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五一假期改成了一天,而今年正好和周末是连一块的,所以放了三天,不过别的班级早就开始上课,而我们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以前的班级已经重新粉刷过了,原有的血迹已被涂抹去,所以不用担心难看的污痕。那浓重的味道也全部散去,但是无法抹去那悲痛欲绝的画面。
  好久没来这个教室,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今天令我不敢相信的是江宇泽竟来的这么早。
  门口只有他一个人。
  他背着单肩包,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举头,眼神惆怅。
  “江宇泽。”
  他闻声向我看来,微微一笑,道:“怎么啦?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有事要拜托我。”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霓虹国。”
  “什么?”不知他是没听见还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去霓虹国,我要见靳筱梓。”
  他一愣,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和老师请假几天,我们明天就去。你不是也要回去看看她吗?正好一起。”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都说筱梓现在行动不方便,就算你见到她又能做什么,她不能说话也不能行动,而且你见到她又会内疚,唉!”他长吁短叹了起来。
  我直视着他,“我为什么内疚?我只想见见她。”
  他坳不过我,只好道:“你可以见她,但是绝对不能问东问西的,听见没有?”
  “没有。”我喜欢和他唱反调。
  他靠着柱子,敲了几下头,然后抬了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坚硬地笑了笑,劝说:“还是算了吧。”
  “不可能。”
  “喂,包容一下嘛。你看,期中考试考砸姑且不提,你希望我期中也拿红灯吗?对老公这样,实在太狠心了,迟早有一天我要休了你。”
  “你不答应,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我把指甲扣进了他的肉里,只见他的手像触电一般猛地躲开了,他在一旁小声嘟囔道:“一点都没个性,还是以前生气的时候可爱,那时候真想把你抱回家。”他油嘴滑舌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别跟我谈以前,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林椋音,而不是蓝若雪,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不答应,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你威胁我?”
  “不然呢?”我反问。
  江宇泽在一旁唉声叹气道:“大小姐,不要强人所难。”
  “我只是学着某人而已。”我看着他,想必他知道我指的是谁。
  “好吧,我败给你了,但是我可有条件,到了霓虹国后你别乱跑,如果你还是到处乱窜的话,我可真不管你了。”
  他不让我依赖着他也不行,到了霓虹国,我就算是半个“残疾人”了。
  正当还想聊下去间,陈贤来了。
  他一见我便面红耳赤,颔首走过,一语不发的开着门。
  这时,江宇泽急着开口,“陈贤,你认识黄莹吗?”
  陈贤一听,手立马颤了起来,手中的钥匙随之落在地上,“咣”的一声,响彻了整条走廊。他被那一阵声响惊醒,蹲下身,捡起钥匙,刚想再次把钥匙往孔里塞时,江宇泽说话了,“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已经拜托人查过了,你和黄莹是青梅竹马,没错吧?”
  陈贤满脸通红,他攥着钥匙,久久才开口道:“是的,正如你所讲的,我和她是青梅竹马。”他吐了一口气,突然转向我,“林椋音,非常抱歉,其实那些都是我骗你的,目的是想从你身上找出点眉目,可是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抱歉?”
  “嗯。”他诚恳地低下头。
  “为什么要抱歉?”
  “因为我对你说了谎。”
  “骗了我就要道歉?”
  “……”
  他真的傻的可以。
  我就知道了,在很久以前江宇泽就告诉我了。
  江宇泽都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身边就多出了几个同学,一看时机不妙,他又把问题吞了下去。
  上课的时间过的一点也不慢,感觉一会儿功夫一天就结束了。
  在放学之前,我交给了江宇泽一个艰巨的任务,是的,就是向王老师请几天假。起初他不是很同意,但在我的“攻击”下他还是退让了一步。
  而今天一天,我和周紫凡形同陌生人一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泄气了?她不会再伪装了?那马甲也该脱下了,太重,太重,对她而言。
  我打算在走之前去一趟警察局,其实也不是很想去,毕竟那的气氛太沉重,而且萧文君现在也被一坨案子围绕着,就这样去拜访他可能又会增加负担。可是……如果“小木屋事件”真的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外面烈日炎炎,我把衣袖卷了其爱,独自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不巧的是,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是你?”我们异口同声。
  “你从那边过来?”我指着通向校门口的方向,不解地问他。
  “是啊,帮同学做好事你有意见不成?嗨!小椋音当然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不要忘了,李叔叔特地送我们回来也是有话要说的。”
  原来李叔叔还没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嗯,李叔叔说,宇泽,你眼光不错,挑中这小姑娘,以后定有福。”他的声音故意装的深沉些,这样更像李叔叔的口气。
  “先别说了,有时间陪我去警察局吗?”
  江宇泽一听乐意了,忙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婆发话胆敢不从?”
  我绕开他,往校门口步去,江宇泽发现我不理他,紧追而上,一个劲地在身后赔不是。
  我很耐烦地在路上听他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废话,知道车靠路边停下,他才止住滔滔不绝的嘴巴。他掏出钱,从中抽出一张红纸钞,传给司机,司机一接过钱,眼前顿时一亮,把多余的钱还了我们,我们就走了。
  今天来这一来是让他亲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二来是想知道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我断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如果拿通缉犯这种来愚弄我,我是绝对要和他划清界线的,即使是为了保护我们。
  见到萧文君时,他正喝着绿茶,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也不知是在干什么。我和江宇泽悄悄走到他背后,看着上面的内容,上面乱七八糟,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字,不仅如此,而且这字还龙飞凤舞的,很有一番风味。
  “你们来做什么?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玩的地方。”显然他不知道我发现了点什么。
  “体育老师呢?他在哪里,我们有事想问他。”江宇泽一想变明白我们到这来的目的是为何事了。
  “他不可以接见任何人。”
  “那历史老师的尸体呢?”他仍不罢休,继续追问着。
  “被家属领走了,也火化了,你们想看她也不应该来这,要去也要去墓地。”
  “真的?”我来到这说的第一句话,我不想沉默,不想忍受,“地址在哪?”
  “什么地址?”他眉头紧锁。
  “她的墓碑的地址。”我问道。
  “哦,真是个好学生,可是这地址我怎么会怎么,她尸体火葬的那天。我不是还和你们在一起,所以得去问她家人,问我有什么用,我可是一问三不知。”
  他向我们摊了摊手,表示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就不信你还能说话说的那么自然。
  我临时编了个谎言道:“可是我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她身边并无亲人。”
  “没有亲人不代表没有亲戚。”
  这算什么理论。
  我欲开口,却被江宇泽抢去了,“警察欺骗公民也是不对的,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理由,骗人就是错误的,这样只会更让人瞧不起你,你也不想身败名裂吧。”
  萧文君爽朗地笑了,放下了手中的笔,“你凭什么说我欺骗你们,没依据就不要乱说,省的到头来抹黑的是你们。”
  因此,他占了上风。
  我上前一步,“证据就是他们两个,可是你却迟迟不放那两个人出来,应该是藏在某处,我想体育老师也不在这里,而历史老师也没死,所以你一再地把话扯开去,但你想的不全面,即使你买通了李叔叔、周紫凡等人,你也买通不了一样东西——木头。那些留下的血迹可以让木板倒个转身,隐藏不见,但是那颜色却不会褪去,就算你不说实话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我停了下来,侧着头,看向江宇泽,他也在听我说话,不过由于突然终止,所以更加让他注意了。
  “怎么不说下去?”江宇泽奇怪道。
  “你还记得那场大雨吗?”我在说“大”字的时候放慢了语速,为得让他更好听清。
  他点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走到我身边,他自嘲的笑了下,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是的,我口渴了,接下来的就交给他了。
  江宇泽做了一个短促的深呼吸,对他道:“我很久没去过那里,一下子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记得我以前去那的时候也是下雨天,碰巧的是手机没带,而那天我必须离开,所以就找了电话。当找着电话时,我却发现电话不能拨通,因为已被烧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和他在一起时也连续打了几个响雷。
  萧文君听完后点了点头,“天时,还真把握不准,而且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算是我失策,可是你们人物我是愿赌服输的人吗?”他微笑着,依然是深不可测、难以琢磨。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赌过,我只是按着棋盘划分的格数在走,终点,有点迷失。”我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走吧。”他像是在劝说我们,也许这战役,接下来更艰难。
  “还会再来的,萧文君,你知道他的,却没有告诉我。”
  “他?”他的眼睛挤了下。
  我指着一脸茫然的江宇泽道:“身高比他高一点,长的比他好一点,年龄看似比他大一点。”
  萧文君马上呛了几口,支撑着桌子,僵硬的笑着。
  “笑什么?”我一问出口就发现江宇泽正一脸阴沉,他斜睨了我一眼,像在说,“喂,怎么都是一点啊?”
  他摇了摇头,不多言。
  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好走了。
  一出门口,他就道:“放心,关于那两老师我自会有办法,所以就不用天天为这事操心了。有时间还得回去看看筱梓,我可不能遗忘她。”
  “不操心可以,但是我还有另外的事。”
  “什么事?”
  “无须多问。”我冷冷地说。
  “是,椋音想说时一定会跑来找我的。”
  他低笑着,看见一辆车经过这儿,马上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