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脸上的麻氧扰醒的,睁开眼,只见他拿着我的一绺长发在脸上扫动着,我闷声的低咆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
“老婆,等会你起床后将行礼收一收,下班后我过来接你。”他在耳边道。
我转过身,看了他一会‘嗯’了一声。
我跟妈正吃着早餐,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是谁啊。”
“妈,我去开门。”见妈正欲起身,我忙站起身跑了过去。
打开门,见门外所站之人时,又是一副来势汹汹的神情。我怔了一会忙道:“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餐了吗?快进来。”
婆婆不为所动,表情不善的瞪着我。
最后是我妈出声了,两位老人家互不相让的瞪着。
最后婆婆冷哼了一声道:“顾小庆,目前我们还算一家人,我就不说两家话了,我就直接道明我的来意。”
现在是种什么情况呢?
我在心里苦涩的一笑,看着陆子朗瞪着萧阳的手。我对他微微一笑将萧阳搂在腰上的手松开轻松自若:“你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沉痛问。
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笑看着他惊讶道:“没什么意思啊,你看就知道了。”我握紧萧阳的手灿烂的笑着。
“小庆,别闹了,收拾行礼跟我回去。”他软声道。
见他这样,心里一阵绞痛。又想起他母亲的说词。“陆子朗,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他显然受了很大的打击,半晌没回过神。“顾小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咬牙质问。
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我大概已体无完肤了。
“陆先生,小庆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想你不用明知故问吧。”萧阳和煦一笑轻声道。
“这不关你的事。”他看向我。“昨晚明明说好的,早上你也答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妈和小婷又找你了。”
我深一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陆子朗,真高兴你能为我这种行为找个理由来搪塞,我想和你离婚和你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看向萧阳,见他也看着我,我笑着挽着萧阳的手。“我发现我爱的依然是萧阳,是我蒙蔽了自己,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我歉意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脸上痛苦的神情。“二年和六年这两个数字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你记得我说过你和萧阳有些相似,对不起,我把你当作了他的…替身。”
话落,一阵力道袭来。他紧紧的拽着我的肩,额前青筋鼓起。“顾小庆,你这个骗子,你敢说以前昨晚,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萧阳想向前阻止,被我制止。我笑着松开他握在肩上的手,仰着头看他。“你何必如此激愤,我只是向你转告我要离婚的意思而已,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我也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
我低着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衬衫上的钮扣紧紧不放,抿了抿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痛苦不堪的眼神。
反正已经如此,要伤就伤深一点吧。“莫非你想戴绿帽。”
现场一片死寂,直到我妈开门进来,才见到陆子朗她就情绪激动。“妈,这件事请你不要管。”我大声喝道。
妈看了我一眼,瞪了陆子朗一眼,大力的将睡房的门关上。
“顾小庆,你醒一醒,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他愤怒的指向萧阳。
“陆先生,我已经离婚了。”萧阳出声道,用那副标志性的笑脸看着陆子朗惊愤的神情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笑道:“他离婚了,所以我想和他重新开始。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放了我,让我有个幸福的新生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陆子朗端详我许久,忽然笑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隐忍,还是怕流泪被我发现这是你设的一个局。小庆,你真天真。”
“陆子朗,天真的是你。我不想让你更痛苦,不流泪是因为你不值得。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所以我想求你放过我,能够成全我跟萧阳,我会感激你的。”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我,沉声问:“和我在一起真的很累?”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笑着反问。“你没发现我是在强颜欢笑吗?”顿了顿我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只是将就,你不必对我太好。”
见他如此痛苦,我将视线撇向萧阳,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半晌,陆子朗走了过来,在我身前站定。
我逃避的将头撇向一旁,被他摆正。
“将就。”他哑然一笑,语音凄凉。“顾小庆,我的人生里从来就未曾有过将就。”
直到他离去,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我终于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既然这样,又是何必呢?”萧阳轻声叹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老人在你面前要死不活你说我该怎么办……”
夜晚,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阵响雷所惊醒。我睁眼看着一室的漆黑,伸手将台灯打开。
手摸向身侧,一片冰凉,日后都是这样了吧……心被这个认时顿时绞的难受。
搁在床头的手机沉闷的响起,我望了一眼,慢半晌的才将它拿起。
我在楼下。
简洁的四个字我怔怔的看了许久,我从床上爬起,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雨下的很大,雨夜中隐约可以瞧见模糊的身影。
怎么这么傻呢?以往看电视遇到这种情节总是让我嗤之以鼻。我捂着嘴靠着墙滑落在地,手指很慢很慢的在手机键盘上移动着。
发完后我将手机关了,将台灯也关了,爬上了床,将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在被窝里哭了许久……
我是被老妈很不客气的叫醒了,她见我整个人用棉被给捂着,毫不客气的扯着被子正想说我,看着我睁得大大的眼却突然止声,说了句多睡会就出去了。
吵醒哪还睡得着,天虽然昏暗却已经九点钟了,我从床上爬起,掀开窗帘,楼下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空空如也。外面的雨势却丝毫不见收敛。
刷牙洗脸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才知道妈刚才为何会这样,眼肿的跟桃核似的,看着能不心疼嘛。对着镜子笑了一计,用冰水敷了许久终于缓解。
“怎么不多吃一点。”妈见我只吃了一点东西心疼道。
“等会又要吃午饭了。”我笑了一声道:“妈,我想换张卡。”
妈愣了一下,才道:“也好,等会妈陪你一起去。”
“妈,你干嘛呀,我以为我还在上幼儿园。”我笑着糗了一句,又道:“天气这么冷,又下这么大的雨,我自己去就行了。买张卡我就回来。”
“子朗昨天晚上是不是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站起身。“妈,我先出去了。”
我穿得挺厚,可出门后还是感觉到冷。原本只是买张卡就可以了,却不由自主漫无目标的逛着,突然一个日期映入眼底。
我怔在店门外看着那日期。这么快,他好像快生日了,前段时间我还缠着他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现在却……
“顾小庆。”
就在我出神之际,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被人给横抱起来。我惊叫的挣扎着,引来很多路人的目光却无人向前解救。
看清是谁后,我大声道。“陆子朗,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罔若未闻,将我抱上车,系上安全带,落上锁。
由于下雨的关系,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车快速的穿梭在车辆中,双手被他所握的紧紧,无论我如何挣扎毫无任何起色。
,他面无表情,神色紧绷,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不言不语,速度却持续的在上升中。无论我如何叫,却毫无任何收敛。
我低头用力咬了他一口,瞪着他吼道:“陆子朗,你再不停车我就跳了。”
刺耳的刹车声陡然响起,来不及平缓心跳,他俯过身来,狠狠的吻落了下来。我未挣扎,只是睁着两眼看着他,不知是因刚才惊吓还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小庆,我爱你。”
我沉默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陆子朗,你到底想要怎样才罢休。”
“我让你有这么难过。”他痛苦的问。
看着车窗外模糊的街景,我大声朝他吼道:“是,我很难过。”
车内一片死寂,只听见风声雨声。锁不知何时打开的,我推开门淋着雨,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任泪水和雨水相融。下雨天就这点好,无论你如何的哭,谁都看不到……
“顾小庆,你到底想要怎样。”手臂被他扯住,他质问道。“离婚书我已经撕了,没有我的同意,你永远别想跟我离婚。”
“你放手。”我挣扎着,被松开的手指脱了又缠上了。
“陆子朗,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何还死死的缠着我。”我放弃的松开手看着他大声威胁道:“你撕了一张我就复印上千张,寄到你家任你撕。”我看着他怔愣的神情,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手臂又被抓住。“陆子朗,我都说不爱你了你到底想怎样。”
“骗子。”他看着我缓缓吐出。
无论我怎么扯,除了造成自身的疼痛外,他的力道丝毫不见松懈。情急之下,手用力一挥,重重的打在他脸上。我愣住,看着他怔怔的表情吼道:“你是不是非要我以死来证明我不爱你了。”
才想离开,被他一把拽住。“顾小庆,你就这样恨不得和我离婚。”
“是,所以你不要这样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他僵住,一动不动,我撇开目光道了句再见,头也不回的跑了。不知道跑了多久,淌在脸上的不知是雨水或是泪水,心里说了不知多少遍的对不起。直到跑的再也跑不动,我蹲了下来,埋在膝盖嚎啕大哭。手指一下一下的用力的划着路面,划得血流了出来,又被雨水冲洗。
拍打在身上的雨水突然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着上方模糊不清的脸。
“小庆,和我离开吧。”
妈见我浑身湿淋淋的回来,又见我指头的伤痕,哽咽着甩了我一巴掌吼道:“顾小庆,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出去这么久我有多么担心你知不知道。”
“阿……姨。”佐微吓了一跳,不安的扶着我。
“妈,对不起。”我垂着头低声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要进来坐坐吗?”
她目光来回扫动着,摇了摇头。“过两天我来看你。”
待佐微走后,妈关上门抱着我就是一场痛哭。
“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别哭了。”我怔怔的看着老妈哭泣的脸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劝道。
妈吸了几口气抬头问道:“手指痛吗?”
我看着受伤的手指,都说十指连心怎么不痛呢?可是这点痛和心痛怎么能比呢……
“还好,割伤了一点皮。”我浅浅笑道。
妈领我去医院消毒,包扎手指,医生脸上复杂的样子让我妈不忍去看,走出了病房。我看着医生的表情微笑道:“医生,你不用这样看着它,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怀疑他的专业知识,医生将我的手指包的肿肿的,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晚上咳嗽咳的胸腔隐隐作痛,妈推开门打开灯见我咳的这么厉害道:“小庆,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挥了挥手,待气顺了过来笑道。“妈,这么晚了您去睡吧。”见老妈不为所动我举手发誓。“明天我一定去医院,您去睡吧。”
老妈这次特别坚持,我咳得全身都没力气,只得任她摆布。“我打电话叫小阳来。”
我想制止,老妈却早已去了客厅拨着电话。
我伸手拿过床头柜的保温杯,里面的水还热热的,喝了一口心底一阵难受。猛烈的呛咳起来,口腔突然一阵甜腥味窜起,手心一片温热,我摊开手掌,却见触目惊心的血迹。
“小庆,小阳说他马上过来。”
我慌乱的用手臂擦了嘴角握紧双拳虚弱的应道:“好的。”
在老妈疑虑的眼神下,我笑着走进浴室,失措的看着手心的血迹心底一阵酸涩,年少咳出血似乎是短命的迹象。
萧阳来时见我苍白的神色,眉皱得紧紧的,往日的笑容此刻都隐藏的看不到痕迹。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我无力的挥了挥手歉意道。
萧阳瞪了我一眼,难受的撇开目光,毫不费力的将我抱了起来,眉却皱的更深了……
不知道佐微是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才进来没说上几句就问我什么时候和她离开,我不说话她竟然还当场撒起娇来。
“我不会和你离开的。”我看向窗外笑道。
她怔了一下,无所谓的笑了肯定道:“你一定会和我离开。”
我愕然,不知她的这点的自信从何而来。
天气依然不见好转,不过下了几天的雨稍有缓解。照这样下去应该也快下雪了吧……看着窗外阴暗的天色我不由的想。
出院的那天,下了一会雪渣子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我看着混漉的路面,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口气。
萧阳送我们回家时,笑着戏谑了我一句。“这么大个人了,做事多动点脑。”
从医院回家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份快递,我见上面落款是安娅,有些意外,有些欣喜。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笑得开怀,我忙将包裹拆开,是一个信封。
我好奇的将信封拆开,里面是几张信纸,上面的笔迹是熟悉的。
开头的第一句让我震慑当场,我捂着嘴不敢置信,手隐隐有些颤抖,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晕化在信纸上……
张伟哼着歌心情愉快的向清洁阿姨打着招呼。才坐下,忽然发现总经理室的门微微敞开,吓得他慌忙站起,才打开门,见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
“陆……陆总,吓死我了,我以为昨晚遭小偷呢?您不是在住院吗?”
陆子朗抬起头,点了点头,略显苍白的脸上依然显见病容。“张秘书,十点钟给聚成的王董电话,就说中午我请他吃饭。”
张伟顿了一下苦着张脸道:“陆总,身子要紧啊,被小庆知道了她会剥了我的皮的。”
陆子朗僵了一下,抬头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张伟。张伟瑟缩了一上,关门退了出去,没一会又进来,手上多了个东西。“陆总,这是您的。”
陆子朗看着桌面包得密密实实的东西,犹豫许久缓缓将它拆开。里面是一个粉色包装精美的装饰盒。他打开盒子,见里面的东西身子瞬间僵住不动。是一对拥抱在一起的泥塑人偶,高约20公分,是她和他,捏的惟妙惟肖。
陆子朗手不觉的在上面拂弄着,低头一看,见里面还附了张打印出来约名片大小的纸张。
亲爱的,生日快乐!礼物我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够特别吧哈哈…可是花了我很多人民币的。
所以这个一定要放在你办公桌上知道吗!!!
一股悲怆袭上心头,陆子朗猛烈的咳起来,看着人偶微微勾着嘴角,放在办公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骗子。”
门突然打开,张伟张着嘴看着快速消失的人影,呆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反应。
“小青啊,你什么时候和我离开呢?”佐微蹙着双眉叹息道。她没耐性时就会故意将小庆叫成小青,不过她本身发这个字的音就不准,时间久了,对她也放弃不纠正了。
“和我离开吧,重新开始,等日后你强大了再回来去你婆婆面前,要她知道,没她儿子你可以更好。”
我不语的坐在公园的木椅上,想起老妈因我的决定哭泣的脸,最后妥协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就去做吧。”
“小青,有你这么样对待朋友的啊,这里好冷。”佐微合着双手哈着气抖瑟道。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我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悠悠念道,眼眶突然一热。
“小青,你念的什么东西。”佐微好奇的问。
我摇了摇头,猛烈吸了几口气,搓了搓冰冰冷的手哈了几口气。微微的笑着看着佐微,混血儿果然漂亮啊。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她好奇问道。
“佐微姐……带……带我离开吧。”我缓缓道。
佐微被我突然的话愣了许久,反应过来高兴的抱着我直跳。“你终于答应了,你终于答应了。”
我微微的笑着,任泪在脸上肆意流走……
“离开之前,陪我去个地方吧。”
“没问题。”
亲爱的小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一直没告诉你,你们离开没多久,林卫死了,我怀孕了。至于原因你还是别知道吧,我在你心里依然是那个美丽善良的秦安娅。那天抱着孩子从医院出来,阳光照在那孩子的脸上,我看着空荡荡的大门找不到他的身影,我哭了。我打电话想告诉你,你关机了……我哭了整整一晚上,我多想亲口对你说声保重。
亲爱的,以前我很怕寂寞,可到头来我发现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无可恋。这个字眼我琢磨了许久,难过了许久。我怎么会生无可恋呢?看着孩子的酣睡的脸我自问了很久……
亲爱的,那次说爱你是真的……
17岁那年去凤凰遇见林卫,是我们的宿命,是我们彼此的不幸。
可是如果我没遇见你,会是如何……如果林卫没遇见我,他会如何……
亲爱的,很感激你,因为有你,所以我才会和林卫离开,只是未能与他相偕到老,未能为他披上嫁裳……这个孩子是个早产儿,现在他大伯家寄养,他大伯家条件不是很好,我不想这孩子长大受气。这是地址,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将他抚养长大。
我想将骨灰撒落在凤凰,撒在和他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听说这样下辈子一定可以遇到,会成为一对恋人……
最后祝你和陆子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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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云南第一天,找了间酒店住了下来。按地址找到安娅所说的大伯家里,从外面看起来确是挺简陋的。他们一家人听闻我们是为何而来时,原本的不冷不热被热情取代,安娅的担忧并不无道理。
我搂着怀里小小的婴孩,软软的,张着眼睛看着我咿咿呀呀挥着他那小小的拳头,我心底一阵酸涩,俯下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我将眼泪擦干,说明我的来意。原以为过程会有些困难,没想到很顺利。
“小娅那孩子信里有说,唉……这孩子有什么想不通呢?竟然走上这条路。”
“阿姨,你知道原因吗?”我问道。
她欲言又止,最后撇开目光。
“这是家丑,你就不要问了,这孩子你就带走吧。”大伯挥了挥手,抽了口烟道。
“谢谢,孩子取名了吗?”
“哪来得及取名啊,孩子这么小,父母就……既然你要领养,就跟你姓吧。”
“呃……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我看着怀里的孩子沉吟。“……先跟我姓顾吧,名字……思亚,顾思亚,听到了吗?你就叫思亚了。”
给了他们家一笔费用,我抱着思亚和佐微落住在酒店。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孩子的手续以及我们的签证办好。我好奇的问佐微时,佐微只是一笑带过,说她自有办法以后我自会明白。
我看着卡里所剩不多的存款,犹豫了许久,从包里拿出陆子朗给的银行卡。
张律师一定将离婚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吧。都离婚了还拿他一笔钱不好吧……我拿着卡犹豫着。
最后还是打开了建行的网站,试了下运气,密码竟然都没改……我微微一愣。这卡一直带在身上,可一直都没去查询里面究竟有多少存款,看到数字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犹豫许久输了个数字,在转款的过程中,心跳就没稳过。
看到提示成功我放心的吁了一口气,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借酒店工作人员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将银行卡快递了回去。
“小青,这小家伙又尿了。”佐微才进来就扯着嗓子。
我大声笑了起来说:“这小家伙他爱你呗。”
佐微狠狠亲了思亚一口,看着我说:“明天的飞机。”
我微微一愣,在她担忧的神色中点了点头。
我拖着简单的行礼,手中怀抱着婴儿,站在侯机厅里。
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声音哽咽的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身体。唤了我的名,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说。半晌之后才说A市下雪了,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说了声保重就将电话挂了。
我握着话筒,看着外面的阳光普照,和暖的阳光刺痛了双眼,久久无法回神,直到怀中的婴儿嚎淘大哭。
“小庆,登机了。”
收到短信时,陆子朗正在和王董吃饭,看到信息让他微微一愣,耳边却听见餐桌上其中一人在指着窗外喊道下雪了。陆子朗回了过去,确是个陌生人接的,失落的结束通话,陆子朗抬眸看着窗外飘荡起舞的雪花,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信息。
我离开了,借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陆总,怎么了。”王董拿起酒杯笑着问。“老婆催你回去了。”
陆子朗敛了敛思绪,莞尔一笑,“哪里,我老婆已经出国留学去了。”
王董微微一愣感慨万千的拍了拍陆子朗的肩膀道:“女人千万别让她学太多。”
陆子朗失声笑道:“她喜欢就好。”
入喉的酒只觉的辛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