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路,长长的思绪,长长的回忆。
夜,听得见心跳,静的发寒;夜,听得见笑声,静的微妙。
树影婆娑,叶子飒飒,传荡在耳畔,萦回不散。
樱花路,血与恨的交织,心与爱的交替。我恍恍惚惚地再次走上这条路,心情沉重,面目愈加凝结。樱花盛开的地方,是我出生之地,没有樱花的地方,是我死亡之地。
昏黄的灯光下,几只小飞虫飞扑着,不舍离去。杂杂的,无法入睡。
两旁的座椅空空的,一个个皆与我擦身而过。
夜,降温了。我抱着双肩,坐在了一张椅上,仰视落寞的苍穹。一个人何尝不好。我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自己。傻了,为什么要做这些傻事,呵,好想再死一次,好想变成真正的自己。
长空黯黯,惨色的月色淡了。
我低下头,抱着双腿,“如果有一天能和你一起走在大街……我会很开心的。”我发现自己有点词穷了,找了一句不协调的话接补上去。
我没有回过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对话了,所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蓝羽枫,谢谢。”第一次这样直呼他,好奇怪,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我闭上了双目,靠着椅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再见了,哥哥。
醒来时,已是早晨。
太阳光刺痛着我的眼皮,我用手挡住了这毒辣的阳光,然后站了起来,向宿舍走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不真实的梦,一个令我心碎的梦。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在长椅上躺了一夜,而且还没有感冒。
宿舍楼的大门已开,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刚到门口,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个管理阿姨不见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在意。上课时也想着这事,完全没有把老师所讲的知识记进去。
到了午休,我依旧是一个人在食堂走进走出。一上午,我都没有和江宇泽说上一句啊话,也没有和靳筱梓聊太多。从现在起,我得学会一个人,我不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一事无成。仅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到了暑假我又能投宿在哪里?我不想一再拜托他,他做的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个废人。
匆匆吃过午饭,我离开了食堂。我知道他在的,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发现自己很可笑,眼前的不要,却要背后的,而背后的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确乎可笑。
我无聊的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生物。陈贤和张勋今天未到教室,我很想知道严晨和他们最后到底是怎样决出一个胜负的。想到此,严晨也为我默默付出太多了。
突然,课桌里传来了振动的声音,我立马拿出手机,连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谁?”我的手在颤抖。
“我是萧文君。”电话那头的萧文君声音异常低沉。
“有什么事?”我感觉一定和我有关。
“那个……”他吞吞吐吐,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这更加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学校……”
“等等。”我把手机拿紧了,“可以说了。”
“杀死黄莹和你们历史老师的凶手抓到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听你说话没力气,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别的?”他什么时候也会问东问西了。
“没有。”我累累地回答。
“那好。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说,你等下可以到学校门口的那家饭馆来见我?”他今天有点不对劲。
“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多做挣扎了,挣扎的力气是留到最后的。
“是的,你出来大概就能看到我,我先挂了。”说完,电话就断了。
我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然后走出门,下了楼。
出了校门,就望见萧文君坐在饭馆的最外面。他看见我,立马招了招手。我穿过马路,到达对岸,拉开门,进去了。一进去,我就发现他今天穿着一身便服,看来是一个人了。
“请坐。”他很客气。
我抽出椅子,端端正正的坐好,“可以说了。”
“你认识徐长荣?”
起初我没有一点反映,但后来记起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也是警察。”我抬起头,“那天又有人死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不要内疚,这事我听说了,我们已经联系到了死者的家属。你来的那天,我正好有事出去了,后来同事告诉我的。据我打听,那位死者是独居的,而在那天你和她谈话时,凶手原本想射击的人是你可意外打中她,从而导致死亡。以上这些都是她的邻居告诉我的,那时,他们正巧在家,听到枪声连忙去看,原本是想报警的,可又害怕是你们在演戏,就没多管了。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你进别墅之后有一段时间,然后出来时,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生经过别墅的小路。我想问,那个男生是谁?”
“我不认识他。”
“蓝羽枫,对吗?”他饶有兴趣地想端详着我,嘴角勾出一道神秘的笑,“相貌、特征都与他相符。”
我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随后我又去了隔壁那家人家,徐长荣说过你在临走前报下一个名字:凌洁。我调查了下,那个名叫凌洁的女人一般不出门,只有在人少时才出来溜达,总之,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我们也去过她家,并在她家的家具上发现了你和蓝羽枫的指纹。”他到底要问什么,虽然他今天没带小册子,但我仍感觉不到轻松。
“她是……”我接不下去,把头别向一边。
萧文君夹了口菜,送进嘴巴,他是在等我亲口说。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寒假期间,我一直都居住在她家,所以留下指纹也不为怪。”我不敢看他,在胆怯什么呢?
“那蓝羽枫呢?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叫我怎么回答,他的出来是我始料未及的,而且总不能说他每天晚上都和我在一个房间过夜。
“不知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他。”又在为自己寻找借口了。
“你真的会不知道?”他笑了笑。
“是的。”我机械地说,倏地,我又想起了还没问起的话,便道:“你是怎么发现陈贤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