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上落荒而逃了,回家时还被老妈瞪了一会儿:“你脸这么红,还跑这么着急干什么?艾,你喊了你骆哥哥没有?”
她看着妈妈,随口回了一句:“喊了,他刚刚在淋浴,说等一下过来。”然后,迅速跑回房间,她的母亲独自在客厅抱怨:“唉,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
如此火爆的场面,她第一次看到,脸颊和耳朵空前的火,温度不断升高,人都蒙在被子里,直到有人敲门,在一般情况下,她的妈妈从来没有敲她的门,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咆哮的,现在敲她的门的肯定就是她的爸爸了,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去开门,习惯性地喊:“爸爸。”
欧阳文君抬起头就知道,今天,骆俊辰一回来就打算灭了她!没事来敲门干嘛啊,看着骆俊辰隐忍的笑,不禁翻了翻眼睛:“笑,想要笑就笑吧,别憋坏了!不然我可不负责!”
骆俊辰看着她,只是略微扬了扬嘴角:“阿姨让我喊你出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她的父亲的单位邀请他去吃饭,所以现在的情况下,只有她的母亲和她还有骆俊辰三个在吃饭。平时吃饭时一般都是她和她的父亲在聊天的,她妈妈总是随便一吃就快速退场去看她的家庭苦情剧了,现在也不例外,她还没来得及吃到一半,她的母亲已经离开,加上骆俊辰在她的母亲看来也不是什么外人不,更不要去注意什么礼貌,只扔下一句:“你们自己慢慢吃。”然后到了客厅看电视去了。
老妈突然离开了桌子,害得桌子上只剩下她和骆俊辰两个人,欧阳文君看自己还剩下大半碗饭,目不斜视然后迅速的想要吃完好走人,比较安全。所以,在那个人认真吃饭的时候,很快就在他前面的鱼香茄子夹了一点,又很快就低下头,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剩下的半碗饭。
她刚起身要离开,骆俊辰就说,“丫头,十点钟,我在楼下等着你。”说完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然后微微扬起了眉毛。
欧阳文君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负责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她晚上懒得出去,一边擦着一旁的桌子,随口应道:“晚上我没空。”
骆俊辰缩缩手,让她收拾,但听到她的话就皱起了眉头,握住她拿着抹布的手,迫使她看着他:“你没空?”很显然,他是完全不信的,欧阳文君她能忙些什么,肯定是想要窝在房间里,而且她基本上没有在Q市熟悉的朋友,所以更不可能有朋友在晚上约她出去。
她狠狠的瞪了骆俊辰,把自己的手拉了出来:“你没听错,我没空,不仅是今天晚上,我每天晚上都很忙,了解吗?”然后说完还学他的样子挑了一下眉毛,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他只是稍微勾了勾嘴,被甩开的手微微弯曲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道:“等会儿十点,你就算没空也得来,否则,后果自负。”然后,又挑着眉毛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客厅去向她妈妈告别然后就走了。
欧阳文君在他背上哼了一声,道:“好吧,那么你自己慢慢等着吧!”她是不打算去得,但是,当她洗完澡,看着床头闹钟的指针指到九点半时,心竟然有点动摇。有些担心,但又有一些期许,很想去又很不想去,就在那里纠结,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闹钟,一分一秒地过去,第一次感觉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她还没想好的时候,就已经十点了。
手机“叮”的一声表示有新的消息,她赶紧拿手机,心里满是期待,有些激动,有些欣喜,但在明亮的屏幕上看到居然是系统短信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仿佛突然房间的灯都熄灭了。
恍惚之间,五分钟后,她看了看手机,终于穿上靴子,套上厚重的羽绒服,迅速冲出去,路过客厅的时候,老妈还在看电视,爸爸仍然没回来,她边开门边喊道:“妈妈,我跟骆哥哥出去。”
“哦,好的,这么晚了,要小心,还有,你这么急干什么,大冬天的”没等她老妈唠叨完,她就关上了门。
今晚很冷,气温是零下好几度,欧阳文君身上虽然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但发现外面还是有些冷的,而且还在下雪。雪花,一片片落在她的肩膀融化,昏暗的灯光下,骆俊辰靠着板凳,因为低着头,她辨不清他的样子,突然,她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冲动也被寒冷的气温冻醒了,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突然有些害怕,有些的事情,她不希望去面对,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骆俊辰,他坐在前两个人在那里等待定期相互替补,这是她一次,但没勇气走过去。怕被人发现,她并不敢动静太大,只有转向慢慢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似乎连踩到了一层薄薄的雪也害怕会发出什么声音吵到那个低头沉思的少年,手紧紧握着她从来没有觉得会走得如此艰难。
地面显然只是浅浅的一层雪,有的甚至没有覆盖地面,但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脚被困在里面,每一步都像需要用尽所有的力量才能抬起腿。五年前,她的世界就是这样子失去了骆俊辰的踪迹,现在,即使她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找到勇气去面对,只是害怕,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明明说会给她买一套珍藏版的漫画,但第二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在安静晚上,甚至树叶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走,但还没有走到楼下,却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来自头顶,带着一种压抑的感觉的声音:“丫头,你要走哪里去?”
骆俊辰的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是白费,她根本动不了,但感觉到她眼睛有点湿了,她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只能拼命地把眼泪往回咽下去。
“丫头。”骆俊辰突然抱着她把她转到自己的面前,她更急了,伸手想要推开,但他却更加紧紧地抱着。
欧阳文君不能不禁皱起了眉头,像刺猬一样害怕被伤害只能把全身的刺竖起来:“骆俊辰,放开手。”
骆俊辰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不放,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了。”
她只是觉得这真是可笑,但她不经意真的就轻声笑了出来,蔑视道:“你真是可笑,你是贵人多忘事吗?不要忘了,五年前,骆俊辰,是你不辞而别的。”
她真的只是害怕受伤,有些疼痛只发生过承受过一次就够了,她并没有希望自己还能像当初那样天真和单纯,单纯的认为只要等待下去,她就等得到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但是那等待让她慢慢绝望了,她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对他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要知道那时候骆俊辰就是她的全世界,一直陪着她的全世界,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慢慢地等到了绝望,她哭了,她闹了,她还求过,她所能做的都做了,直到最后彻底地绝望才意识到,当一个人完全离开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本来是两个人沿着路上走着的,突然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的等待慢慢地变成了绝望,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她就那样子呆在原地,不敢靠近别人,更没有人会接近她,孤独得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婴儿,那么的不知所措,没有人知道,一个患有自闭症的人,突然这样子被抛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绝望。
现在呢?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再也不是那个以骆俊辰为全世界的她了,现在在文君文君的身边,有了林佩柔,还有舍长她们,只要她告诉他们,她累了,不管什么时候,她相信,他们都会借个肩膀让她靠靠。
是的,现在她不再以他为全世界,但不知不觉中,骆俊辰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情,总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傻乐上大半天,也因为一件小事情,郁闷很长一段时间,她现在是不仅只有一个骆俊辰,但更可怕的是,骆俊辰掌握着她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就像现在,即使几百年都未曾有过的伤心,都因为他而出现了。
她承认她胆小,但她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敢尝试,如果这一次,他再次离开,她的世界里真的会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害怕赌博,因为她输不起!
骆俊辰的手松了松,但是立即又抱住了她,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丫头,我很抱歉,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
她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里的坚定和执着,吓得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抿着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敢多说一句话,两个人这么僵持着,呼吸交错在一起,除了偶尔传出的婴儿嬉闹的声音,只有北风的呼啸声。
骆俊辰微微动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不认为这样僵持对两个人会有什么好处,只是有些事情只要还没有说开,她将肯定不会自己去接触到它,她点点头,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辉腾。
看着白色雪花落在黑色轿车上,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要去哪里?”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看着她,只是微微抬起眉:“上车。”
欧阳文君看着他,但终于还是只能上了车,车内开着暖气,她的指尖才逐步回暖。欧阳文君有点贫血,每到冬季,不管是不是穿很多衣服,手脚总是冰凉的,睡觉时脚更是暖和不起来,因此,在宿舍的时候,冬天晚上她总是没有办法很好的睡觉。幸运的是,骆俊辰的公寓内有暖气,这是她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坚决抵制搬进去的原因,唔,之一吧。
开车驶出小区,沿着安静的街道逐渐走上高速公路。
以前小区还算是相当热闹,近年来,主要是住在小区里面都只剩下老居民了或者来这里打工的白领们,基本上有经济能力的年轻一代都已经搬走了,所以该地区附近的老街也不再有过去的繁华,做生意的几乎都是多年的老乡亲,有感情,这么多年了,他们不走,客人也不会走,一大桌人一起吃早餐已经成了习惯,顺便话话家常。近年来都在改建,所以街道更加冷清,基本上出去小区后,除了两个老杂货店和一个100平方米左右的商场,还有摆满了地摊的一条地下街,再也不见繁荣。
这么说来,骆俊辰和欧阳文君,他们可以算是住在郊区了,怎么说她们离市中心确实是有着将近半个小时多的车程。
车内没有人打破沉默,骆俊辰专心地在驾驶汽车,欧阳文君亦望着窗外,仿佛在研究一个非常重要的文物,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
汽车过了一个高速路口,逐渐走上国道。
虽然欧阳文君是很宅,但这一条路毕竟走过了很多次,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呢,看到熟悉的道路,越来越多的霓虹灯,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一旁的骆俊辰,打破了沉默说:“你去XX广场要做什么?”
骆俊辰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有轻微的嘴唇勾了勾。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已经放寒假了吧,广场中心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还有一些日子才是过年,而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打扮成过年的喜庆样子了,一些店家还在门口挂起了两个红灯笼,广场里的许多装扮也都变了。
慢慢地在地下停车场停放好车,骆俊辰看着她:“下车。”
她微微抿抿唇,不知道他想做的事,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不由皱起了眉头,骆俊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的窗户,靠下来,扬起一边眉毛。
终于下了车,和骆俊辰走出停车场,虽然已是午夜时分,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商场灯火通明,广场中心的钟静静地走动着。
她跟在骆俊辰的后面,不远处的商场在液晶屏上正播放着极大的力士沐浴露广告,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骆俊辰,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走那么快干嘛,等一下人会死。正嘀咕着,但被人撞到了。
那个人是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看着她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对了,这个送给你吧。”说着,忙将一张卡片塞到了她手中,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跑掉了。
看着手中的卡片,欧阳文君感觉有点怪怪的,这样的事情,她是第一次遇到,会有人不小心撞到人然后送给人家一张卡片吗?她停住脚步,看着手中精致的卡片,思考着是否要打开它。
骆俊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他,耸耸肩,说自己也不知道,举起手中的卡片:“前面有个女生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然后把这张卡送给了我。”
他看着她,微微抿抿唇,只是慢慢地说:“打开看看吧。”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其打开,里面一片空白卡,却响起了生日快乐歌,里面有一张明信片轻轻擦过她的手腕滑落了下来。
这是国外的一个咖啡厅,卡片背后是苍劲有力的几个字:生日快乐!时间是2007年前的今天。
她突然感到心脏微微一抽动,似乎知道了什么东西,但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前面的骆俊辰,他只是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仿佛他的眼睛里有所有的星星都在闪耀。
欧阳文君微微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下一秒发现一个小女孩拉着她的衣服。
她低下头,嘴角含笑:“怎么了?”
“大姐姐,这是大哥哥让我送给你的。”这是很大的一束蓝玫瑰,具体多少支她不知道,当小女孩举起这束花的时候,她都看不到小女孩的脸,只听见她清脆稚嫩的声音。
她稍微愣住了,小女孩却一下子把花束塞到她怀里说:“大姐姐拿好了哦?!”接着,她的手一伸一塞,便跑开了,她站直了身子,看着逐渐进入人群的小女孩,不禁笑了。
不远处的灯光落在花束上,上面撒着闪闪发光的闪粉更是一下一下地闪烁着,然后他注意到花束里还有一张明信片,上面是一个纯白色的钢琴,估计是在一个高档的西餐厅,卡片背面还是只有那句话,只是时间是2008年的今天。
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有点不明白,她甚至觉得有点晕,左胸部的心就像是服用了兴奋剂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她抬起头,看着骆俊辰,那一双眼睛始终含着笑,她迷迷糊糊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骆俊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然后停了下来,晚上的风与他的鼻子呼出的气息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她突然觉得心脏跳动更加快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他。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唇笑容加深了,慢慢地举起他口袋里的手,拉着她挂在身侧的右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一根一根的用自己的手指填补她手指间的缝隙,紧紧地用手牵着她继续向前走。
他把她带到那个十字路口,车辆来来往往,旁边的一对年轻恋人也是十指相扣,轻轻地嬉笑着,红灯变成绿灯的时候,骆俊辰拉着她走过马路。
下秒那对恋人突然转向看着他们,欧阳文君脸颊马上红了,迅速地看着别处,女孩似乎是自来熟,松开男孩的手,笑着朝她的方向走过来,拿出来两张喜庆的结婚请帖:“小姐,我们真的有缘,下个月我们结婚,要不要来吃顿喜酒?我们的亲戚不多,希望婚礼可以热闹的,我希望你能来,还有,你们真是天作之合。”那个女孩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堆话,欧阳文君没来得及反应,女孩已经回到男孩旁,牵着他就走了,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去冲欧阳文君俏皮的眨眼。
欧阳文君反应有些哭笑不得,向骆俊辰摊了摊手:“怎么办?”
骆俊辰看着她,只是略微抬起一条眉毛:“就是一顿喜宴嘛,为什么不呢?”
他的话像那悠远的钟声一样,她看着他挑起眉毛,不禁怔了怔。然后,就拉开包链,要把请帖收好,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分享喜悦的,她希望能去祝福他们,即使只是个陌生人。
两个明信片掉了出来,仿佛晨露滴落在她的心脏,抛出了层层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她的心开心得像是要开出了花儿。
一个是在地面上所有的阳光透过树缝的光点的场景,另一个是蓝色的大海,也正泛起阵阵的涟漪。
和她预想的差不多,一个是2009年的今天,另一个是2010年的今天。
她不知道骆俊辰的目的,只是觉得她的眼睛很湿润,似乎一不小心,可以滴出水来。
骆俊辰牵着她,她觉得有些恍惚,一路上,一些黑暗的道路两侧的路灯也突然亮了起来,树上更是装点了很多的小饰品,他们一经过,那些灯就马上亮了起来。广场那里的人也都突然停止,骆俊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嘴唇微动:“十,九,八,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