上,把被子盖好,看着老大,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这么细心的照料过一个人,以前他们受伤都是五哥和萧哥处理,当然了他这个大少爷是很少受伤的。
老大给雨寒的伤口消过毒,一边包扎一边说“呈玖,给老五打过电话了么?”
“嗯,五哥已经往这边儿赶了。”呈玖答。
老大撕着手里的白色胶布说“萧哥应该在酒店,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是。”
都包扎好了,老大看着雨寒轻轻的问“还疼吗?”
雨寒抿着嘴摇摇头,可是她还是很害怕老大,即使那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温情。
老大为心里的愧疚而不敢在看雨寒的眼睛,收拾了医药箱,站起身放回床头柜里,然后冷峻的脸上又恢复了王者的威严。他拿起那条湿湿的毛巾擦干净邱泽嘴角的血,叹着气说:“你呀,你呀,你就够我操不完的心啊。”像是一个严父,悉心抚慰着自己的儿子,语气里满是惆怅与无奈。之后负手走到门前,叮嘱呈玖“他只是被我点了睡穴,老五来了把他弄醒了叫我。”
“是。”呈玖说。
老大又对于雨寒说“雨寒,你跟我来。”
雨寒从来没想过呈玖这个富家大少爷会对老大这么惟命是从,他究竟有什么魅力,或者说更像是一种魔力,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魄,总是显露着对别人命运的生杀予夺的权利,冷酷又多情,但留给雨寒的感受只有一个——恐惧。
见雨寒没有动静,老大轻柔的说“萧哥没告诉你,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会在对你做那样的事了。”说完就走出了房门。
呈玖坏坏的问:“什么事儿啊?“
雨寒为了逃避呈玖的追问,只得跟着老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