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欢歌犹豫几天,还是决定把头发剪掉。租的房子里太过简单,洗着也不方便。她把自己武装一番,把要买的东西罗列到纸条上出了门。
她租房子的楼下路口就有家理发店,不过她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人太多了。她四下看看,决定去别的地方,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大街和人群了,感觉新鲜又亲切。
她去药店买了东西,又去了超市。在她从超市出来快步穿过路口时,差点和一个人相撞。她忙不迭声地道歉,在看清是谁撞了她后,她惊愕地想逃却迈不动脚。
穆青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穿过马路。路欢歌泪水涟涟地跟在穆青音身后。
两人坐在酸奶店里,路欢歌仍旧在哭。穆青音笑:“歌儿,失踪好玩吗?”
路欢歌撅嘴,泪止不住。穆青音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你躲在了哪里?为什么要玩失踪?”
穆青音看又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要开始决堤。
“歌儿,请我吃顿饭吧,我们边吃边聊,可好?”
穆青音带路欢歌去的是省驿和路欢歌第一次吃饭的地方。路欢歌忸怩着不进去,穆青音笑:“请我吃饭呢,别不乐意。”
穆青音四周看看,看到了监控。他坐在了路欢歌身边:“歌儿,和我说说吧。”
“我不想说。你呢?你好吗?”
“我很好。我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
“冰玉呢?你们好吗?”
穆青音神色一暗,继而笑:“歌儿,你是对的。我曾经伤害过她,只是我认为我们比以前好了,至少现在我知道我爱她。”
路欢歌看他的苦笑,明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谁又会在原地等你。不过,他脸上的坚毅又让她心安。
“我爸好吗?”
穆青音叹气:“你说呢?”
“我给他邮过一封信。”
穆青音说:“你最好把自己邮回去。”
路欢歌咬唇不吭声。
菜一上来,路欢歌闻到气味,一阵干呕。她躲闪着穆青音眼神的询问。幸好他没有问什么,只是把餐巾纸递给她,又拍着她的背。
路欢歌喝着水,压下胃里的不适。
她勉强吃着饭,沉默不语。
“为什么离开他?”
穆青音笑:“不说就算。”
“他好吗?”
穆青音把纸面巾推到她面前,敲敲。路欢歌看到了纸巾上凹陷的字:“对不起。”另一张:“我等你。”“相信我。”“回来吧。”
每张都有,语句都不同。路欢歌疑惑看着他。
“不知道谁的点子,把字迹印在这上面。像是某个人在找某个人。”
路欢歌低下了头。穆青音静静看着她:“歌儿,我能像从前那样再吻吻你吗?”他看着路欢歌的眼睛接着说:“或许,我们一直是兄妹。”
路欢歌漾着笑,他的青音哥哥终于释然了。穆青音笑着吻上路欢歌的额头。
“去,付账去。”
路欢歌撅嘴:“真让我去啊?我没钱。”
“我也没钱。”穆青音一脸无赖。
“你真没有吗?”
穆青音郑重点头。
路欢歌真呆住了:她也没有钱,以前和穆青音在一块吃东西,她哪付过钱。虽然说过她请他,可哪次认真过。
“我也真没有,我们怎么办?”
穆青音笑:“签你的名字试试?”路欢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穆青音已对侍者招手了。
路欢歌看着侍者走近,心跳得要吐。穆青音笑着对侍者说:“我和这位路欢歌小姐没有带钱,你看怎么办?”
侍者愣愣看着路欢歌一会儿,笑:“我请经理过来处理。”
当经理走过来看到路欢歌后,微愣一下,笑:“您吃得好吗?”
路欢歌点头。经理松口气:“那就好,有什么不满意的您直接说出来。”
“我们没带钱。”
经理抿着嘴,嗯了一声:“这饭店就是您的。”
两人从饭店出来,穆青音笑得捂着肚子看着还在发懵的路欢歌已近恼怒了,他才止住笑。
“有个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在找你。他对你,我服了。”
路欢歌嘤嘤哭,穆青音笑着把她揽在怀里:“你现在需要他照顾。”
“放开我,我要去剪头发。”
“好好的头发,为什么剪?”穆青音抚着她的头发。
“洗着不方便。”
穆青音叹口气:“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路欢歌低头:“我害怕。”
穆青音刮她的鼻子:“有胆量出走,没胆量回头了?”
路欢歌推开他就走。穆青音拉住她,暗骂省驿的动作太慢。从经理知道路欢歌的名字到现在也有几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有到?
省驿不仅到了,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他在平复怒火。
穆青音感觉手臂上一个强劲的力道传来,心里笑,回头果真看到了省驿。
路欢歌愣愣看着省驿,心底的疼痛袭来,胃里一阵难受,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省驿握着的拳没有挥到穆青音身上,反而及时扶起了路欢歌。
穆青音笑:“我帮你找到了她,希望你兑现你的承诺。”他无视省驿的目光,走了几步,又回头警告,“承诺的数额要双倍。”
省驿狠狠瞪穆青音的背影,又轻拍她的背。
“怎么了,欢儿?吃的不对了?哪里不舒服?”
路欢歌不说话,呜呜哭。省驿算是没辙了,抱起她上车,吩咐李旭去医院。
路欢歌偷窥着省驿的脸色,没有恼怒,只有担忧,略略放心,看来不会打她。
“省驿,不要去医院。”
一句话就把省驿惹恼了,蹙着眉头看她:就是太纵容她了,才把她惯成这样,玩失踪,叫被人亲,和别人在大街上拥抱,现在不舒服不去医院,桩桩件件,哪一样是个男人忍受得了?如不是知道穆青音为了挽回王冰玉做的那些努力,恐怕他又再一次误会两人了。
路欢歌看他眼神瑟缩了一下,立刻又大哭。省驿狠狠心,在坐在他腿上的屁股上打了一下:“不准哭!”
路欢歌咬住唇,果真不哭了,只是泪不停涌出。省驿看着心疼又生气,干脆不看,望着窗外。
杜仁心看一眼化验单,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一句:“她怀孕了。”
省驿腿一软,双手摁住了桌子:“我,她,刚才我打了她。”
杜仁心看一眼低头垂泪的路欢歌,看一眼省驿:“等她生了再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