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枫闲适的抱着双臂,浅笑的望着我。我下意识的看向门外,老妈怔愣在桌前,眼里满是担忧。
  那女人有了他的孩子,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老妈,肚子真的饿了,我坐飞机回来的哟。”我高喊着,第一次发现自己嗓音如此嘹亮。我怎么会不清楚那段时间每天晚上老妈听到我的哭声在门外的叹息呢?为此流泪,究竟哪一个才会是最后一次?
  “那真神气了,炒了你最爱吃的蒜香茄子还有辣子鸡……”
  “只要是母亲大人炒的,我什么都吃。”我拿起碗筷大口扒着饭。
  “这段时间似乎都瘦了,唉,好不容易长些肉现在又没了。”老妈在一旁叹息着。
  哪有这么夸张?“妈,我本没事,被你一说,现在特别的揪心,我一边去。”夹着一碗菜我闪到卧室将门关上,无视于床上坐着的身影。
  “气我告诉你这个消息?”
  ……
  “吃饭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
  “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死心。”
  “他结婚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理我?真这么难过。”
  “李宇枫,在我伤口上撒盐真让你这么开心?”我转过身,盯着床上的人不解地问。
  他慵懒的睁开眼,明眸皓齿。“不,只是想让你早点走出来而已。”
  “……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是另一回事,我一定能够忘记他的,一定。”这话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不是很饿,怎么光看着不吃。”
  “李宇枫,我发现你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难以捉摸,顾兄,你不了解,我一直都是。”他笑着站了起来,缓步过来,站在我身旁望着窗外叶已满枝的木棉树。“我讨厌木棉树开花。”
  “我妈炒的菜就是好吃。”我仰着头笑着。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他问。
  “有啊,但,这个世界能入你眼的不多不是吗?”
  “是吗?”他拿起我一撮头发,把玩着。“顾小庆,你可是个例外。”
  轻轻的,毫无任何重量,却让我控制不住的颤栗。
  我抑郁的从他手里拿过我的头发。“吓我你内心很舒服。”
  “呵……这么久了,怎么还怕我?”他拧着好看的眉,自问着。“顾小庆,永远会将我当朋友吧?”
  “你今天吃错东西吧,我现在消化不良。”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他满脸郁色,不由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他轻笑地摇头。“我若不这么频繁的出现,你会不会忘记我?”
  “想忘一个在我生命中频繁出现几年的人,是何其难。”我顿住,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更何况,你如此美丽,我的朋友。”
  “那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他未回答,只是看着窗外长满枝头的绿叶。“萧阳,我是故意告诉你的。”
  仅存的胃口终于消失,我沉默不语的盯着碗里的肉。都说吃什么长什么?为什么长胖这么难?
  “我告诉你,想让你伤心,想让你忘记,我想让他从你的人生中消除。”
  我震惊的看向他,他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窗外的某处。“但是,连我你都忘不了,更何况是他。”他低眸。“恨我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眼底深处的微笑,与我的绝然。“不恨。”
  “没资格?”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头。“某天,你一定会恨我的。”
  “你去哪里?”我不解的看着他的离去背影。
  “做我该做的事,我会消失你眼前很久,所以,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不可以忘记我,否则……”
  “李宇枫,你要去哪里。”
  “顾小庆。”
  “嗯?”
  “我做事与爱情无关,与友情无关,只因我高兴。”
  勾魂的凤眼,如玫瑰般艳丽地嘴唇,满是风情的笑着。这是他最后一个微笑,后来不管在什么情况遇到他,那个一颦一笑,有时纯净有时媚惑的李宇枫消失了。就像患了一场病,病好后仿若两人。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
  门轻轻的关上。我妈送走他后,问我是什么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今天说了很多我不明原因的话。
  只是以后明白所有后,沧海都已成桑田。所有他主导的幸或不幸,在我终于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后都变成了事过境迁。
  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翻出来,共两条信息。
  明天有没有时间?陆子朗。
  萧阳:下星期一是我的婚礼,我想得到你的祝福。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我呼叫过去。
  “小庆,你……”
  “恭喜你。”我打断道。
  “什么?”
  “你不是想得到我的祝福吗?我祝福你。”我轻笑着。“萧阳,我从不知你这么狠,我都要将你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