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阿姨好的也是过来人,而且他一直在看着两个孩子都长大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了她,欧阳文君的小动作更瞒不住,她不能不禁感叹:“文君啊,俊辰他天生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话,他不说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说,你不要乱想啊。”看两个人在商场的时候,虽然欧阳文君极力否认,但看两个人的眼神接触,欧阳文君害羞的样子,她怎么会看不懂呢?但之后,自己的儿子每天闷在房间里,除了出来吃饭,也偶尔去一些必要的应酬,一边听欧阳文君她妈也是说欧阳文君一直闷在房间里面,她知道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像往常一样,这次似乎比较严重。
欧阳文君的脸很苍白,她的衣服下摆被双手攥着皱巴巴的,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无措地站着。
“妈妈。”楼梯上传来骆俊辰的声音,她忍不住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微笑看着骆俊辰:“骆哥哥。”
骆阿姨之间来回看了看,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不会怎么管,自己拿捏分寸,以后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好了。”她的儿子想要什么,她是知道的,她这次讲话既是警告骆俊辰还偷偷劝下欧阳文君。
“我下去看看好了没。”欧阳文君突然感到很别扭,随便找到一个理由,赶紧跑下楼。
骆俊辰看到她逃也似的背影,眼睛一暗,看到自己妈妈询问似的眼神,他只是微微皱眉,“妈妈,下去了。”
骆阿姨看着儿子,不禁叹了口气,还是那种性格,什么都隐藏着,她总是没办法撬开儿子的嘴。骆俊辰还小的时候,还不那么老成,几乎和同龄的孩子差不多,但欧阳文君在出生后不久,开始变得安静,如果不总是喜欢捉弄欧阳文君,夫妻俩真的是怕儿子有自闭症之类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是性格更加内向,不到初中,他们就已经猜不出儿子的心思了。
欧阳文君跑进厨房,看到自己的母亲正要端汤,走过去想帮忙,但被母亲鄙视的说:“行了,你不添乱就好了,赶紧到餐桌上等着把,这些汤都是滚烫的,你可以捧得动吗,回头中途摔了可怎么办。“
她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客厅,只能等待晚餐。
这次的年夜饭和前几年不一样,骆俊辰回来的第一年,坐在她的左边,一大桌的人因为有骆俊辰都兴高采烈的,除了她如坐针毡,烦躁不安,前面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悄悄地地收在桌子底下。
事实上,骆俊辰家的客厅是相当大的,饭桌也是相当大的,精致的圆形木制桌可以坐十几人左右,但骆俊辰就在她的左手边,她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胳膊肘碰上他横放在桌子上的手,她更是不敢动,担心碰到。
今年的年夜饭桌的气氛显然和前几年不一样,可能是因为骆俊辰回来了,他们男的讲的都是一些国家政治事务和一些经济动态,欧阳文君不懂这种事,只是埋头吃自己的饭。
她的母亲倒是和骆俊辰的母亲在闲话,却都是一些大婶们的话题,她更插不进去,一大桌人,留下她独自一人在无聊。
“文君,谈恋爱了吗?”骆俊辰叔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她,她的手夹着一抖,不小心把菜掉回了盘子里,轻微的飞溅出一些油。
每年在今天的晚餐上,她永远都是透明的,今天被骆俊辰叔叔突然提到,还问这样的话题,真的是有点尴尬,一下子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愣看着他,有些茫然。
“哦,这个孩子,前几天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一大束玫瑰,我还以为她男朋友送的呢,谁知道后来问她,她说,那她的室友追求者送错了地方的,我看着百分之八十她还是没有恋爱的,你不看她的脾气,哪个男生会要她啊。”等不及她说话,母亲大人就已经说完了,刚准备的那些措辞似乎也是窝囊的。
“室友追求者?”事实上,今晚的骆俊辰也没有说很多的话,他的性格始终是少话的,一直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聊天时,他就是偶尔回应就继续安静下来,现在突然开口,欧阳文君显而易见的被吓了一跳。
她马上满脸通红,很明显,她如此笨拙的谎言在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人的面前,怎么可能不被拆穿。
“啊哈哈,文君啊,虽然学习很重要,但也要拥有正常的大学生活,你现在长大了,可以谈一场恋爱,不然毕业了会后悔的?!”骆俊辰的叔叔很显然有些不相信,虽然这样说,但看着欧阳文君的眼睛明显是想要一查究竟。
她略显尴尬,不知道是不是长辈们都喜欢关注这种问题,但她并真的不懂该怎么回答你,只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叔叔,不要取笑我,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领一个漂亮阿姨回来了?”其实,骆俊辰的叔叔也是一直很疼她的。
这个问题的确是戳到他的痛处了,虽然只有约30岁,更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但骆俊辰的叔叔在感情上却是空白的。
骆俊辰叔叔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很识趣将矛头指向欧阳文君旁边的骆俊辰:“俊辰,你怎么样?外国美女不少吧?”
欧阳文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是她真的觉得骆俊辰叔叔是先把视线扫过自己,然后落在骆俊辰上。然而,话题从她的身上被转移开了,她还是蛮开心的,毕竟,只要不是自己被逼供,其他是谁都没关系。
骆俊辰的脾气一直这样,世界末日也不会皱眉头看看,很明显,骆俊辰叔叔的问题没有让他尴尬,他只是慢慢把筷子放下,瞥了一眼旁边的欧阳文君,然后目光落在他的叔叔,眼角稍微一翘说:“叔叔,你觉得呢?”
骆俊辰叔叔知道他的侄子的性格,很明显,如果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将被带入陷阱,幸运的是,他还没有忘记怎么说自己也有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
骆叔叔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地与他的弟弟说:“你应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而且,俊辰,你也不小了,别和你叔叔一样拖到这么晚。”
每个人都知道,骆俊辰叔叔平日做生意可是及有威严的,但这样子的他却是最怕自己的哥哥,虽然他哥哥平日里很是和蔼,但可能是因为长兄如父把,况且哥哥足足比自己打了20岁,哥哥的话他真的没有胆子不听,只能尴尬地点头道:“尽力把,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是嘛?”他也想要谈恋爱啊,但他痴迷于公司,基本上都是一年365天花费在公司上,哪里有时间来谈感情,也不觉得单身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直都没怎么注意,就这么不注意着然后就自己就已经32岁了。
骆俊辰只是笑笑,虽然是回答骆叔叔的话,但他的目光却落在身侧的欧阳文君:“应该不会到叔叔这么晚的。”他没有完全掌握,这样他也不可以提供保证。
“尽力?怎么尽力?你的尽力就是不去管它把?”骆阿姨倒也看不过眼,当她嫁给吴骆叔叔的时候,骆俊辰叔叔还是个孩子,所以骆阿姨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的事情,骆阿姨也很着急的啊。
前面还在讨论当前的政治和经济动态,突然如此深刻的话题转移到了这样一个话题,欧阳文君怕火焰蔓延到她的身上的可能性很大,为避免其不利影响,她很识趣的不说话了。
“对啊,我看你也不小了。”自家老妈也没有忘记补了一句,来表示她是多么赞同骆俊辰叔叔该有个伴了。
欧阳文君被留下来收拾残局,两家的父母外出散步去了,顺便也带上了今晚的八卦主角骆俊辰的叔叔,骆俊辰不知咋的也被留了下来,现在的桌面真是一个烂摊子,杯盘狼藉的桌面看起来十分可怕,最痛苦的是骆俊辰还站在她身边沉默,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后沉默地收拾碗筷。
骆俊辰没有说话,似乎在酝酿什么,但开始帮她一起收拾。
虽然只有七个人吃的晚饭,但要收拾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加上一年才一次的年夜饭,桌面上更是有很多杯子碗筷什么的,她把碗先收好,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放在水槽。骆俊辰也拿了几个盘子走了进来,看着她,眼睛稍微表示询问:“要放一起吗?”
双方父母离开后,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终于打破了,她微微怔了怔,迅速作出反应,点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地摇了摇头:“把它放在一边,盘子比较油腻,单独洗好了”说着把骆俊辰手中的盘子接了过来,不小心手滑,但幸运的是骆俊辰眼疾手快,双手赶紧托住,修长的手指就覆盖在了欧阳文君的手背,圆润的手指有点轻微的温暖。
她本能地缩缩手,盘子差点又要掉了,尴尬的看着骆俊辰,调整拿盘子的姿势,然后看着他:“骆哥哥,我拿稳了,你可以放开了。”
他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但终于放开了手,让她自己拿着盘子,窗口有人正在放烟花,虽然国家现在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在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仍然是很多人都会放,毕竟,他们的城市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管得也不是很严格。
骆阿姨是会享受的人,在二楼的阳台建立了一个小的欧洲风格的咖啡馆,虽然只有十几平方米,但足以容纳一个欧洲风格的桌子和四把椅子,因为它是露天的,所以欧阳文君坐在那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烟花,因为骆俊辰家是在最高点,所以小区下的孩子们放的烟花在她看来就像可以伸手触摸一般,她从来没有觉得烟花可以如此接近,甚至有点惊心动魄。
骆俊辰帮她收拾餐桌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一个人无聊就去了阳台,原本只是想透透风,但没想到心里的阴霾在看到这一些美丽的风景后,突然感觉都消失了,她的头看着烟花从最耀眼的时刻到熄灭,但叹了口气,这么短暂的存在,只需要几秒钟,璀璨的烟花就会陨落,陨落后的寒冷和孤独,谁会注意到它呢。
骆俊辰坐下来,真的吓了她一跳,自己一直抬头看着烟花头,所以骆俊辰来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直到听到椅子划在地板上的声音才注意到。就这么十平米的空间,那么地小,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骆俊辰,他就在自己的对面,但却也是有点距离,至少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都还可以向后活动。现在他们的关系,也是如此,看起来像很近,但她是只要一靠近,却会感觉越走越远,到了最后,她也不想动,她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最后会远到她所不能触及,至少现在还能看着骆俊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骆俊辰看着她微微皱了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跟安装了明亮的夜明珠一般,目光灼灼。
上演了新一轮的烟花,声音十分的大,她有点惊讶,应该是因为骆俊辰的到来也让她有点发呆,突然退缩了一下,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次的烟花更加多种多样和美丽。
“欧阳文君,我们认真谈一下。”骆俊辰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美丽的烟花,也没有让他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喊欧阳文君的时候,似乎是死死咬住的,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
印象中,骆俊辰很少会喊她的全名,上次这样子喊她还是因为她喝了酒的事情,第一次这样严肃的喊她,她真的是有些愣住了,看着骆俊辰的眼睛模糊了,她可以从对方的眼睛中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和烟花。
他看着她,视线还是没有移动过,似乎等待着她的回答。
欧阳文君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什么?”她觉得她的头脑有些死机了,重启也不起作用,只是机械地回答。
骆俊辰不微微皱起了眉头,微微动了动嘴唇,却发现秘密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挂在旁边的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终于还是开口:“丫头,五年前我突然消失,你恨我吗?”他不知道那时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想知道欧阳文君的答案,他隐忍了五年,谁知道他的心有多疼,看着丫头的痛苦,他也不好受,但现在,一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开口。
她看着骆俊辰,内向从未有过如此的乱,微微皱眉:“骆哥哥,我不否认,是恨你的。”当年你这么残酷,明明他也知道她有自闭症,知道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却还是那么狠心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能不恨吗?那些日子里她的痛苦,谁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骆俊辰身体明显犹豫了一下,眼神中有几分苦涩,靠在椅子上,微微垂下眼睑,耳朵的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欧阳文君:“丫头。”他只是说这两个字,仿佛他唇齿间缠绕着一种诱人的迷蒙。
欧阳文君看着他,烟花的陨落仿佛一下子唤醒了她的神经,她笑了:“骆哥哥,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一直藏着,你不要太在意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抹杀呢?”她有些钦佩自己了,现在说谎话,竟然可以如此得心应手。
壮观烟花的声音中,她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中,没有加快,跟平时一样,仿佛刚才说的,是最常见的话。
时间过得很快,欧阳文君海尔米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告知,寒假只剩下三天。
其实,她的作业就是写几篇论文和实践报告,但如果要你在三天之内完成,这样,我相信你会觉得有点痛苦的,欧阳文君她现在就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她每天都苦苦的被几篇论文纠缠得生不如死,实践报告还是比较不错的,因为你可以上网复制一堆,她大一的时候也写过的,所以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论文就惨了,全都要自己写,只是收集数据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再也不敢熬夜了,毕竟,这不是玩笑啊,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学分问题,她只能乖乖的写了。再说了,开学注册还都要交实践报告,不然都不可以注册的。另一方面,这几篇论文和相应的课程会不会挂科更是有很大的关系,她怎么也不敢乱来啊。
骆俊辰在年初五就回去了,那时欧阳文君的寒假还有十多天,但学校不提供住宿,她要是回去,和骆俊辰两个人见面就显得尴尬,所以那一天骆俊辰走的时候,自己故意背着包去远足了,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回到家的时候骆俊辰也正好打电话过来。
电话响的时候,她正在家门口还没进去,钥匙才插入钥匙孔,她只好先停了下来接起了电话,“骆哥哥。”她的语气有些疏远了,她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说当做没发生就没发生的,虽然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唱这出戏,但她的心始终是这么一个坎儿,你努力想要迈过去,但发现根本不可能,因为那里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所以总是会留下伤疤来证明你是受过伤害的。
“丫头,我已经到了,你呢?什么时候过来开学。”他的声音很疲惫,其原因可能是自己开的车,有点松懒。
欧阳文君回答说:“大概是元宵节后的几天。”大学总是会有一个令人羡慕的长假。
她看着电脑,陷入十余天前回忆,十多天就这么恍惚地过了,后天就要回学校去,心里有难以言表的感觉,悲伤不舍得是存在的,怎么说也是在家里和家里人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突然得离开,还是有点不舍。
走前的晚上,欧阳文君边收拾行李,边和林佩柔聊天,林佩柔因为表姐要结婚了,所以晚一点才回学校,她听着突然觉得有点沧桑,林佩柔的表姐她见过,大一时去找林佩柔就是林佩柔表姐带的,带他们两个逛遍了G市,大大小小的角落,各种有趣的商店,她的表姐都知道,才一个星期,她几乎是收揽了G市所有的不为人知的小美好,度过了一段开心的小时光。
事实上,林佩柔表姐还很年轻的吧,她只比林佩柔大一岁,也就是比欧阳文君大两岁,高考没考好于是读的高职,她现在毕业也没多久就结婚了,她曾经认为这些东西是远离自己的,没想到突然看到一个例子,她以前从来不知道,23岁已经是一个晚婚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