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储秀宫门前站了一队队着水蓝秀女宫装的女子,她们排着队像货物一样等待着主人来挑选分配。
不久凤辇便来到跟前,她们恭敬地行礼问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慵懒地“嗯”了一声,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轿辇,早早等在储秀宫的总管太监全贵赶忙上前搀扶,谄媚道:“皇后娘娘,此番选秀的宫殿奴才已命人收拾妥当,秀女们也都候在了外间。”
“既然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唱名吧。”说话间皇后已走到储秀宫正殿上坐着,没有丝毫停顿。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全贵恭敬地递上茶水后,迅速转身退出正殿。唱名也有讲究,先从家世好的开始,按嫡出和庶出分成不同的顺序。首先进殿的是萧氏、柳氏、徐氏和上官氏。许清儿虽为太后表侄女,但无奈她父亲官职小,自然排不得前。
很快,便听那太监唱道:“……陵州都统李仕德之嫡女李云苜……进殿。”
李云苜听见唱到自己的名,忍不住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而李云欢也正抬眼看向她,眼眶还有些红。李云苜一咬牙撇开头,假装没看见,跟着其他秀女一同走进殿内。
进了殿里,便瞧见先前进殿的各家小姐分东西两边站着,东边领头的是神采奕奕的萧氏,手持白玉兰花簪,西边领头的是一个没见过的神色郁郁的女子,手持青石玉簪。两枚簪子便把此次选秀晋级落选名单分得清楚。
秀女按规矩一一走过皇后跟前行礼,皇后考量后赐下簪子,李云苜自然是赐了白玉兰花簪的,站在殿内东边。
殿外,李云欢轻扯着郑琳的衣袖,宣称吃坏了肚子要赶去茅厕,让赵珠和郑琳先参加殿选,不必管她。郑琳不放心要跟着去,被赵珠按住,李云欢趁机向全贵告了假跑远了。郑琳回握住赵珠将要开口,却见全贵冷眼看着自己,登时只有压下疑惑老老实实地随着余下的人一同进殿。全贵摇摇头,这庶女果真是庶女,上不得台面。
李云苜见自家妹妹没有跟着赵珠等人进殿,暗自松一口气。想那赵珍也快来到,前世时赵珍在殿前大闹,赵珠这一队便草草通过了,特别是赵珠得了皇后亲赐安抚。想来赵珠便是在那时被皇后拉拢去,日后更是帮皇后做了不少事,有皇后偏帮着晋位自然不是问题。
才想着,殿外就喧哗起来,皇后皱眉,唤了全贵问话,赵珍趁全贵答话的空当闯进殿里,一下便扑到赵珠身上,巴掌更是朝着赵珠脸上身上挥打而去,疯了般大声哭喊:“贱人!你还我的脸!”
郑琳急急将赵珠拉到一边,几个太监上前架住赵珍,皇后也站了起来,冷声训斥。赵珠躲在郑琳身后瑟瑟发抖,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现场混乱了好一阵,直至皇后下令将赵珍即刻撵出宫去,才渐渐平静下来。
“混账!如此女子待得宫中岂不乱套!”皇后一拍桌子,怒道。
“是奴才管教不严,奴才知罪,请皇后娘娘息怒。”全贵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罢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继续,别耽搁了时辰。”皇后扶额,一脸疲惫地说。
“多谢娘娘……”全贵偷偷抹了额角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