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秒的到来。
萧文君等人肯定会经过这一条路,因为这条路是唯一一条通向红竹林的道路。
不等多时,萧文君和几名警察就赶过来了。他们的腰间都插着一把手枪,表情很严肃。
萧文君老远就看见我了,他举起了手,其他人一见都站住了。萧文君大踏步而来,他皱了皱眉头,向四处望去,对我道:“就你一个人?”
“还会有谁?”
他凝视着我,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在短信里说找到凶手了吗?他现在在哪?”
我无力地抬起手,指向远处,“竹林里。”
萧文君回头向队友点点头,他们会意便跟着他向林子深处走去。萧文君也不管我接下来如何就这样决绝离去。是在埋怨我搅合了这场骗局吗?我想闹剧可以终止了。
一切都来的这么突然,是的,是我把他骗进来的,同样我也送走了他,他应该很讨厌我吧,不对,他自己口头上都承认了。呵,谁叫我一直都演着这个角色呢?
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太阳照的发晕,口也有点干渴,可是我不想停下来。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步都很乏力,好在对路不算太陌生。
我一步一个脚印回到了“小木屋”。
江宇泽此时站在门口,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欢迎一个人,而是像责骂一个人。
我一直都扮着着令人作呕的角色。
他快步走了过来,到我面前才停住,“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不是说好不分开的吗?为什么你还是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不是活着别人世界里的。”
“不可理喻!”他咬着牙,攥成拳,向我挥了过来,不知怎地,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下来了。
“为什么不打下去?”
“你就把我想的那么简单?林椋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休想让我讨厌你,休想让我离开你!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我早已有了归属。”
他微微一怔,立刻又站稳了,“你说什么?”
我答非所问道:“是的,终将有一天我也会被你唾弃的,终将有一天你会动手打我的。”我知道我不应该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椋音,你怎么一回来就变了个人?说的话也这么费解。”
“你不知道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反问道。他不了解我,他当然不了解我。
“我……”他欲言又止,斟酌好久又道:“你是不是见到体育老师了?”
我机械地点点头,“不必过于担心,这只是一个骗局,一个玩笑。”
“骗局?玩笑?椋音,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想听下去吗?”
这轮换他点头了。
“历史老师并没有死。”我看着他,不经思考。
他惊讶不已,“没死?怎么可能,你们不都是亲眼看见她的尸体的吗?”
“真正碰过尸体的只有一个人——李叔叔。”我自顾自的说下去,“当警察来时,处理过后的尸体消失不见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尸体被移到了别处,换句话也可以说是她是自己走出这木屋的。当然这不是片面之词。你并没有见过尸体所以不可以插嘴。”
“你有证据吗?”他还是插嘴了,我非常不悦,滔滔不绝道:“你还记得当时萧文君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他是逛时发现的,可是你是否思考过一个瞎逛的人竟然可以找到尸体,而且事后我也没再见过那所谓的尸体了,再者那天萧文君告诉我了一些关于历史老师和体育老师的事情,你会相信就因为另结新欢而杀人这一说法吗?或许有这可能,但是那也是少数的,而且他们之间的事也得不到证实。另外,你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萧文君是警察,对案子遮遮掩掩是必要的,可是他却把别人的私事透露给一个小女生,你说这又代表什么?他一定是想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体育老师的身上,猜测他,怀疑他,然后定下他是凶手。可能我说的话会让人晕头转向,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少漏洞,而这些漏洞也是故意的,而且体育老师身上也带着枪,不过不是手枪,但是我记得他带的行李不多,这猎枪又是从何而来?这里除了警察外还会有谁佩带枪的?最后一个重要的关键点就在……”
我发现我差点把他说了出来。
“就在什么?”
“就在他开枪时,有人救了我。”
“开枪?”他大惊失色道,“椋音,你不要天真过头了,他敢对你开枪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生死,如果伤到你,你不早就一命呜呼了?你竟还一个劲的说是一场骗局。”
“如果那个救我一命的人也参与了这场骗局呢?”
江宇泽激动地摇晃着我的身躯,“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你能想象他空手就能击败身高马大的体育老师吗?看他的年龄应该只我大几岁而已。”我到现在仍质疑他的身份。
“可是如果这真如你所说只是一场骗局,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要那么庞大的阵容来干什么,单纯的演一场戏?一定不是。”
“大概是为了引出一个人。”我想到了那个划破我脖子的女人,自从那天起她就销声匿迹了。我只能想到她,我不明白为什么连李叔叔也帮着他们,如果我预料的很准确,那么萧文君等会儿就会带着拷上了手铐的体育老师回来了。
“一个人?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秘女人?”他其实并不笨,头脑挺好使的。
“是的,我想应该就是她,其中肯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且说不准和蓝若雪有关。”我断言道。
“就这么断定?”他注视着我,抬起了手,伸到我的脖子下面,“这是她干的?椋音,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
“胡说,明明就是害怕,却还逞强,我可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有什么尽管说,别总是埋藏在心里,很闷的。”
“闷,不好吗?”
他敲了我一记响头,“傻丫头,干嘛总和自己过不去,对了,你怎么把绷带解开了?”
“不要紧。”我把头转向另一边。
他拍着我的肩头,“进去吧,外面有点冷,等萧文君回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不,他应该不会说。”他转的特别快,“周紫凡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自有办法。”我回答道。
他点头笑着,前脚已经踏上了木板。
我用指尖碰了碰疤痕,一点也不痛了,这道伤痕可能会让我有所改变。
我走进了木屋,不过当天看到的红色的液体会是什么?它带着腥味,所以是血,而不是番茄酱或红色染料之类的早就不流行的小把戏。
我走到发现历史老师的那块地方,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着木板的颜色。
不对劲,木头的颜色和其他木板的颜色是相同的,可是沾上了血迹的,应该很难抹去,难道有什么机关不成?
我的手触摸着那块木板,用力一敲,发现有些震动,又用力的敲了几下,它被震了上去。果然是有玄机的。
“你在干什么?”周紫凡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听见一点声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林椋音?”她的表情十分惊讶。
“有些事我想再瞒下去了,不过那是以后,而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的人是你——周紫凡。”我把木板翻了个身,发现底面上带着暗红色的残留物。
“你……”他丧气地垂着头,不知要说什么好。
“谢谢你。”我低着头看着血迹。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她一脸茫然,但我知道那是装的,那是她的强项。
“我暂时先放你一马,先说这个。”我用手移着木板,“你也是参与者之一,对这个也是清楚的。不过和萧文君在一起是吃不到好饭的。”
“知道我是那边的人为什么还不肯露真面目?”
“什么是真面目?我只是椋音,一个接替快半年的影子。”我把木板放回远处,站了起来,看着她,字音清楚的说:“我不是你,我不会伪装。”
说完正打算往房间走去,却被她硬生生的喊住了,“站住!如果你想知道内幕,就不应该去问萧文君,因为只有你对这事最清楚,我们只是配合,其他什么也没有。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正如你所料,历史老师并没有死,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城市了。我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其他我是不会说的。”
她错了,她其实已经全说了,所以我就不用去警察局浪费时间了。
我背对着她,冷冷地说:“回去。”
我不知道她听了那两个字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快过去了。
江宇泽收拾好行李,提着箱子和我一起走到楼下,等着大伙。因为都是学生不会开车,所以只能劳教李叔叔了。萧文君等人并不在场,他们昨天就告辞了,带着体育老师一起走了。
回头望着那小木屋,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爸爸?我是否应该这样称呼你,还是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心领了。
下一个地点,会是何处?我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回到宿舍,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深入心底。
周紫凡和我一起来到了这儿,她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爬上床,倒头就睡。我知道我们会之间的关系会渐渐疏远开去。我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放了下来,它们挡在我眼前,使得强烈的阳光与我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