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紫凡,其他五个人都是敌人。”江宇泽脸色沉重。
“如果没有她的名字,结论就更好下了。”
“你不信任她?”
“我没和她接触,所以不了解她的为人。”
“她并肩是萧文君的表妹,不会做什么别的事的。”江宇泽胸有成竹。
听他又说起这事,我就想到以前周紫凡的举动,她口口声声说跟血打交道,原来指的是这回事。
“你说主谋会不会是校长?”我猜疑。
“校长?”他一脸讶然。
“嗯,胡乱猜的。”这可不是什么好胡乱的事。只是感觉这种可能性大于其他。
“等等。”他紧皱眉头,陷入深思,良久,才松开绷紧的神经,喃喃自语道,“莫非和那件事有关?”
我听得稀里糊涂,“哪件事?”
“樱花。”他呢喃道,突然一抬眼,抓住了我的手,十分严肃地说,“椋音,说不定真的和一年前的事有上关系。”
我望着他,不明白他所说的。
“赵蓉,不知道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有一点,在警察局时,萧文君提过一次,好像是说她自杀了。”我回忆着。
“没错,”江宇泽打了个响指,“也许她没死。”
“能把话说详细一点?”我不满他这一点。
“我就先介绍一下赵蓉。她是校长的女儿,也是我们前任班主任的未婚妻,她之所以会进监狱,完全是因为她犯下了滔天大罪,虽然她没有杀很多人,但那些学生是在她的阴谋中死去的。比如付言,他是我同学,就因一时的糊涂而死在她的枪支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当时你在场。”
“我?”
“是的,而且……而且后来你最好的朋友也死在她的手上,死在了那条常年不断的樱花路上。他叫沈旭,也叫叶小惜。其实我并不想勾起你的回忆,只是里面内容太多,一时间都无法表达,那些案子对你是噩梦,所以你现在这样也是一件好事。”
对我不是噩梦,对她才是噩梦。我是林椋音,不是蓝若雪,为什么总是这样……
“可不可以把那些案子梳理一遍?我想听听。”我提出请求。
“不行!”他很坚决。
既然他不愿说,我只好作罢。
“你的意思是说校长是为了帮他女儿报仇,才进行一系列的谋杀而逼出我们?”
“把黄莹和历史老师的死排除在外,我想应该是了。”
“可是陈贤他们不是认识严晨?为什么当时装成不认识?”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
“也许他们真的互不相识。”他笑了笑。
“那么尚晴给我看他的照片又是出何目的?”我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他摊了摊手。
我不作声,低头看着那几个人的档案,翻来覆去,上面的资料可以分成两块,前提是隔开了周紫凡的。一块是刘心语、顾琳、唐昕怡的,另一块是陈贤和张勋的。刚一分好我就发现一个最明显的不同处,一边是娘子军,一边是少年,看似确实好笑。
但是我相信校长选人不会乱来,一定是根据了他们的特点才这样排的,而插在两块之间的人正是周紫凡,这也可以说明他是早有打算。江宇泽曾说过周紫凡以前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也一定知道这点,不然怎么安排她在我们宿舍?
当然不排除凑巧,或许又是周紫凡自己选择进来的,目的就是监视我了,如果真是这样,是否又可说明萧文君有先见之明?呵,为了不让我怀疑还让她带上假名和假身份,真是为难了。尽管安排周到,可是他还是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而这一点是出在我身上的。在高明的人也会成为失足,漏了看似不重要的,却是最大的毒瘤。
要说他们这样分两块,还有其他依据。那三个女生是在我们这边的,而两个男生不与我常往来,也不了他们的习性。最初黄莹的死就是他们引出的,那么结尾就极有可能是唐昕怡她们收了,可是唐昕怡直到现在还没逃身,所以不可能了,而刘心语又死了,虽不知杀死其凶手的是何人,但也猜的出是他们那边的,只有同类才会自相残杀。
另外,顾琳至今未出,我很奇怪的是根本没一个老师来问情况,好歹也是学校的一份子,如果换做王老师一类的,我也不追问了。
王老师虽一直像往常一样平静的上着课,但他还是瞒不了他的身份。我猜他也是校长派来的,果然都在眼底下,不怕被出卖。我也曾想过顾琳会出现,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她的精彩开场秀,对于她的了解,只从纸上获知。
另外还有身世,女生都是孤儿,而男生却都是有爹娘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很佩服校长以一人之力能博取众人之心,那么,这众人于是为何如此废物?被金钱诱惑?就如江宇泽所提的人,只因钱财而丢失来之不易生命,或许他们是不在乎,想当然的是做。我看透了人,人看透了世界,世界看透了我,我看不透自己,看不透世界,看不透她,她也看不透我。看惯了,心凉了,麻痹了。
我很难想象下去又会牺牲多少无辜者。呵,好讨厌自己把自己骗的如此伤心,好讨厌自己折磨着自己。
张勋档案的后一页就是我的了。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档案,原来凌洁对我是那么了解,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就知道了一大部分。真有点伤感,同是利用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这种结果?我伤害过的人并不比她少。对不起。
“假如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做?”我气若游丝,疲劳地看着他。
钟声连响三下,响彻整座别墅,余音徘徊不散。
他笑了笑,道:“如果你消失了,我会等你出现。”
他已经不是“世界第一痴情男子”,而是“宇宙第一痴情男子”。
可惜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阖上文件夹,放在一边,站起了身,“你会伤心么?”
“怎么不伤心,我一天见不到你心里就堵得慌,更何况是永远?”
我走了一步,他拉住了我的手,我没回头,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只听他在后面大喊:“你是不是有心事?”
“有时间擦掉指纹把它放回去。”我打开了门,一路走到底,他从后面追了上来,挡在我面前,“你怎么一回事?”
“让开。”我冷若冰霜,眼睛直视着他,现在的我一点也不畏惧了。我绕开了他,走到门边,他再次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成这样了。”
“放开我。”我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继续向前走。“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我缄默不言,走出了大门。十二点的钟声不仅意味着他的生日已过,还意味着宿舍门已上了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