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泽沮丧地坐在小道旁边的椅子上,表情极为复杂。“失败,我真的有那么失败吗?总是依靠着他人。”
  “所以只能靠自己。”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我高估我自己的实力了,太可悲了。”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我讨厌颓废的人,我一无所有,照样也能活下去。”
  “一无所有吗?”他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吗?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远离我的,我是累赘。”
  “太讽刺了,蓝若雪,我求你别再装下去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麻木了,分辨不清了。”
  “失去一个总比失去两个好,以后请别纠缠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们假惺惺的好意。再见,不,是不见。”
  他没说什么,紧闭着嘴。
  我总是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在飘荡。心是空的,脑子却不是空的。
  回去该怎么面对?全都发生的太突兀,还没准备好又送了个“惊喜”,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平静一点就不可以吗?
  我把手插进了衣服口袋,发现有个硬硬的东西,原来是手机,我还没还给他。虽然他口头是说送给我,可又让我怎能接受的下,还是回去还给他得了。
  又返回到了原点。他还在那里,一脸的忧伤。“我是来还你东西的,从此我们就可以划清界线了。”说到最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诚实。
  他咧嘴一笑,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的,扔掉太可惜了。”
  “那就当它是真的,既然要分个清楚,那也要等找到筱梓才行,你的责任可不能推卸掉。”
  “好吧,你别再出什么花招了,这是最后一次。”
  “那么先告一个段落,我又打电话给萧文君了,他说在暗中派几个人混在学校里保护你们。”
  “哦。随便。”
  “若雪。”
  “林椋音,我只有这个代号。两个代号实在太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那段往事是痛苦的,那我宁可不记起它,我不愿受到一次次的伤害。”
  “就算是痛苦的记忆,也不可以从中抹藏,这么珍贵的,只属于你一个人拥有的东西,你就轻易地割手掉,我太看不起你了。”
  “珍贵的回忆,还是留给她吧。”一种怪怪的滋味传进我的心底,“我没有回忆,只有记忆,我没有珍贵,只有无限悲伤。”
  “椋音,如果我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一次,两次,不要紧。三次,四次,麻木了。”
  “椋音,我不允许你这样消沉。”
  “对不起,我没有消沉。”
  江宇泽站起来,道:“先去你宿舍看看情况。”
  “也好,我正巧有东西想让你看的。”
  春天快要到了,冬天快要走了。
  宿舍楼很安静,阿姨也不在,我们悄悄地迈着猫步溜进去了。
  进了宿舍,轻轻合上门。
  我走到抽屉前,拉开,把那天见到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这是碎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任谁都知道这是碎片。
  他没多讲什么,走过来,一把抢过,举过头顶观察着,“上面有血迹。”
  “应该是我的,昨夜不是被划了一刀吗,忘告诉你了。”我张开五指让他看,因为中指是正好贴着创口贴。
  “太不小心了。”
  我没去多管,“等等,还有另外的,我让顾琳替我保存起来的。”我边说边把它拿出来,“不知你能否查处里面是否放了安眠药,不过量应该很少。”
  “小意思,现在就可以给萧文君。”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警察没好感。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点了一下我的头,“不想看见那讨厌鬼就让我去吧。”
  “江宇泽。”
  “啊?”
  “我……跟你去。”支吾了半天,一下子想不起下面该说什么了。
  “恭敬不如从命,comeon!”
  “你认为拿着盒饭去警察局很好看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你倒是说一个意见来听听。”
  “藏衣服里是个好主意。”
  他忙退后几步,我清了清喉咙道:“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我故意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只有这一招才能打动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像个傻子一样把盒饭往肚子里塞,脸都快拉长了。
  坐上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地打击他说:“小伙子,不要害羞,上厕所是很正常的事,憋坏了可不好啊。”
  此话一出,江宇泽两眼一翻,差点就当场晕过去。
  谁知,这司机还不捆善罢甘休,“唉,你看看,刚刚差点就晕了,你晕了还要送你去医院,而且又要浪费我的油费,拜托你行行好不要欺负大叔。我养家糊口我容易吗?一天去油费也才赚五六百块。”
  江宇泽小声地咕哝道:“五六百还不够吗?”
  江宇泽刚要开口对他解释,又被那“该死”的司机抢去说话权:“你瞧这小姑娘不是一点都不介意吗?快下去随便找个地方解决掉不就行了,这年头还怕什么,马路上多的是,我等你总可以吧。”
  他的忍耐度就快到达极限,凄惨地笑了笑,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欧吉桑,你废话太多了,我们有急事!有急事!”然后又小声嘀咕道:“要不是没车,谁要坐你的车。”
  司机哈哈大笑道:“哦,我知道是什么急事了。”看来他是想歪了,一直在奸笑。
  在离警察局不到一点的地方就下车了,江宇泽可是一秒也呆不住了,连蹦带跳地跑出去。“怎么会遇到这种人。”他使劲敲打着自己的头。
  “你还想再得病吗?”
  他先是愣了几秒,随后一掌拍在我的头上,冷笑地说:“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的意思吗?”
  “我还真以为你不知道。”
  “哦,如果这样的话。”他贼笑了起来,不知他心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但是他还是放弃了,“好了,我不想你难堪,进去吧。”
  我又像小随从一样跟着他,不禁让人怀疑。
  很不巧的是萧文君不在警察局内,但江宇泽还是把饭盒交给了他们,并吩咐他们查清后立刻告诉他。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非常没礼貌地破口大骂。“特么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正巧有一个路人经过,用看待特殊物品的目光看着他,指点道:“这是谁家的小孩,那么没礼貌。”
  江宇泽快要崩溃了,他没理会他们,一个人佝着背,两手插裤口袋走在人行道上。这是一个自尊心受到伤害的人,我立马追了上去,“我不会安慰人。”
  “我也不需要别人安慰,你看我有那么脆弱吗?”
  “其实你很脆弱。”
  “好,你说的都正确。”他看着我说。
  “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
  “没有,我是我,我也只是我。”
  时间没有停息,就会有找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