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地方是肖梅推荐的一家餐馆,据她形容,味道好的能让人将舌头都吞进去。
  原以为应该会很近,没想到车开了近两个钟头,而且沿路来颠簸不已。当好不容易看到一座很有农家风味的餐馆时,上面用红色的毛笔写着“三鸟店”三个大字,店名虽囧,字迹却气势磅礴。
  我们三人看着这三个大字彻底的被纠结到了。这老板也真是有才……
  陆子朗靠着车门看着这三个大字无限感慨。“这一路来,不像来吃饭,倒像来冒险。”
  我深有同感的点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坐一辆车就够了。”
  方斯杰啧了两声,双手作辑。“佩服佩服,这种地方也被你找到了。”
  肖梅很谦虚的摆手,看着店名双眼发亮,又无奈大叹。“我来过这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站在这里,我才想起刚才我们好像绕了好多冤枉路。”
  三道目光齐唰唰的射向她,只见她毫无所觉的吸了吸口水。“快点进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原本以为这里的生意会因为偏僻而冷清,没想到火的很。经理边带我们到包间,边走边说若再晚一点,恐怕连房间都没了。
  在等菜上桌的空档下,我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这店名怎么取的这么奇怪。”
  肖梅突然大笑,喝了口茶润了润喉。“三鸟店顾名思义,很普通的三种牲畜,鸡、鸭、鹅取右边的鸟字而立。”说完肖梅拍了拍胸口中。“不过珍贵的也有,只是吃起来心里不舒坦。”
  肖梅的心里此刻定是舒坦至极,直到用餐到一半突然闯入的两人弄的很不高兴。
  我原以为是服务生,回头一望,那相貌,那气质怎么也跟服务生搭不上边。其中一人浓妆艳抹,金色的头发黑亮的眼,一件宽松的黑色篓空毛线衣,里面一件半短的小吊带,毛衣底下的肌肤若隐若现。下身一件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约六公分的高跟鞋。跟在她旁边的一位与她相比显得简单朴素,脸上笑意盈盈的。我看着她不由呆了,我以为秦安娅已经够美了,看到这个稚气未脱看起来还像学生的小女孩我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陆子朗见我直盯着人家看,失笑的的推了推我,低声道:“怎么犯起花痴来了。”
  我尴尬的瞪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被那位打扮妖丽的人抢先一步。只见她笑着走了过来,直朝方斯杰而去,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就像T台上的模特一样。
  “方少,好久不见可想你了。”说完倾身在方斯杰的颊边吻了一下。“在隔壁听着笑声就知道是你,惹不住就过来了,你说在这地方鱼见,真是你们所说的缘份啊。”
  我倒不是被她的举动所吓住,倒是她的称呼让我忍不住的抽动。方少……这称呼听着怎么就这么像妓院老鸨见到熟客时的招呼呢。
  肖梅虽然有气,倒也镇定。笑问:“怎么,不介绍一下。”
  面对肖梅,方斯杰显得很淡定,站起身相互简单的做了个介绍,介绍肖梅的身份时那位名叫佐微的女人不由多看了肖梅两眼。
  方斯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人,糗道:“怎么跑到中国来诱拐学生了。”
  不知她有没有听懂,也许没听懂以为方斯杰是问她身后的女孩。她将她往前一拉。“她是我朋友的妹妹,风新月。”说名字时她咬字咬得特别厉害。“我是中法混血儿。”
  被介绍的女孩有礼的弯了弯身,笑说:“哥哥姐姐们好,我叫凤星月,凤凰的凤,星星的星,月亮的月,很高兴认识大家。”
  “坐下一起吃吧。”原谅我被美色所诱,我克制不住的问。
  方斯杰忍不住咳了一计,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虚伪的邀约。“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谁能虚伪的这么真诚呢,我郁郁的咬着碗里的鸡肉。
  “不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临行之前佐微还唯恐不乱一样抛了计媚眼。“我亲手做的哦。”
  我受不住的猛烈呛咳起来,食指指控的指着方斯杰,看到一旁肖梅青了的脸,讪讪的放下手沉默的咬着碗里的东西。
  我慢悠悠的转头看向陆子朗……毫无任何反应。他勾着嘴角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建议你们找处安静的地方好好沟通一番,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我是习惯了,我老婆可会消化不良。”
  肖梅冷哼一声。“吃饭。”
  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此刻的情况所致,看着一桌的菜,竟没什么胃口。
  直到吃完买单,他们依然都没说一句话,我不由担忧的看向陆子朗,他没事的耸耸肩。“不用担心,他们经常这样。”
  看着坐在后座的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的两人,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方斯杰,明明是他拈花,这态度弄得就像肖梅在沾草似的。上车时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位叫佐微的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在看哪里。只见她挥了挥手,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在看我们,或者是在看方斯杰。
  “怎么了。”陆子朗见我迟迟不上车好奇的问。
  我摇头,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笑说:“发现这里的风景挺不错的。”
  后来认识佐微,我好奇的问她厨艺是不是很好,她边笑边摇头说糟透了。
  也是认识她,让我真正的明白,人这一生,所遇见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看着肖梅手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我推了推方斯杰,指着肖梅两手的购物袋。方斯杰轻声叹了一口气,将肖梅手中的东西接过,长臂揽向她的肩。“我说肖总监犯不着为那两人生气到现在吧。”
  ……
  不知他们嘀咕了些什么,只见肖梅挣扎了一会,然后方斯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才安静下来。
  然后只听肖梅一声哀嚎,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小庆,我买东西时你们怎么不制止我。”
  ……在那种状态下去敲击,不是自找没趣么。“呃……不,你做的很好,不开心就需发泄,YE”
  在前面的院子里搭了个烧烤架,我和肖梅就坐在院子里临时摆放的桌椅,看着忙活的两个大男人。
  肖梅见方斯杰手忙脚乱的样子大笑不已。
  “子朗他很会照顾人,一直以来都是。”肖梅道。
  “是啊,有时候觉得他像我妈。”我失笑,顿了顿问。“你们认识很久了是吗?”
  肖梅回想了一下。“是啊,青少年时期就认识了,后来直到他出国留学,我都差点忘记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
  “有原因吗?”我好奇的问。
  “是啊,听说是因为家里的事,不过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吧。”我望向他笑着大声道:“陆子朗,我要吃鸡腿。”
  “小庆,你让我觉得做女人真是件幸福的事,特别是子朗的女人。陆大哥,你说是吗?”方斯杰很小女人的跺了跺脚“娇声”道。这动作他做起来特别的滑稽搞笑。
  为了烧烤兴了很大的功夫,特地买了烧烤架,煤块,钳子等工具。烤了很多肉,却没吃多少,倒是陆子朗做的菜被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
  “冷吗?”陆子朗问。
  “不冷,吹在身上很凉快。”我道。
  方斯杰受不了的用脚踢了陆子朗一脚。“你这样我有时候真受不了你。”说完他抚着脸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跟肖梅相望一眼,分别给了他一计白眼。
  方斯杰笑完,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知道陆子朗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
  我一直很好奇陆子朗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听方斯杰这样说起,我掩不住的兴奋。
  “你是不是喝多了。”陆子朗看着方斯杰笑道。
  方斯杰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瓶得意道。“啤酒哪能醉得了我。”顿了顿他看向我。“你当时是什么样子我忘记了,可你说的那句话我可从未忘记过。”
  “我说什么了?”见他掩制不住的笑意,我好奇的问。肖梅也好奇的问。
  “当时你追在一个男生的后面,说:以后我就站在你后面追你。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陆子朗听了笑了出来,宽厚的手在我头顶温柔的揉了揉。我看向他,他温柔的说:“傻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方斯杰。“我可从没见过你们。”
  “什么时候的事,问你老公呗。”
  陆子朗看向我时,在夜的衬托下,眸光柔像能滴出水一样。他不急不徐道:“智仁体育馆内,当时我们就坐在你后面,你追在萧阳的后面说这句话。”他顿住,又说了一句。“傻瓜。”
  智仁体育馆……
  小庆,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里……所以我认识你的时间不比他短。
  可是……真的没印象了。
  “小庆,看不出你以前这么主动啊。”肖梅见状糗道。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当时我身后确实有人,原来是你们啊,我当时还想……”我瞥了方斯杰一眼,顿住,我当时还想,一男的怎么长的这么阴柔呢?“好啊,陆子朗,原来你倾心我这么久了。”
  陆子朗没说话,只是弯着嘴角,看着我笑着。没想到竟是这么久远的事了,我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当时还好小,现在的我竟已结婚,还是和你。”
  “所以缘份这事谁都说不准。”肖梅笑着悠悠叹道:“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
  这句话在我心里重重的砸了一计,我瞠然的看着肖梅仰望夜空柔和的脸,想起曾经年少的我和安娅,在初相识的小学校园里荡着秋千架,她看着我徐缓而坚定的说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
  “今晚的夜色很美。”我仰头看着夜空中皎洁如银的弯月。
  “是,很美。”肖梅悠悠应道,不一会听听她轻柔的唱着:“原来是吒紫嫣红/氤氲朦胧/如沐春风/
  分明是良辰美景//在我口中/一说成空/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烟波画船/满园春色关不住/冥冥之中/却随去路中/剪不断/理还乱……”我以为是什么事勾起了肖梅了思绪,却见她停住,好奇的问:“小庆,你们是不是准备在雪天结婚。”
  我怔住,为她的转变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有这打算。”
  “你们俩谁提议的,也太虐人了吧。”方斯杰插声道。
  “你哪知道,这样都浪漫啊。”肖梅白了他一眼有些向往。
  “也太冷了吧,陆子朗你竟也同意。”
  “她高兴就好,到时穿多一点便好。”陆子朗柔声道。
  “方斯杰,你听听,怎么就这么大差别。”肖梅忍不住抗议。
  “你要浪漫的话,我可以为你在空中举行一次婚礼,汽球啊,条幅啊,甜言蜜语啊……”
  不待方斯杰说完,肖梅一脚踹了过去。“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这么俗气,铜臭呢,我因你的关系,都快变成空中飞人了。”
  “亲爱的,不都还没嘛。”
  见他俩追打的样子我跟陆子朗相偕大笑出声。
  十点钟的样子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各自道了声晚安,回到彼此的房间。
  门才落锁,身后的人就紧紧的粘了上来,他的温暖透过薄薄的外套传了过来,他炙热的呼吸吹拂在耳畔。我闭着眼,将头颅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急促跳动的心跳与自己相呼应着。
  他的手臂紧紧的圈着我的腰,嘴里一声一声的唤着。“小庆……”
  良久之后,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
  而温度却在持续升高中,我终于受不了的出声,却很轻的一句话。“我要洗澡了。”
  他眼神一亮,眼里的情欲越来越明显,在耳畔煸情的诱惑。“一起洗。”
  来不及说任何拒绝的话,他的吻落了下来,口舌并用,唇齿交缠。我双手握紧,紧拽着他的衣襟,若不是他嵌制在腰间的手,自己恐怕早已无力的跌落在地。
  脑袋昏昏沉沉的,直到整个身子浸入水底,我才从迷乱中惊醒过来,背后是他灼热的温度,我慌乱的转过头,他微笑着睇望着我。最终只得将头深埋在他颈项里,手却不知该往哪放。
  陆子朗失笑出声,将我圈在怀中,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身上搓弄擦洗着。
  “我可以自己来的。”我不好意思的喃喃自语。挤了很多沐浴露,没一会水面顿时冒出许多泡沫。陆子朗见我这样,恍然大悟道:“原来夫人玩兴这么重。”
  我仰起头目光狠狠的射向他。
  可这眼神在陆子朗看来可又是另一种味道了,他勾着嘴角,举起满是泡沫的手,只是圈住我的脸,温柔的吻住了我。
  这个吻如此的轻柔,不含任何的情欲,满是怜惜和关怀。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朗的动作停了下来,我张开眼,呆呆的看着他满是泡沫的脸。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犯起了心酸,我圈住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他轻轻的在额上落下一吻,低声道:“你瘦了。”
  我举起双臂瞅了又瞅,却看不出什么。“我一直都长不胖怎么办?”我哀嚎道。
  他反问:“怎么都喂不胖你怎么办?”见我瞪圆的眼,他不禁失笑。半会,身体被紧搂着,完全贴靠着她。我局促的不安的动了一会,被他低沉的喝止,只得乖乖的像根木头般动都不敢动,心里却忍不住的直犯嘀咕。
  “那段时间我很害怕失去你。”半晌,他在耳边轻声道。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认真的眼眸,那段时间自己确实有些歇斯底里,有时候沉默的半个字都不吭,谁都不理,一个人看着窗外傻笑着。
  “那段时间我不止一次的恨你,脑海里部是不断的想起那晚的一切,在想你是不是背判了我……如果孩子和你要选择的话,我宁愿失去孩子也不想失去你。”
  “小庆。”他喃喃低语,俯首吻住我垂落的泪,落在唇上一片咸意传了过来。
  包括淋洗整个过程就像是梦里一样,我像回到小时候一般,老妈拿着毛巾满房间的追赶着我,在身后骂着臭丫头,偶尔还会夹几声臭小子。我看着他认真擦拭的样子失笑出声,悠悠的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陆子朗,我何其有幸呢。”
  他笑着打横将我抱起,直朝卧室走去。
  “顾小庆,我何其有幸呢。”
  他将我放倒在床上,悬在上方,手有一下没一下挑动着颊边的发丝。我无言的凝望着他清冷的面容,因想起在飞机上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那句话,失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抵在唇上柔声问,眸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晕黄的灯光让他刚毅的线条明显的柔和下来,我圈着他的脸,在他唇上浅浅的印上一吻,笑说:“敝人面貌虽然英俊,但被你这样的目光……我会吃不消的。”
  他眉一挑,想起曾经的这句对白,眼里尽是笑意。他凝视了半会,温柔的吻了下来。
  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落在各处。
  我抓住他四处作乱的手,对着他的视线,却声如蚊蝇。“头发没干。”
  手被他反握住。“没关系。”他低沉的声音敲击在耳畔。
  半梦半醒间,只听见一阵电铃声响起,我犯困的嘀咕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身边的人。“这么晚了是谁在按门铃。”
  “睡吧。”
  原以为门外的人会因没人应而自讨没趣的回去,不料他根本就是不达目标不罢休。
  “太吵了,你去看看。”我用脚踢了踢旁边。
  没一会,门外传来隐隐的争论声,方斯杰不知道是要陆子朗做什么,陆子朗不愿,两人便争论起来了。没一会,从门外传来很大一声的叫唤,我从床上爬起,将衣服穿戴整齐后,拖着拖鞋走了出去。门外果然是方斯杰。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方斯杰见我起来,闷笑了一声,故作惊讶。“啊,小庆,你醒了。”
  脸上不见丝毫愧色,被你这么吵能不醒么。
  “你看,你老婆起来了。”方斯杰朝陆子朗摊了摊手。
  陆子朗见我哈欠连连,道:“不行,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