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以前一样,穿梭在学校各个角落,只不过现在是孤身一人。
而冬天悄然的来临了,今年似乎比去年要冷,以往我都会将手伸进安娅的衣服袋里死死的抓着里面,任她怎么扯就是不出来,而现在悲哀的是左手牵右手相互取暖。
我每天穿的衣服的数量让朴闲很鄙视。“顾小庆,你别包得像颗棕子一样晃来晃去很是碍眼。”于是,宿舍成了我最温暖的地方。每天听着朴闲陈兰相互绊嘴,白青变得也像个人样了,王依依也没以前那样让人觉得讨厌了,凄凉的是我心态似乎老了,对萧阳的“外遇”能够平静以待了,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华雪小鸟依人的站在学校门口等着萧阳,如果我是萧阳我也会喜欢她。
安娅来学校的那天正好是冬季的第一天,风吹起她如墨般的黑发,她嘴角含笑地站在学校大门外,双手插在衣服兜里。
“回来了。”我笑问,但却控制往外溢的眼泪。
“回来了。”她浅浅笑着。“他在Y市的事处理好了,明天的机票。”
“从没想过这一天。”看着灰蒙蒙的天气,太配合了,这是“天人合一”么?……“你是跟他,呃,林卫离开?”
安娅看着我惊愕的表情,失笑。“我没跟你说吗?我好像跟你说了?”
没有,你没跟我说过。“也许我忘记了吧。”
“萧阳他有没有找你。”
我摇着头。
“呃,那没事了,你去上课吧。”
我笑着将手塞进她的衣服兜里,握住她温暖的手。“最后一次翘课呵。”
“小庆,我从没想过我是一个宿命的人,但……现在我相信了。”她的语气里有一抹无奈,所以让我突然难过起来,我们这个年纪对人生对爱情它是不应有的。
在那青葱岁月里,这个提前寒冷地冬季里,我们初相识的小学。那架秋千上,我们满怀心事的荡着,沉默地回忆着过去,记忆里有些事都模糊不清,但清晰的是我们脸上那天真的笑,我们度过很多快乐的时光,所以在很多年以后我回想着我的得到或失去,最幸福最快乐无忧地便是记忆中的小时候。
一位身材削瘦的女生,一如即往的牛仔裤,及肩的头发,毫无女生的娇怜,像个假小子,我妈十五岁以前完全将我当男孩子,后来发现行时已为时以晚。
“这秋千荡的让人思绪万千唉。”安娅闭着眼睛,将身子向后仰,轻声叹道。
身为女生我应该忌妒她的,但……谁叫我喜欢欣赏美丽的人事物呢?我看着她美丽的面容,一种宁静,混着少女的清纯与魅惑,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秦安娅,你太妖了。”我恨恨道,林卫真是瞎猫撞上……
她无所谓的一如以往,两边嘴角向上翘起,紧闭的双眸让表情有些淡漠。但,在外人面前她个性确是淡漠的,就算张开双眼,嘴角呈现微笑的状态,给人依然是淡漠薄凉的。而这个给人如此淡漠薄凉的女子对我却是如此的好,这个给人一种距离的微笑却能让我安心。
“为什么。”不是只是退学换个环境?但现在?为什么是跟林卫离开呢?
她张开眼睛,看着我沉默了半会。“我爱他。”坐直身子。
她的答案简单而明了,如同她的个性一样果断,安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有一抹笑意,坚定而执着。
“他值得吗。”年岁相差这般大,这般牺牲是否值得。
没说任何话,依然是那种恬静的笑容定定的看着我问“小庆,如果是萧阳让你跟他走,你会吗?”
不会,我不会丢下我母亲一个人。
“况且是我要求他带我离开的。”
我萌了,我一直以为是安娅是被林卫“拐骗”的。
“你是不是真的决定离开了”良久我微微的叹息,我知道我这是对她的纵容,我想她想的也就是能从我这得到谅解。
“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她低头淡笑。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有抹一闪而逝我不清楚的情绪,她定定的看着我,良久,似叹息。“他让我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你这样做值吗?你有没有想过叔叔阿姨!”也许我并不是很了解她,但至少了解她的执拗,比任何人都固执,决定的事别说九头牛就算再加上N头牛也拉不回。
“我父母同意了,况且,他们准备定居在米国。”秦安娅在谈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脸上有着幸福,眼里有着感伤,林卫,安娅说他是一个很飘逸的人,她喜欢他身上那种飘逸绝尘的气质。
而我喜欢萧阳眼里载满的温柔,喜欢他带笑的眼,喜欢他那永远微笑的嘴角,喜欢他低柔的声音,喜欢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喜欢他因我的不合作而拧着的眉……然后我悲哀的发现,我走不出他撒在我身上的鱼网。网在,人……
安娅将我送到学校大门口就离去了,很多人看见她表情有激动,但最后被理智按捺下来。
“明天我去送你。”
“明天你不要来送我,回去吧。”她甩着手笑道。
我转过身,走没几步,回过头,她的眼里有着和我一样的忧伤,我跑了过去。“抱一个吧。”
“好好读书。”
“放假要过来看我知道吗?”我吸着鼻子哽咽道。
“嗯。”她应和着。
而我从未想过,这一别就是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