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人烟稀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着我前进的,只知道想走出校园。可是走出校园我又能去哪里?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我的第一个“家”。
也是,已经很久没和凌洁联系了,看起来我很像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随手拦下一辆车,报了个地址就钻进去了。关上车门,我躺在后面,想着凌洁此时在不在家和干些什么。记得住在她家里时,她一般都是每天早上出去一次,而且出去也只买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品。
看着窗外我感到十分惬意。
不到十分钟,车就停下来了。
正是凌洁家,一点也没有变化。付了钱后,我下车了。走到大门前,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敲门?”
“是我,林椋音。”
门不久被打开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凌洁看见我眼里满是惊讶,“椋音,怎么突然回家了?受委屈了?”她忙迎接我进家门。我走进屋后,换上了拖鞋,对她摇摇头:“没有,一个人太孤单了,没人陪我谈谈心,所以就回来了。”
凌洁心疼地拨动着我额前的刘海,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想家了,想回家看看我了?可是宿舍里总不可能没有人和你说话吧,你的舍友呢?”
“死了。”
凌洁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怎么会,我可不知道啊,椋音,你该不会是在和我说笑吧,你知道我的心脏可是经受不了刺激的。”
“死了,尸体才找到不久。”
她婉言相劝道:“椋音,我说你还是离开那学校,小心那一天你被人家盯上了,那就糟糕了。”
“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动摇的,就算死,也不怕。”
“你这小女孩,怎么不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反正没人认识我,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自己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凌洁姐姐,你听过蓝若雪这个名字吗?”
从凌洁的反映中我就可以看出答案了,她并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没听过,怎么了?”
“我就是蓝若雪的影子。凌洁姐姐,希望你能实话实说,我之前的名字是不是叫蓝若雪?回答我。”
“我……”
“我就是蓝若雪,是不是?”
“记住,你就是林椋音,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并不是别人的影子,你就是你自己。难得回家一趟,先去客厅里休息一下,我给你泡杯茶。”
“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但是家具的摆放位置还是没有变动,我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百般无聊地看了起来。一个个频道开过去,都没见符合自己口味的,又关掉了。
“凌洁姐姐,今晚我你更不能住在这里?好久没有品尝到鲜美可口的佳肴了。”
“瞧你的嘴巴可真甜,虽然是假话,不过还是打动了我了,稍等下,今晚我要给你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是你明天早上还要上课,赶回去来得及吗?”
“一早去就行了。”
凌洁捶捶自己的肩膀道:“那好吧,等下还要帮你铺被子呢,真是累死我了。”
“麻烦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记得以前的你是连话都懒得说的。”
“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的,我才知道原来不说话是那样的痛苦。”
“所以以后要多敞开自己的心扉,好了,不多说了,再说下去天都黑了。”
我看了看手心里捧着的茶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品味了起来,淡淡的,记忆深刻的。
晚餐果然是山珍海味,样样齐全,我都不知道凌洁是从哪找的材料。“来,吃一块猪排。”凌洁热情地用筷子帮我夹到了盘子里。
“我不要。”
“为什么?”
“我不吃猪肉。”我厌恶地把盘子推给她,“猪身上太脏了,我不要。”
凌洁向我道:“我都已经洗过了,没事的。”
“不要。”我还是拒绝了。
“拿你没办法。”凌洁自己啃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的,“那你不吃猪肉吃什么?”
“蔬菜。”
凌洁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椋音是尼姑庵里的小尼姑啊,怪不得不吃肉。对啦,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背着我这样做可不好。”
“我的头发是真的。”
凌洁捂着肚子笑着:“快吃菜吧,凉了味道可是不入口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个蛋糕,今天保你吃撑。”说着,她就从桌子底下拎了出来。
“我不喜欢甜食。”
“咳……”她尴尬地笑了笑,指指餐桌上的菜,“那就吃素好了。”
“嗯。”我细细的咀嚼着菜,地着头不说话。
可能是天气变暖的缘故,所以吃了一点点就觉得饱了。我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就上楼了。
“够了吗?不多吃一点?等下会饿的。”凌洁在身后关切的喊道。
我没搭理她,上了楼梯。地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就好似全新的一样,我踩在大理石上,觉得脚挺沉重的。
来到我的房间时,我停下了脚步,房间里也很整洁,是简约的风格,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惜的是我只能在这里睡一晚,明早又要回空荡荡的宿舍,睡那硬梆梆的床了。
我脱下了鞋子,往里走去。不过也是无聊。想一想,还是去和电脑打一个招呼。
凌洁跟我说过电脑可以随时使用,而且还是联网的。我办了个凳子放到电脑面前,伸手去开主机。电脑开启的程序很快,只有短短的两分钟而已。我移动着鼠标,轻轻敲击着键盘,一面发出难听的噪音。由于实在安静的出奇,我就在网上随便找了几首歌来听,不过都不是中文的,是日文的。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是觉得听不懂才有感觉。我用鼠标点击了一下《Don'tSay“lazy”》这首歌,因为这歌刚出没多久,而且节奏又不错,所以连续听了好几遍。接着我又听了几首,比如《godknows……》和《ebullientfuture》、《colorlesswind》,一首是摇滚类型的,节奏特别强,一首是充满着忧伤,另一首则是感觉站在天空底下似的,想张开双臂。
当耳朵再也受不了歌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时,我索性把音乐器关掉了。然后打算找动漫来消消遣。我一连看了好多动漫,比方《家庭教师》、《掌中萌虎》、《银魂》、《妖精的旋律》等等,虽然风格迥异,但是却想再看下去。
时间不早了,我的眼皮也快垂下来了。电脑关好了,正想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累过头了,退一软倒在了地上,头和地面以最强硬的方式打了个招呼,我想起来,可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不过在地板上睡一觉也不错。
可是,到后半夜时,我微微地感觉到有人把我抱到了床上,将被子盖在了我冻僵的身体上。那双手离开了我颤抖的身体,我突然感觉心里缺少了什么东西,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那双大手。
冰冷的,却带给我了温暖。
“不要走,凌洁姐姐。“我的手抖的厉害,但仍抓着那双手不肯放下。
那个人不开口说话,我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醒着的还是在梦中,“我好……好冷。”我甚至感觉到牙齿也在打战了,喉咙有些许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里面,说话时会带痛着。
那个人听后走到床边,用被子把我裹了起来,一手勾住了我的身体,把我紧紧的抱住了。
当进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我知道并不是凌洁,而是一个未曾谋面过的陌生人。陌生人,似乎这三个字用的有点不恰当。好熟,好熟悉。
他把体温都传送给了我,我能感受到他也是冷的,不过他却为了我愿意把那仅有的供给了出来。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到底是何人,可是我太脆弱了,再怎么睁也睁不开,还是被轻易打败了。但是不要紧,我相信还是会有机会相见的。
躺在他的怀里感觉身体不再是方才那样寒冷了。我发着抖,细声慢语问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之后再离开我?”我知道他是不会回答我的,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傻,但是我还是道谢了:“谢谢你,一直默默守护着我的人。”
我一点也不希望天亮,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当天一亮,阳光一浮出水面,他又要消失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即使记忆再次被抽走。
我靠在他的胸口,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