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干什么……”
霍小蛊将药丸滑入天玉子口中,“咽下去。”
天玉子被她一连串的命令弄得很蒙,习惯性地服从,他试了两下,“太小了,要水。”
“真麻烦。”说着凑上前,对上他的嘴吹了两口。
“咽了吗?”
天玉子眨了眨眼,变成白发后,看似沧桑,却不失风骨,这一番下来,脸涨得绯红,十分清俊。听到霍小蛊又问了一次,他低下头,“忘了……”又抬起头,“化了。”
霍小蛊大惊,“化在嘴里了?这颗药名叫大苦溜溜,一听就很苦,千万不要尝,快咽下去。”
天玉子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他抿着嘴,摇摇头,“不苦。”说完还细细品尝了下,“有点甜。”
霍小蛊挠了挠头,看到银猪愣愣地呆在一边,抓起它脚上的宝瓶,“这么宝贵的仙丹,多多益善,大不了回头再帮他把前五千年的衣服都洗了。”她把剩下的两颗倒出来,“都吃了。”
天玉子听话得一颗颗都吃了。片刻后,他忽然捂住胸口,一动不动,似在感受什么。
“小蛊,你先出去。”
霍小蛊靠近他,关切地扶住他肩膀,“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刚吃了药,我守着你。”
天玉子躲开她的手,缓缓收回被她无意间压住的腿,“我、我要休息,你出去一会儿,让我静一静。”
霍小蛊疑惑地看着他,“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疼?”说着向他摸去。
天玉子像针扎般躲开,不断向床的里侧退,他突然大声道:“走啊!”
霍小蛊被他吼得一愣,她站起身,情况不对,叫上银猪,向门外冲去,“快,去找千旬岸。”
天玉子见她离开,终于松了口气,他收回握床栏握得僵硬的手,腹内的热流愈发猛烈,若非感到体内的仙根在滋长,他敢笃定,所谓的仙丹就是一剂春药!
他浑身发热,桌上放了一杯水,他并不需要水,但眼下别无他法,在下床取水时,撞翻了旁边的椅子,桌子一晃,水杯掉落。退仙退到一半,他其实是虚弱的,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欲火从里到外焚烧他,比他当时烧天火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光着脚,跌跌撞撞走向门的方向,不远处便是虞渊,好在雨停了,他可以出去,去虞渊里泡着,应该会好一点。
千旬岸回家整理外袍时,发现瓷瓶不见了,正要回头去找,霍小蛊急惶惶地冲进来。
“什么!你给他吃了三颗?!”他猛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一边心疼仙丹,一边心里也没底,他早知道以孟幽楹花的仙根渡药会有问题,她是女体,又有百万年的修为,力量之猛,常人根本无法承受,所以他将药分成了三份,结果被霍小蛊这个贼子一下子全偷用了。
“神医……事以至此,你骂我也没用。他现在不让我碰他,又面红耳赤,性情大变,一定是中毒了,到底如何是好?”
他一副恨其不争的表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他怎么?”
霍小蛊满脸委屈,“他不让我碰他,让我离他远点,脸红得都发紫了,然后把我赶了出来。”
千旬岸想了想,捻胡须的手停住,为催动内力增长,他在仙丹中加了白苻,以他的经验,它同时有催情的作用,一份便效用明显,这天玉子一下子吃了三倍的剂量……他咳了一声,有些难为情地问道:“你们,没有成亲吧?我是说,有没有,就是,那个……”
“有没有睡过?”银猪大声说道,不就那点事嘛。
两人愣愣看着它。霍小蛊抬手狠狠打向它,“这话谁教你的?”
银猪两只翅膀护着头,嗫嚅道:“在白泽仙境,幻游和幻遥问我,开始我也不懂,后来他们仔细解释给我听……”
霍小蛊暗自磨了磨牙,这两个小兔崽子,敢不学好,一回头,千旬岸正满脸好奇地等着答案。
她红了红脸,没好气道:“没有。”
后者两手一叠,问题迎刃而解了,女体渡仙根,有药引便可,他道:“眼下有个大好机会,你快去找他,让他吃了你。”
“吃、吃……你是说,让他吃……了我?”
千旬岸一脸严肃,“这仙丹十分猛烈,再不给药引,轻则伤身,重则吐血而亡。”掐指算了算,“糟糕,过去三刻了,再过一刻便到极限,你最好……”
“娘亲!”银猪刚要跟上去,千旬岸拉住它两脚,“你去干嘛,这事不能添乱。”
霍小蛊决定豁出去,以天玉子的性情,若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强迫她。说起来,论好色,指不定谁比谁更高一筹,花婆常言男人太英俊便是坏蛋加骗子,也是自己上当多了得来的经验。
她回到茅屋,已不见天玉子的人影,地上是一串跌跌撞撞的脚印,看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她暗道,糟了,他这会儿走火入魔,还出去瞎跑,趁她不在,要是在路上遇到哪家漂亮姑娘,忍不住了怎么办,前几日,一个叫竹夕的姑娘有事没事便来看他,想到这,她沿着脚印火速追了上去,男人这时候最禁不住勾搭,她不能让快煮熟的鸭子飞了。
天玉子跪在地上,热流一齐向头上涌,身体和头脑想的全是霍小蛊,想她的身体,她光滑的皮肤,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凉凉的温度。他眼神迷离,在仙药作用下,瞳孔变回原来的黑色,越发深邃,虞渊就在不远处,他却抬不起脚,意识随着欲望一阵阵波动,走这一路,他不停喊着霍小蛊的名字,但又希望她不要来,他一定会忍不住发疯。
意识朦胧中,身后传来呼喊声,他回头,看到霍小蛊奔来的身影,瞳仁忽地缩小,他撑起身,狼狈向虞渊跑去。
“大仙!”霍小蛊不解地追上去,他这样子,难不成是解决了,觉得愧疚,没脸见她?她急于弄清楚,奈何天玉子拼了命地不让她追上,她急道:“天玉朗星,有话好说,你先停下!”
“你不要过来!”他半只脚踏进水里,忘了自己退为凡人,不通水性,一个踉跄,倒进水深处。
霍小蛊慌忙下水把他救上来,见他红潮未退,延伸到脖颈,松了口气,幸好。天玉子用力推开她,不要命地向水里扑,呛了水剧烈咳嗽,“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霍小蛊怕他向深里走,不敢向前靠近,她无奈道:“大仙,你躲什么?你到底躲什么?你吃了药,再拖下去,会没命的!”
天玉子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你故意的?”
霍小蛊顿时失语,她有那么迫不及待吗?心里暗咒千旬岸,救人也会救出这种幺蛾子,“我哪知道……就当我是故意的,行了吧?”她一咬牙,豁出去了。
天玉子即便在水里,身体还是像刚烧开的茶水,欲望如腾起的热气,呲呲冒着烟,他气得发抖,“霍小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什么时候能理智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没成亲,这样做僭越礼数?在洛阳,女子们和情郎幽会是常事。何况,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今之计,先保命再说。”
“我没想过礼数,也没想过要不要先成亲。”
霍小蛊一愣,这话怎讲?名分之类,她不提,他就从来没想过?那她算什么?
天玉子接着道:“只要我活着,娶你是早晚的事。”
霍小蛊释然,“那你顾忌什么?”
“因为你没有感觉!”
霍小蛊张大嘴,听他大声控诉,“你丧失知觉,亲吻都没有回应。我不能毁了你的……”
她呆了半晌,合上嘴,难为他想得这么周全。她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笨蛋,命都快没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两人在水里这一番折腾,衣服全湿透了,霍小蛊的长发浸在水里,缠浮在天玉子身边,他呼吸如烙铁,血管喷张,放纵地搂紧怀里的人,“小蛊……回茅屋去吧。”
霍小蛊知道他已经忍到极限,但仍然被吓到了。去床上时,两人被之前碰翻的木椅绊倒,一起磕到床边,天玉子的嘴直接堵住霍小蛊,就势把她压在身下,缠到一起,湿后的衣带成了死结,越慌乱越解不开,他呼吸越来越急,“你到底打的什么结?”霍小蛊受不了他一扯一勒,直起身子,鬼使神差去剥他的衣服,脱到腰间乱成一团,“你的还不是一样,这么难解……算了!”她闭上眼,一施法术,两人同时光裸。
四目相对,霍小蛊脸颊飞红,顿时想躲起来,天玉子这时正半跪在她身侧,手伸向背后拉她的衣带,突然看到她光滑的身体,愣了一秒,上身卸了力,抱着她倒在床上,“小蛊……”。
他疯狂起来。
千旬岸正在教侄子描字帖,一声冲破云霄的大喊冲入耳膜,他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三抖,这是开始……还是结束?紧随而至的一声惨叫打断思绪,看来是开始。他正要把茶杯送到嘴边,看到侄子仰着小脑袋,眼睛眨啊眨。“写字!学习重在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