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被人从睡梦中扰醒本来就是一件不人道的事,累也是正常。可看着方斯杰脸上那暖昧的笑容,再想起睡前的事,不由有些心虚。“什么事呢?”
  “刚才陪肖梅在看恐怖片,现在她兴奋着呢,说找你们一起搓麻将。”
  陆子朗听了脸都变色了,阴侧侧的瞪着方斯杰徐缓道:“你将我们从睡梦中挖起就为这事?”
  “既然醒来了,就去吧,反正也睡不着了。”我道。
  “没关系吗?”陆子朗问。
  “没关系。”我道,却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看着他质疑的眼神。“是真的没关系,你去穿好衣服。”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可肖梅那清亮毫无困意的眼让我不由纳闷了。
  “哪能因为看恐怖片睡不着就将人从床上挖起的。”我道。“六筒。”
  “碰,七万。”肖梅道。
  我眨了眨眼,制止住陆子朗欲抓牌的动作,看着肖梅“不好意思,我胡了,清一色。”
  “我这不是得不偿失嘛。”肖梅道。
  方斯杰闷笑着,严肃指责:“子朗,你俩夫妻狼狈为奸,小庆的清一色就是你喂出来的。”
  陆子朗眉微挑,不急不徐。“我高估肖梅了。”
  “……请问是不是该将帐给结了。”我小心的问。
  “你的呢?”收了肖梅和方斯杰的钱,我在陆子朗身前敲了敲。
  肖梅和方斯杰见陆子朗没有掏钱的打算,很鄙视的瞅着他。
  陆子朗微微一笑,淡定自若。“请问为夫可以赊帐吗?”
  “陆子朗,牌桌上可别搞这一套。”肖梅和方斯杰夫唱妇随的应着。
  陆子朗了然的“哦”了一声,莞尔一笑。“请问为夫可以刷卡吗?”
  我嘴角忍不住的抽动,微微一笑说:“……你可以更可耻一点。”
  只见他看了眼墙面的壁钟。“散了吧,太晚了。”
  原来已经五点了,可赢得正旺啊。陆子朗见我一脸不舍的样子。“老婆,我们要适可而止。”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散了吧。”方斯杰伸了个懒腰,说:“顾小庆,你简直是扮猪吃老虎,还说不是很会打。”
  我数着钱嘿嘿的笑着,不好意思道:“呃……牌好。”
  一回到家里,我就趴到沙发上躺下。“不行,我眼睛睁不开了。”
  陆子朗锁上门,走了过来,在身前蹲下。“刚才可没发现。”
  “你欠我六百块。”我嘀咕道。
  他闷笑着将我抱起,在耳边轻声道。
  我睁开眼瞅着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好找个舒服的位置,还是睡着实在一些。
  隔天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整,我伸了个懒腰,真难得他还睡在床上。
  我仰头看向他,发现他早已醒来。“醒了。”他在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
  “嗯……肚子好饿。”
  “为夫如此秀色可餐,请夫人享用。”
  “去你的。”我毫不客气的拿去旁边的枕头扑了过去嚷着。“我要代表正义憋死你。”
  他抽动蒙在脸上的枕头,双手钳制住我的腰,弯着嘴角哑声道:“憋死之前是否有甜头。”
  “……”
  起床刷牙洗脸,我从衣柜里拿出昨天买的裙子喜滋滋的穿上,在镜子前臭美了一番,走了出去。
  陆子朗见我出来,在瞅见我身上的及膝的碎花长裙后,响亮的吹了声口哨。原本打算厚颜一番,被他这举止突然弄的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站立在卧室门口看着他傻傻的笑着。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低声道:“以后就这样穿,我喜欢看。”顿了顿,他道:“不过今天天气有点冷,还是换一套吧。”
  ……
  没想到才打开房门,一阵冷风袭来,我瑟缩了一下,拉扰着肩上的小外套,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等我一会。”
  再次出来时,已是长衣长裤,陆子朗见我全副武装武装嘴角咧的很碍眼。我瞪了他一眼,挽住他的手臂,低声斥了一句。“小气。”
  去叫隔壁的邻居时,按了好久才听见房里隐约传来的动静。没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还未敞开,眼睛便被陆子朗遮住。然后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我原本的挣扎安静下来笑道:“别让人长针眼啊。”
  “哪有这么严重。”方斯杰边打哈欠边说。
  “一起去吃饭?”
  方斯杰看了眼臂上的挂钟。“你知道明早我九点的飞机。”
  “肖梅怎么回去?”陆子朗问。
  “有个广告在附近拍摄,她要在这多呆几天。我俩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况且我的车停在这里,到时她开回去就好。”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跟肖梅说一下。”我道。
  在市区找了个特色小店,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出来时,我看着阴沉沉的天,问:“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他握了握我有些冰冷的手,道:“我们要早点回去,你还要去医院做检查。”
  我‘哦’一声,沉默的看着地面。
  “怎么了?”
  愣了愣,我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摇了摇头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早点回去吧,其实就一个小感冒没想象中这么严重。”我嘀咕着,看到他眼神时无奈的弯着嘴角。“王医生等的太久一定又会念叨个不停了。”
  在上高速的途中,看到一个游乐场,由于周末的原因里面人山人海。
  “你在笑什么?”陆子朗好奇的问。
  “你猜游乐园里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我问。
  他寻思了半晌,徐缓道:“旋转木马。”
  “你怎么知道。”我瞪大眼惊讶道。
  他莞尔一笑。“因为每次去游乐场,你都是挑些惊险刺激的,旋转木马你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啧啧有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这个你都注意到了。我有一次印象特别的深刻,李宇枫拉我去游乐场,什么都没玩,就玩旋转木马,当时坐的臀部都麻了。”想到以前,我笑了起来。“没见过这么爱坐木马的人,刚认识他时由于他长得很美,我说他人妖,结果被他吓的晕了过去。可是我妈常叫他美人儿也不见他怎么样。”我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子朗笑了,最后莫明迟妙的说了我一声傻瓜。
  “在想以前。”
  “是啊。”
  “萧阳吗?”他问。
  我侧首,发现他只是随口问问,笑说:“都有,但最想的是安娅,我第一次认识安娅是帮别人给她递情书,那时候的我们多纯洁啊,我作为一个传递者,将别人的情书拿给她时,我手那个颤抖啊,安娅就常笑我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有得拼。可是妈妈特别喜欢安娅,拿她当亲闺女一样,你也知道妈特别的花痴,见着安娅是这样,见到萧阳是这样,见到李宇枫也是,见到你……”我看了他一眼。“不说你也明白,谁家母亲会对一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将女儿往他那推,还不是皮相惹的祸。”
  陆子朗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失笑不已。
  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说了很多和萧阳之间的事。说萧阳的事时,我才开了个头,想起曾经和萧阳之间的关系。不由闭上了嘴,让陆子朗哑然失笑。“没关系,我想多知道你以前的事。”
  我边说边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发现毫无任何变化,甚至听到好笑处,还会笑出来。
  不知道说了多少,说着说着,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陆子朗叫醒我时,我眨了眨眼,才发现这一觉睡的已经到了A市的市医院门口。“昨晚太晚睡了。”看着他脸上忍俊不禁的笑意,我呐呐道。
  由于已经和王医生预约好了,所以并未等多久。
  “王医生,我感冒早就好了。”我人未到声已到。
  王医生检查了一番,笑眯眯的。“确是不错,不过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又感冒了。”
  “是他太大惊小怪了。”我指了指陆子朗。
  “陆先生是因为担心你。”
  “这下你满意了吧。”走出医院大门,我挽着他的手臂大声道。
  “满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由衷道:“你再胖点就不用人这样操心了。”
  “就算瘦,但很健康啊,你担心什么。”顿了顿。“其实我不觉得自己瘦,很匀称啊。”
  “是,很匀称。”他应和着,眼角嘴角却掩不住的笑意。
  才走进客厅的玄关处,客厅里传来的清亮女声,让我顿了顿,我看向陆子朗,他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笑道:“没,刚才这鞋解不开,现在可以了。”
  “子朗,小庆,这么早就回来啦。”婆婆听见声音走了过来,见是我俩笑问。
  “是啊,早上王医生打了电话过来,让我带小庆去做一检查,所以就很早回来了。”陆子朗道。
  “大嫂,您没事了吧。”陆婷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子朗明白我和陆婷之间的问题,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
  “小庆,医生怎么说?”婆婆问。
  我笑道,看着正和陆婷下棋的公公投过来的目光笑道:“没事,就是小感冒而已,是子朗太大惊小怪了。”
  我的话惹来婆婆的一声轻斥,指责我对自己的身体太不关心了。对于婆婆的关怀,不管她是出于陆子朗在一旁还是什么原因,总之她这样让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我应和着。“谢谢妈关心。”
  陆婷也不像以前。只要我坐在哪,她便会挤到我身旁,和我关肩齐坐说话聊天。从回来后,除了她那一句问侯,陆婷便未找我聊天,偶尔抬头触到我的眸光时只会露齿一笑,这倒让我很不习惯。不过,她这态度也不由让我觉得她是做贼心虚。
  “看你还有什么招。”公公看着已然受困的‘将’得意道。
  陆婷皱着脸扯了扯在看新闻的陆子朗。“哥,你看,我被父亲围剿了,可能突破。”
  陆子朗看了棋盘一眼,笑道:“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便好。”
  公公听了哈哈大笑,看着陆婷气鼓了的脸。
  我突然想起老妈对我说过的话。
  任何事情和家庭和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我想老妈定是想让我节哀,怕我情绪所致而说了什么严重的话。可想起曾经真真实实感觉到肚里胎儿的迹象,现在却……
  “你在想什么。”陆子朗突然凑了过来。
  看着他眨着好奇眼,笑着的样子了。
  我还年轻,孩子……还可以生的。我失笑的抬起手推开了他的脸笑道:“突然好想吃辣,在想今晚能不能吃到。”
  “这还不简单。”他笑了,转首向坐在父亲身边的母亲道。
  婆婆看了我一眼,笑道:“没问题,妈不只啤酒鸭做得好,辣子鸡也很不错哦。”
  我看着婆婆向我眨眼的动作,为她的玩兴止不住的笑出了声。其实,就这样已很好了。人因学会知足,才会觉得幸福不是。
  日子就这样一层不变的滑了过去,每天早睡晚起,或是吃了就睡,一段时间下来,家人见我明显红润起来的脸色,都欣喜不已。而婆婆却时刻在耳边叨念着,什么时候给她生个孙子。陆子朗听了,只是莞尔一笑,徐缓道:“不急。”惹的婆婆对他直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偶尔陆子朗会带我去上班,帮他打打文档,整理整理文件。张伟原本是死活不愿让我做,让我坐一旁便可,说这些东西有其他人做。奈何我‘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场面话,所以很热忱的推却。最后是陆子朗受不了张伟,开口说了一句,张伟这才悻悻然的让步了。
  有一次会议上,陆子朗将我带了进去,我坐在他旁边惹来了很多好奇的视线。最后是一位很威严的老者走了进来。见到我时很是好奇的挑了挑眉。陆子朗安抚着我不安的情绪,还是方斯杰介绍了我。
  他听后很夸张的哦了一声,取笑道:“家属可携带,可携带。”满室的笑声和严肃的会议完全不符。
  事后,我才知道他是方斯杰的父亲,杰科的董事长。自那后,无论陆子朗怎么说,就算在家闲死我也不去了。
  “妈,这汤大概要煲多久呀。”我闻了闻,香味扑鼻而来。
  “再煲几分钟吧。”婆婆笑道:“今天早上接到一位老朋友的电话,突然问起小婷的事,我原本还奇怪,她怎么突然问起小婷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想让小婷做她媳妇儿。”说着说着婆婆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顿了顿‘哦’了一声,不经意的问:“她儿子怎么样呢?”
  “她家的儿子我去年见过一面,长得还不错,人品也好,和小婷站在一起还挺配的。”
  “这件事小婷知道吗?”
  婆婆叹了一口气,很是担心。“那丫头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她高中时期我就常叮嘱她不准她交男朋友,她倒也乖巧,让我很放心。可大学时期,别人都谈恋爱了,就她还不愿找,追上门的人她愣是将别人骂了回去,真不让人省心。”婆婆顿了顿说:“小庆,你和小婷年纪相仿,聊天也能聊到一块去,有空帮妈问问。”
  我去问陆婷,陆婷大概会以为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好的。”我应道。
  “妈,你喝果汁么。”我问。
  “我不用,你顺便将火给关了。”
  将厨房的火关了,我从冰箱拿出一个苹果正想榨苹果汁,只见家中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不一会,一阵声响传来,只见话筒掉落在地。“妈,怎么了。”我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去。
  婆婆满眼慌乱,紧抓着我的手,满眼泪光。“小婷她……她要跳楼自杀。”
  陆婷,跳楼自杀。我僵住,从脚底窜起一阵寒意,只觉身体一阵冰冷。
  若说害怕,我比婆婆更害怕陆婷这种行为。反应过来,我忙问地点在哪里。
  我和婆婆近乎踉跄的离开了家,拦了辆车。一路上,婆婆边哭边说骂陆婷,眼泪像开了的水龙头,哭的稀哩哗啦,我在旁边不住的安慰,却觉在此刻显得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徒然的看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天空已飘起了毛毛细雨,车窗玻璃冒起了点点水珠,外面的景象看得模糊不清,给人感觉就像一场梦。
  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握来握去只想要平静一下自己,却将内心弄得更加的燥动不安。
  这是一栋废弃的楼房,共计六层,外面陈旧不堪。下面聚集了许多仰头观望的人,现场已被警察所监控,正做着救生准备。要进去时被一警卫人员拦了下来,听闻是家属后这才放行。
  好不容易到顶楼时,陆子朗和公公早已站在楼顶,对陆婷不知道做了多少功夫。见陆婷那歇斯底里的模样,似乎并未起效。
  婆婆才上来,看见陆婷就是哭天抢地,陆婷声音沙哑唤了声妈,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我。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她却笑了,手指愤恨的指向我。“顾小庆,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张着嘴,讶异的看着她。公公和陆子朗低声斥了她一句,婆婆张着嘴瞪着我,不一会,双手抓着我不住的摇晃。“顾小庆,你对我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你说。”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婆婆抓在身上的力道超乎想象的大,挣脱不了。“妈,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大声道。
  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雨滴顺着发尾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婆婆紧抓着我不断的哭喊,我漠然的和陆婷对视着。
  “妈,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陆子朗走过来,将婆婆的手从我身上脱离。
  “小婷,你听妈的话,快过来……你想要什么妈都给你,你快过来啊。”
  “哥,我说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在你心里就算再……我也不会去害自己的亲侄子,你们的孩子根本就与我无关,你为什么非说是我。”陆婷吼道。
  “我没说是你,我只是问问。”陆子郎和声道。
  “你问就是怀疑我,你知道这让我有多么的难受,从小到大你都不曾这样对过我,可是自从她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医生明明说是吃打胎药孩子才没的,你确听了她的话来质问我。顾小庆,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
  我僵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婆婆冲了过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将我打落在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部传来,我看着婆婆愤恨的目光,对我的不满似乎都在这个耳光里渲泄出来。
  “小庆……妈,你在做什么。”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一吼,婆婆觉得委屈还想冲上前来被公公所阻挠。“张碧青,你不要越闹越大。”
  “小庆……”陆子朗担忧的唤道。
  我垂着头望着地面,从嘴角流出的血滴落在地面顺着雨水,才一会就消散了。我推开陆子朗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顾小庆,你知道痛吗?”陆婷笑看着我大声道:“比起这个,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远远不止。”
  我用力的朝陆子朗吼道:“都说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出来作什么……好不容易好一点,你又要闹,你嫌我日子过得过于太平是不是。”
  推开挡在身前的陆子朗,我朝陆婷走了过去。“你跳啊,你为什么不跳,有胆你就往下面跳,一了百了。”
  “陆子朗,你老婆想要逼死我是不是。”婆婆嘶叫道。
  “陆婷,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现在跳楼的人人家可不挑这点层数,人家都是哪里最高就往哪跳,你这样跳下去若没死,跳出个半身不遂……”我自顾自的说下去,未理会身后陆子朗逐渐大声的喝止,陆子朗被一旁的警卫人员所制止。
  “顾小庆,你闭嘴,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会怕,你错了,我什么都不怕。”
  “陆婷,你不要乱来。”见她一步一步向后退,我恐惧的大喊出声。
  “小婷,哥错了,不该问你那样的问题你过来。”
  陆婷见陆子朗自责的神情,哭了出来哽咽道:“你没错,错的是她。”她愤愤的指向我。
  “所有的错都是我,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对你哥说,陆婷,你能下来吗?我求你了。”
  她见我向她乞求的模样笑了出来。“顾小庆,知道我跟你的区别吗?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你都怕,可是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今天跳下去,都是因为你,我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的话犹如电击,我震惊的看着她,一直以来都明白她不喜欢我,却未曾想过竟恨我到如此的地步。
  “哥,你明明知道我爱你的。”她轻声道,却见纵身一跃,毫不留恋的跳了下去。婆婆当下被吓的晕了过去,我被吓的跌落在地,只见陆婷掉落在警卫人员早已准备好的救生床上。存着侥幸的心态期盼没事,转头正想说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时,背后空荡荡一片,没有一个身影。
  没一会,视线模糊间看见下面陆子朗,公公她们上了一辆救护车,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雨势越来越大,拍打在身上能感觉到一股疼痛,地面渐渐泛起点点薄雾。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流出来的泪,被冰冷的雨水一淋,只余冰凉。
  胡思乱想了很多陆婷做出来的种种,如果一开始不容忍,不对她忍气吞声,会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视线模糊间只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我看着雨雾中他清冷的面容,失声大哭了出来。
  陆子朗在身旁蹲了下来,将贴服在脸上的头发拨弄到耳后,弯身将我横抱起来。我不语也不挣扎,只是紧抓着他的手臂埋在他的怀里。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让我再度痛哭起来,为刚刚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有点鄙夷。
  “我刚才看着下面好久好久,可是我没有那种勇气。”我哑声道。
  陆子朗顿住,手紧了紧,又继续向楼下走去。“那我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