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清脆的响声在凌队长的耳边徘徊,久久不散。响声从何而来?原来是圆轮碰撞圆轮以及圆轮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只见李暮迈着闲庭信步,施施然地走向凌队长,从容不迫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两个圆轮,收入怀中,道:“在我面前放暗器?你小子也挺大信心的嘛!”
凌队长现在是头皮发麻,冷汗涔涔,与其还有心思去回答,不如留点力气逃命矣……他刚才连自裁的心都有了,几乎要大喊出口:‘好汉,饶命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因为李暮身上的杀机让他领会到他自己一旦说出口,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既然求饶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他就直截了当逃命得了。
他看到的是李暮在电光火石间用食指与拇指将其中一个圆轮接住,跟不可思议的是,李暮用刚接住的一个圆轮去撞击另一个正在飞行的圆轮。这一系列动作被李暮运行得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半点可让人挑剔。
“妈的,那小子是怎么练的,这忒逆天了!”凌队长心中甚是不解,他扔出两个圆轮的间隔时间明明只有一秒钟,李暮是怎样掌握好这一秒钟来化险为夷的?
但还未待他的出结论时,他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脑袋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旋即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地倒下了,溅起一片尘土……
望着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倒着三具死尸,一个昏死的人,李暮独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李家的人咋这么迟才来?这种速度,连黄花大闺女都要变成老姑婆了。”之后就不多说什么废话,就在凌队长等人身上搜寻着。
“嗖…”
十来道身、人影在远处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往李暮方向赶来,放眼望去,居然是清一色的穿着,蓝白相间的服装,领口背上均有一个鲜红的大字‘李’。三秒后,人影到达李暮身边,每人手持一条约两米的长棍。
“小暮,你没事吧,广浩叔来晚了一步,这些人没对你做什么吧?”为首的一名中年走近李暮,道。只见男子一头稀疏的短发,浓眉炯眼,面部轮廓有点大众化,似乎丢在人群里不到一秒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下巴处冒着密密麻麻的胡茬,让人一眼望上去就觉得他有一抹沉稳又成熟的气质。此人正是李广浩,李阵之父,李家中掌管练功房的人。
可当李广浩看到地上的鲜血与倒在地上的尸体,他的脸色陡然一白。他知道李暮在家中是那种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主,甚至看到别人打架叫他帮忙呐喊助威都不会去,跟谈不着杀人。可是这些人不是李暮杀掉的,又是谁杀的?总不会是神兵天降,除暴安良吧?
“李广浩,你也几十岁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头没脑的?我若是被这些人杀掉的话,又怎么和你说话,难道我是鬼不成?笑话!”李暮放身笑道,没有丝毫的掩饰心中的嘲讽之意。这让附近李家的人听得十分别扭与惊讶。
“布阵!”李广浩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十来个人齐齐将李暮团团围住,举起手中的长棍,架在李暮的肩头。“你不是小暮,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要跟我回李家接受审问!”
李广浩岂能不惊?李暮在家中是出了名的孝顺,对长辈是尊敬得不能再尊敬了,又岂会直呼李广浩的名字,怎么说李广浩也是他叔。
“厚棍擒虎阵?看来李家的人还不至于忘记你们老祖宗留下的阵法。不过,李广浩,你信不信若我告诉李玄你如此待我,他会将你的皮也扒了?!”“李暮”轻蔑地笑道,一只手搭在李广浩的身上。
霎时,一股无形气流不知从何处吹来。众人身躯为之一紧,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向李暮,正欲动怒,却蓦然发现自己的身躯不受自己的控制。若不是自己的呼吸还在,他们早已认为自己已经身处异处。
“这是…实力差距的威压?!”李广浩在心中暗自嘀咕。
“你对我们干了什么?!”李广浩又惊又惧,失声道。
“态度好点,否者我也不敢保证待会你们可以全身而退。”“李暮”双手负于背后,一副拽到眼睛已经长到头顶的模样。
“前…前辈,可否透漏大名,倘若可行,广浩自会登门拜访。”李广浩不卑不亢地道。他不是傻子,他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一百个像他这样地之境初级的高手一起上,也不过是给人家送菜来了。既然如此,人家又没对他下杀手,只是压制了他们,想必十有八九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否则他们一行人早都死了千百遍了!
“李暮”见到李广浩那个憋住了劲,满脸通红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道:“名字就免了,李玄认识我。但你们需要知道一件事,不,应该是很多件事。”
“李暮”顿了顿,李广浩瞬间抖擞抖擞精神,准备洗耳恭听。
“第一,现在躺在地上的三具死尸,一个还剩一口气的人是血狼佣兵团的一个分队,你们务必要将他们带回李家审问,因为我刚才无巧不巧地听到他们要进行一项阴谋。”
“第二,你们将这些东西交到李玄手中,告诉他,过段时间,我会去拿。”
“第三,这个小子还是这个小子,待我离去后,你们要对他好一点,要是让我打听到你们对他不好,你们就会被我‘咔嚓’掉,懂吗?”说完。“李暮”左手做出一个剪刀状,往李广浩的裤裆虚剪下去。
李广浩等人不由得下身一紧,冷汗涔涔,心中在哭爹喊娘:那可是爹娘传给我的宝贝啊,怎么能让你剪就剪,还‘咔嚓’。当他们从虚惊中回复过来时,那真的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他们的身体又能动弹了!
“前辈你?”李广浩有点疑惑地看着“李暮”,只见后者从自己怀中掏出五个巴掌大小的金属齿状圆轮,与几块已经生了锈的铁牌塞进前者的怀中,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去乱碰那些圆轮,否者你那里不用我动手就已经自己‘咔嚓’了自己,懂?”
“呃呃呃”李广浩顿时点头如捣蒜,脸色不由得一黑,真想大骂出口:你他妈的,放几个定时‘咔嚓’器在老子手上,你也忒歹毒了!
可是李广浩什么都没说,比那些见了猫的老鼠还老实。
“唔,时候不早,我也要先回去,回见。记住你的话,否者我就……”“李暮”阴笑阴笑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语罢,“李暮”那深邃如星空的双眸闪过一抹褐绿色,旋即他整个人想失去平衡一样,倒在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了起来,似乎觉得刚才就像发了一场梦,匪人所思的梦。李广浩走到李暮身边,将他轻轻抱起,与此同时,一名少年从李广浩身后跑来,二话不说撩开了李暮头顶的短发,看见一块只有黄豆大小的肉瘤,道:“爹,他绝对是小暮,比珍珠还真。”
“嗯,我知道了。”李广浩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那名少年浓眉炯眼,粗略看去,与李广浩有七分相似,黑发略微偏长,与他那早熟的气质搭配在一起便给人一种公子气的感觉。他的名字叫李阵,是少数与李暮保持良好关系的人之一。此时他的看到李暮的状况,脸上写满了担忧,看向李广浩,道:“爹,他的两个手臂的骨头都断了,怎么还能有刚才那样如此的淡定从容?”
“唔,我也不知,一切回到家中再议。”李广浩道,接着就似乎被人打了鸡血一样,站起身,拿起手中的长棍,用棍的一头狠狠地对了一下地。“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吃饭吃傻了,老子找个饭桶都没有你们如此无用!净会看着我们父子俩,不用干活啊?!还不快去将街道弄干净?!”
除了李阵外,其余十来个人顿时眼前一黑,老老实实地去将街道上的血迹一一擦去,将死尸用麻包袋装在一起,待会找个地方埋掉;可他们却在心中暗骂:你丫丫的,自己刚才受了气,现在就拿我们来出气,难道当‘官’就能够享受如此‘福利’?唉……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你!你!你!你们在愣着干什么,不用你们打扫街道就可以什么都不干?去将那个胡子猪绑了,带回家中,让老子慢慢审!妈的,敢欺负我侄子?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李广浩用手指了六个人,要又骂道。那六个人悻悻地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凌队长五花大绑,绑上加绑。不一会功夫,一个七尺多高,重达两百多斤的彪形大汉就很悲催地变成了炘城第一大的木乃伊。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扛着一个大麻袋,架着一个“木乃伊”,往李家方向走去。至于先前街道上的混乱场面也在众人临走前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犹如从前……
在稍稍靠近李家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中,一位麻衣老者平静地坐在一块光滑到几乎反光的大石头上,黑发白须,让人乍一看就觉得诡异万分。倏地,老者发须无风自动,他惺忪地睁开眼,在其中绽放出褐绿色的光芒,仅此一下,光芒就黯淡下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一副清明的老眼,十分矍铄。他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道:“那小子的源气修为不咋的,但可以在体术与意念力量上下点功夫,造就一个体术高手也未可知。”
“风雨飘渺平动荡,云烟开阖见平静。
历经万难不觉苦,为君行遍沧海田!”
“李化天啊李化天,你看见了吗?你有一个好孙子,不枉老夫当年的拼死拼活啊……”老者从大石上一跃而下,露出他刚才所坐的位置,竟然是一块石头尖部!他走出山洞,看向外面的景色,当然,还有那蔚蓝的天空,那里是否有一位名为李化天的人在目睹着刚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