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操场周围站满了参加测试的后生与侍从,火盆照亮了男男女女的脸庞。他们有的面露担忧,有的显得跃跃欲试,有的则抱手立观显得极为平静。
“下一个科目,暗器,请测生准备”,远远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彻了操场。
一群男居多女居少的后生,站于红线之外。他们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使出自己十几年的苦修,放手一搏,以求过关。
高台之上七位年长者默默凝视着场下的一切,用期待的眼神观望,谁将会过关,谁将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门徒。
这一科目的测试场,为方形,宽十丈,长五十丈,边缘以红绳为界,红绳之外三丈立有十二个人靶,均匀分布。
“进关”粗犷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鼓声再次响起。
一刹那间,操场仿佛活了一般,呐喊之声不断。在狂潮一般的助威之音下,待测后生们似满月之弓的利箭发了出去。当先一人刚奔出两步,地面随即绷起一根长绳,来不及反应的他被绊住,但他一个机灵,身向前倒,随即双掌一撑,整个人便倒立了起来,继而他腰部发力,双臂一弹,一个跟头翻了过去。身刚立起,三枚暗器向他射来,两枚平行,一枚在后。他反应极快,身子一侧,从两枚暗器之间穿过,左脚一抬‘啪’的一下,将第三枚暗器打向空中。借着起腿的惯力,他一个旋风腿踢起,身子在空中720度旋转,手发寸劲将两枚暗器送向了,测试场中的两个人靶,靶应镖而倒。
‘啪’,观测台上,一中年男子,拍案而起,气急道:“这谁呀!这还让不让别人过关啦?打中了,不就可以了?干嘛直接把靶子给撂倒啊!”他又手指着一名侍从道“去,给我查查,这小子叫什么?太无法无天了。”
“哈哈,耿介又要提前挖人了啊!”,另一年长者笑讽道。
“我可没这意思啊!大家都知道,测生的暗器上都是有标注的。他们能不能过关,就看时间到后,靶上留下的暗器是属于谁的,累计有十二枚的为过关。这小子把两个靶打倒了,那别人不是就吃亏了吗?你左右可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啊!”,名为耿介的男子解释道。
“嗨!那被打倒了的靶,不也还是可以打得嘛!不就立着与倒下的区别?这正好无意间加大了测试的难度,这更能选出更出色的后生来呀!此举也不完全为错啊!”,名为左右的长者笑辩道。
“好了,你俩只要一有话题,就掰个没完没了。难道今天除了测后生,还要再来场辩论不成?”说话之人位于中席,声音浑厚,语气不卑不亢,言谈之间令人难以拒绝。
“哈哈哈”,观测太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笑言道,“逍楼主,说得不错,辩论嘛!咱们改日再聚,今日还是先看后生们的风采吧!”
在台上众人笑谈之时,校场内的氛围早已如,旺炤上烧开的沸水,翻翻滚滚好不热闹。只见人影点点绰绰,在尘埃里此起彼伏。
“铛、铛、铛”,三声鸣金之声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喊道:“时间到,各测生退场等候,下一组准备。”
校场内测试的后生一一退了出来,他们大多已精疲力尽。可当中有一人似一猴子,蹦蹦跳跳的出场,完全没有力竭的样子,其精力好似还能挑战一只老虎。当真是,少年意气顶乾坤,擦掌磨拳戮天下。
似猴子一般的那人,蹦跳着,直奔向场外的一女孩,三下两下便到了人跟前。他弯腰抚了抚衣衫,佯作潇洒对女孩笑道:“虽然有惊”话未毕。女孩接口道:“但我无险,想我小顽童萧子游怎能在此小沟翻船,对吧?”女孩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呃,不错”,男孩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手一背正了正身子,与女孩并肩而立。
正两人言谈之际,远处,观测台上中席逍楼主,正远远的注视着萧子游。他手托下腮,沉思着“不对啊!靶子埋入地里的是柱子形状的,且直径有五寸有余,入地七寸。这样一个小青年也能以暗器击倒?要知道即便是我,要打出这效果来,除了手力外非加上些许内力不可。这小子难道现在就能将内力运至手掌之上吗?不可能,他们修习的不过是粗浅内力心法,御气防身还尚可,要说把内力打出来是不可能的。”
逍楼主沉思之际,只听得耿介身后上来一侍从道,“耿楼主,小的查了,那小子名为萧子游,还有个外号,人称‘小顽童’。”听罢,耿楼主做了做手势,示意“下去吧!”侍从恭敬地退了下去,寻了原位站好。
时过半饷,逍楼主正了正声,道“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先到此吧!后面大家还需辛苦几日,各位辛苦了。”
众人钧说道:“同为朝廷效力,何来辛苦之说,各位明日再见。”
鸣金之声响起,旗牌官,放声喊道:“过关者:‘萧子游、惭光、白寒雍,过关名单念毕。”棋牌官接着道:“子时已到,众后生回房休息,明日辰时继续。”
众人在火盆的照耀下,一一离开了校场。萧子游缓行在众人之中,他抬头仰望着万里星空,嘴角慢慢挂上了一丝微笑,“万里星空任我游。”他在心里默念着,其实他对于未来就如同在这黑夜里眺望远方一样,能观咫尺,却看不清远方。但对未来的憧憬在他的心里就犹如天边的星辰,那么的明亮。
黑夜里,逍楼主离开校场回至家中不言,他胡吃了些东西,叫下人备了一顶小轿,径直出去了。夜里逍楼主一行人走在城中街巷上,轿子随着轿夫的脚步声吱吱作响,偶尔街巷里传来几声狗吠。不一会儿,他们到了,轿夫停脚,轿子微倾,逍楼主躬腰走了出来。只见他眼前的这坐宅子,一道中门,两道偏门,均是大红漆色,三门上均有铜黄色大钉,一眼难以尽数。门上另有狮头铜扣,狮头牙齿露出显得极为威严。中门顶上挂一匾额,上书“商王府”三大金子。
他于大门前立身,左右望了望,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后门等我。”“诺”,下人应道。他上前手抓铜扣,‘咚、咚、咚’敲了敲。“谁啊!等等啊!”们里传来应声。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小缝,探出一人,正眯着眼似是在打盹儿。“快,去禀报一下”,逍楼主对守门人道。守门人似是认得来人,道“好的,小的这就去禀报,先生请先入正厅用茶。”应门者有两名小厮,一人进去禀报了,一人领着他进了正厅,奉上茶后方离开。
半饷,一人步入厅中,来人头挽银色巾带,身着银色长衫,衫秀四爪神龙莽,一眼望去好似观花赏月。更兼他腰板笔直,面容俊朗,此人看起来颇有英气,不问身份也知,此必是身份高贵之人。来人开声笑道:“逍遥先生深夜来访,必有好讯啊!”逍楼主闻声见人,先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鞠了一躬道:“深夜造访三爷,实是打扰了”来人原是皇上第三个儿子,封为商王,他门下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三爷。
“哎!无妨,正值英年,何必多睡。今日逍遥先生可有好讯啊!”皇子,于逍楼主旁坐下。随之,一小厮毕恭毕敬奉了盏茶上来。放毕,小厮退于门外听候吩咐。
“今日,小人在校场所见,有一人资质甚是不错。假以时日,加以调教,将来此人必有所用啊!只是”,逍楼主迟疑着。
“你但说无妨”,皇子道。
“这孩子,是箫子游”,逍楼主道。
“噢”,皇子在脑海里思索着,“那孩子啊!他这么些年,一直在你眼下,想来该成人了吧!”,皇子感叹着。
“是啊!那孩子不仅长大了,而且在武学上还颇有天赋”,逍楼主道。
“你想,栽培他?”,皇子问道。
“嗯!小人却有此意,不知皇子意下如何”,逍楼主道。
“嗯!有你在,逍遥楼那边,我是不操心的。那孩子在你手里,你就全权处理吧!”皇子道。
“谢三爷信任”,
“只是。”逍楼主,顿了顿声,似有所言,但又不知该不该说。
“先生但说无妨”,皇子端茶抿了抿。正厅里茶香四溢,好似杯盏里的丝丝热气,已侵入了每一寸空气。在这灯火通明的正厅中,逍楼主、商王两人所言之事,必有着悲哀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