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俩个人便开始翻书,可是书实在是太多了,有些年代已经久远,稍微用力书页便掉了下来,让俩个人很是苦恼。终于,俩个人在一本民间杂记中找到了这样的一段话,翻译过来大概是:月亮特别明亮,全城的百姓都以为是神灵发怒了,果然第二日,城里少了很多羊。
阮舞蝶说:“这能说说明什么呢,十五的时候月亮都特别大特别圆,城里少羊也很正常啊,一看就是古人太迷信。”
赵乾也点点头:“是啊,这样一点头绪也没有,咱们再找找别的书。”然后俩个人又翻了起来。
另一方面,方聪第二天拿好衣物和金钱,满心欢喜的来到了飞驼谷的小河边,他一边等这小梅,一边想着以后跟小梅在一起的生活,俩个人可以去大理,种种茶叶采采草药,晚上便可以一起弹琴饮酒,走一对快乐的眷侣。可是已经过了午时很久了,方聪还是没有看见小梅的踪影。方聪开始着急了,肯定是小梅遭遇了什么不测。于是他顺着河流的下沿望下走,果然走出没有十几米,便看见了小梅的尸体,在冰冷冷的河水中浸泡着,有些地方看起来已经要结冰了。
方聪像发了疯一样,不顾喝水的寒冷跑了过去,把小梅的尸体抱了上来。上岸之后,方聪一面使劲的拍打着小梅的脸,一面大喊着小梅的名字,可是小梅只是静静的躺在方聪的怀里,一点反应没有,仿佛这个世界再也与她没有了关系一样。方聪抱着小梅的尸体痛苦起来,一番撕心裂肺以后,他把小梅的尸体埋在了飞驼谷旁边的树林里。
那是一块桃花盛开的地方,春天的时候就会有飘落的桃花和明媚的阳光。方聪用手扒开了土,然后把小梅轻轻的抱了进去,在她的额头上最后亲吻了一下,接着慢慢的把土堆了起来,然后给小梅立了个墓碑,上面写着“爱妻方聪小梅之墓。”等方聪干完这一切的时候,手上的血已经跟土混合到了一起,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方聪就这么坐在小梅的墓前,从中午一直做到了日落,他的心已经死了,他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之情。
“小梅,你知道么,这里春天的时候会有漫天的桃花,我最喜欢桃花的香气了,总是让我觉得那像你,干净而透明。”方聪边说边哽咽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等我报完仇之后,我就在这盖个房子,然后天天陪着你,你说好么。”
小梅那如同月牙般的笑容又一次次的出现在了方聪的脑中,方聪咬了咬牙,回身往方宅走去。
深秋。深的似乎抢占了冬天的步伐。凌晨的树木上结着银白色的霜,而树叶,早已零落成泥化作泥土。洛阳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寒冷,就像是在跟冬天谈一场两两相容的恋爱,让人们轻易的误会了俩个季节的关系。河面早已经结成了冰块,河下流动的水源,也不在那么有生机,就好像轻易就会成为固体,然后整个世界突然空旷了安静了许多。
阮舞蝶跟赵乾在方家的书房翻阅了一下午的书籍,可是除了那段话还是毫无收获,俩人怕被下人发现,决定先出去再想别的办法。于是俩个人蹑手蹑脚的从房门出来,正好看见了狼狈不堪的方聪。
方聪红着眼眶,满脸泪痕,眼光呆滞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一点生命力都没有。
俩个人见状赶紧上去询问,方聪断断续续的将小梅的事情跟俩个人叙述了一遍,俩个人听过后都大吃一惊。
“会是谁下的毒手呢,小梅也没有什么仇家阿。”阮舞蝶问道,然后过去扶方聪,看见了方聪已经破了皮的手。阮舞蝶二话不说,转身回屋子去给方聪拿药包扎上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给小梅报仇么。”赵乾走上去抱了抱方聪,然后说。
方聪恶狠狠的点点头,“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给小梅报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混蛋。”说完往自己的屋中走去。
就在方聪路过假山的时候,听见方家有俩个下人在假山后面偷偷议论。
一个说,“小梅姑娘也真是够惨的了,年级轻轻的就被杀了,哎,红颜薄命。”
另外一个也摇摇头,“谁让她喜欢的使我们方家的公子呢,老爷能放过他么,不过老爷真是老谋深算,早就知道少爷会来这一招,早就派人跟踪了小梅姑娘。”
方聪听后血管都要崩裂开了,自己的父亲杀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于是他便冲过去拽住了那俩个下人。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么,老爷杀害了小梅姑娘。”
两个下人听到方聪这么问,都吓尿裤子了,连忙求饶,但是方聪怎么能罢手,拿起了随身的匕首架在了一个下人的脖子上,然后说:“赶紧说实话,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么我就让你们全家都去见小梅。”说这话的时候方聪的青筋已经暴起了。
俩个下人一听拿自己的家人做了威胁,连忙点头说是,然后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方聪的眼里。
方聪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回了房间。回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方振业找了他好几次,但是他就是把自己所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第二天晚上,阮舞蝶担心方聪实在熬不下去了,就去敲门,结果方聪开门了。满脸的憔悴,眼眶还是红的,嘴边已经长满了胡碴,脸色发白,感觉要支撑不住了。阮舞蝶赶紧去拿了点饭给方聪,可是方聪只喝了几口粥就再也不吃了,让阮舞蝶陪他去天一居喝酒。
阮舞蝶心疼方聪,但又怕方聪喝多之后自己抬不动,只好叫这赵乾一起,三个人便去了天一居。
到天一居之后,方聪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自己默默的在喝酒,喝到第五壶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小梅是我爹杀的,是我爹派人杀的,我爹亲手杀了我最心爱的俩个女人,哈哈。”
俩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震惊了,难怪方聪这么难过,自己的爹,让自己该怎么办。
“我一定要报仇,为了小梅,更是为了我娘。”方聪说完就继续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天一居关门,然后俩个人扶着方聪回了方宅。
方聪回去后一直在吐,边吐边哭,边喊着小梅的名字。阮舞蝶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照顾她,虽然她曾经讨厌过小梅的出现,但是现在多么希望小梅是活着的,至少那样方聪就不会这么难过。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阮舞蝶早早就起来了,本来想到厨房给方聪熬点山楂解酒,没想到路过凉亭的时候看见了方聪。
方聪脱掉了那一身青色的衣服,换上了一身白色,从里面到外面,到靴子,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嘴边的胡子也全都刮干净了,一点也不想前几天那个喝的酩酊大醉,甚至不像她第一次见到的方聪。阮舞蝶吓倒了,震惊的上去问:“方聪?是你么?”
“恩,是我,阮舞蝶,你是在为我准备早饭么。”方聪从凉亭出来,然后说道。方聪满脸的严肃和认真,把阮舞蝶吓到了。
“是阿,不过我还没做呢,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阮舞蝶接着说。
“我跟你一起去做吧,还有就是以后做饭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做了,你怎么也算我半个妹妹,找下人就行了。对了,叫着赵大哥一起来吃吧。”说完边跟阮舞蝶一起走向了厨房。
阮舞蝶真的被方聪吓到了,他再也不像以前那个蛮横霸道的富家公子,现在身上竟然有点像洛泫之,恋人的力量真的就那么伟大么。
吃过早饭后方聪说:“很久没看到铃儿妹妹了,而且我也好久没去读书了,咱们一会去状元阁吧。我看今天空气不错,要么走着去。”俩人对于方聪这样的变化一时有些不适应,都纷纷点头。